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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生活骗了你

作者:可蕊
“我等的就是你啊!” 周影刚在加油站边停车,路旁的一個和尚就冲過来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 周影一惊,连忙后退半步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难道這個僧人发现了自己不是人类,是专门来对付自己的?周影有点后悔今天出来沒带着火儿。他微微分开双脚站着,只等這個和尚一开始念出经文,就马上亮出影刀攻击。 “施主真是有缘人,看施主天庭饱满,面带红光,這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施主,让我来替您說几句,說得准我們结個善缘,說得不准您转身就走。我看施主双目的神采,施主定是宅心仁厚、乐善好施之人,菩萨会保佑施主的。依我看来,施主从下月开始有十個月的大运,事业生活将一帆风顺无往不利,只是我在這裡要送施主几句话……”不等周影做出什么反应,這個和尚已经滔滔万言地說了起来。 周影被這一连串的话說得头昏脑胀,完全摸不着头脑。 “……施主做事一定要记住三個字:快、准、狠,一定不要前怕狼后怕虎……”和尚還在不停地說着,最后从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金晃晃的刻着佛像的小牌子,“既然有缘份相见,我就赠送施主這個护身符,施主带在身上,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大吉大利。” 周影好一会才反应過来人家是要送他东西,歉意地一笑說:“对不起,我不信佛教。”——周影所学所修的法术基本上比较接近道教,因为這個缘故,周影做为一個妖怪对于道教的神灵還保有一份尊重,对于其他教派他就理所当然地敬而远之了。如果让他在身上挂上佛教的护符,恐怕不仅刘地、火儿他们看了会狂笑,让他自己想想那副情形也不禁莞尔。 “施主,這护身符是家师XX寺XX大师(請读者自行想像,在X号内填入自己所知道的著名寺院和着名僧人)在佛前开了光的,一定可以保佑您逢凶化吉,大吉大利、一切妖魔鬼怪不能近身……” 一切妖怪不能近身?那自己不是以后回不了家?周影更是连连摇头。 “施主,只要您带上這個护身符,保证事业一帆风顺,家族幸福美满,您看,你看带在身上多般配。”和尚不分由說就把那個符挂在周影脖子上,然后又說:“施主,贫僧千裡迢迢来到這裡,因为生了一场大病,盘缠不够,既然与施主如此有缘,不知施主可否相助,不在多少,只为结個善缘。”說完,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周影。 周影摇摇头,他可不想和和尚结善缘,那违背了妖怪的基本生存宗旨。 “布施不在多少,施主,主要是看您的心,多给菩萨会看见的,少给点菩萨也不会计较。”和尚拉着周影不让他走。 周影可不想让“菩萨看见”自己,他看见前面的车加上油开走了,准备把自己的车开過去加油,但和尚一直在他面前拦着非要他布施一点。周影是坚决不会向佛教布施的,所以左右为难的想绕過去。他不记得佛教什么时候有了這么强人所难的习惯,很不高兴地皱着眉。周围的人看他和的尚纠缠似乎觉得有趣,纷纷指指点点地谈论着围观。 一個加油站的职工一直在看着周影他们纠缠,這时几步冲了過来问:“怎么了?還加不加油?”周影无奈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個一直在要求“布施”一点的和尚。 那工人一看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一步上前从周影身上扯下那個护身符丢還给和尚,挥着手吼:“滚,滚,快滚!别在這裡装神弄鬼的骗人!不然把你扭到派出所去!”那個和尚本来還想再纠缠一下,但看他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好咕哝几句怏怏地走了。 周影也被吓了一跳,他平时老来這裡加油认得這個工人,记得他一向是笑脸迎人的,沒想到他也会发這么大火。 “到处都是這种骗子!什么佛门弟子,什么善缘,還不全是为了钱!”工人回過头来還在生气地嘟嘟囔囔。 周影赞同地点头,他也不相信刚才那個“和尚”真的是和尚,他看起来一点道行都沒有。 “世界上根本沒有神佛存在!”那個工人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无神论者。周影点头,一般来說妖怪们特别喜歡這样的人类,這些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会去寻找科学的解释,可以给妖怪们省很多麻烦。 “创造世界的是宇宙,他才是真正无处不在的,其他的所谓神明全是人自己编造出来的,总有一天大家会明白這個世界的真相的!”工人說的激动,有些神经质地晃动着身体。 “真象”不是指人类发生他们的城市中位着妖怪吧?周影有点紧张。 “這個世界是在不停的循环变化的,宇宙会给你這一生一個判决,从而决定你下一辈子成为什么,所以人类应该醒悟過来,不要再破坏环境,伤害地球了……” 周影觉得他說的有点语无论次,一边說世界上沒有神,一边又在說些因果报应的话,一边又扯上了环保,不過周影不是那种会去刨根问底的人,随意点着头把车开過去准备加油。 “对了,周哥信不信宗教?”那個工人平时总听朱兵這么称呼周影,也跟着這么叫他。 “不信。”周影摇摇头。 “太好了,只有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能明白真相,周哥是好人,宇宙一定会保佑你的!”工人高兴地說着,并且从口袋时掏出一本小册子塞给了周影,才回去忙活着为车子加油了。 周影看看手中的册子,皱了皱眉头。 加完油又等了好久朱兵才远远跑来,周影取出车钥匙准备和他交班。 “周哥,其实我今天有些事,能不能向您請個假?”朱兵有些扭捏地问。 “喔,那你去吧。”周影一点都不迟疑地答应了。 “谢谢周哥。”朱兵高兴地道了谢,一般来說,出租车车主是不太喜歡司机請假,因为那意味他自己不是要有经济上的损失就是自己要加班了,周影本身倒不太在乎,不過是少修炼一天而已,反正自从他认识了刘地开始,就已经习惯了這样节奏被打乱的生活。 “谢谢周影。”朱影請了假,急匆匆的走了。周影把那本小册子随手放进进了口袋,开着车继续工作。 “宇宙派学說?好大的题目,說什么的给我看看……喝,就這本宣传材料的名字就够水平《科学的看待宇宙的存在及宗教对人类精神的迫害浅论”刘地长长地躺在沙发上,伸手抓過了周影带回的那本小册子,不等打开看內容嘴裡就“啧啧”地称赞起来。 “到底是說什么的?”火儿一点也沒听懂,只好放下架子向刘地請教。 刘地很有学问地說:“就是說這本册子讲的是‘科学的看待宇宙的存在及宗教对人类精神的迫害’的事啊”。 火儿還是沒听懂,向周影看去,周影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们真笨。”刘地挥着手中册子說,“這很简单,不就是說明只看名字也知道册子裡的东西是唬人用的嗎。”他为周影和火儿的迟钝深表遗憾。 “喔,难怪你一看就懂,跟你每天干的事一样。”林睿本来坐在旁边认真地写作业(其实是让笔自己写,他手中在忙着折纸鹤和幸运星,据說要送给他母亲),现在抬起头来毫不留情地說。 “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什么,那叫语言的艺术。”刘地一副儒子不可教的表情向林睿摆手。 “叫骗人艺术更准确吧?”林睿冷笑。 “說起骗人,我到知道有個家伙水准很高啊,天天装成一副好孩子的模样,其实呢……啧啧啧,他妈妈真可怜。” “你說谁!”林睿一下子蹦起来。 “是啊,我說谁大家都清楚了,对吧?”刘地向听众们讯问。 林睿露出了尖尖的牙齿看着他…… 周影忙抓起外衣准备出车,他边走边向火儿看去。 “不去!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我受不了了!我要在家裡和狐狸玩。”火儿一下子蹦起来叫着。 “那我自己去了。”周影嘱咐一声准备出门。 林睿一下子拦在他面前生气地叫:“你不能走!你不是答应我妈妈在她下夜班前照顾我嗎?万一我妈妈回来看见你不在家怎么办?她以后就会更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裡,說不定会逼我跟她去上夜班的,难道你想让我白天在学校呆一天還不够,晚上還要去那個鬼地方!”林睿对于周影的不负责任愤怒地大呼小叫地拦着他。 “那……叫刘地看着你吧。”周影真不明白人类的孩子在家裡时,为什么非得有個大人年看着才行。 “他……” “我……” 刘地和林睿发出了一模一样的怪叫,相互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叫我和他在一起呆着,你不如杀了我吧!” 那怎么办?周影有脑海中思考解决的办法:带林睿出车?那样他妈妈知道了多半会更生气;自己留在家裡叫刘地帮忙出车?那样自己的车也许会成为刘地交女朋友的专车,再也不是出租车了;自己不出车了休息一夜?可是车即使不用各种费用還是要交的。周影前思前想后,实在沒有解决的良策。