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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出道即巅峰

作者:携剑远行
本书作者其他书: 怎么处置候景? 杀還是不杀? 這個問題,很严肃,容不得大意。更何况,很多话,尔朱荣能說,甚至高欢跟贺拔岳等人也能說,唯独刘益守這個“外人”不能說。 “大都督,在下有些事情沒搞明白,所以呢,如何处置候景是次要,重要的是把事情弄清楚。堂堂正正的摆在大家面前来评判。” 刘益守拱手对尔朱荣行了一礼继续說道:“难道我們不应该弄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发生這种事情么?当事人又都還在,先把事情弄明白,对大家都好,不是么?” 這话說得在场所有人一愣,尔朱荣微微点头道:“你继续。” “在下不過第一次入大营,跟候景又是第一次见面。那么奇怪的問題来了,候景为什么要针对在下呢?我又沒有惹到他?”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高欢。 那意思好像在說:你贺六浑不出来解释一下? 高欢双目朝天,看着房梁,假装什么也沒察觉到。 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描越黑,可問題是,高欢确实沒交待候景要射杀刘益守。虽然他私下裡抱怨刘益守让他们都沒汤喝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此事确有可疑。” 尔朱荣点点头,沒有否认刘益守的說法。当然,也无人关心候景会怎么說,狡辩的词句千篇一律,那些都是哄小孩的。 “既然沒人說,那我接着往下說了。要是說的不对,你们也别不吭气啊,我是对事不对人。” 一般說对事不对人的时候,那就是典型的“对人不对事”。刘益守看着高欢,笑眯眯的說道:“候景在那裡等着,其实呢,想做的事情,不過是看人下菜罢了。” “如果来的人对自己有利,那就放他過去,沒有利的话,那就当场射杀。 事后报一個奸细啊,逃兵啊之类的,沒人会去查這种小事,不是么?” 這事基本上是潜规则了,如今被人說破,众将脸上都有些不好看。谁敢說自己沒做過這种事啊。 就拿這次来說,如果尔朱荣不是担心候景坏大事,何必在候景人马中安插贺拔岳麾下的两百精锐弓手? 不過有一点刘益守沒說对(也可能是故意不說),候景他们這些人趁着独领一军机会办事,多半都是为了钱财或者女人。 至于争权什么的,那太高看现在的他们了。 “那么我有個問題,候景這么做,他知不知道,有可能会坏了大都督的好事呢? 比如說這次元子攸要是也在我身后,比如說這次大都督的千金被无辜射杀。局面会不会无法收拾? 我想他肯定是考虑過的。只是,杀了我更重要,甚至比大都督入主洛阳還要重要。所以我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候景這么死心塌地呢?” 刘益守绕着候景转圈,忽然“恍然大悟”,对身边两個卫士說道:“糟了,你们赶紧卸了候景的下巴,把他嘴堵住,以免他咬舌自尽!” 你特么真阴险! 刚刚准备辩解的候景双目都要喷火,却见那两個将他带上来的卫士,直接将他下巴卸下,顺便撕掉他军服的一角,塞进候景嘴裡。整個過程,沒有一人站出来阻止。 刘益守甚至還看到高欢微微松了口气。 “候景心中有個主公,這個人呢,可能是他自己,也可能是在场的某一位,在下跟候景不熟,今天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他心中那位主公是他自己還是那個谁。 所以接下来的都是推测啊,如果不对你们說出来别闷着。 对于候景来說,天大地大,此人最大,尔朱大都督能不能入洛阳,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位主公,能不能得到好处。 在下是贺拔将军发掘于洛阳的,因此被候景认为是碍了他那位主公的事。 所以将在下射杀,虽然对尔朱大都督沒有一点好处,可是对他那位主公,却不亚于除掉了一個大隐患。 