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黑手,阴谋 作者:老鹰吃小鸡 京都。 袁家大宅,正厅首座之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犀利的目光扫向面前不敢抬头直视的两人。 直把两人看的浑身发颤,老人才颤颤巍巍道:“既然回来了,那就多住些日子。” “知道了,爷爷。” 袁倩低声应了一声,刚喘了口气,就听老人又道:“听說你们在陇西惹事了?” “沒……沒有……”袁倩說的完全沒有底气,脸上也露出一丝惶恐。 原想着回家找老哥老爸商量商量怎么报仇,可沒想到刚回来就被老爷子给截住了,老爷子十几年不理家事,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见她這個小辈,她不惶恐才怪了。 旁边的陈晓峰也急忙插话道:“爷爷误会了,我和倩儿刚回国不久,怎么会惹事呢。” “是嗎?”老爷子不置可否,慢悠悠道:“那倩儿這脸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惜代价地诊治,可毕竟才几天時間,再快也沒办法完全消肿,袁倩至今還顶着個浮肿脸颊。 陈晓峰微微语滞,毕竟是大家族出身,也不如袁倩那般畏惧老爷子,犹豫了片刻抬头道:“被人打的!” “不是我和袁倩惹是生非,是有人欺负到头上了!這事您给评评理,就因为孩子的玩闹之举他们就肆意伤人,不說要你们包庇护短,公平公正总能做到吧。” 陈晓峰的确是心裡委屈,多大点事,那小姑娘又沒闪着疼着,不過跌了一下罢了。 可最后却是他和袁倩被打的半死,自家老头子不出面报复就算了,居然還让自己和袁倩出国,到底谁才是他儿子。 老爷子原本浑浊的眼神陡然冷厉起来,冷冷道:“你父亲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陈晓峰心裡一顿,紧张道:“說什么?” 袁老爷子陡然起身,冷哼道:“你父亲說,若是你来了京都修身养性也就罢了,若是再敢惹事,陈家再也沒你這個儿子!” 陈晓峰面色顿时惨白,心中憋了良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不甘道:“为什么?就因为那件小事我爸就如此狠心?我才是他儿子,难道那混蛋是他私生子不成!” 說到最后陈晓峰已是口无遮拦,袁老爷子刚想发怒,门前的光线忽然被挡住。 一道伟岸的身影遮住了几人的视线,袁庆海依旧是军人作风,一板一眼地向老爷子问完好,這才冷冷扫向女儿女婿,漠然道:“你說的那個混蛋不是你老子的私生子,你也沒资格当人家兄弟!” 說到混蛋,袁庆海是咬牙切齿,虽然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磨砺出一颗强大的内心,可想到自己因为他解甲归田,袁庆海再冷漠的面孔也不由的露出一抹怨色。 虽然人不在陇西,可陇西发生的大小事却是瞒不過他,陈金武低头上门致歉早就在上层圈子传了出来。 也就陈家這二百五什么都不知道就嚷着要报仇,自家女儿更是愚蠢,若不是知道两人先被老爷子截住了,袁庆海早就揍他们一顿丢出门了。 陈晓峰倒也不是真傻,只是一時間缓不過這個坎来,此刻见袁庆海都說的這么不甘与隐隐的怯懦,不由皱眉道:“爸,那你总要和我說說那打我的混蛋是谁吧,這亏吃的我不甘心!” “那混蛋是谁你去问你老子,你老子给人家舔腚舔的甘之如饴,连亲家都能卖個好价钱,還有什么……” “庆海!” 袁庆海怨气实在是憋的太久了,一时失言說出的话却是让袁老爷子勃然变色。 先前他還沒弄明白這事情始末,可当袁庆海出声的时候他心裡就隐隐有個模糊的映象。 当袁庆海怨意十足地說出最后一句的时候袁老爷子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惊,打断了袁庆海不再理他,转向陈晓峰道:“你们惹的是他?” 陈晓峰满脸茫然,惹的是谁他真不知道,只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要不然老头子也不会要赶人,還說出如此绝决之话。 不過当看到老爷子也开始变色的时候,陈晓峰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小觑這個問題了,犹疑道:“爷爷,你们說的到底是谁啊?” 袁老爷子皱着眉不說话,沉默了片刻忽然挥手道:“你们先出去!” 陈晓峰還想再问,早就承受不住老爷子压力的袁倩急忙拉着陈晓峰匆匆离去。 两人一走,屋中只剩下老爷子和袁庆海两人,沉默了片刻,老爷子忽然轻声道:“不要抱怨愤之心,对你沒好处,对袁家也沒好处。” “爸!我不甘心,我袁庆海一沒犯法,二沒贪污,兢兢业业数十年,抛头颅洒热血,凭什么落的如此结果!” “你生的好儿子!先是你儿子,再是你女儿,养不教父之過,你连家都管不了,還有什么好不甘的!”老爷子一脸冷然,打断了欲言又止的袁庆海,低声道:“如今他势头正盛,避其锋芒也是应有之意。” 后面一句才是老爷子的处世之道,花无百日红,盛极而衰,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 吴良如今看似花团锦簇,实际上不過是无根之萍,一旦被清算,偌大的吴家只会一日轰塌。 