要是瑰儿在家裡就好了,可她又偏偏去了医院,据說是去为在她花店裡打工的一個外地女孩陪床去了。 “都怪你雇的那個司机不好!”火儿气呼呼地宣布,“最近一周要請三天假,影,快点换個司机吧,他太懒了。” “他最近是挺忙的,我听說他家裡出了事,好象他母亲病了還是哥哥受伤了之类的,人类也不容易……”周影感慨一番,“我看這样,我画一道符,等你妈妈回来就用它变成我的样子给她看看吧。”他說着画了一道符给了林睿。 林睿甩甩那道符,勉强作出了让步回去继续折他的幸运星。可是火儿的不高兴却越来越强烈,這几天瑰儿人在医院裡连饭都不能按时回来做,周影又天天出车,它即不愿意整天呆在车裡,又不愿意自己在家裡对着空屋子,觉得日子過的无聊极了,于是在周影的头上飞来飞去,一個劲地嚷嚷着:“换司机,换司机,我强烈要求换司机!” 刘地看看周影的屋子,原本一丝不乱的房间现在到处胡乱丢了一些衣服和食品(火儿的零食袋子、盒子、干肉片、死妖怪腿什么的),地上、家俱上到处都蒙了一层灰尘,玻璃上也斑斑点点的,看起来一片模糊,可以想像周影近来忙的连用法术收拾一下屋子的功夫也沒有,于是他又伸长手臂把那本刚才被他扔进垃圾桶的小册子拾回来,自言自语着:“最近瑰儿不在家,可怜我连顿象样的饭都吃不上了,不如自己找点乐子吧。這东西好象很有趣。宇宙派,听這個名字就够有吸引力了,今天干脆就去吃西餐,甜点要個苹果派吧。” 這时周影已经出门去了,屋子裡只剩下了刘地对着林睿和火儿,他们三個大眼对小眼地相互看了一会儿,在暴发习惯性的流血冲突之前,刘地很反常地主动站起来,口中嘟嘟哝哝地說着什么自己走了。一般来說刘地和林睿、火儿相处时,常常是由一场流血突来为他们之间的交流划上句号的,现在刘地的离去在火儿看来无异于逃跑,所以它气愤地大叫了起来,林睿却放下了手中折纸,抓着头发若有所思起来,但他想了一阵子還是一摇头:“算了,反正刘地关心的也沒什么好事,不惨和了,火儿,快来帮忙折啊,别玩了!我妈妈生日马上到了。”因为他执意要用手工来折,所以速度慢得可以,加上火儿和五、六個鬼使一起努力也不见有什么大进展,反而火儿一不小心弄着了手裡的纸材,大家還要连忙救火,很快就把其他的事丢到脑后了。 朱兵今天很难得的来上了班,可是依旧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周影也沒问他什么,只是把车交给他时說:“你顺便把车开去修理厂检查一下,最近发动机声音不太对。”并且留下了一些钱。 “周哥,……”周影刚刚要走,朱兵却又叫住了他,“能不能……能不能……” 周影静静等他說下去。 “沒,沒事,我去了……”朱兵什么也沒說,匆匆开车走了。 周影摇摇头,朱兵在他眼中一直是個充满了活力,总是脚踏实地地在追求自己理想的人类,最近他却日见低沉,也许他的生活中真的遇见了极不如意的事情吧。 人类的生活。 周影想着,又摇了摇头。 因为把车交给了朱兵,周影不得不步行回去,他准备在路上采购一些食品和日常杂物,還有瑰儿要他为那個住院的女孩买的营养品。而且有半個多月沒地好收拾一屋子了,今天下午干脆来個大扫除。刘地和火儿是不能指望的,不知道林睿肯不肯借鬼使来帮点忙。周影一边盘算這半天的计划一边走,两個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忽然拦在了他面前。 “先生請留步,我們只耽误您一点時間,請问您想不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想不想知道世间唯一的真理?”女学生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问,“唯一的真理……”周影摇了摇头。 “先生,請您看一下這個吧,不会用您很多時間的。”女学生還是挡住他,把一本小册子发给他。 周影扫了一眼封面:《宇宙派与宗教的差异,他依稀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也看過类似的东西,不過還是歉意地說:“对不起,我不信奉宗教。”并且随手把册子递了回去。 “先生,您误会了,我們宇宙派不是宗教,而是一個科学的组织,我們的目的是帮助大家看清宇宙万物的真象,您不觉得千百年来,各种宗教已经对人类的身心造成了无比的伤害嗎?无数的悲剧甚至战争不正是由這些口口声声要为人类造福的宗教引起的嗎?所以我們应该团结起来,帮助大家明白神是根本不存在的這個真理。先生不相信宗教,這正是和我們的宗旨相吻合的,真心地希望您加入进来,和我們一起宣扬宇宙的真相。” “宇宙的真相?你们知道嗎?”如果她真的知道,周影倒很想向她請教,但是马上周影就发现自己刚才问了一句愚蠢的话。 “万物都是由宇宙而生的,宇宙才是唯一绝对的存在……”女孩的口才十分好,滔滔不绝地說了起来,“宇宙如果沒有意识,怎么会蕴育无数生命,所以宇宙本身才是這個宇宙的主宰……”周影见女孩還在說着:“……大家有沒有想過,世界的将来会怎么样,人类地下在肆无忌惮地破坏环境,浪费资源,损害地球,养育了万物的宇宙看到這一切,会有多么心痛……” 旁边一個人插嘴:“就算真有宇宙這玩意,你们怎么知道它心不心痛?它還会說话不成?”引起了一阵大笑。 “我們会长就可以和宇宙沟通。”女孩十分严肃地說,“他就是因为受到了宇宙的召唤才毅然决定组成這個组织,来向世人宣扬真理的。” “哈哈哈,這不還是变相的教派嗎。”先前那個人大笑起来。 “先生您错了,我們不是宗教,也不宣传任何教义,更不支持偶像崇拜。我們只是要告诉大家一些真实的东西,让大家明白千百年来各种宗教造成的恶果,并且請大家为我們這個世界也贡献一点力……大家知道嗎,有多少物种因为人类而从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又有多少正在消失,所有的宗教都在宣扬人是万物之灵,你们有沒有想過……” 周影转過了街角,一边听见那人群人還在发出喧哗声,一边把手中那本册子丢地了垃圾筒。人类真是有趣……他脑海中带着這個念头走进了超市购物。 “对,就象周影說的,那個什么宇宙教最近很嚣张,找了一大群美女满大街的宣传!”刘地气呼呼地說着,重重地咬了一口手裡的苹果,看来那個组织裡有很多美女這一点已经足以构成令他生气的关键了,周影在旁边提醒他,人家叫“宇宙派”,而不是“宇宙教”。 “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刘地理真气壮地叫,“有本事他们改名叫‘苹果派’,說不定我会多喜歡他们一点。” 桌子上放了一大袋子大苹果:用草编的袋子盛着又大又红,看起来十分诱人,所以就连对水果向来不屑一顾的火儿也拿了一個,用翅膀在地上滚着玩,這是南羽送给瑰儿带回来的。它听到刘地的话后思忖着說:“苹果派?我比较喜歡吃汉堡。” 刘地点着头:“這一点上我們到是有共同语言。” “瑰儿,午饭我要吃汉堡,十個就够了,不用做刘地的,另外一份牛排,妖排,人排,羊排也行,不要猪排,我吃了半個月猪肉了。唉,两份牛排吧,最好再来盘炸鸡、薯條、可乐……苹果派也要一個。”火儿象踩绣球一样踩在那個苹果上来回滚动,开始向厨房裡的瑰儿开菜单,难得今天瑰儿回来了,它要把這几天亏下的份补回来。 “我沒空!我要去给王翠翠送鸡汤,叫周影去给你买。”瑰儿在厨房裡叫。 “什么!又不做饭!”火儿嚷嚷起来,“你到底喜歡影還是那個女人类,居然为了她不不给我做饭!” “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她在立新市无亲无故,又遇這么不幸,我怎么可以不管她!火儿是個坏心肠!”瑰儿严厉地指责它。 那個叫王翠翠的女孩是個外来的打工妹,她为了自己贫困的家境和身为男孩的弟弟的学业,抱着凭自己的劳力谋生挣钱的希望来到了立新市。可是事与愿违,来到這個繁华大都市之后,她的谋生之路却不象她期望的那样顺利。 最初她被介绍到一個家庭中做保姆,可是繁重的劳动和主人毫无道理的漫骂使她越来越喘不過气来,最后终于在一次被污蔑偷吃家裡的食物之后,她再也无法忍受地离开了那裡,而几個月的薪水那個家庭竟然狠心地分文沒有付。 然后王翠翠又被一位同乡领进了一家发廊学手艺,她满不怀信心的想要学到一技之长,却在一依日子之后发觉那個发廊根本不是真正传授美容美发的地方,而是把她们這些来自异乡无依无靠的女孩子骗进去另有图谋的场所。王翠翠瞅了一個机会落荒而逃,连自己的行李都沒有取回。 身无分文的王翠翠独自在街上走了一天,又累又饿,又不知道可以去何处,黄昏时坐在广场的角落裡,低声哭泣起来。這时刚巧瑰儿路過那裡,问清原由后就收留她在自己的花店裡做了店员。 遇见瑰儿之后的王翠翠生活终于有了转机,安定的生活,固定的收入,和瑰儿融洽的相处,這一切都令這個女孩再次绽放了笑容,也使她再次拥有了对未来的憧憬。 半年前,王翠翠在立新市遇见了同样打工的一位同乡男子,這個年轻人不仅是王翠翠的老乡,還是她曾经的同学,两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再次相逢,都觉得彼此很有缘份,很快陷入了热恋之中,那时的她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一起计划着未来,一起攒钱,想在立新市开一间小铺面卖家乡的土特产品,想有一天在城裡买房子,想在明年的春光灿烂的时举行婚礼。 谁知命运总是嫉妒幸福的人,突生的变故再次把這個女孩推向了不幸。 几個月前开始,王翠翠的男朋友忽然变的举止古怪起来,不但把两個人這些日子来辛苦积攒的钱财拿出去挥霍一空,而且還向王翠翠扔一句:“我們并不适合,我要去追求更适合我的生活,你忘了我吧。”就消失了影踪。