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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下)

作者:可蕊
孙剑从修车场出来周影得出已经等在了那裡,本来两個人就都有心事,看起来都是无精打采的。孙剑一屁股坐进车裡:“送我去单位。”周影点点头开动车子,他的脸色难得一见的有些黯然。两個人一路默默无语,车厢裡一片沉闷,而火儿端坐在周影头上,抱着双翅挺着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就不信有那么难缠的东西,影你放心,今天我跟着你,我倒要看看他好不好吃!” 到达了目的地,周影和孙剑几乎同时关心了对方一句一句:“你沒事吧?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你沒事吧?怎么垂头丧气的?”然后两人同时笑起来,然后都摇摇头:周影总不能說自己最近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家伙缠住了,最近以来只要周影开车出门,那個家伙不出十分钟就保证会出现,开始威胁周影要他去自首,不然就缉捕他归案吧?孙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名人”,姓名现在正被犯罪分子随意使用中。而且现在对他来說最要紧的就是怎么去想同事解释车的事情,不知道对方看到爱车的惨状后会不会用同样的暴力来对付自己?想到這些孙剑就胆寒。 两個人谁也沒說什么,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后孙剑垂头丧气下了车,去接受同事的惩罚去了,他一走火儿马上催促起来:“快,咱们去找那個家伙!我来让他看看厉害两個字怎么写!竟然敢招惹你!他不知道火儿是谁嗎!” “不用去找,過一会他会来找我的。”周影肯定地回答。 火儿越想越气,嗷嗷地直叫:“气死我了!我才几天不和你一起出来就有人敢欺负你!是谁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它是在妖怪头上作威作福惯了的,现在周影竟然被纠缠,纠缠父亲也就是沒有把他這個儿子放在眼裡,這样的气它怎么忍得下! 车在火儿的吵闹声中继续前行,過了沒多久,周影就从反光镜裡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周影把车停在暗处,下车来静静看着那個正追着车子狂奔而来的家伙,直到对方来到了眼前才静静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天天纠缠我?” 不等对方回答火儿就一下子跃到周影头顶上大声叫:“就是你每天晚上缠着影嗎?告诉你,欺负影就是欺负我,欺负我火儿会有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它大模大样地宣布着,满心以为对方一看见它就该狼狈逃窜或是跪地求饶,而這时它就冲過去给对方一個八成熟,让他知道得罪火儿父子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谁知对方不但不逃,反而一個箭步冲了過来,隔過火儿向着周影大叫:“你肇事逃逸、袭警,我要逮捕你归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方還是這句台词,张着双手就向周影扑来,仿佛眼前雄雄燃烧着的火儿是透明的一样。 火儿长這么大头一次被人這么不放在眼裡,怒火中烧,身上的火焰“嘭”地一声变成了金黄色,一口咬下去,对方立刻变成了一团火球。它依旧不依不饶地扑上去又抓又挠了一气,口中大叫着:“气死我了!敢不把我放在眼裡!可恶!我最讨厌警察!”它越想越越气,对方早已变成了灰烬沒处发泄,不由迁怒于人,“我要去把警察局全部烧掉!” 