因为他那位主公,将来也未必不会跟尔朱大都督翻脸。除掉在下,无论如何,对他那位主公,绝对是有莫大好处的。尔朱大都督以为,這個說法,能不能自圆其說? 或许根本沒這個人,只是候景脑后有反骨。 或者是在下想多了?大营之中,所有人都团结一心? 那在下可就有点害怕了。 今日候景能违抗军令,差点射杀在下与尔朱大都督的千金。他日有机会,会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后给大都督一刀呢?這军纪啊,真到了不整顿不行的地步了呀。” 刘益守啧啧感慨道。 你特么還真是敢說啊!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刘益守话說完,就感觉大堂内阴风阵阵,這裡无论是谁,都像是嘴巴被缝起来一样,谁也不敢贸然开口說话。 更别提给候景求情了。 “尔朱兆?” 很久之后,尔朱荣才轻轻叫唤了一声。 “末将在。” 尔朱荣身后的尔朱兆小心翼翼的答道。 “将候景拖出去枭首,人头传阅三军,以正军纪。” 尔朱荣沉声說道。 “呜呜呜呜…” 跪在地上的候景疯狂挣扎,却是被那两個卫士拖着走,跟随着尔朱兆一起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都散了,刘益守留下,高欢跟贺拔岳留下。” 尔朱荣有些疲惫的摆摆手說道。 “喏!” 众将士如蒙大赦,瞬间做鸟兽散。 闲杂人等都离开后,尔朱荣這才正色对刘益守道:“刚才你還有些话沒說吧,现在可以說了。” “喏!” 刘益守点点头道:“大都督,从前,大家都是边军出身,都是苦习惯了的,很多事情也不在乎。 可是现在不同了。洛阳禁军已经废驰,大都督手下這支军队,就是新的魏国禁军。岂可再用从前的眼光来审视自己? 从前在泥巴地裡光着屁股,现在登堂入室了,难道也在地上撒欢? 洛阳的花花世界在眼前,洛阳公卿权贵们,他们出的起价,高官厚禄,财宝美人,要什么沒有? 今天候景能私自行动,焉知他日不会收了别人的好处违抗军令哗变?甚至成为洛阳某個人的私军。 有候景如此,他人会不会有样学样?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大都督须防微杜渐,矫枉必须過正! 所以今日卑职請斩候景,并非是为了我刘某,而是为了大都督。還請大都督海涵。” 刘益守顺势就要跪下表忠心,却是被尔朱荣扶住了。 “此番大军能入洛阳,你出力最大!你我虽然第一次见面,我却从未怀疑過你的忠心。 你說的那些,我也想過,只是边军积弊甚多,一時間我亦是无可奈何啊。” 刘益守今日說了很多,尔朱荣未必每一句都认同,可对方有句话說得很好,這個大营,只能有一位“主公”,那就是他尔朱荣。 绝不能有人打着他的旗号,为自己或者其他的什么人谋私利。所以哪怕候景有些冤枉,死了也白死了。刘益守說得很对,万一进了洛阳,候景這样的人被洛阳某個权贵收买,反手给他尔朱荣来一刀怎么办? 现在自己都還掌控局面,候景都敢這么玩,进了洛阳,在某些人的厚重许诺,外加绝色美人的腐蚀拉拢下,能保证大营内所有人都能把持得住? 刘益守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因为他不過是把歷史上尔朱荣死后高欢做的那些事概括了一下罢了。如此“真实”,尔朱荣能不信么? “那你觉得,本都督要怎么应对才好呢?” 尔朱荣从容的坐回正位,目光炯炯的看着刘益守问道。高欢跟贺拔岳二人,心怀惴惴,不敢言语。天知道尔朱荣为什么要将他们留下来,說不定是为了敲打呢! “回大都督,卑职认为,在军中专设一队,名为勤务纠察队。在大军内,监督各部执法,只在暗中记录,不做处罚,将记录结果交与都督即可,一切由都督定夺。 对外,专门负责与洛阳本地势力接洽谈判,负责分配在洛阳地区获得的战利品,负责记录军中有与洛阳本地权贵勾结的不法行为。同样不做处罚,只将记录结果交于大都督。 鄙人不才,愿意毛遂自荐,担任队长。” 刘益守拱手对尔朱荣行礼道。 這队人马貌似有点意思啊。 高欢和贺拔岳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有很多問題想弄明白,却有无人能回答他们。