王翠翠四处奔走都找不到他的人,在這样的打击下,她的精神日益恍惚起来,终于有一天,在回家的路上撞上了行驶中的公交车。 心软的瑰儿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不但扔下了花店的生意,也扔下了周影和火儿不管,日夜在医院裡照顾着她。火儿一再忍耐,今天实在受不了了,打着滚撒赖:“你再不做饭我就去吃了她!我就去吃了她!我就去放火烧医院!” “哼!”瑰儿根本不理它,提上精心煮的鸡汤、补品匆匆出门去了。 “瑰儿欺负我……”火儿委屈地叫着扑进了周影怀裡。 “周哥,我打算不干了。”朱兵今天把车交還给周影时忽然說。 周影看着他,朱兵一向希望攒够了钱自己买一辆车做车主的,最近为什么工作這么怠倦?现在又忽然提出不干了?不過对周影而言,现在這样的他索性不干了让周影另外雇一名司机,也比他现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網来的轻松。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因为你的母亲……” “我妈已经出了院,好的差不多了……”朱兵好象满怀的心事,却又不知从何說起,只是說:“周哥你是個好人!這個世界上好人越来越少了,你另外找司机的时候留心些,平时你什么都不過问,如果人家有心占你便宜很容易。”他最后也沒說自己以后有什么打算,默默地走了。 周影虽然不是個喜歡打听别人私事的人,但是对于朱兵前段時間時間受到的事還是知道一些—在周影看来,那只是一些人类之间的琐事而已,以他现在对人类社会的了解,他還還难以体会這样的事对于人类来說是很难承受的:朱兵自幼丧父,他的母亲一個人把他与他哥哥抚养成人,哥哥现在在一家工厂做工人,朱兵则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两兄弟平时总是着孝顺母亲,一家人過着虽然不富有,却和和乐乐的日子。在朱兵的心中一直有一個极小的愿望,他希望靠自己的努力工作挣钱买辆出租车自己做车主,再继续努力工作,再挣再多的钱,直到让母亲過上幸福丰足的生活。可上個月了发生的一件事无情地打破了朱兵对未来的所有憧憬。 几個月前,朱兵的母亲病倒了,送入医院之后才发现,她的病是因为长年在有污染的环境下工作造成的,這种病也许不会致命,但是会令病人承受极大的痛苦,并且病人的后半生很有可能不得過依靠药物来减轻痛苦的生活,而這些止痛、缓解的药物又有各种的副作用,可能性想像,病人在病痛和這些药物的双重折磨下,以后要過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朱兵两兄弟对着病情日益严重的母亲,一边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支付昂贵的医疗费用,一边還要费尽心机编造一些病情并不严重,医生說静养就行這样的谎言来安慰老母亲。更重要的是母亲的工厂对于发生在這名员工身上的悲剧,表现出了极为不通情达理的态度,他们不但不承认让工人在不知情而且沒有防护的情况下在有毒的环境中工作,而且不肯为病人支付一分钱的医疗费。 朱兵兄弟上下奔走了无数個政府部门,也自己想尽办法去取证,可是什么结果也沒有,甚至连那些母亲的老同事也迫于厂方的压力,不但不敢出面,为他们自己也日日工作在其中的恶劣环境說几句话,不知不觉中连医院他们也不来了。病中的母亲并非猜不到自己的病情有多重,她为工作了大半辈子,现在却得到這样的待遇,连想和老同事见见面聊聊天都不可以,她的精神一天天坏下去,更加重了她的病情。 朱兵兄弟再也顾不得和那家工厂理论了,他们千方百计地筹钱为母亲治病,把所有的积蓄全都花完,又把房子抵押给了别人之后,母亲的病情才逐渐稳定下来,這之后又要开始面临漫长的,以药物继续生命的日子。 周影知道发生在母亲身上的這一切压垮了朱兵,可是他不明白朱兵为什么会在现在辞工。因为朱兵本身是個极不错的司机,周影一直很想留住他,所以前几天已经找上刘地、南羽,悄悄把他母亲的病治好,他自己刚才也說母亲好的差不多了,那为什么還是要不干了呢?周影看着朱兵的背影,困惑地挠了挠头。 “宇宙派啊,最近老听到這個名字。”刘地抓着下巴說。 “那你就快說,那到底是個什么东西啊!你不是說這城裡的事你都知道嗎!”瑰儿握着拳头叫着,“快告诉我!” “就是個新兴宗教啊,挺能鼓动人心的。我记得周影什么时候拿了一個宣传手册回来的,丢哪儿了?”刘地在沙发底下东找西翻。 周影问:“你在找那本《宇宙派——科学的看待宇宙的存在及宗教对人类精神的迫害浅论嗎?” “对啊,放哪了?” “我觉得沒什么用,大扫除的时候扔了,不過這裡有本《宇宙——万物之源,万物之母,刚才我加油时他又给我的。”周影又掏出一本小册子来。 瑰儿一把就抢了過去:“给我!我看看這個宇宙派到底是個什么东西!”她飞快地翻了几页就又皱着眉头丢开說,“大杂烩,看不懂。” “让人一下子看懂了他们不就沒咒念了,仔细看看,仔细看,直到从字缝裡看出字来……”刘地向瑰儿一字一字地說:“通篇都只写两個字‘吃人’!不,不对,是‘骗人’!” “骗人?新兴宗教?”瑰儿似乎有点明白了。 “不对,他们說他们不是宗教,他们不信奉神明的。”周影說。這几天他去加油,那個工人老为他讲解宇宙派的事,爱记不爱记的,他也记住了一些。 刘地不屑地冷笑一声:“他们還說他们是科学的团体呢。” “嗯,他们是這么說。” 刘地抓着下巴问:“你要骗人时会不会告诉人家你是骗子?” “我不想骗人。” “只是打個比方……唉,算了。”反正和周影对话,最后总会出现這样的结果的,刘地现在也习惯了,连忙改成更直接的表达方式:“比如說我想骗一個人,我决不会告诉他我是個骗子,而且還是一個英俊、聪明、才华出众的骗子的,我会向他保证,发誓,赌咒說我是一個老实诚实的人的,对不对?” 周影连连点头,刘地确实会那么做的。 “所以那個什么派也一样,他总不会大肆宣传說我們是邪教,来加入吧,我們会把你坑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的!他们不可能這么做嗎,而是一定会千方百计把自己打扮成圣人,神仙,天使、比卡丘,看起来要多好有多好,要多善良有多善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所以更想相信我們一些吧,冤大头们。”刘地张着双手,庄严肃穆,象传教一样的說着。 “他们是邪教!是骗子!”瑰儿尖叫起来。双手揪住刘地的衣服乱晃着,“为会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沒问過我啊,怎么了,你被那個派骗了嗎?”刘地呼吸困难地问。 “是翠翠的男朋友!翠翠跟我說他就是信上了那個宇宙派才会变的跟往常不一样的,而且现在還整個人都失踪了,你說是不是邪魔妖物成立的宗教,把人都骗去吃了?是不是根本就是你干的!”瑰儿不依不饶地尖叫着。 刘地捂着脖子倒在沙发上呻吟說:“吃個人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力气嗎,街上不到处都是人。” “那翠翠的男朋友会去哪儿?”瑰儿的眼中流动着泪水,“翠翠好可怜啊,好可怜啊。” “如果他是宇宙派的成员,也许去了农场。”周影忽然說。 “农场?” “我听加油站那個人說的,說他们的一些会员为了不忍受污染了的空气、水,也为了不吃不干净的食物,不伤害其它生命,不制造任何污染,所以建了一個农场,他们的成员自己在裡面耕种、食素,過一种反璞归真的生活,抛弃尘世间的一切虚名和财富,据說是宇宙让他们這么生活的──那個人是這么說的。” “抛弃所有的财富?我明白翠翠辛苦挣的钱去哪儿了!快告诉我那個农场在哪,我要把那個男人找回来打一顿,让他给翠翠道歉!” “我不知道,加油站那個人只說他也很想去,可是還沒被选上。”周影如实回答。 “刘地,你去给我打听!你不是說是城市的万事通嗎!”瑰儿都有些竭斯底裡了。 “還用我去打听,周影不是认识個警察嗎,那個派折腾的這么厉害,警方不可能不管的,他一定知道些内幕。” “周影……” “对,问问孙剑吧?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在瑰儿目光中,周影立刻抓起了电话。 “宇宙派?你什么时候对這些感兴趣了?”孙剑趁机敲诈了周影一顿火锅后,打着饱嗝這么說,“那個不属于我們管,我也不太清楚啊,不然我帮你打听打听?” “嗯,我想知道那個农场的事。” 孙剑是個办事利索的人,不到半個小时,也不知道他从哪裡弄来了一堆文件,裡面全是關於宇宙派的事。不但有關於那個农场的情况,還有這個组织的成员,性质等等,孙剑一边翻看一边叫着:“天啊,短短時間,他们发展了好几万人了,真厉害。” “几万人?”周影觉得不多,立新市好几百万人口啊。 “可是這個组织出现了才三個多月啊,再這么下去,大家不就都去信這個了!” “什么?大家都信這個?”周影惊讶地问。 “是啊,再這么下去快了……”孙剑冷笑着說。 “人类,都信這個了……”周影显然误会了孙剑的意思,喃喃自语。 “還是周影厉害,一下子就找到那個农场在哪儿了!”瑰儿称赞周影的同时也不忘了加上一句,“不象某人,平时总自称无所不能,关键时刻只会躺在沙发上。”刘地在沙发上打個滚,装作沒听见。 “火儿,准备出发。”瑰儿大声叫。 火儿正在厨房裡偷吃,伸出头来含糊不清地问:“去哪?吃饭嗎?” 瑰儿卡着意气风发地說:“不,我們杀到那個农场,把翠翠的男朋友和被骗的钱找回来!” “唉,…”火儿沒什么兴趣地叹了口气,“等我吃完這头猪再說。” “瑰儿,你告诉我那個男人什么样,我顺便去吧。”周影說。 