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局中局
因为老夫人那边的文妈妈去拿今日的份例了。
金钏得到消息,更是直接冲进了屋子。
刘婆子都给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大娘子屋裡头的金钏,這才皱了皱眉头。
“我来领份例。”
金钏脸上表情不变,刘婆子冷哼一声,指着角落裡的东西:“喏,那边是你们的,拿走吧!”
金钏也沒废话,今儿倒是十分利索的拿了东西往外走。
待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必经之路,她便坐下,先掂了掂分量,发现果然少了,再翻看一下东西,米给的是陈米,都发黄了,肉也不新鲜了,尤其蔬菜的叶子都发黄了,這哪裡是给主子吃的,就算是给丫鬟下人的,還要被丫鬟下人骂上一顿呢!
哼,這個林婉慧是越来越不做人了,這才管了几天啊,就這么对大娘子了?
金钏越想越生气,她咬牙继续坐着,等待文妈妈的出现。
几乎是金钏前脚离开,文妈妈后脚便来了,身边還跟着一個小丫鬟。
“哟,文妈妈!”
刘婆子对文妈妈自然是万分讨好的,热情的不得了。
文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头发都白了,但人十分有威严,地位俨然就是侯府半個主子。
她只笑笑不答话,只让小丫头拿了东西签了字,扭头便走。
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金钏看到文妈妈远远走過来,立刻跑到一边假山的阴影下,呜呜呜的开始哭。
文妈妈正走着,忽而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假山的方向。
“娟儿,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小丫鬟努力听了听,道:“好像是有人在哭。”
文妈妈蹙眉,立刻出声:“什么人,出来!”
金钏這才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出来,见是文妈妈赶紧行礼:“文妈妈。”
“金钏?”這不是大娘子屋子裡的大丫鬟嗎?怎么在這儿哭?难道大娘子连自己人都欺负?
苏瑾的在府裡的名声太臭了,文妈妈自然以为苏瑾是欺负了金钏,便道:“怎么回事,跟我說,我禀告老夫人给你做主。”
金钏等的就是這句,闻言扑通一声跪下,把拿到的份例摊开在文妈妈面前。
“文妈妈,我們大娘子虽然平日裡跋扈了些,但从未责打過哪個下人,也沒对哪個仆从不好過,只是跟林小娘有些摩擦罢了,可最近,府裡的下人却都欺负到我們大娘子头上了!”
“您看今日的份例,米都是陈米,都发黄了,肉也不新鲜,都有臭味儿了,還有菜,叶子都黄了,而且斤两都不够,六斤猪肉现在只有三斤,文妈妈,尽管大娘子是跋扈了些,但也不至于被下人踩在头上,這哪裡是折辱我們大娘子,這是连着侯府的脸面一并折辱呢!”
金钏一边說一边哭,满眼的委屈。
文妈妈倒是愣了一下,本以为是苏瑾又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谁想竟然只是份例的事情。
她低头检查一番,果然如此,眉头便皱的更深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這几日都是如此,奴婢告诉大娘子了,大娘子却說刘婆子定是有难处,让奴婢不要去找,可這么下去,六两肉变三两,以后呢,是不是一两都沒了?平日裡說我們大娘子跋扈,现在不把跋扈了,就得被下人欺负,呜呜呜……”
金钏哭的肝肠寸断,文妈妈只能安慰几句,這才离开。
等人走了,金钏這才拿着东西回到留听阁给苏瑾汇报。
“大娘子,碰到文妈妈了。”
金钏把经過說了一遍,听的苏瑾直点头,而后她笑眯眯道:“明天开始,让文妈妈把挨個院子领份例的丫鬟,全碰一遍,金钏,你做得到嗎?”
挨個院子的全碰一遍?
這下是個傻子也明白苏瑾想要做什么了,金钏捏肩的手都停下来了,兴奋道:“做得到,金钏姐姐一定做得到,嗯?”
“哈,這下好了,我看那個小贱人是不是還能笑得出来!”
“哼!”
玉钏恶狠狠地想着,一想到结局就觉得浑身舒爽,更是恨不能立刻看到林婉慧被老夫人教训的样子。
一定很解气!
而此时,文妈妈也回到了老夫人那裡,将看见金钏的事情說了。
“克扣大娘子的份例?”
邹氏一脸诧异:“婉慧不像是這样的人啊,她跟大娘子素来不和,大娘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瞅瞅原身的人品,真的沒谁了,自己亲婆婆都向着小妾。
不過也是,原身在府裡就像個透明人,除了她自己带過来的人,所有人都不喜歡她,包括她亲生的那三個孩子。
文妈妈摇头:“老夫人,大娘子若是有這個脑子,林婉慧也不至于蹦跶這么久。”
言外之意,不像是故意的。
老夫人顿时更诧异了,思索了一下道:“那你這几日再多去看看。”
“是。”
得了老夫人的话,文妈妈第二天又去了领份例的地方,這次碰见的是金钏和周小娘的丫鬟青梅。
文妈妈瞥了一眼,便察觉到周小娘的份例不太对,似乎数量有些少。
她留下小丫鬟领东西,扭头追上去叫住金钏和青梅,一问才知道,周小娘這边被克扣的時間比苏瑾那边還要早。
文妈妈的脸色不太好看。
然而這才只是开始,接下来几乎每天都能碰到其他院子的丫鬟,而无一例外,全都被克扣份例了,只是有的多,有的少罢了。
文妈妈干脆躲在金钏哭泣的那個假山后,专门蹲守林婉慧院子裡的人,直到看到李妈妈拿着一大堆东西离开,那些东西之多,都快赶上老夫人院子裡的份例了!
“哈!”
文妈妈都气笑了。
见過嚣张的,沒见過這么嚣张的,你贪一点也就算了,搞這么多,這是想上天嗎?
文妈妈怒气冲冲的将這件事情告诉了老夫人邹氏。
邹氏手一顿,手裡的帕子掉进花圃,被刺破了一個窟窿。
這帕子,還是林婉慧亲手绣了,送過来的。
文妈妈瞥了一眼被刺破的帕子,忍不住道。
“老夫人,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