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番外之帝后一家(十一)

作者:假面的盛宴
(十一)

  範蓉蓉回到房間。

  房裏的三個人都沒睡着。

  天太熱,秀女的房裏可不會給冰,只能硬抗。

  三人衣衫單薄,半臥在牀上,給自己打着扇子。

  見範蓉蓉這個樣子回來,三女坐起來,對視了一眼。

  “蓉蓉,你這是怎麼了”

  “不小心掉進水裏了。”

  範蓉蓉道,拿了衣裳,去了屏風後更衣。

  三女露出詫異之態,茅玉兒似乎想說什麼,被趙欣兒瞪了一眼。

  這些日子下來,酉字房的陣營早已涇渭分明。

  趙欣兒,茅玉兒和周彩菱三人,都覺得範蓉蓉是個勁敵,有意無意在疏遠對方,以前行走都是一起,現在三人單獨走。甚至上次在人前‘獻藝’,也是三人私下商量,並未帶上範蓉蓉。

  範蓉蓉大抵心裏也有數,反正她沒什麼反應,三人就繼續裝傻,以至於幾人除了在房裏還有些交流,出了房間,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在幹什麼。

  今日同樣也是如此。

  三人見範蓉蓉一直沒回來,這種天氣她不回屋,能去幹什麼?其實之前範蓉蓉就有些神出鬼沒的,三人私下不是沒有計較,周彩菱甚至偷偷去告過一次狀。

  此事趙欣兒和茅玉兒還是後來才知道,總之周彩菱並沒有討好,反而讓宋嬤嬤訓斥了。

  宋嬤嬤沒有多說,只說讓秀女各自管好自己,莫管她人的事。

  周彩菱告狀受阻後,又是驚嚇又是委屈又是心虛,言行之間露出端倪,才被趙欣兒和茅玉兒所知。

  事後三人合計了下,不管是宋嬤嬤向着範蓉蓉也好,又或是宋嬤嬤自有主張,這都說明範蓉蓉是個麻煩,她們最好離這個人遠遠的,不要去管她到底幹了什麼,反正不得罪也不干涉,視若無睹最好。

  而今天這事,恰恰又證明此女是個麻煩。

  無緣無故落水,這背後明顯另有緣故,不管是什麼緣故,如果她們不想被牽連,最好不要多管多問。

  這也是趙欣兒爲何會瞪茅玉兒一眼的原因,讓她不要多管閒事。

  ……

  範蓉蓉從屏風後出來時,房裏的氣氛很詭異。

  她也懶得去管三人在想什麼,打算怎麼辦,這連着發生的事情,已經徹底打亂她的計劃,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淺薄,就不該進這趟宮。

  可想着來西苑以後的趣事,想到‘香草’,她又不…不後悔來這趟。

  就是不知那位太子爺會如何處置自己?還有他可會不讓香草跟自己來往了?若是香草還來找自己,她又該如何應付?

  一時間,各種思緒上了心頭,可謂是亂麻一片。

  另一邊,衛稷三人回了宮。

  圓圓還沒意識到自己早就露餡了,心情還很不錯的樣子,倒是琰瑤有些憂心忡忡,幾次看向衛稷,卻又欲言又止。

  直到衛稷送她們回了公主所,琰瑤以再去壽康宮看看爲由,跟了出來,她纔再度找到和衛稷說話的機會。

  “大郎,你跟範秀女之間……我之前與你說,她可能不是我們想的那種人……”

  “不是就不是吧。”

  琰瑤雖看不出衛稷是怎麼想的,但見他神色複雜,顯然不如昨日那樣,這也讓她明白了,也許大郎也改變了對範蓉蓉這個秀女一開始的印象。

  “她人其實很不錯,很開朗性格很好的一個人,雖然平時喜歡氣圓圓,逗弄她,但那都是些玩笑,你看今天圓圓差點掉進水裏,她下意識就去拉圓圓……”

  人的下意識反應,其實能反應出很多東西。

  還有她那句,‘如果總是要有一個人落水,我落水比你落水好’。

  不管範蓉蓉是不是基於早就知道圓圓身份,才說出這句話,能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很不易。

  琰瑤以前在女尚書房見過一些貴女,因爲自己的緣故丟臉,卻遷怒到下人頭上。也見過一旦出事,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緣故,而都是怨恨別人的人。

  範蓉蓉這般心性與性格,很難得。

  “其實我昨天忘了跟你說一件事,她跟圓圓說,進宮選秀不是爲了當太子妃而來,而是……”琰瑤捏着帕子,欲言又止。

  衛稷望了過來。

  “她說她是爲了皇嫂纔來選秀的,說是想向皇嫂求解一些問題。圓圓卻覺得她是在敷衍,本質是瞧不上…瞧不上你,圓圓纔會動了帶你去給她看看的心思。”

  甚至是琰瑤,由於當日不在,但事後聽了圓圓的描述,也覺得那句話是敷衍之詞。

  可若是不是呢?