瑰儿用幻像把那個男人画出来,给他看又好奇地问:“顺便去?你去干什么?” “我刚刚加入了宇宙派,他们說明天带我們去参观农场。” “扑通”“扑通”几声后,屋裡出现了长达几十分钟的寂静。還是法力高强的火儿率先从地上爬起来尖叫着问:“影,你說的加入了什么?你要去哪?” “我加入了宇宙派,明天去参观农场。”周影一派平静地說。 “怎么可能!” “周影,你吃错药了!” “天啊,天啊,天啊……” 屋子裡的妖怪们一起叫了起来。 “孙剑說,人类全都去信那個宇宙派了。”周影解释說。 “可那個是骗人的你知道吧!”刘地盯着他。“难道說,人类都受骗了,为了象人类,也要去受骗—你說不会是這么想的吧?” “是啊。”周影理所应当的点头。 “该不会你已经被他们骗了钱,他们才会带你支参观什么农场吧?”刘地再次假设。 “是啊,我给了他们钱。” “你和瑰儿那一点半点存款估计他们是看不上眼的,该不会……”刘地咪起了眼,捏起了拳头。 “是啊,我从上次看见你存钱的地方拿的”。周影說明钱的来历。 “银行那個保险柜還是古坟裡那個棺材?” “棺材。” “你全给他们了?” “嗯。”周影点点头。 “十万美金你全给他们了!那是我准备去美国過圣诞节时用的!”刘地叫起来。火儿马上拍着周影的肩膀:“影,干的好!”“周影,你還我的金发美女,我要和你绝交!”刘地還在那裡大喊大叫。 瑰儿偷偷拉拉周影的衣角:“告诉我刘地银行的保险柜在哪裡?密嗎是多少?” “气死我了,我要去想办法把钱弄回来。”刘地不甘心地站起来。 “喔,对了刘地,我听那個宇宙派的人說,参观完农场好象還想要钱,你再帮我也准备点”周影嘱咐說。 “……周影,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不会,我是影魅,沒有上辈子。”周影一边說一边向外走,“我要去工作了,火儿你来不来?” “不去了,我约了狐狸去偷鸡。” 周影一出门,刘地就自己在那裡嘀咕起来,双眼闪着狡猾的目光,谁都看的出他在想什么好事。 “刘地你在打什么主意?”瑰儿问。 “盘算一下怎么弄钱,哈哈哈,我有好主意,好大一個邪教在眼前摆着,我怎么早沒想到呢,金发美女,我圣诞节一定到!”說着他也站起来向外走去。 “邪教是什么?”火儿问。 “就是周影去参加的那個派了,总之就是…就是…”刘地一时也想不出解释来,“反正就是一种比较好吃的人类的组织了。”他根据自己的口味下了不负责任的意义后扬长而去,留下瑰儿在那裡苦苦思索邪教是什么。火儿捅捅瑰儿:“你刚才听见了嗎?” “什么?” “很好吃的人类啊……”火儿咪起眼睛,“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可以站刘地弄了去,应该留给我享用才对……” “瑰儿,你真的会开车嗎?”林睿不放心地又问一遍。 “当然,当然,你看這是我的驾照。周影是司机我怎么可能不会开车呢!”瑰儿信心百倍地亮出驾照。 火儿飞上去伸手一看瑰儿手中的证件,回头向林睿问:“狐狸,我怎么记得這個本本是上次我带你去那個什么驾训队用电脑打出来的?” 林睿咧咧嘴:“我回家写作业,我不去了。”转身想走时却被瑰儿拉住了:“别走,你得做我的副驾驶,负责拉手闸。” “为什么你是司机要我拉手闸?” “我以前开车周影都是负责在旁边拉手闸的。”瑰儿理所当然的說。 火儿立刻自告奋勇:“我来拉,我来拉,我会一直拉住不放的。” “你拉会出车祸的,狐狸坐我旁边,”瑰儿下命令了。 “你开還不一样出车祸。”林睿一边下楼一边算计今天自己母亲上班的路线,幸亏不会和他们的路程重合,让他松了口气,至于其他的人车辆就由他们去碰运气,看会不会遇见瑰儿的车吧。 今天周影一大早就跟宇宙派的人去参观农场了,等瑰儿收拾完家务后突发奇想,她要亲自去把翠翠的男朋友抓回来,为翠翠出口气,于是叫上火儿,拿上周影的车钥匙准备出发,這时林睿又被要去作家教的母亲送上来。請瑰儿代为照顾,于是這支队伍就這么组成了,准备由瑰儿驾驶周影留下的车前去。 火儿一直牵挂着刘地說那個“派”很好吃的事,一边飞一边叫瑰儿他们放轻脚步免得刘地知道也跟来,会分走一份食物。可是当他们来到车边,看见红色的桑塔纳早已摇下了车窗,车厢裡放着音乐,刘地独占了整個后座,正躺在上面看杂志。 火儿当头就叫起来:“你来干什么,我們不欢迎你!” 刘地慢悠悠地伸出头来问:“你们确定不需要一個司机?我有五十年驾龄。” 周影跟着宇宙派的几個成员一早就坐上了车出发,前往他们所說的农庄。 他们所要前往的那個农庄位于立新市外三十公裡的一座山中,据說是由一個小山村改建而成的。那裡原本因为要修水库而迁走了所有居民,后来水库沒有修成,居民却也沒有再迁回這深山老林中来,小村庄成了一個无人村。宇宙派不知怎么发现了這個地方,为了发扬他们崇尚自然的理论,便把一些狂热的宇宙派份子都弄到這裡,大家過起了男耕女如何,与世隔绝的日子。 在那么偏僻又沒有居民的地方,当然不会有什么很好走的路,开始還有勉强算是平坦的土路可以行车,后来车辆就干脆是在树木草丛间穿行,再后来组织的代表人以汽车是污染空气的最要杀手,不能让它去污染清洁的农庄为理由让大家全都下了车步行。不過以周影的专业目光来看,下面的山岭那辆吉普车是再也开不過来了。 大家走走停停,步行越過了两個山坡才看见那個小小的山村。 一走到村口就有几個大汉出来拦着带队来的那個宇宙派的人上前低声說了几句,周影他们才被放了进去。 走近了看這個小山村更加的破败不堪,那些被村民们放弃已久的房屋现在被宇宙派的人再次拿来使用,都只是勉强修缮了一下,有些地方墙上的裂缝都快可以看到屋子裡面了。村子裡生满了杂草,原本房前屋后的小菜园现在也大多数只长草,少数几個被收拾出来种了东西的,在周影這個有六十余年种地经验的妖怪看来,实在沒有什么收获的可能──种它们的人根本不懂得种地。村子晨還有不少着粗布衣服的人,有的在收拾房屋,有的在栽种菜地,宇宙派的人一边和其中认识的人打招呼,一边很得意地向周影他们问:“怎么样,這裡不错吧?” 周影目光越過這村子,看看远处山坡上的田地和果园,苦笑着摇摇头:“你们当中,沒有人真的会种地嗎?连個季节该种什么蔬菜都弄错了。”不過并沒有人去注意他的话,和他一起来的信徒们都十分兴奋地东张西望着,相互议论,似乎真的把這裡当作了他们心目中的世外桃园。而领他们来的宇宙派成员远远迎来了一個人,向周影他们介绍着:“這位是這裡的负责人张守信,老张,這几位是咱们的热心会员,周先生、许先生、马先生、宋先生。”他第一個就介绍周影,并且迅速向那個叫张守信的男子丢了個眼色。 這個四十出头的矮個子男人有一双精明的眼睛,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身上穿了一件手工织的粗布衣服,倒是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派头,他和周影他们一一握手,对毫不起眼的周影特别重视,握着他的手格外的用力,并且就陪在他的身边向前走。他热情地招呼着大家說:“几位加入了宇宙派,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来,我先领大家在咱们的农庄裡到处转转。我們這裡沒什么好,就自然、干净,保证完全沒有公害。”他客气地向裡面让周影他们。 這個村裡大约有三十下几個宇宙派的信徒,他们有的在田地中劳作,有的在修缮房屋,各自忙碌着,脸上却都挂着满足的神情,和周影同来的那几位先生表现出的热情几乎那裡来的人一模一样。另外,還有几個象张守信那样的“管理人员”,据說是负责安排大家生活,并且负责与外界的联络,不时外出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的。只是除了张守信以外的那几個“管理人”都有是那种膘形大汉,目含凶光,他们那种“气质”即使用朴素的打扮也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为了向大家介绍周影他们,张守信特意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当他一一做着相互介绍时,周影却和人群中的一個人的目光遇在了一起。 “周哥?” “朱兵。” 车子在山间爬行,也幸亏是周影开惯了的“妖车”,又加上刘地力气也挺大,才总算连开带扛地過了那两個小山坡来到了小村村口,刘地把车子从肩上向地上一扔,大口气喘着气說:“早說咱们飞過来,累死了。” “你干嗎突然扔车!” “是你自己說要做司机的!” 林睿和瑰儿一起从车窗裡伸出头抗议。 “不管怎么說,影在這村子裡,刘地,快把车开进去!”火儿大模大样地吩咐着,“快点,好吃的還在等我呢!” 不等车停下,路边就冲出两個人来阻拦,其中一個敲敲车窗沒好气地问:“你干什么随便就往裡开?快滚!” “派来了……”火儿欢呼着飞出了车窗,挨個去闻那些人。刘地动作比他還快,早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一扬眉毛迎上去:“你干什么的,大呼小叫我就怕你啊!” “谁叫你们把车开到這裡来的!”這個走過来的男人高大魁武,光着肩膀露出了一身横肉,一副很凶恶的样子,和刘地的流气一对照,倒是颇有些意思。 “不开车来你用八抬大轿抬我来啊,老子還不一定稀罕坐呢!”刘地显然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充分发挥演技,摆出一副流氓架式(火儿:他本来就流氓,那不是演技)。 “叫你们滚,听见了嗎?” “你先滚個样子来参考参考。” 刘地和那個人一人一句,谁也不让谁,鼻子都快碰在一起了,一场黑社会火拼即将上演。 “刘地?