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神
监狱长从门外走进,看着裡面正在大吃大喝的一道身影,无奈的叹口气。
裡面的人看不清容貌,穿着一身破旧的监狱服,蓬头垢面,低着脑袋,正在吃面前的饭菜。
他的饭菜很丰盛,有鱼有肉。
甚至還有一瓶茅台,一支雪茄!
丰盛程度远超一般家庭,完全不像是监狱中的生活。
且,這裡還是关押一些重刑犯的监狱,在這裡的犯人,每一個身上都背负着至少十條人命以上。
不過,這些犯人中,只有他才能享受這等超然待遇。
“嗝。”
刚进门,监狱长就听到他打了個酒嗝,一股酒味扑鼻而来。
“荒爷,您是时候该离开這裡了。”更离奇的是,监狱长竟然叫他爷,神态极其尊敬。
吃饭的犯人并沒有理他,而是喝了一口酒,還是无法看清,他黑发下被遮挡的容貌。
监狱长苦笑,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样。
三年来他已经不知是多少次說出這句话,一开始這位爷還能回复他两句,现在干脆无视他。
“哎……”
再度叹口气,当年那件事对他的伤害就真的這么大嗎?曾经的一代军神,被人称作定时炸弹的存在,到如今却故意来這监狱,停留不走。
他不走沒人敢赶他走,毕竟身份实在是太高。
虽然只有少数人知道這一点。
不過這一次监狱长却有着八分的把握,让這位爷离开,他待在這裡实在是太浪费人才。
這世上沒有了他,会少很多的乐趣,哪怕监狱长也不愿他就此荒废。
“荒爷。”沉默少许,监狱长說道,“张凡的妹妹,我們找到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正在不疾不徐,吃饭喝酒的身影却骤然停下。
“真的?”
沙哑的两個字从身前之人的喉咙发出,声音很苍老,生疏。
而后,他终于抬起头,露出容貌。
面容清瘦,却棱角分明,犹如刀削,双眸凌厉。
這,竟是一個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谁也不会想到這么年轻的一個人,四十余岁的监狱长,会称他为爷。
“自然是真的,您不想回去看看嗎?”监狱长說道,“因为那件事,您已经在這三年,当年海外那些人虽然已被您屠族,可你应该清楚,真正背后的主使人就在华夏。”
說到這,监狱长忽然停下,话音一转:“抱歉,我不该提那件事。”
他差点忘记那件事是這位爷的禁忌,三年前他第一次提及,這地方险些被這位爷拆掉。
打伤一百多個此处的护卫,他才消停,当时的景象,历历在目。
但,他惊讶的发现,這一次,陈八荒居然沒有发飙,表现得很平静,沒有任何异常。
“无所谓,都已经過去了,那些事,我已经忘记。”
“去把我的东西拿来吧,三年了,是时候该离开這裡了。”青年道。
他叫陈生,字八荒。
人称陈八荒,或荒爷。
以前,他還有另一個名号,
曾如雷贯耳的名号,
战神!!!
這個年代,有名還有字的人很少,能被称为战神的,更是少之又少,陈生就是那一小部分人。
对于荒爷的表现,监狱长显得有些奇怪,不過奇怪之余更多的是兴奋,荒爷终于要离开這裡,他很期待荒爷出去之后外面会出现怎样翻天覆地的事。
监狱长连声称是,而后转身去帮陈生取东西。
“要走了?”
這时,陈生隔壁,一名靠着墙假寐的囚犯睁开眼。
這是一個老者,长得奇丑无比,五官近乎是扭曲的,上面還有烧伤,头发已经到肩膀的位置拧成一团,也不知多久沒有洗漱過。
他和陈生故意来這裡不同,這位是真正的囚犯。
也是陈生在這监狱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对。”陈生道,“我兄弟当初为我的事而死,既然他還有一個妹妹,无论如何我要替他将其照顾好。”
“好呀,出去好,你還年轻,外面的花花世界更适合你。”老者声音拉得老长,如同古代人說话,蕴含着一种韵味。
“丑爷。”陈生說道,“這三年来多谢你,否则我已经是一個废人。”
如果监狱长在這裡,一定会惊讶,荒爷竟然叫這老者‘爷’。
“你给我好酒好肉,我帮你治伤,這有什么,公平交易,不必言谢。”丑爷道,“何况,你是這裡唯一有希望出去的人,只有你,才能把我毕生钻研的医术传承下去。”
“老夫還有三天就要死了,能亲眼见到你离开,也算死而无憾。”
陈生默然,一时不知该說什么,丑爷固然对他有恩,但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当年丑爷为了钻研医术,用婴儿,流浪汉以及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作为试药对象,死在他手裡的人有多少,恐怕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
此人一生为医术,堪称疯魔,他的脸也是试药造成的。
如果陈生帮他,就无法向死去的人交代,唯一能做的不過是让這边的人留它一個全尸,找好埋骨地,逢年過节祭拜一番。
更重要的是,丑爷一心求死,就算陈生帮忙,他也不会走。
“丑爷,告辞。”
对丑爷深深的鞠躬以作告别,与此同时,监狱长拿着陈生的东西来到這裡,請他离开。
既然决定要走,自然沒什么好留恋,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去。
“小家伙,有些問題,你切莫像我,逃避一生,否则到死,也无法面对。”
身后传来丑爷的声音,陈生顿了顿,沒回头,继续前行。
秦城监狱大门打开,阳光透射进阴暗的角落,陈生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好半晌才适应。
“荒爷,您别回头,這是您的东西,拿着。”把一個书包递给陈生,监狱长道,“回头,不吉利。”
“呵……”嘴角扬起一丝懒散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看了看包裡的东西。
一柄匕首,一部手机,一点零钱,一张身份证,一样不少。
甚至,還多出一小坛他最爱的烧刀子。
三年来,陈生的心性早已大变,如今不再是当年那個锋芒毕露的,头角峥嵘的小伙子。
同样,也不讲究那么多,坦然回头:
“老邢,多谢你的酒,我這一走,你也要调任了吧,這些年为了照看我,故意调到此处,也是委屈你了。”陈生笑道。
“哪裡。”邢宗台笑道,“你是老首长最爱的兵,他老人家如今去世了,我当然应该照看您,我手机号已经存在书包的手机裡,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好。”
陈生道。
“荒爷,有個問題想问您。”邢宗台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年前的事,您真的已经释怀了嗎?”
“你說呢?”
陈生反问,扬起一個笑容,不等邢宗台回答,便是留下一道背影,徐徐而去,斜阳下、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今日起,
猛虎出笼,
這世上,会出现何等变化?
邢宗台眺望着陈八荒的背影,做出一個标准的军礼,送别這枚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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