而袁家却不能在吴家覆灭之前被牵连,想了想老爷子继续道:“送袁倩和陈晓峰出国,陈金武這個决定是对的,不能让两個不懂事的晚辈坏了两家的百年基业。” 袁庆海虽然還依旧不甘,可念头一转,狠狠点头道:“好,不過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有他好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袁老爷子满脸狐疑,见袁庆海摇头,不由警告道:“你不要乱来,一时半会那位倒不了,這事我們插手不得,为了袁家,你也不能搀和!” “知道了,爸,我先出去了。”袁庆海略显烦躁地拉开了紧扣的衣衫,不等老爷子回话就匆匆离去。 袁庆海一走,老爷子眼神顿时闪烁了起来,這傻儿子在军队裡待的時間太长了,难道還真能瞒住他。 想到儿子可能在暗地裡有什么谋划,一步之差可能就会将袁家带到末途,老爷子心中顿时一紧,這是武者的事,這混蛋小子不会真想害死全家吧。 儿子孙子孙女都這么不成器,袁老爷子不由一阵恼火,再這么下去自己死都不能瞑目。 轻轻拨通了一個电话,袁老爷子低声說了两句,电话那边传来几声忙音,老爷子這才轻轻舒了口气。 “你說他要請我吃饭?” 吴良眉头微微皱了皱,扫了一眼黄三,轻哼道:“那他怎么沒和我說,难道你黄三的话比我管用。” 黄三一脸无辜,幽幽道:“爷,人家又沒你那么大能耐来個千裡传音,您老人家向来不揣手机,谁能联系的到你。” 吴良讪讪,這倒是被自己忽略了。 不過很快吴良就沒在這上面纠缠,凝眉道:“這金源仲好端端地請我吃饭做什么?” “這我那知道。”黄三心裡嘀咕一声,嘴上却是笑道:“肯定是被爷的风姿伟岸的身影迷住了……” 话還沒說完就被吴良一脚踹了出去,拍马屁都不会,一個半老头子吴爷吸引他管個屁用。 懒得看黄胖子躺在地上耍宝,吴良微微沉吟片刻道:“不行,最近我要坐镇吴家,沒時間出门,你帮我拒绝了。” 黄三一溜烟爬了起来,略带犹豫道:“這有些不合适吧,要不爷您去赴宴,怎么說也是您老叔。至于伯母她们你就放心吧,如今以吴爷的威名谁敢捣乱,再說這不還有我黄家么,保证不会少了一根头发。” 黄三胸脯拍的啪啪响,正是为上次办砸了妞妞上学的事急着找表现机会呢。 不過吴良却是不放心這家伙,這家伙每次說沒事结果都会出现意外。 若是這家伙不开口也就罢了,這一开口吴良還真有些不放心了,闻言连忙打断道:“行了,你问问金源仲,沒事就别吃饭了,有事电话裡說,我就不去了。” 黄三讪讪地应了一声,刚想說话怀中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瞄了一眼电话号码,黄三连忙道:“又是金教授,是不是真有什么事,要不然也不至于老是打电话過来。” 吴良皱了皱眉,示意黄三接通电话,端起一杯茶缓缓抿了起来。 那边黄三哼哼唧唧說着话,吴良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掐指算了算,却是毫无头绪,心裡有股莫名的不安。 想了又想,吴良眼神微微变幻,良久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当他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的时候,黄三已经接完了电话,恭声道:“爷,金教授說有件事想請您帮忙,不過电话裡不好說,想和你见一面。” 吴良微微沉吟了片刻,许久才缓缓点头道:“你說我答应了,明天晚上京都见面。” 說罢,吴良又道:“你安排几個人保护翠玉她们,有什么事传讯给我。” 黄三一一应下,心裡却是沒当回事,如今這时候谁敢招惹吴家,這不是活腻歪了么。 第二天晚上,吴良再次敲响金源仲家的大门。 屋门很快就被打开,开门的金源仲略显急促,看见吴良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来了,进来吧。” 吴良点了点头,扫视了屋中一圈,在沙发上坐下才缓缓道:“媛媛呢?” “出去了,同学聚会,今晚就你我二人,請你喝几杯酒,沒小丫头捣乱更尽兴。” 吴良沒有多說,只是淡淡地看着金源仲,直到金源仲坐立不安,吴良才轻声道:“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一些了,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金源仲自嘲一笑,干涩道:“都是陈年往事了還能有什么想法,如今我感觉挺好的。不管当年如何,现在我就是金源仲,這么多年来我也過的挺好的,沒必要再想其他的。” 他又不是傻子,再說如今电视上认亲的這么多,再联想到童年时候哥哥姐姐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回想一下就能猜到個大概了。 不過也正如他所說,几十年都過来了,如今儿女齐全,马上连孙子都有了,還想那些做什么。 還不如当這一切都沒发生過,他习惯了安逸的日子,不想再添乱了。 吴良不置可否,也不多說,径直上桌坐下,示意金源仲也坐。 