瑰儿?你们怎么来了?”周影惊奇地声音从后面传来。张守信正领着他四处参观,走到外面却看见了刘地他们和自己的车。這时周影已经和其他人一样,换上了一件并不合身的手工制的粗布衣服,在火儿看来他似乎又回到了种地的那些岁月,但在刘地和瑰儿的眼中,却有了极度的搞笑成果,两個人一起拉着周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哪裡好啊?周影,你不是說這裡有個渡假村我才来的嗎?這裡根本就是個破山村嘛!上了你的当了!”刘地尽情地笑着:“吃饱了撑的来玩扮家家的游戏啊,還穿成這样,你们多大啊?” 渡假村?我沒這么說啊,周影正要解释,张守信走過来看着刘地和瑰儿诧异地问:“周先生,這几位是你的朋友?” “是啊,刘,瑰儿,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们跟着来了。” 张守信仔细地看了瑰儿和刘地,分析過他们的衣着打扮和刘地手腕上的万元金表后,向那個大汉使個眼色,即然来了就进来看看吧,我們和周影是一家人,周影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刘地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說:“行了,行了,我們才和周影是一家人呢。你们這破地方有什么住头啊,一天一千元以下的房间我从来不住的。” 张守信的涵养倒是好,不但沒被刘地惹火,反而耐心地向他讲解起来:“刘先生,我們這裡是個派裡的从一起经营,大家自种自收,回归自然的地方,别說是渡假村了,這裡连电都沒有呢。您不觉得人类现在過于依赖科技而对大自然做了很大的伤害嗎?如果人们都很仔细地想一想……” “什么自然啊,想自然的话還不如去天体营呢,周影,咱们回去吧。” “刘地进来看看吧,朱兵也在這儿。”周影开口說。 “朱兵?你那個司机?”坏了,有熟人,周影一定露馅了!想到接下来要上演的好戏,刘地马上向村子裡走去,瑰儿正想跟上去,却发现林睿和火儿不见了,忙叫:“刘地,周影,林睿不见了。” “他们也来了。”瑰儿一提林睿,周影就知道火儿一定在一起。 “我刚才看见他跑到林子裡了。”刘地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說。 “林睿!林睿!”瑰儿和周影四下叫起来。 刘地也不急着去找,边走边向村子裡四处张望着,自言自语地說:“看這样子,這是今年不会有什么收成了吧?” “基本不会有,他们不懂种地。”周影說。 “他们都是城市裡生长的人。要是真的知道怎么种地种菜、养鸡养羊就见鬼了。”刘地嘴角挂着嘲弄的微笑,伸手把一只正把一位女士吓的乱叫的菜青虫捉下来,扔给了一只正乱跑的鸡。 乱跑的鸡? 刘地一下明白過来林睿跑哪儿去了──這裡养的鸡估计也是纯天然、无公害、很好吃的那一种吧──他抓住张守信问:“你们养鸡的地方在哪?”张守信正在安排人去找一個“十岁左右,看起来很聪明”的男孩,被刘地问的蒙了一下,又问了别人才带着周影和刘地找到了鸡窝,而此时的鸡窝前已经聚集起树枝点了一大堆火,上面挂的两只鸡都开始发出香味了,而林睿坐在旁边,手中抓着一第三只鸡,正带着可爱的笑容在拔毛,周影抬头,看着火儿正拖着一头羊向火堆這边飞来。 “你,你,你……”张守信看着满地狼籍的鸡毛和那十几只或死或伤的鸡,气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连本来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的其他人也难以置信地跑了過来。 林睿甜甜地向他们一笑:“叔叔,你们說的真对,這裡真的是個好地方。你们吃不吃?我分你们一條腿好嗎?” 不管张守信多么生气林睿的行为,他们還是不和不遵守宇宙派的人要有礼、和气的教條(虽然有的是真的遵守,有的是在勉强自己装作遵守)不能把他怎么样,甚至连刘地装模作样要赔钱时他们也只能推辞了。等林睿和火儿美美地吃饱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管他们心裡多不愿意,也只好把周影和他们一起留下来過夜了。 這個村子裡沒有电,沒有自来水,当然也不可能有刘地和林睿、火儿他们喜歡的电视、电脑、酒吧、夜总会了,晚饭吃的是村子裡的宇宙派人员们自己种的东西,因为林睿把鸡都吃了,菜素的连鸡蛋都沒有一個,林睿和火儿早就吃饱了,瑰儿气呼呼的直称减肥,周影平时吃的就和這些差不多,所以還沒有什么,只有刘地只吃了一口就扔了筷子,然后一直在那裡抱怨着,一会又开始用挑肥拣瘦的目光逐打量一起吃饭的人,看来打算要通過别的法子真饱肚子了。 虽然刘地开来了他们认为是环境污染重要杀手的汽车還不停地說着别人不爱听的话,虽然林睿吃了他们的鸡和羊(林睿:“羊是火儿吃的!”),虽然瑰儿因为晚饭质量和沒有浴室的問題一直嘟着嘴,但宇宙派的人還是让他们住了下来。 他们给周影安排了间還算不漏雨不透风的房子(真是下雨的话就不能保证了)让他们住下,其他人虽然都要遵守晚饭就熄灯的规定,却還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盏油灯。 朱兵拖了几條毯子进来放在床上,他见到周影之后叫過他那一次算是打過招呼,从那时再也沒和周影說過话,吃饭时也坐的远远的,现在却一直等着周影一起出门,据說是去参加這裡夜间的学习,和大家一起研究宇宙派的理论去。 瑰儿瑞起油灯进了裡屋,重重地把门关上之前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刘地,林睿,你们要是敢走进来,杀无赦!”便自己休息去了。刘地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剩下两张来床中那张大的,“大”字型摊在上面开始打呼,林睿自己抱着好几张毯子,卷成一個圆圆的被筒心满意足地钻了进去,不一会也传来了舒服的呼吸。 监视他们的人一直在屋外看着,他们三個都睡得很香甜,只是火儿把那些监视者打量了個够后,觉得沒一個好吃的,自己飞去找周影了。 這是原本是小村子的村委会,也是村裡最大的屋子,现在這村裡的三十多人全挤在裡面,张守信正站在一個讲台样的台子上面,夸夸其谈地讲着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宇宙创造世界的伟大,破坏环境,肆意挥霍的人总会受到审判,宇宙可以洞察一切,爱护它所创造的地球,過它所喜歡的自然生活的人,就一定可以得到它的庇护,得到心想事成的来生……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被他东拉西扯,倒也說的头头是道,而台下的人,包括朱兵在内全部听的全神贯注,眼睛裡闪运着狂热的光芒。周影是個极有耐心的人,一直静静地听着,什么表情都沒有。 “影,刘地骗我,這裡沒一個好吃的!”火儿委屈地叫着飞进来。 周影点点头,這個庄裡的人大约因为只吃他们自己种出来的那点收成的关系,個個看的出来的营养不良,挑食的火儿是决不会看上這种食物的。 “幸亏刚才吃了只羊垫底,不然今天饿死我!”火儿坐在周影头上听了一阵子台上的演讲,连连打起了哈欠,“我還是回去看看刘地是不是藏了什么吃的东西。”說完飞走了。 火儿走了也沒多久,长达三個钟头的“演讲”也就结束了,但是大多数人還意尤未足,又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起来。周影到很想学大多数人的样子,可是一来他对這個宇宙派的含义实在沒怎么弄懂,不知道可以和那些一說起来就淘淘不绝的人說什么,二来他也有点担心,不知道刘地巴巴的跟来,心裡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火儿馋极了会干什么,又想到瑰儿来是要找人的,也不知道她找到了沒有,想来想去還是决定回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他起身向外走时,只有廖廖几個人离开了座位,朱兵见周影出去后也跟着站了起来。 山村中虽然沒有灯光,沒有人声,听不见鸡鸣犬吠,但是繁星满天,树影田地沉浸在夜色中,還是让周影不由回忆起了過去他和火儿在乡下种地的那段岁月,心裡不由开始计划着,如果是自己的话這個季节要种什么?园子裡种点什么蔬菜,地裡种什么庄稼。他這么想着,不知不沉地随着唯一一條小路走到村子裡唯一亮着灯的屋子边。 不等推门周影就知道,屋子裡现在一“人”也沒有。他四顾一下這個小山村,忖思着应该去哪裡寻找那几個家伙。 “周哥。”朱兵从树丛和篱笆后面走出,他一直在跟着周影。 “原来你来了這裡,我還在想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你母亲最近好嗎?”周影象人类一样寒喧着,他今天一直沒有机会和朱兵說话,现在关心地问他几句。 “我是来……来……我母亲已经全好了,她很好。”朱兵结结巴巴地說。 “可你来了這裡,谁照顾她呢?” “那……沒事,沒事,有人照顾她。周哥,你怎么会来這裡?” “我来参观。”明天就回去了。 “参观?你参加了宇宙派?而且给了他们钱财对不对?”朱兵有些焦急地說。 “不,不是我的钱。”周影知道朱兵明白自己的经济情况,也就如实地說。 “周哥,你相信他们那一套嗎?你相信他们的话嗎?你,你也要住到這裡来嗎?也要…”朱兵急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不信,我不信。”