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天助 作者:未知 清晨,大雾弥漫了整個院子,几米外看不见人影了,似乎把人一個一個都藏了起来。一直到太阳出来,雾淡淡的散开落下无数缕的阳光,好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云擎站在院子,笑着說道:“一直听說山城多雾,现在才算是深有体会了。”雾小還沒事,若是雾大根本看不见人。 关泰笑着道:“好在我們攻城的那几日,早晨起的都是薄雾。”如是起的浓雾,死伤肯定会更大。 云擎抬头仰望天空,望着如火的太阳跟碧蓝色的天空,轻声說道:“老天也是站在我們這边的。”当年仓促起兵,遇见了最暖和的冬天。现在攻打山城,又得老天爷的帮忙。一次是巧合,可云擎不相信次次都是巧合,他更愿意相信這是老天爷在相助他。 关泰点头应和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所以连老天都是帮我們的。” 云擎听到這话轻笑道:“不错,這几年的学习成效很不错。”云擎在玉熙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忙碌之余也会看书充实自己。作为主帅的云擎都這般努力,下面的人将领更加不敢松懈了。所以,关泰、杜峥等人這几年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准。只要努力了,也总有效果的。 斯伯年走了過来,回禀了云擎:“王爷,耿知府在外求见。”耿知府姓耿名知愁,是光宗四十二年的进士。后来官至五品知州,后来卷进一宗案子背了黑锅,虽然侥幸得了一命,但却被罢官剥夺了功名。出狱后,就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山城。 耿知府這次過来,是告诉云擎一個好消息。离山城四百多裡远一個叫石家沟,有一個银矿。耿知府說道:“這银矿是去年五月发现的,還沒有开采。”耿知愁得了這個消息就告诉云擎,也是想表功。 云擎跟玉熙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消息可属实?”西北的那金矿最多還能开采两年。沒了金矿,到时候财政会更紧张。 见耿知愁点头,云擎问道:“那座银矿有多大?”若是小的,也是杯水车薪。当然,蚊子再小也是肉,小也得去挖。 耿知愁說道:“這坐银矿比姜竹那個银矿更大,至于其他的暂时還不清楚。”银矿大,并不代表出银量就多。這些情况還得开采后才能知道。 云擎立即派了高松带人去查看银矿的情况,一旦属实立即开采。 几日后,云擎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石家沟确实有一座银矿,那银矿不仅大,含银量也很高。 云擎得了消息,立即提笔写信。早点让玉熙知道這個好消息,也能让玉熙轻快一些,让她暂时不用再为银钱发愁。 信還沒送出去,玉熙的信就到了。一封厚厚的信封,裡面不仅有玉熙的信,還有枣枣跟柳儿的信。而让云擎意外的是,這裡面竟然還有浩哥儿的信。 云擎先拆开浩哥儿的信,看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斯伯年见云擎那般开心,也凑趣地问道:“王爷,不知道是什么喜事?” 云擎将浩哥儿的信件递给斯伯年,說道:“這小子不過是跟着先生学了两日,竟然就敢给我写信。”出了元宵,浩哥儿就跟着先生读书认字了。 斯伯年接過来一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這上面写的东西就跟天书一样,看不懂。 云擎将信件收好,笑着說道:“等過個二十年,我再将這东西给他看,不知道他能否看懂這写的什么?” 斯伯年的想法却不一样,說道:“世子爷這么小就知道给王爷写信,真是個孝顺孩子。”写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片心意。 