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再给金源仲斟了一杯,吴良這才淡淡道:“按理說我還得叫你一声六叔,不過既然你喜歡如今的日子,我也不强求,日后要是有麻烦尽管找我。**烦不敢保证,小事却是一個电话的事。” 說着顿了顿继续道:“对了,三爷還不知道你的存在,既然如此我也不提了,就当這一切都是误会吧。” 金源仲脸色微微僵硬,勉强道:“你說的三爷是……” “吴家掌舵人,当年三爷在武夷县城丢了個儿子,也有四十多年了。”吴良沒有明說,金源仲却是明白了過来。 想到那血脉相连的老人居然還活着,金源仲原本淡然的脸色顿时变了,强笑道:“老爷子身体還康健吧?” “康健,当然康健,一拳打死一头猛虎也沒难度。”吴良哂笑,金源仲却是当他說笑话,也沒在意,继续道:“康健就好,康健就好……” 接下来两人却是沉默了下来。 吴良慢吞吞地品着小酒,金源仲却是坐立难安,良久才干咳一声,轻声道:“吴良,我……” “对了,金教授不是有事找我嗎?” 吴良好像才想起了這件事,拍了拍脑门笑着问道。 “有事,有事……那個,对了,吴良你吃菜,吃菜。”金源仲脸上犹豫之色一闪而逝,却逃不出吴良的眼睛。 看了看钟表上的時間,吴良忽然轻笑道:“時間也该差不多了,你說是不是?” “是……是什么?”金源仲手指微微颤抖,略显失措,急忙低下头遮掩道。 吴良再次抿了一杯酒,感慨道:“你有难处可以跟我說,何必伤了情分,到头来两边落空,反倒落個不讨好。” “我……我不懂你什么意思!”金源仲是真的有些惊慌了,急忙摆手否认。 吴良却是不理,继续自顾自道:“媛媛那丫头我也挺喜歡的,毕竟是三爷的孙女,你說我会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 “可我管不管是一回事,你的選擇却是另一回事。”吴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失望道:“我知道你和吴家人沒有共同相处過,可你太過自私了,你知道如今有多少吴家人的性命陷入生死危机嗎?” “吴良,你說什么我真不明白!”金源仲還要继续,吴良却是不耐烦打断道:“行了,這种小儿科的把戏你不嫌太低级了么,你背后的那些家伙难道以为调开我就万事大吉了?還是說他们准备用吴家妇孺威胁本尊?” 說到最后吴良已经是勃然变色,狠狠捏碎手中的酒杯,森然道:“金源仲,你知道嗎?若不是看在三爷的面子上,光你帮着外人算计我等,今日定让你不得好死!” 森冷的杀意贯穿整個京都,金源仲面色煞白,缓缓跌落在地,呓语道:“我沒,我真的沒有。他们說只要将你拖住一個小时就放了媛媛和她哥,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可我不想儿子女儿有事,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死去的母亲。” 吴良的怒意渐渐压了下去,看着金源仲呆滞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這背后出谋划策的家伙也太小儿科了,难道真以为這就能骗住自己? 早在金源仲忽然联系自己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不由得想起当初在京都和金媛媛一起整治百家的過程。 既然当时百家都敢暗中威胁金源仲,如今被人故技重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谋划。 吴良既然敢将金源仲這個大灯泡就這么放在這自然不是毫无准备,沒多久就打探到了金媛媛已经两天沒有归家了,自然猜到了是有人想要火中取栗。 可那些人也太小觑他吴良了,若真以为這点谋算都能算计到他吴良,那他吴良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 今晚不管是谁想去捡個便宜拿吴家人当筹码都保证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自己的杀手锏,吴良不由一笑,這些家伙难道忘了自己也不是沒有盟友的嘛。 “盟友……” 吴良忽然呢喃一声,眼中惊色一闪而逝,呓语道:“难道连這些他们都沒想到嗎?那他们也太蠢了,有這种傻乎乎的家伙嗎?” 敢算计吴良的,不是胆大包天就是实力過人,若是连這点小事都想不周到,那也太過玩笑了。 皱着眉头起身徘徊了几圈,吴良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却总是不记得自己到底忘记什么了。 “会是哪呢?” “难道真为了打击我才要突袭吴家,不应该啊!” “我定是忘了什么,哪一步是我沒想到的,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就這么自语了几句,吴良陡然脸色一变,惊怒道:“好胆,好一個暗度陈仓,妄想!” 說罢金源仲還未从呆滞中清醒,窗口已经出现一個大洞,而刚刚還在他面前的吴良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