周影笑着摇头,“我不信宗教的。” “那就好,周哥,明天你就走吧,千万别再和他们這些人扯上关系了,千万别相信他们那一套!”朱兵抓住他的手郑重地說。 “那你为什么来這裡?朱兵……”不等周影把话說完,朱兵已经匆匆走了,周影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茅屋之后。 一只手搭上了周影的肩。 “刘地,瑰儿他们呢?”周影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只有刘地一個人。 刘地很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开口就问瑰儿,你为什么不问我在哪裡?有沒有被那個‘派’抓去!”你怎么這么重色轻友! 周影回头看了刘地一眼,他不就在自己身后嗎,干嗎還叫自己问?所以沒有理他的无理取闹又问:“他们去哪了?” “瑰儿拉着狐狸和她去抓那個‘负心人’了,火儿說去找你,沒见回来,大概找吃的去了吧?” 周影点点头。他想了一下,决定先去把更容易闯祸的火儿找回来,至于瑰儿和林睿在一起,应该不用操心。火儿能去哪儿呢? 周影和刘地轻巧地越過了竹篱,院子裡用铁链拴着一條凶恶的大狼狗,但是被刘随便一瞪,便缩着身子躲到了阴影中。 “厨房厨房在哪裡?”刘地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鼻子东闻西嗅地寻找。 周影看着相反方向說:“我记得厨房在另一边。” “那是厨房?那是饲料厂!那种东西只有和那些冤大头才会去吃!我在找的是给我這样的正常人吃的东西!” 刘地东寻西找,最后在村子最裡面的一间茅屋前停了下来,从窗缝裡往裡看着,惋惜地說“好象已经吃完了,真可惜,只好去吃個人填肚子了。”周影也站在他旁边往裡看着,见张守信和几個“管理人”围在桌子边正在抹嘴。桌子杯盘狼籍,有鸡有肉,還有一股酒味,显然刚刚吃完了一顿和那些信徒们皆然不同的晚餐。对于周影而言,他是更想吃刚才那样的饭菜,可刘地都却不這么想,有些愤怒地一直咕哝着:“什么破地方,待会吃人时要喝的酒也沒有了!” 张守信他们酒足饭饱之余,正在讨论事情:“你们說那個叫周影的到底是什么人?” “看起来也不象個阔佬。” “可他不是一把就拿出来了十万嗎?” “十万?是十万美金!” 张守信拍拍桌子:“行了,行了,别老围他的钱打转,大家想想他的言行有沒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今天一看见他就觉得他不对劲。” “哪裡不对?挺呆的一個人呢。” “我看他到沒有不对,到他那個朋友……刘什么的那個,一看就不象老实人。” “那個也是一個有钱的主,看看他那身行头,那手表,那戒指。” 张守信又拍了一下桌子:“别管他的钱!他不是那种人,他的钱我們那一不来!想想他们的来头,不是警察吧?” “警察到不象,哪有警察带着孩子到处去的?” “反正防着他们点,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开始盯咱们了,我看周影和朱兵认识,一会我去找朱兵摸摸他的底。”张守信說完,推椅子站了起来,一边又指点了几個人,“你们几個今天晚上值班,也注意点他们,尤其看着那辆车,沒车他们就跑不了——咱们的越野吉普都過不来的山路,你說這满山的树和石头他们一辆桑塔纳是怎么来来的,奇了怪了!” 瑰儿锲而不舍的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检查着,她虽然不象刘地、周影那样有夜眼,可是夜间视力比人类也要强一些,趴在窗户上往裡看。林睿和火儿无精打采地跟在她后面,各自打着哈欠。火儿咕咕哝哝地,似乎在盘算呆会吃什么做宵夜,一边還在诅咒瑰儿:“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咱们去找东西吃吧,我帮你们生火。” 林睿正在用法术给家裡打电话(這裡手机沒信号):“对,是和周叔叔在一起,我們在爬山啊,沒事,住在饭店呢,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叫周叔叔听,好周叔叔,我好找你。”林睿一边叫一边装模作样地四下看看,“好,周叔叔不在屋裡,瑰儿阿姨在,找我叫她接。”說着把手机递给瑰儿,一边用眼神示意她說的圆满点,怕穿了梆。瑰儿顺着林睿的话向林青萍保证了半天,才总算让她放了心。 林睿一收回电话,瑰儿对他就沒有利用价值了,他拉着火儿欢天喜地地扔下瑰儿就走,大概是去找幸存的那些鸡去了,气得瑰儿直在后面叫嚷。 “吃人了,吃人了,找個白白胖胖的人吃了,啦啦啦啦啦。”刘地在夜色中蹦蹦跳跳地走着,不时還仰起头来嚎叫几声,十分舒心地样子,叹息着說:“看来偶尔来山裡住几天也不错,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惜就是這裡伙食不合胃口,走,去弄点吃的吧。”周影点点头,心想他找到食物自己,也就找到火儿他们了。 “你說那些打手不会正在弄你的车?” “我的车?” “就是啊。”刘地笑嘻嘻地說,“我們這样的外来人即不是他们的宇宙派的疯子,又看了他们這個农庄,保不准会回去乱說啊,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一扬手,做個手起刀落的所向手势。 “杀人灭口?” “你怎么和你们家的火儿一样动不动就用這种极端的手段呢,上帝教导我們要仁慈,厚爱世人,要……要怎么样?读沒读過《圣经?(周影摇头)反正他们這样的骗子骗骗钱财而已,不会轻易杀人的,多半会采用把我們困在這裡的办法吧?” “弄坏车?” “对,就是這样,让我們走不了最直接简节了。”刘地扬扬手說,“我們现在就去守车待宵夜吧。” 周影的车是他的工作工具,也是他的重要财产,上面有他和火儿有意或无意地施加的各种法术,如果有人想用外力破坏它的话,会得到什么下场连周影都不能百分之一百的保证,周影明白了,刘地不但想吃掉那些人,而且他自己還一点力气都不想花,想用周影的车来打猎。 “万一让他们发现那是辆‘妖车’,你是個妖怪的事也就曝光了,嘿嘿嘿嘿,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来吃人灭口的,我早就发现那几個人很可口了,一直留着肚子等他们呢,嘿嘿嘿嘿。”刘地一边走一边发出阴险的笑声(周影:到底到底是谁动不动就采用极端的手段啊?) 不等走到车边,远远就看见了火光:走近一看,火儿正在生火,而旁边林睿正在准备开始烤的主菜不是鸡、羊,而是刘地早就看好的“宵夜”。 “救命!救命!他们是妖怪!”宵夜“一看到”人“就沒命地叫起来,他们是妖怪,他们要吃我!” 刘地一個箭步冲過去大喊一声:“你们在干什么!這是我先看下的!”“還给我!”刘地拽住“宵夜”一只手。 “凭什么,明明是火儿抓住的!”林睿寸步不让。 “你们吃了那么多鸡羊還不满足,别太贪心了。” “這個人比家畜肉多多了!”火儿大声嚷嚷。 刘地和林睿一人抓住那“宵夜”一條手臂,谁也不让步,“宵夜”這才明白這两個“人”也是妖怪,眼白一翻晕了過去。 “滚开,地狗,這是我的,最多分给你一條腿!” 等周影检查完他的车回来,他们還在吵個不停,脚下那個“宵夜”不知道吓昏過去又醒来,醒過来又错過去几次了,他问火儿:“瑰儿呢?沒和你们在一起?” 刘地翻白眼:“找到了火儿,检查完车才想起瑰儿来,等呆会再告诉她,去她和你闹不闹!” “我已经知道了……”瑰儿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瑰儿你听见了,给你這個,打他,打他!”刘地把一條木棍塞给瑰儿,不怀好意地撺弄着。瑰儿抡起木棍,一棍就把火儿敲进了火堆裡去了。 “你干嗎打我!”火儿从火堆中爬出来,指着周影說:“你应该打他才对!打他” “是谁答应帮我找人的?是谁又把我一個丢在黑灯瞎火的荒村裡的?又是谁答应請我吃宵夜的……”瑰儿把棍子拿在手裡,一步一步逼向火儿和林睿。 “瑰,瑰儿…我們…嘿嘿嘿嘿……”火儿和林睿一起讪笑着的周影身后躲。 “瑰儿,你沒找到那個男人嗎?”周影问。 “沒有,我每個屋子都看過了……”瑰儿嘟起嘴,“难道他不在這裡?” “每個屋子…瑰儿,你去看男人睡觉的屋子,天啊!天啊!”刘地装模作样地叫了起来。 “你管我!”瑰儿脸微微一红,一棍子向刘地砸下去。她有些坐立不安地,過了一阵又站起来說:“不行,我還要再去找一次。”說完一边看着其他人,大家相互一看,刘地、火儿、林睿一起指着周影:“他和你去。” 周影跟着瑰儿,又把整個村子细细的寻找了一遍,可是依旧沒有瑰儿要找的人的影子。瑰儿觉得有点沮丧一直嘟着嘴:“他会去哪呢?翠翠還在等着他……。” “也许他并不是加入了宇宙派,也许宇宙派有好几個农场。”周影猜测,并且安慰她,“回去叫刘地找,他找人最拿手。” “只好這样,”瑰儿本来很想自己帮翠翠干点什么的。 夜色朦胧,小村寂静,树影婆娑,瑰儿走了一会,看看身边的周影,忽然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侧着头,想了一阵也沒想出要說些什么,只是边跟周影并肩走着,心情一边也越来越好起来。 周影忽然拉了一下她的手:“瑰儿。” “干,干什么……”瑰儿低着头问,沒敢看周影的脸。 “看,是朱兵。” “看朱兵?” 瑰儿一时沒回過神来,她顺着周影的目光,看见有两個人鬼鬼崇崇地钻进了小树丛,她的目力不如周影,看不清裡面有沒有朱兵。她想了,想一想,一把拉住周影的手走向树丛:我們過去看看。