第八百三十九章 感同身受
孟鸢清让万如意变卖了东西還债，万如意又不舍得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吧。”孟鸢清說着起身就走，直走到门口万如意疯一样的出来求她留下才勉强停下。
“那你卖還是不卖呢？”孟鸢清问。
“卖、卖，只是有些东西是贵妃留下的，我舍不得。”万如意哭道。
“那就把舍得的都变卖了，還有，把屋子了那些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女人打发了。反正李大千身子不行了，用不着。”孟鸢清道，“腾出来的家具也都卖了。”
总之孟鸢清雷厉风行，去了三天三次，有她做主赌坊免了一半利钱，纵然如此也得還上六千两。
另外商铺欠得债，按万如意說得她還是想做生意的，但是這间铺子是做不了了。于是把铺子卖了，又变卖了一些布匹珠宝，又搜刮出来李大千的私房，還从万富贵那儿拿了银子，总算把债還清了。
還清债后万如意总算松口气，闹了這么久她的头发都已经全白了，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孟鸢清把他们的账本過目，把孟燕姝托她给的银子人参给了万如意。
“行了，眼下你那還有银子，等這件事過了去做個小本买卖過日子吧。”孟鸢清道。
沒想到這么几年下来，精明的李家倒把家底掏空了，万富贵一家虽然面上看不出来，私底下却殷实。
要不然怎么說人不可貌相呢。
万如意最后诚恳给孟鸢清道谢，孟鸢清道:“不用和我說什么谢谢，我是受燕姝之托来帮你们。横竖只是說两句话帮你们卖個东西，也沒花我银子。”
“你们若是沒事了，我就走了。”孟鸢清說着起身。
“孟……郡主。”万如意叫住孟鸢清，最后给她行礼，“有劳郡主了。”
“我說過我是在帮你们女儿。”
其实孟鸢清对于孟燕姝也是很愧疚的，之前凝泽說她关心宝云胜過关心孟燕姝。
其实她对于這两個人都是愧疚，她内疚于让宝云学会自我牺牲，也愧疚于燕姝因为她的原因卷入后宫這辈子也不能過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前世今生，她体验過见识過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有些感同身受了。
孟鸢清不可能教凝泽学会什么一心一意，对于一個帝王而言，這并不可行。
所以她只能尝试着救出宝云帮助孟燕姝。
“不過我還是想跟你重申一件事:我从来沒有瞧不起你们過。”孟鸢清笑道。
“我六岁就到了燕猛，那儿地处边境，许多人生活艰难，再穷的人我也见過。”
“我承认，你们初来的时候我是被吓到了，可是后来我也理解了你们的苦处，我并沒有瞧不起你们。只是我們在朝堂上谋生，必须处处小心，哪怕只是一個家裡的奴仆在外面犯了事都会被参一本管教不严的罪，何况是冒险有亲戚打着我們的名义胡作非为呢？”
“我并沒有瞧不起你们，只是我們必须事事小心，有时候人活着就是艰难。”
“对不起，是我……我不好。”万如意哭道。
“我从前受過的罪多了，心眼小。”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只希望你们好好過日子。”孟鸢清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是我现在依旧抱歉燕姝入宫的事的。当初，陛下是为了留住我們才让燕姝入宫，可是依旧拦不住我們辞官。”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們辞官是对你女儿的不负责，可是這世上，沒有谁天生就是欠了谁的。不說燕姝，就是我自己的孩子，长大了的日子也要靠他们自己经营，我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你女儿這辈子注定要在宫裡待着的，其实她也很关心你们很担心你们。”孟鸢清道。
万如意道:“郡主這话合该跟他說才是。”她恨恨地說，语气突然又软了下来，带着哭腔解释。
“当年让贵妃入孟家族谱改姓孟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不为别的，只求贵妃能過上好日子嫁個好人家。可沒想到，好日子過上了，好人家有了，却又闹成這样。”
“都說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真是打了自己的老脸了。我觉得女儿争气了，是我女儿的本事，和李大千为了這件事连郡主都轻视了去，真该打脸才是。”万如意道。
“今天我才明白郡主实在是好人，是我，是我們的错。”
“不用說什么对错了，這些话我听腻了。”
其实差不多的话孟鸢清已经从孟燕姝那听過一遍了。
“我知道你们艰难很多年了，不得不苦心钻研，只是我也早就說過，燕姝入宫未必是什么好事，只是当时你们不信而已。”
孟鸢清想了想，又道:“现在你们可看清楚了？”
万如意哭着点头，她知道了女儿其实在宫裡失宠很多年的事，就连佑楷也不得圣上欢心。
她从前還以为女儿吃香的喝辣的，是宫裡的宠妃。可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她自以为是的不把家裡的苦告诉燕姝，而燕姝也沒把她的苦告诉她。
這对母女都在用自以为是的方法守护着另一方。
“既然如此，那现在不如把贵妃的户口迁回你们族谱好了。”孟鸢清道，“不過至于姓李還是姓万，你们来定。”
万如意沒想到孟鸢清会這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燕姝已经长大成人了，孟這個姓对她而言已经沒有意义了。我想這么多年下来，你们应该清楚我和大将军的为人。想說我們冷漠也好，独善其身也罢。我們真的不会因为一個姓氏而帮助燕姝。”
“人各有命，命是天定也是人为，我再怎么打算也只能帮一时不能帮一世。”
“想通之后過来找我改族谱好了。”孟鸢清又道。
又過了几日凝泽因为燕姝的家裡事有辱皇家体面，下旨降了孟燕姝为德妃，并且让她家人好好学好自己的德行。
又過几日，孟燕姝从孟家族谱迁出，改随母性为万燕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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