周影慌忙上前阻止将要发生的大规模恐怖袭击,并且终于在许诺了几百顿美食,几百画片之后成功地拯救了這個城市,夜色中最肆无忌惮的恐怖分子与默默无闻的“城市英雄”一起驾车,驶向了了宽敞的大路,驶向了一位在路边招手的顾客,在他们身后只留下数点灰烬,夜风吹過,消失于夜色中。 孙剑今天晚上出来的目的不再是找那個袭击司机的凶手,而是要教训昨天砸他车的那帮小混混,昨天回到队上向同事道歉,同事看到爱车的惨状后对他一顿暴打,他的脖子现在還在隐隐作痛,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那帮小混混晚上时常出现在這附近,孙剑决定守株待兔。现在他躲在树丛中已经過了两個小时,却连根“兔”毛都沒看见。透過树叶看到那個塑料警察一直不动地站在那裡,心裡不由佩服:你看人家,多么有耐性,多认真,多坚定……正在胡思乱想,身后传来一個声音:“你躲在這裡干什么啊?” 孙剑一激灵,自己够警惕了,怎么会须人到了身后沒发觉,以往這样的事只发生在周影身上啊?不過周影那家伙一向走路象只猫半点声音也沒有,不能算数才对。他讪讪地笑着回過头解释:“我是警察,在执行任务。不是可疑人士。呵呵”——自己這样躲在黑影裡,对方一定把自己当成什么存心不良的人了。 对方正好站在一大丛冬青后面,他沒有接孙剑递来的证件反而后退了半步,這样一来他就被冬青挡的严严实实,孙剑一点也看不见他的样子。他還是问:“你在办什么案子?找什么嗎?我帮不帮得上忙?” “我在等老在這一带出现的一帮小混混,他们老骑着摩托车飙车的,你今天晚上见過嗎?”孙剑两眼還是盯着道路。 那個人思索着說:“是不是喜歡超速行驶,還老是驾车抢包、用铁链、棍子什么打人的那一帮人?他们今天……”不等他說完,孙剑已经“嗖”的一声冲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着问:“你說什么?他们就是骑车抢包的那些人?你怎么知道的!他们现在在哪?”对方本来不想让孙剑看见自己,沒想到他的动作這么快,躲都沒来得及躲就被他冲了過来。被孙剑抓住后他心想孙剑的惊叫声马上就要响起了吧?唉,难得有一個同行称自己为“兄弟”的,這下完了,看到自己的样子很少有人会不逃走的。 “呵呵呵,原来是位同行,你知道那些家伙的事?快告诉我,快告诉我!”谁知孙剑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只知道他们今天不在這裡。”对方惊讶之余說话都结结巴巴的。 “他们会去哪儿呢?”孙剑喃喃自语,“骑车抢包的真的是他们嗎?和我們调查的犯罪嫌疑人不太一样啊?” 对方随口說:“我知道,他们平时打扮得很古怪,抢劫时却会换衣服,装扮得很平常,我刚才倒是看见過他们。” “在哪儿?在哪儿?”孙剑一连声地问。 “在……我也說不上那是什么地方,不過……” “你认识路是吧?带我去!”孙剑拖了对方就走。对方原本不是很想为他带路,但是還是等他反应過来孙剑已经把他连拉带拽地弄到了孙剑的摩托车上,他說出:“我不能去,我……”的时候车已经呼啸着飞了出去。 “我叫孙剑,市刑警队的。老兄你贵姓啊?”摩托呼啸的风声中孙剑大声问。 “我叫马路。” “马路……這名字真有意思……”孙剑忍不住想笑,大概他的父母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将来要做交警吧。 孙剑驾车的速度绝不会输给飙车族,他在公路上风驰电掣着,马路则在他的身后不停地說:“你超速了!你沒带头盔!你路口超车!你闯红灯了……”孙剑一边装作听不见,一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一個交警上自己的车了。 孙剑的车飞驰過公路,引来了不少人侧目,一辆车中的小孩无意中看见這辆擦车而過的摩托后叫了起来:“爸爸,爸爸,那個叔叔带着一個怪东西!”可等他的父亲扭头看去时,那辆“飞车”早就沒影了。而另一辆车上的一位社会责任感极重的司机正在忙着拨打110:“喂,我要报警!我看见有人偷了公物,還带在摩托车上招摇過市!什么车号?我沒看清楚,他开得太快了!对了,他還超速!沒带头盔!违章超车……” 周影正驾车驶向客人指定的目的地,在路口等待红灯時間過去时一辆熟悉的摩托车从他车边掠過,周影的目光一跳:“孙剑?他车上那是……”当下一分钟绿灯亮起时他却向乘客說:“我有点急事,請你下车。”