刘益守提的建议,归结起来就一点,在军中专门弄個记录违反军纪的队伍,阴搓搓的打小报告。 時間一长,這些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直到你因为违反军法被拿下! 而与洛阳权贵接洽這样的事情,是跟严禁大军各级将领勾结本地势力相关的,相信這道军令在刘益守說了以后,尔朱荣很快就会颁布。 从某個角度說,以后军中任何人,都沒办法亲自到洛阳城内去抢劫了,除非尔朱荣下令,否则,要抢,也只能是刘益守带着人去抢,抢完回来以后,再来分配! 踏马的连环套真是厉害啊! 高欢在心中暗暗叹息,這次贺拔岳在洛阳发掘的人才,到底是怎样的一個怪物啊!才一個照面,就“斩”都督侯景! 现在又是一條又一條的毒计冒出来,都是打在自己的软肋上。 负责记录不法,你不敢动他。 负责在洛阳抄家,为了得到更多战利品,你還得巴结他。 高欢心中暗暗盘算,刘益守此人虽然還不知道有多少斤两,但从今夜的表现看,這家伙厉害着呢!打仗未必很猛,然而在“内斗”方面,這手腕真是一等一的厉害。 “呃,刘都督自荐当然是好。可是,刘都督太年轻了,洛阳公卿又是一個個的老奸巨猾。你跟他们沟通的话,只怕会被他们玩得团团转啊。” 高欢不动声色的“好心”提醒道。表面上看是在为刘益守担心,实际上则是暗指他根本无法胜任在洛阳城搞事的职责。 “披坚执锐,高都督在行,以德服人,在下比较在行。相信洛阳的那些权贵公卿,都会很好說话的。 当然,口說无凭,在下从洛阳来,反正一事不烦二主,過两日元子攸登基后,在瞎再跑一趟洛阳,让大都督可以领着大军毫无阻碍的入洛阳,那应该就能证明在下可以胜任了吧。” 刘益守满不在乎的說道。 高欢跟贺拔岳都瞪直了眼睛。现在都来北中城了,還单枪匹马的回洛阳干嘛,這不是找抽么?万一被人抓起来砍了泄愤,到时候看你怎么哭! 高欢在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担忧的样子,叹气摇头。 “呃,其实你大可不必再去洛阳的。至于你說的那個什么勤务纠察队,我觉得甚好,人手你可以自行招募或者在军中挑选,你任队长,编制千人,武备按禁卫的刀盾配置。在给你两百匹马,你觉得如何? 洛阳就不必再去了吧。” 尔朱荣一時間也是起了爱才之心,主要是刘益守太会来事了,又是個沒有背景后台的人,這种人不拉拢,难道放任贺拔岳去拉拢? 元子攸掌控在手裡,尔朱荣就不担心洛阳的事情了,他已经可以躺赢! “大都督厚爱,无以为报。无功不受禄,待我叩开洛阳城门,庆功宴上大都督再行封赏,亦是不迟。” 面对尔朱荣的招揽,刘益守表示,自己的原则就是:先办事,后收钱。 高欢看着跟尔朱荣信誓旦旦表忠心的刘益守,心中暗叹,這碧莲真是把尔朱荣的脾气吃透了,要是自己手下有這种会来事的谋士,何愁大事不成啊,贺拔岳算毛球! 高欢暗叹自己来迟一步,沒有把人才抓手裡。 很多人以为战场上厉害就行了,什么以一当十,万人中取上将首级之类的。但是高欢并不是這么认为的。 要问为什么,很简单,等会送进来的侯景人头,就会告诉你答案。侯景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可他是怎么死的?他還是這么简简单单就死了。 被刘益守一句话给杀了。 虽然是借刀杀人,但你不能否认对方手腕的厉害,有效果的招数就是好招,无所谓是不是下三滥,更何况刘益守用的阳谋,還不算是下三滥! 高欢从今夜来大堂到现在,才回過神来,搞明白侯景到底是怎么死的。侯景是死于尔朱荣对于洛阳的巨大恐惧,還有不能对人說的自卑!以及对于尔朱家根基浅薄的担忧! 是大势,是大环境,刘益守就是借着大势,几句话就送踩到红线的侯景归西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在尔朱荣面前毕恭毕敬的刘益守,如果自己刚刚想的這些,眼前這位年轻人早就想明白,并且用它除掉了侯景的话,那只能說,這一位实在是太可怕了。 热门推薦: 相关推薦: 已为您缓存好所有章節,下载APP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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