当父母的最喜歡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云擎也是凡人一個,自然不例外:“可别這么夸他,夸多了那小子就会自满。”上扬的嘴角,证明云擎此时心情很好。 斯伯年摇头說道:“肯定不会,有王妃跟老太爷教导,世子爷以后肯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高松对玉熙充满敌意,可斯伯年对玉熙是非常敬佩的。因为玉熙不仅将政务处理得好,几個孩子也被教导的非常好。哪個男人娶了這样的女人,都是莫大的福气。当然,沒有足够本事的男人也降服不住這样的女人。庆幸的是,他家王爷正好满足了這個條件。 云擎笑着說道:“我也不多求,只要他能跟枣枣一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完浩哥儿的天书,再看柳儿跟枣枣的信就舒服多了。最后看的,是玉熙的信。 玉熙给云擎写信有一個特点,前面說的都是公事,后面說的都是私事。玉熙在信裡說,她打算更改抚恤金的发放方式。每個战死的将士家人除了能得到二十两银子外,家裡還可免赋税六年。這样,就可以大大缓解了财政的压力。 云擎对于玉熙提出的一些建议,向来都不反对,這次也不例外。除此之外,玉熙還在信裡說了其他不少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這段時間玉熙处理的一些重要的事情。 因为玉熙的此举,云擎虽然经常不在镐城,但镐城发生的大事他都知道。 看完信云擎大好,然后将其中一封沒有开封的信件拿出来递给斯伯年:“這是杨师傅写给余将军的信,你派人送去给他。” 西北的高层将领,就沒有不知道杨师傅此人的。不過跟他打交道的,倒是不多。斯伯年接了信后问道:“就只有信,沒有东西嗎?”杨师傅制的药那么好,知道徒弟受伤,怎么也会送一些好药過来。 云擎笑着說道:“有东西。将杨师傅送来的东西交给大夫,让大夫先紧着余将军。”若有多余的,那自然要扣下来了。 等斯伯年走后,云擎将之前的信撕掉,又重新写了一封。然后交给了侍卫,让人快马加鞭送回镐城。 五日以后,玉熙就接到了云擎的這封信。看到山城发现一座大的银矿,而且含银量還很高,玉熙长出了一口气。有了這座银矿,大大缓解了她的压力。 放下信件,玉熙出了书房去了杨师傅的院子。還沒进院子,就听到孩子哇哇的大哭声。玉熙皱了眉头,這奶娘怎么带的孩子,忒不靠谱了,竟然由着毛团這般哭。 等进了院子才知道错怪了乳娘,因为此时抱孩子的是杨师傅。很显然,毛团不喜歡杨师傅抱,所以才哭得這般大声。 玉熙走過去,朝着杨师傅說道:“给我抱抱吧!”也是紫堇狠得下心来,孩子這么点就舍得丢下。若是换成她,哪裡舍得。 杨师傅一边将毛团递给玉熙,一边說道:“這小子都哭了一刻钟還不停的,你看要不要让大夫過来瞧一瞧?”他担心毛团生病了。 玉熙将毛团抱在怀裡,轻轻地哼着小调,毛团一下就不哭了。抽噎了两下,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将孩子递给乳娘,玉熙才开口說道:“孩子应该是困了,你又不会哄,所以他才一直哭。”玉熙自己带了三個孩子,這方面算是很有经验了。 杨师傅笑骂道:“這小子,原来是嫌我這個老头呀!” 玉熙笑了下說道:“刚得了消息,余志跟紫堇已经答应過段時間就回来。這次回来,就再不走了。” 杨师傅面露喜色,人老了就希望晚辈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安心。不過杨师傅想着紫堇的性子,问道:“紫堇那么喜歡军营的生活,让她回来,她愿意嗎?” 玉熙笑着道:“有什么不愿意的?难道她還能丢下丈夫跟孩子去军营?”若是如此,她头一個就不答应了。 杨师傅想了下說道:“若是可以,就让紫堇去千卫营吧!”难得這丫头有上进心,若是就此折断了她的羽翼杨师傅也于心不忍。 玉熙想了下說道:“等他们回来,看他们自己。若是紫堇不去千卫营,就让他进王府的侍卫营也成。”