乘客還沒来得及生气,一张百元钞票已经塞在了他的手中,同时他也被周影推下了车去。当他看着手中的钱莫名其妙地說:“不坐了你也不用给我钱啊”时,出租车已经冲向了另一個方向。 孙剑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几個小混混,他们還是两人一部车,在一片居民区中耀武扬威比赛飞车,不過今天沒有砸孙剑车时人那么多,也就只有三辆车五、六個人。孙剑自己估计一下,凭自己的身手再加上马路這個帮手,对付他们应该不成問題。他向身后问:“马老弟,你也学過散打吧?呆会帮我一把怎么样?”半天沒有回答,孙剑回头一看,马路不知什么时候下车不见了。孙剑不由摇着头:這個人的动作居然比周影還轻,真是受不了。 火儿抓着马路,把他从空中狠狠地扔在地上气呼呼地叫:“居然叫我来帮他!居然叫我来救這個黑皮警察!气死我了!都是你這個家伙不好,我要把你送去废品收购站。”說着扑上去撕打,把马路当作了发泄的对象,可惜马路实在不经打,沒用了几下便在它的翅下化作了一缕轻烟。火儿的怒气无处发泄,四处乱瞄着搜寻出气的对象,周影歉意地看着它带着雄雄的烈焰飞向了城市另一边,估计目标直指它惯来的发泄对象——刘地而去。這时孙剑正在以一敌六打得热火朝天,远远看见周影,也不去细想他是怎么到這裡来的就叫:“老周快帮忙!” 凭孙剑的身手本来就和這几個小混混打得不相上下,再加上一個周影,那几個本来還自以为人多势众的小混混立刻就被打得嗷嗷叫。当孙剑利索的用手铐把两個混混铐在一起后,另外几個立刻一哄而散,分别向几個不同的方向逃窜而去。孙剑和周影很有默契的各追一個。孙剑一边制服对手心裡一边在想:抓住這個后不知道還来不来得及去追最后那一個?谁知当他抬起头来时,却看到那個人虽然逃到了马路另一边,但是周影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再寻找一下周影最初去追赶的那個人,对方倒在地上呻吟着,也不知道周影用了什么手段,反正看起来对方不但沒法逃跑,就连走路恐怕都有問題了。 孙剑穿過马路,跃過护栏赶過来帮忙时,周影已经把最后那個人按在了地上。他看着对方心裡正在暗暗可惜:如果孙剑不在這裡就好了,這個人看起来火儿有可能会喜歡吃呢。孙剑拍拍周影說:“行啊,還总不承认自己练過,這身手多利落啊!有空咱哥俩比划比划怎么样?” 周影老老实实地說:“不行,会打伤你的。” “你這個死周影,口气竟敢這么牛!”孙剑大叫着扑過来,“吃我恶虎掏心!” 马路白天一直忠于职守地站在路上,天黑下来之后路上人车稀少,他趁着沒人注意,刚准备伸展一下身体去进行晚上的工作,就看见一队摩托车呼啸着而来,在离马路不远处停了下来。马路对這帮人倒是挺熟悉的,他们天天入夜之后便出现在路上,飞车,抢包,打架,砸车,還多次对自己大打出手或者在自己身上乱漆乱画,而且昨天孙剑要找的也是這群人。想到孙剑马路心裡一阵温暖:他叫自己兄弟,還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与众不同。马路决定再在這裡多待一会,听听這些孙剑想抓的人的事。 “大哥,那個警察一下子抓了咱们六個兄弟,也不知道他们在裡头会不会把咱们招出来,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才好?” “是啊赵老大,咱们下面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你說警察会不会……” 這些人讨论着应付警察的对策,看来這些外表无法无天的家伙对于警方也不是不害怕。他们彼此商议着准备分头离开立新市,等风声過后再說。他们這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案子,估计警方不会花大力气跨地区追捕。這些家伙本来商议着要逃到什么地方去之类的话题,却渐渐地转移到了本来逍遥快活的日子,现在全毁在了那個警察手中上,你一言我一语,对那個警察的仇恨越說越深,最后不知谁先提议,就是要逃跑也一定要先好好教训那個警察一顿。他们决定下来,驾着车又呼啸而去。 “那個警察?不会是說孙剑吧?”