  對方真就是這個目的?

  那範蓉蓉懶散、不上進的等等一切緣由,就能解釋通了。

  “她向圓圓說過,想見母后?”

  琰瑤點了點頭。

  衛稷長出了一口氣。

  “也許,我真誤解她了……”

  他喃喃道,目色複雜,也不知在想什麼。

  “那今天這事,可是要告訴圓圓?”過了一會兒,琰瑤問道。說實話,她還從沒有揹着圓圓幹過什麼事,這讓她整整一天的心情都猶豫忐忑。

  衛稷想了想,道:“說也可,不說也可,不過還是別說了吧,也免得她跟我們生氣。”

  他這麼說,顯然是不反對圓圓和範蓉蓉來往了。

  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那如果圓圓下次還拉你去西苑?”

  這倒是個問題,但顯然衛稷並沒有改變主意,這讓琰瑤不禁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了些猜測。

  因爲這些事,琰瑤有了些小心事。

  但什麼心事,接下來她都沒有功夫再去想了。

  因爲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回宮了。

  以前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每次回宮,都是住在西苑,這次西苑住了一批秀女,怕擾了他們的清淨,就把住處定在了壽康宮。

  可宮裏太熱了,今年又因爲要爲太子選妃,沒去承德。

  本來衛傅就有想挪去西苑避暑的想法,顧忌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近日要歸,一直沒動,正好人回來了,一番商量後,在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回來的次日,一行人又挪去了南海。

  秀女們在北海,中間還隔着一箇中海,倒也不怕擾了清淨。

  一時間,西苑裏熱鬧了起來。

  尤其是南海,少不得有些官員和命婦進進出出。

  太上皇沒什麼親人,但太上皇后有孃家,永泰四年鎮國公大病一場險死還生,太上皇后多年來雖對黎家人一直很冷淡,得知消息後,還是趕回了京城。

  畢竟年紀大了,父母的年紀也不小,還不知道還有幾年能活,一家人雖有矛盾,但還沒到仇怨的地步。再加上衛傅也不想母后心中一直存着心結,說只要黎家人安守本分,他不會再計較往事。

  所以這些年太上皇后對黎家人的態度也漸漸緩和了不少。

  這次一聽聞太上皇后回來了,黎家的女眷們便浩浩蕩蕩帶着一衆小輩來拜見太上皇后。太上皇后花了三天時間才見完這些人,這纔有功夫向福兒詢問太子選妃的情況。

  “妾身倒也有幾個意向的人選……”

  福兒讓人拿來了一本冊子。

  這冊子裏記錄的都是福兒挑選出來的一些秀女。

  從表面上來看,清馥殿三殿裏的管事宮女並不多,但實際上邊邊角角都有人,哪怕一個負責灑掃的宮女,都是一個眼線。

  一個月的時間,哪怕是再表裏不一的人,也免不得在私下裏顯出一些端倪,這些訊息都被尚宮局彙集,又經過數次篩選,最終交到了福兒手中。

  而福兒又從中再度挑選,纔有這冊子上的二十多人。

  太上皇后接過冊子看了看。

  冊子上不光有每個秀女的小相,家世來歷都有註明,她只是大致看了看,就知道兒媳對挑孫媳的傾向。

  其實從一開始的聖旨中,就能看明白。

  皇家並不重視未來太子妃的家世,而是以品行和性格爲主。

  “看着都還不錯,那你可有什麼心儀的人選?”

  “兒媳看着都好,主要還是看太子的。”

  見此,太上皇后笑了。

  “說得倒也是,還是得大郎喜歡才成,那大郎可有中意的對象?”

  福兒面色無奈:“他若是有,兒媳就不用這麼頭疼了。”

  選秀之前,她曾私下問過,衛稷道全由父皇母后做主。選秀期間,她也問過,他還是同樣的態度。

  反正就是一副誰都行,母后看着辦的樣子,福兒格外覺得肩上擔子重。

  “就一個也沒有?不過也是,人都沒見過,又怎知道孰好孰壞,還是該找個機會讓大郎見見這些秀女,總要心裏有個印象,畢竟成婚是一輩子的事,還是挑個自己喜歡的纔好。”