紫堇立下了很多的军功,进侍卫营给许武当副手够资格了。 杨师傅点头說道:“能进侍卫营也好,不荒废了她那一身的武艺。”說完,杨师傅又有些感叹地說道:“紫堇现在已经是四品的守蔚了,现在从军中退出来太可惜了。” 玉熙想了下回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且我觉得紫堇能有今天,有余志一半的功劳。”余志跟紫堇两人是同级的品级。 說了两句话,玉熙准备离开。杨师傅叫住了他,然后走进屋取了两张纸递给玉熙,說道:“這是我配出来的方子,已经做過试验了,药效都很不错。”传下来的配方他是不能拿出来的,但他自己弄出来的配方却沒有這個限制。 玉熙接了来看了下,一份是止血的一份是可加速伤口愈合的。玉熙当即给杨师傅鞠了一躬:“我代将士们谢谢你了。”有了這两张配方,以后能少死不少人,還有不少人也许不用成为残疾。 杨师傅并不居功,說道:“韩丫头,我是为着你才研制出這两個方子的。”那些将士的死活与他又沒有关系,他是想着這么多年他们师徒三人受了玉熙的特殊照顾,想用這两张方子還玉熙人情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這两张方子是杨师傅研制出来的,那谁也抢不走他的功劳。 石家沟发现了银矿,這消息只能瞒住一般人,瞒不住有心人的。 燕无双在最快的時間得了這個消息:“在山城又发现了一座大的银矿?”周晋鹏感觉守不住山城,所以将他這些年积累的金银财宝全部都运走了。山城内的富户,也全部都离开了。燕无双以为云擎這次跟攻占山西等地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却沒想到這人竟然又得了一座银矿。 高东南点头說道:“根据得到的消息,石家沟的這座银矿是西北黄岩山那银矿的三倍,矿石裡的含银量也很高。”問題是黄岩山那银矿当时已经被纪玄开采得差不多了,而石家沟的银矿還沒开采呢!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燕无双问道:“能将它毁了嗎?”毁了,大家都得不到了。 高东南摇头說道:“现在银矿被重兵把守,我們的人靠近不了!”就算沒有重兵把守,這银矿也不是他们能毁得了的。這是矿山,不是其他东西。 孟年跳過银矿的事,說道:“王爷,蜀地還有不少的井盐。如今這些井盐全部落入到西北军手中,对他们来說由是如虎添翼了。”盐税,在税收之中占据了很大的比例。這些井盐,以后也能给云擎他们创造一大笔的收入。 燕无双說道:“攻占了蜀地,云擎下一個目标定然是江南。可笑的是于宝嘉到现在還沒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对于他抛出的橄榄枝,于宝嘉沒接。 說完這话,燕无双又冷笑道:“一定要等西北军打到门口,這才知道怕。”大到家门口才向他求助,都成定局了,他怎么可能会再出兵呢! 孟年說道:“王爷,江南若是落到云擎手中,于我們极为不利。”他们去年也从江南购置了大批量的粮食。若是江南被云擎占了,到时候别再想从江南买一粒粮食了。再者,云擎占了江南定然实力大涨。相对而言,他们也就落入下风了。 燕无双冷哼一声說道:“若不是如此,我又何必三番四次派人游說。诚意我們是给足了,既然他不愿意合作,咱们也勉强不了。”见孟年面露纠结之色,燕无双說道:“于宝嘉可能看不到這裡面的危机,但于春昊一定能看出来。”等到于宝嘉主动提出合作,條件可得由他们說了算。 孟年嗯了一声說道:“希望如此了。”眼睁睁地看着云擎势力越来越大却阻止不了,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燕无双想起当年的事,神色很复杂地說道:“我从沒想到我最大的敌人会是云擎。”他以前认为云擎有勇无谋为人古板,根本瞧不上云擎,沒被宋家的人弄死能活下来靠的完全是运气。却沒想到,他不仅幸运地活下来,還是他将来最大的敌人。 孟年說道:“谁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