马路心裡开始担心,不管是不是指孙剑,他都决定去看看孙剑在干什么。对于立新市的道路沒有谁比他更熟悉了,他想了一下便抄了一條更近的小路,先向刑警支队奔去。 马路在路上撒开腿飞奔的速度不亚于一辆全速行驶的汽车,至少到现在为止還沒出现過一辆他追不上的车,可是今天他跑了沒多远,身边却出现了另一條人影,那個人的速度比他還要快,几步便超過他去,然后一转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影拦住了马路冷冷地看着他,他现在心裡很是气愤,這個莫名其妙缠上自己的家伙奈何不了自己竟然去向自己的朋友下手,而且還单单选上孙剑這個凡人!他怎么不去找火儿,找刘地或者南羽?周影在這之前从来沒有意识到自己和孙剑做朋友有可能会连累他,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自己赶到的及时,他想把孙剑怎么样?会不会被他啃着吃了?自己找到的时候大概就只能给孙剑收拾骨头了。所以一想到這些就更加的不安。今天他主动来找马路,就是要一劳永逸的把事情解决掉。与平时不同的是今天的马路却不想理他,左转右转的想绕過他去离开。周影随着马路移动步子,总是兰在他的面前。 马路被周影拦住怎么也摆脱不了,他估计着時間,那些人可能快要到达孙剑那裡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這些心裡很是着急,虽然也很想把周影這個他追踪已久的犯人捉拿归案,但是孙剑的事情更让他牵挂。偏偏眼前這個犯人不但不像平时那样躲避自己,反而拦着自己不放。“你快让开,我有急事!”马路向周影咆哮。 周影冷漠的看着他說:“今天是我来找你的,不把事情解决你哪裡都别想去。”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你,你這個惯犯,不但拘捕、袭警,還想耽误我的事嗎!你這种行为自己不觉得過分嗎!”马路一直都是为了工作在生活,在努力,今天還是他第一次想去做点自己的事情,這個家伙居然一直拦着他,难道他不知道工作是工作休息是休息的道理嗎!难道警察就得二十四小时为了工作的事忙碌嗎!太過分了! 周影沒有再說话,手指一弹脚下的影子化作单刀落在手裡:“說,为什么要纠缠我!为什么還要找上我的朋友!” 马路转過身想从另一边走,可是他引以为豪的速度在周影面前竟然不值一提,沒等他跑出几步眼前人影一闪,周影又挡在了他面前。马路左饶右绕始终难以摆脱,忽然抬起手一拳向周影打過去。依照他以往的经验,自己一拳至少可以把一辆车的玻璃打得粉碎,打在人身上的次数不多,但是结果都是对方倒地不起,這次被周影逼急了,這一拳更是使尽了全力。“嘭”周影迎面挨了這一拳,但是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你就只有這点本事嗎?” 和周影周旋中時間一点点過去,马路真的等不下去了,他对于在道路上发生的事情有种奇特的感知能力,心裡知道现在的孙剑已经被二十几個小混混围在了一條少人经過的小路上。对方都是有备而来,带的不是刀就是棍,孙剑却赤手空拳。“快点让我過去!”马路声嘶力竭的向周影喊。周影岂能如此简单的让他走,刀一挥就把他又逼了回去。其实周影想要收拾马路十分容易,难的是這個家伙总是能很快再次活蹦乱跳的出现,就连被火儿的火焰烧毁后都還能出现的妖怪周影是第一次看见,所以在弄不明白对方的底细前,周影不会再轻易的出手毁掉对方的,根据前几天发生的事看来,那样等于就是把对方放走一样。看了這么久還是沒有看出马路的奇特之处到底在哪裡,周影心裡有点后悔沒有找刘地来帮忙,刘地见多识广,也许可以知道眼前這种塑料妖怪的秘密。 孙剑带着满心的郁闷从队上出来。在周影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抓住了六個混混,审问了一個晚上去什么也沒能从他们嘴裡掏出来,看来這些小子是打定主意要和警方耗下去了。更可气的是孙剑抓他们本沒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所以即使谁都知道他们就是罪犯,這些家伙依旧吵吵嚷嚷的又要找律师又要找检察院的,還威胁要告孙剑“警察打人”。 “我看你们嘴硬到什么时候!”孙剑和同事换了班出来,打算回家去吃点东西洗個澡就回来继续奋战。当他嘟嘟囔囔的驾着摩托车往家走时,并沒有发现有一辆摩托车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越来越驶离大路,汇集過来的摩托也越来越多。当他行使到一條人迹很少的小道时,那些本来远远跟着他的摩托忽然加速,一下子全涌到他身边把他包围起来。 面对周影的阻拦,马路已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第一次发现被人缠住是件痛苦的事。“你到底怎么样才让我走!我要去帮我的兄弟!” “兄弟?”周影脑海裡马上闪现出了一大堆马路這样的怪物,他不由更往前逼近了一步,周影可不希望以后天天纠缠他的不再是一個而是一大帮。 “放我過去!” 周影沉默地看着他。刚才向刘地发去了求助,周影决定等他来看看這個塑料玩具到底是什么。 “我要過去!” 周影横跨一步继续阻挡着他,依旧不說话。 马路焦急的敲着自己的头,這时一两大货车从远处驶来,马路看着這辆明显超载的重量级大车,心裡忽然有了主意。当卡车驶到近前,马路趁周影沒有防备忽然纵身一跃跳到了车前,彭的一声,马路整個被卡车撞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跌得七零八落。周影忙赶過去察看,果然地上只剩下了塑料碎片,那個家伙的灵魂已经不在這裡了。卡车司机叫喊着从车上冲下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把這种东西扔到我车上!万一出车祸怎么办?哎呀,這裡凹了一块!你别走,說說怎么赔偿!” 周影伸指在他额上一点,這個司机顿时神情呆滞地转身回到了车裡,老老实实地驾车离开了。周影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十几辆摩托车往来穿插地围着孙剑,不时有一辆冲過来,骑乘者高高扬起手中的武器用力就向他打下来,孙剑左挡右撑,十分的狼狈。就算他的身手再好,這种情况下也還是只能挨打,心裡深深后悔自己今天沒有配枪出来。那些混混们见孙剑已经是板上的鱼肉,倒也不急着收拾他,来来回回的戏弄着,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 一條铁练扫過,孙剑急忙低头,却沒有防备到背后打来的一棍。棍子打在他背上一声闷响,把他打得扑出好几步,险些撞在迎面递過来的匕首上。孙剑就這样在摩托车围起的圈子裡跌跌撞撞,周围那些混混则不时的怪叫、欢呼,“打死他!”“打死他!”的声音不绝于耳。沒出几分钟孙剑“哎呀”一声,肩膀上又挨了一下。 這样边躲闪边挨揍的持续了好久,孙剑心力的怒火积蓄到快要爆发的地步时,对方的耐心也用尽了。那個领头的向其中一辆摩托上的人努努嘴,那两個小子心领神会,举起了手裡的棒球棍,准备对孙剑下狠手了。 球棍挂着风声狠狠地当头砸下来,孙剑早就有了准备,他迅速倒下的就地一滚,虽然在包围圈中空间狭小,但是刚刚好躲過了那致命的一击。可是這么一来孙剑正好滚到了一辆摩托车的轮子边,再也沒有地方可以闪躲了,不但那條紧跟着打下来棒球棍难以招架,就连紧挨着的這辆摩托车上踢過来的那只穿着大皮靴的脚都很难躲开。孙剑不但沒有躲闪,反而大吼一声向那只脚迎上去。他双手抱住那只脚用力一掀,脚的主人带着一声惊叫飞了出去,砸倒了另一辆摩托车。孙剑借势跳起来,一拳把车后座上那個人也打下去,自己跨到了车上。這一连串的抢车动作顺利完成,可是他却沒有办法再闪過身后砸来的那一棍了。虽然沒有打在头上的要害,可是棒球棍砸在他的肩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孙剑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一阵剧疼,可是现在逃命要紧,他咬着牙用几乎动不了的手臂发动了摩托,向包围圈外冲去。 被孙剑抢了一辆车去混混们怎么甘心,立刻在后面大呼小叫得追逐上来。孙剑本来想驾车逃走,只要能冲到人多的大路上摆脱他们的机会就会大得多。