  說起這個,福兒倒想起一件事,把圓圓帶衛稷扮作侍衛去見秀女的事說了,連帶把圓圓打着爲大哥選秀女的名頭,帶着琰瑤扮宮女的事也說了。

  圓圓以爲自己做得隱祕,殊不知都落在人眼底。

  甚至連她差點落水的事,福兒都知道,只是她見女兒有意隱瞞,就沒捅破罷了。

  “還有這等事?“太上皇后詫異道,面露調侃之色,“沒想到圓圓現在也管事了,知道爲孃親分憂解難了。”

  福兒無奈道:“這丫頭她只是覺得好玩,哪裏是爲了辦事。”

  見兒媳說孫女,太上皇后不願了,笑道:“這不是辦事了?有這個心就行。對了,她帶大郎是見的是哪個秀女?既然能讓圓圓帶去見,肯定是她喜歡的女子。”

  “是一個叫範蓉蓉的秀女,”福兒一邊說,一邊把冊子翻到範蓉蓉那一頁,“此女倒是個妙人……”

  “你看中這個秀女了?”

  “兒媳倒不是看中她了,只是覺得她很有意思……”

  範蓉蓉也在她挑出的二十多個秀女之中。

  當然,這只是福兒挑出來的,總的來說,還是如她與太上皇后說的那樣,還得看衛稷的意思。

  婆媳二人聊了許久,定下給秀女們辦場賞月宴的事,如此一來,也能讓衛稷有機會見見這些秀女,看看可有心儀人選,不然真拖到終選那一日,可就選了不能變了。

  另一邊福兒還打算再問問兒子,對這個範蓉蓉可有意向,畢竟這是兒子見的第一個秀女,福兒覺得有一定的特殊性。

  其實她早就想問,只是正趕上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回來,所以給耽誤了。

  既然決定了,就趕緊辦。

  回去後,福兒就讓人把衛稷叫了來。

  衛稷其實有預感母后要問自己什麼,所以他臉色很無奈。

  誰知母后一通老生常談後,竟提到了那個叫範蓉蓉的秀女。

  “大郎,你覺得範蓉蓉此女如何,那日圓圓落水,是她拉了圓圓一把,最後反倒自己落水了,你對她印象如何?”

  福兒說得很直接,也並未隱瞞私下三人做的事,爲何她竟會知道。

  其實想想也是,母后放任圓圓和琰瑤去扮宮女,私下怎可能不讓人看着二人?而且西苑的宮人也歸尚宮局管,圓圓命人準備船隻,事後幾人上岸後的情況,都會被傳到母后的耳裏。

  想明白這些,衛稷倒也不意外母后爲何知道了。

  至於範蓉蓉——

  “兒子對她沒什麼印象。”

  “嗯?”福兒挑了挑眉。

  自己生的自己清楚,衛稷臉上一閃而逝的複雜,並沒有瞞過她。

  難道——

  “你對她有意?”

  聞言,衛稷差點沒嗆着,一改平時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忙否認道:“母后,兒子怎可能對她有意,兒子……”

  這副模樣已經明顯說明裏面有故事了。

  福兒擺出饒有興致的架勢:“你慢慢說,別急。”

  話都說成這樣了,還怎麼讓他慢慢說,別急?

  衛稷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鼻子,道:“母后,您別誤會,兒子對她真無意,而且她進宮選秀並非……”

  沒人知道衛稷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完整件事,但見他期間流露出羞、窘、無奈種種複雜的神色,就知他心中定是不平靜的。

  想想也是,堂堂太子被人瞧不上,爲了怕他誤會,對方還一再申明。偏偏他之前還真誤會了對方,以至於鬧出這等尷尬事。

  範蓉蓉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衛稷何嘗不也是?

  “她進宮選秀,竟非爲了太子妃位而來,而是爲了我?”聽完後,福兒皺起眉。

  “兒子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料想她應該沒有說假話?”

  衛稷的話語並不肯定,其實那日後,他私下讓人查過範蓉蓉,怎麼說呢?此女明顯不是正常的大家閨秀,行事很…隨心所欲。

  範家爲了她說了三門婚事,被她想方設法破壞了兩次,最後一次她沒破壞掉,選擇了逃婚。

  總共逃了三次婚。

  衛稷根據各種訊息綜合判斷,此女來選秀,要麼就真如她所言,要麼就還是與逃婚有關,用選秀來躲避婚約。

  但範蓉蓉有一點說的很對,她家世清白,來歷清楚,想見皇后也不是爲了做壞事,除非一家子不要了。

  “沒想到竟有人進宮選秀不是爲了太子妃位,而且此女竟當着你這位太子的面,說出了這般話語,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福兒語氣意味深長,眼神揶揄。

  這讓衛稷有一種如坐鍼氈之感,又是羞又是惱還有些窘。

  “母后……”

  兒子有多久沒露出過這種表情了?真是讓福兒懷念以前還沒長大的大郎。

  “她既這麼想見本宮,本宮就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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