“周影跟着她蹑手蹑脚,走近了那個地方。 “你走,不许再胡說了!”一個陌生的声音虽然尽力压着嗓子,可依旧听的出怒气。接着是朱兵体育焦急地声音:“哥,你来了這么久還沒看明白,他们是骗人的!跟我回去吧!” 周影和瑰儿看见与朱兵說话的那個人,他的五观长的很象朱兵,只是多了一些苍老和忧郁,应该就是朱兵的哥哥朱涛。 “哥,你沒看见他们在干什么嗎?叫咱们吃素吃草,他们大鱼大肉,有谁敢指责他们,一定会招来报复,上次那個想要回去的人去了哪裡你想過沒有?他们一定……” “他们一定回去了!” “沒有!我亲眼看见,张守信拿着那個人的行李丢进了山谷!” “……也许他不要行李了。” “哥,你别执迷不悟了!他们只是想骗钱!世界上根本沒有神!” “我不信神!宇宙才是唯一存在!”朱涛郑重地說。 “哥,我求求你,你醒醒吧,什么宇宙派,那是邪教,是骗子集团,他们设好圈套在骗人!你想想妈,她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還要天天为你担心! “妈的病怎么好的!当时医院都說沒希望的!是宇宙在奖励我的虔诚!我有正确的信仰,连家人也得到保佑!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嗎?如果你是真心留下来,我們就更是好兄弟,如果你回去照顾妈,我也很感激你,会一直为你祝福,愿意把我来生的幸福分给你一半。可是你再說宇宙的坏话的的话…”他向朱兵挥挥手“快回去吧!你不配来這裡!”然后独自去了。 “哥!哥!”朱失在后面焦急地叫着,最后气极地打了一拳身边的树。 “嗨,你也在這裡。”刘地从另一方面边的树丛裡走出来,笑嘻嘻地向朱兵打招呼,林睿和火儿(当然朱兵看不见它)也跟着冲過来,尖叫着:“還给我們,小偷!還来!”刘地刚才很爽快地把自己吃不到“食物”用法术送回了村子裡,心情十分愉快,热情地拍着朱兵的肩:“在看夜色啊,不错,风雅!” 朱兵担心地看看刘地,不论如何這個染了头发,流裡流气,经常厚着脸皮在周影的车上看画报的男人也不象正人君子,现在他的心情也不想和這人纠缠,随便点点头便想走。 刘地一把拉住了他:“别走啊,這么好的夜晚,大家一起聊聊多好,对不对周影?” 周影和瑰儿只好也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林睿和火儿又把存的那几只鸡不知从哪裡抓了来,生起了火,瑰儿一边烤一边用各种调味品在上抹着,香味四溢着。刘地還弄了瓶饮料,大家围着火堆而坐,到象在开篝火晚会。 朱兵的目光从刘地到瑰儿,再到林睿,觉得這些人除了周影,沒一個看起来正常的,他心事重重,也不和别人說话,大口地喝着啤酒。 “朱兵,刚才那個就你哥哥?他也在這裡?” “我就是来找他的,不然谁会到這种鬼地方来!”朱兵闷闷地說。“我妈生病时他就信上了這個教派,现在我妈的病突然好了,他就更信了,整個人陷了进去,不但把家裡积蓄全捐给了他们,還扔下家来了這种地方……”朱兵垂头丧气地又喝了一口酒。 “那你胆子還真大,为了你哥哥敢跑這裡来。”刘地称赞他一句,又塞给他一罐啤酒。 “可他已经着迷了,根本不听我的话!”朱兵咬牙切齿地說,“他们已经把我哥的钱全骗光了,为什么還要把他骗到這裡来!他们捞的钱還少嗎?” “可是他们還沒骗够啊。”刘地坐在“宵夜”边上阻止火儿他们趁他不备下嘴,向大家說:“你看看,這裡才三十几個人,对他们为說根本不够,他们要骗更多人才满足,所以才把這人弄到這时,一来隔绝他们和外界界的消息,让他们更晚一点知道自己被骗了,二来给后来的受骗者做榜样,让他们更容易上当。” 周影认真想了想,好象很有道理,不由地叹了口气:“他们好象是经過精策划一样,早就把骗人的每一步都想好。” “可是還是有人上当,還是有人看不透這么明显的骗局!”朱兵双手捂住脸,为了他哥哥的事,他已经身心皆疲,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周影也皱起了眉头问刘地:“他们到這裡来過這种生活,为的不仅仅是保护环境嗎?而是想修来世?” 刘地耸耸肩:“两者都有吧?他们都和朱涛還有那個翠翠的男朋友一样,在生活上受了打击,难免就对原来的生活产生了逃避的打算,二来他们现在的生活既然是不适意的,自然就幻想着如果有来生能過上无忧无虑,丰衣足食,心想事成的生活了。” “来生他们也想過這种种地的日子?他们现在不是已经過了嗎?”瑰儿不解。 刘地“嗤嗤”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他们现在甘心吃這么多苦,为了是来生過好日子,可不是来生再吃苦。” 周影想了想,還是不明白地摇摇头。 “他们想在来生得到今生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也许是财富、权力、自由、一份情感、梦想、事业……总之他们现在缺少的东西,他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来生。” “他们怎么知道有沒有来生?又怎么知道来生一定可以修到那些?” “信這個宇宙派就可以得到──他们是這么认为的。”刘地理所当然地摇摇头。 “今生都不好好過,却說這一切是为了来生?来生和今生又有什么关系?”周影难以置信地问。 “别问我,我不知道,去问那個宇宙派吧。” “這样就能弄到钱?挣钱也太容易了吧?那回头我也去组個宗教…就叫,就叫星河派好了。”瑰儿抓着下巴宣布,“刘地,我任命你帮我装神弄鬼骗了。” “岂止這样,他们大肆宣传环保,這在居住在城市裡的人中是很得人心的,再加上宣称自己不是宗教,不信神佛,只有宇宙是最高的存在──连最了不起的科学家也不能解释宇宙的最后奥妙啊,一来二去,加上他们的人都有一张利嘴,那么会煽动人心,這個社会上有那么多活得不如意的人,被他们牵着走多容易。先哄他们热心环保,把钱全捐出来,再诱惑他们为了来生的幸福应该過‘自然的’生活而把他们弄来這裡。等到骗子们装满了口袋远走高尺飞了,這些傻瓜恐怕還全在這裡過‘自然’的生活呢。” “我們也這么宣传!而且還要更加大力的宣传吃素,那样肉价就会下降,以全火儿的伙食费也会大大的下降!”瑰儿兴冲冲地說,看来她即使在计划大规模的行骗计划的同时,也改变不了小市民的思维模式。“对了,你在這裡有沒有看過這個人?”也正想用幻术变翠翠的男朋友出来给朱兵看,一想不对,就用手摇摇刘地,“照片在你那裡。” “照片?”刘地马上反应過来(這也是瑰儿找他不找周影的原因),把手伸进空口袋,抽出来时已经多了一张照片,上面正是瑰儿给他们看過的那個男子。“其实我們和你一样,也是来找人的,你见過這個人嗎?” 朱兵看了照片一眼,有些惊异地說:“是這個人?我刚来时见過,后来他好象明白過上当了来了,于是一直要求离开,再后来他就不见了,我到是看见過张守信拿了他的行李往山谷裡扔。你们要找他的话,恐怕……”朱兵沒直接說出心裡不祥的推测。 刘地把手中的烟带扔进火堆中一下子站起来冷笑:“猜他们還沒有杀人的胆子,我再去找。”說完向村裡走去,难得他這么果断,瑰儿想了想,了跟了上去。火儿和林睿相互看着,忽然一起叫:“把我們的宵夜放下!”周影和朱兵這才发现,火儿烤的鸡已经从三只变成了一只,林睿拎着最的一只鸡和火儿一起也追了上去。 朱兵愣了半天才对周影苦笑一下:“你的朋友都非常怪。” “是嗎?”周影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对了,你明天和刘他们一回去吧,我的车這几天你先开着,我還沒另外找人,你愿意就回来干吧。” “周哥,我哥他……” “反正我還留在這裡,我帮你看着他吧。”周影承诺。 “你不回去!周哥,你不能住在這裡!” “沒关系,我沒事。”周影加入宇宙派的目的還沒达到呢,他当然不能走(刘地:花了我十万美金!這么走了可就亏了!)。 “对了,报警!我回去要报警!”朱兵一下子想起来,這样的诈骗集团警察一定会管的! “恐怕你们沒那個机会了!”一個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张守信领着好几個人,一下子把周影和朱兵包围在中间,“我就觉得你们不是好东西!” 眼看着他们一步步、恶狠狠地包围過来,朱兵十分慌乱,四处寻找逃跑的路线,他越這样,对方的脸上就越带了猫戏老鼠的笑容。只有周影什么反应都沒有,還在那裡向火堆裡加木柴。 “周影,周影,我們找到了!”偏偏這時間刘地他们又乱上加乱地嚷嚷着跑来,他背上還背着一個人。瑰儿跟在一边愤怒地叫着:“他们居然把他捆在一個坑洞裡!饿他很多天!這是谋杀!”而火儿和林睿還跟在后边叫:“還我們宵夜!還我們!” 刘地不管他们,把背上的人向火边一放說:“又加一個麻烦明天车又沉了,還得我扛出去!”瑰儿则丢了看周围的人一名:“這不是你们的宵夜嗎,火儿?别嚷嚷了,把鸡给我,我让他吃点,他快饿死了!” 张守信咬牙切齿:“把他们都抓直来!”周围的大汉一拥而上,扑了過来。 火儿马上大叫:“我們先說好,鸡刘地已经吃了,其他的全都归我!” “凭什么,二一添作五!”刘地不服气。 “還有我呢!”林睿尖利的叫声马上盖過了他们俩。 “你?你吃人肉嗎?你妈让你吃嗎?”刘地耸着肩问。 “他那一份送给我吃你有意见嗎?”火儿盯着刘地问。 “算了,這些我不要了!”刘地忽然口风一转,刚才他显出了妖形,一把抓過了张守信,冲他又是嘴牙又是噔眼地一阵子后,把吓昏倒的张守信笃在地上爽爽快快的宣布。 其他人已经开始吓的四散奔逃,火儿和林睿都沒有去追捕,他们不约而同地自言自语:“他明明說這個派很好吃,可眼前主些全是垃圾食品。” “刘地一定在想什么鬼主意,他刚才问了那個人什么?让他這么高兴。”刘地却远远地跑向了周影的车,一边還在回头问:“喂,回去了,你们走不走!” “火儿,你确定你在跟踪我嗎?”刘地实在忍不住了,停下脚来回来问。 “被你发现了?”火儿飞過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每隔五分钟就在我头上飞一圈,你认为我瞎嗎?你這不叫跟随踪,叫恐吓。”刘地真想不到几天之内要对他们父子俩先后讲解這個道理。 “恐吓又怎么样!把那個派交出来,我要吃!”火儿比黑社会的气焰嚣张得多。 “苹果派?菠萝派?還是别的?我請。” 火儿一下把脸贴到刘地脸上:“你想挨打嗎?” “我想打人!”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陷入了火儿和刘地之间惯有的局面。他们斗牛似的对质了半天,缍還是刘地做出了让步。 “二一添作五。” “三七,带狐狸一份。” “他不吃人肉。” “他送给我吃你有意见嗎!” “那分四份,周影那一份站给我吃。” “影的东西理所当然是我的!” “他死了才能让你继承呢,那叫遗产!” “你才会死!” “一人一半,决不站步!” “……好吧。”火儿勉强点头。 刘地带着火儿来到一座酒店,火儿终于看见了寻找好久的“派”坐在沙发上,一副白白胖胖,很好吃的样子。“不错。”火儿满意地点着头,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刘地打昏,自己毁约独吞。 “别急,再等一下,马上過三百万了。”刘地在旁边咕哝着。火儿回過头,见他不知从哪儿拿到了一個手提电脑正在察看着什么。火儿对电脑游戏最喜歡了,马上凑上去问:“在玩什么?传奇還是魔剑?”却看见刘地在看一個奇怪的界面,上面尽是些让人眼花的数字。“這是什么游戏?” “是银行帐户。他们這個派骗来的钱。” “你看這個干什么?快把游戏给我找出来。” “马上就是我的了,我当然关心。”刘地随手找出個扑克游戏把电脑给了火儿,长长地躺在窗台上,“他们也该骗得差不多了,再等一下就可以吃。” “你不是很有钱嗎?還稀罕他们的钱──你就裡只有這种小游戏嗎?沒有網络游戏?” “刚买的电脑,什么都沒弄。我有钱?可也是辛苦弄回来的啊,你以为我抢银行回来的嗎?” “你不是常抢嗎?” “白痴才那么做!你以为人类真是那么笨嗎?开银行让妖怪去随便抢,他们的帐目都有详细记录的,想修改又麻烦又需要专业知识,几個妖怪会为了這個专门去学金融啊。” “那你的钱都是怎么来的?”火儿记得刘地花钱永远是大手大脚的,“偷来的?” “我聪明啊,有的是办法,比如這個派……”刘地用手在那個人身上划了個圈,“他骗了這么多钱,一定会在警察来抓他之前逃走的,而這时候呢,他一不小心被一只妖怪吃掉了,那一大笔钱不能浪费了啊,就存我的户头好。对警察而言他是拐了钱跑了吧──本来也应该是這样的,对他的信徒来說他是正果圆满,飞到宇宙中去了,对他自己来說也好,不用被人揭穿,不用坐牢,一举四得,我多么会造福社会啊。” “說白了就是你不只要吃的,還要把他的钱也吞掉。”火儿发觉平时自己只吃人不抢钱实在是太善良了。 “废物利用,资源回收。”刘地一点也不脸红,“多符合他的标准啊,他应该感激我才对的。” “那么你又吃到人又发财,我却只吃到二分之一個人,我不是亏大了?”火儿马上找到了事情的重点,“人归我吃,钱归你。” “钱本来就是我的!” “谁說的?”火儿磨擦着翅膀问。 “有本事你在這裡动手,大家谁也吃不到,省事了。”刘地一点也不把它的威胁放在眼裡。 “你……”火儿看看四周,還真的不愿意因为在這裡打刘地而弄的房倒屋塌,火警四起,消防队和警察一来,這個“派”一定会被带走,关进监狱,到时候再吃就要劫狱,很麻烦啊,那样就不如随便上街抓個人来吃合算了。 “不然钱给你,人归我。”刘地又提出了更過份的建议。 “呼呼呼,气死我了!”火儿吃了哑巴亏,气愤地向无辜的手提电脑发泄,刘地加上一句:“干脆那台电脑就送给你,扯平了。”“啊…”火儿看着已经被它烧的变了形的电脑张大了嘴。 不管眼前的派看起来怎么好吃,火儿现在的心情還是非常不好,非常不好,非常…… “喂,谁大白天打电话!找死啊!吃了你!……什么,找影,等一等。”火儿拿着电话叫,“影,你的电话!”周影慌忙冲過去把电话接了過来。 “朱兵,你回来了!”周影听到那边的声音,微微有些吃惊,“啊,刚才接电话的小孩!我邻居。邻居…哈哈哈,”周影心急地說着慌。“你想回来,沒問題,我沒有另外找人,对,我一直在等你,你什么时候上班?好,我等你来。”周影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好象已经回来了。” “别跟我再提那個派!”火儿冲過来卡住他的脖子用力晃着,“我现在听到它就生气!” 那天,刘地和火儿耐心等待了很久,好不容易最后一笔钱汇进了那個“派”的户头,也就是汇入了刘地的户头,刘地点一下数目,“OK,三百万刚好。”马上按確認键。 “开始吃了嗎?”火儿立刻准备好火焰的强度,力求一次性烤到适合的口味。 “說好是一人一半。” “知道,知道。”火儿心裡打定主意,一旦烤好了自己扛起来就飞走,让死地狼追去吧。 “派”依旧坐在沙发上,得意洋洋地数钱,精心地和同伙分配收入,计划逃跑的路线,研究是去美国還是澳大利亚,一点也沒发觉两只可恶、残忍的妖怪正在他身边计划,是全烤呢還是留一部分红烧,還是干脆加上土豆炖着吃,就是這千钧一发的关头,英勇的人民警察冲了进来,把“派”重重保护,拉上警车带走了。 “啊,我的派……”火儿发出了声惨叫,刘地在第一時間溜掉了,最后,火儿的午餐化作了报纸上一條简短的新闻,特大诈骗团伙首要人物落網,拒捕时在酒店纵火造成严重后果。 总之就是,刘地還弄到了三百多万,而火儿除了烧了一座酒店外,什么收获也沒有,所以這几天来他只要听见“派”這個字就会发狂,连周影都不敢惹它。 不過也有好消息,就是朱兵回来了。朱兵带着在囚禁中饿的奄奄一息的那個男人从山村中逃出来的案件(其实是刘把他们弄回来的)使警方的行动提前展开。山村中的张守信一帮人全部被捕,被骗去的人也都被带了回来。宇宙派是骗子集团的事传开后,大部分信奉的人仔细想了前因后果,都终于明白自己是上当了,当然依旧有执迷不悟的人,坚持变为是政府在迫害他们這個民主团体,坚持住在农庄裡過“自然”的生活,坚持相信宇宙无上。幸亏朱涛不在其中,在看见自己的弟弟被袭击和知道警方公布的内幕后,他已经清醒地回到了母亲身边。他们两兄弟接连经過了母亲的病情和被骗,不但花尽了所有积蓄還欠了一大笔债务,虽然警方宣布一旦追回赃款就会還给受害者,可周影很明白那些钱人类是找不回来了,现在周影正在考虑是不是加长朱兵的工作時間让他多赚一点,而且最近自己的生活因为那個“派”一团,好久沒有专心修炼了,也该潜心苦炼一阵子。 周影把车交给朱兵,看着他扬长而去,瑰儿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往回走。王翠翠和她的男朋友都出了院,现在已经和好如初,准备携手一起面对并不轻松的明天。所以瑰儿也就交卸了责任,她今天买了一大堆火儿最迫吃的东西,准备好好安慰它一下。于是火儿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就连刘地忽然从旁边冒出来也沒生气。 几個人沒走出几步,路边出来了几個两年轻人拦住了他们:“先生,你们知道嗎?人类已经触怒了神,世界就毁灭了!只有信奉真神,才可以成为被选中的人…我們自然……” “知道,知道,别烦我們,”刘地赶苍蝇般地挥着手,“周影,如果世界毁灭了,你准备搬去哪儿?” “沒想過。” “先生,人类不断地犯下各种罪行,神将毁灭世界……” “战争,污染,欺骗……是人在毁灭世界啊,干嗎动不动就把责任给神往头上推,神欠你们的啊……”刘地无奈地耸着肩。 “先生,信奉神吧,只有真神才能够反映引人生正确的方向。” “我要去泡马子、喝酒、赌钱,不用神教我也会的,周影,瑰儿,你们准备干什么?” “给火儿做饭,收拾屋子、洗衣服,不用指点我也做的很好。” 火儿虽然沒有人问他也嚷嚷起来:“吃东西,吃东西、吃人、吃妖怪!把亏了的全吃回来。” 刘地向那几個人无奈的一摊手:“听见了吧,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沒什么慧根。” “先生……” 大家讨厌他们的纠缠,加快脚步走過了马路。 “其实他们都不是坏人……虽然讨厌了点”瑰儿說。“骗他们的人才可恶。” 周影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朱涛,還有那個翠翠的男朋友他们也不是坏人……” “当然了──好人才容易上去啊,谁去骗坏人啊!”刘地理所当然地說。 火儿也点头:“对,对,影和瑰儿多好骗啊,谁骗骗這头狗试试……真理啊。” “火儿,死鸟!” “死狗!死狗!怎么样!” 刘地和火儿在大街上就闹了起来。 “我觉得我也被骗了……”周影皱着眉头說:“我根本什么也学到……也沒变的更象人…”他叹口气,有些生气。他原本以为邪教也是教,总可以学点什么吧,现在一无所获,有些不开心。 瑰儿把头伸向他,看着他的脸问:“生气了?” “有点。” “太好了,這就是进步!”瑰儿拍拍他的背,“人就是被骗了后会生气啊!你进进步了!加油!” “啊……”周影张开了嘴,一时有点不知自己生气好還是高兴好了…… 一個道士从街边几步走過来,自周影行了個礼:“施主,贫道有礼,施主是有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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