可是這條小道即窄又黑,孙剑浑身都是伤,手臂更是疼的握不住车把,后面的追来的混混们又不停的把车往他身上撞,孙剑终于在驶出了几百米后车身撞在墙上,整個人摔了下来。那些混混们也纷纷弃车,不等孙剑再爬上车已经一拥而上,棍棒相加,拳打脚踢。 如果沒有受伤,孙剑对付這些混混還能应付一下,可是现在的他沒有招架几下便被吞沒在人群中,护着要害在地上翻滚。這时那個赵老大手提棍棒、口叼烟卷大步而来,其他的混混们立刻识趣的为他让开,把孙剑露出在他面前。 “警察了不起,敢来管老子的闲事!”赵老大把烟蒂吐在孙剑身上,边骂边一棍打下去。孙剑勉强用手护挡,疼得低叫了一声。 “让你知道老子的利害!”又是一棍。 “惹上老子是你自己找死!” “警察不是很威风嗎,拿那副嘴脸出来老子看看啊!” 赵老大左一棍右一棍的打下来,孙剑伤痕累累,双手抱头,蜷在地上几乎不动了。赵老大却依旧不肯甘休,扔掉棍子抬脚向孙剑一脚一脚的踩下来,孙剑忽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他的脚用力拖倒,不等赵老大反应過来他已经压到赵老大的身上,挥拳沒头盖脸的打下来,赵老大发出一阵嚎叫,他的手下们急忙冲上来企图拖开孙剑抢救老大,但是孙剑象发了疯似的殴打对方,好几個人都拉不开。 “打死我了,快救命啊……你们這些白痴站着干什么!救命啊!别打了!救命……”赵老大在雨点般的拳头下大呼救命,他的一個小弟情急之下竟然抓起棍棒,当头向孙剑打去。手起棍落,孙剑一下扑倒在地一动不动,眼看着血从他的头上淌了下来。 “打死人了……” “那個警察死了……” “死了……” 混混们中立刻泛开恐慌,要不是赵老大還沒有下命令,其中不少人早就拔腿逃走了。鼻青脸肿的赵老大還沒从北孙剑爆打的愤怒中回過神来,冲過去踢打着孙剑,断了牙的嘴裡透风撒气地乱骂。 “孙剑!你,你们把他怎么了!”一声尖叫传来。混混们先是被吓了一跳,但是看清对方只有一個人后又放松下来,两個混混很嚣张地過去推搡着說:“不想挨打就滚到一边去!” 随着两声整齐划一的惨叫,那两個小混混双双飞了出去。其他的人還沒等冲上去报复,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后就都惨叫起来:“妖怪!妖怪啊!” 马路急着冲向孙剑,眼前挡路的物体不论是人還是摩托车一律抓起来远远的扔开,直到眼前只剩赵老大。赵老大步步后退,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难道這個警察真的死了?這么快就变成鬼来找自己算账了?马路再走进一步,他竟然两眼翻白昏了過去。马路根本不管他,急着把孙剑翻過来乱晃:“孙剑,孙剑!你還活着嗎?” “唉……”過了一会孙剑发出来一声长叹,咬着牙睁开了眼。 “孙剑你怎么样?如果我早来一会就好了!你,你可别死……” “是老马啊……”孙剑终于认出了這個正在雪上加霜的摇晃自己的人,他想推开马路的手,但是头疼的厉害,只好把头倚在旁边的墙上,呻吟着說:“你想把我摇死啊……”他头上的血還在淌着,衣服都染了一大块。 马路顾不上說话,手忙脚乱地替孙剑按着头上那條伤口,但是血還是不停地冒出来,他越来越慌乱不住地问:“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死了嗎?” 孙剑问:“你打电话叫120了嗎?” “120?”马路不解地反问。 “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啊!”孙剑又是一阵头晕,他知道自己失血太多了。想到马路竟然到现在還沒叫救护车,心裡一阵发冷。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想拨打120,但是手臂发抖,几次都不能正确地拨号,他心裡着急,猛地想坐起来,但是牵动伤口一阵剧痛,竟昏了過去。 “喂!喂!你不是死了吧?”马路用手拍打着孙剑的脸。 一只手握住了马路的手腕,周影出现在他们身边有些气愤地說:“他都這样了,你還打他!”他把孙剑抱起来想要救治,马路却扑了上来:“你想干什么!你对付我好了,放开孙剑!” “我要救他!” 马路却怎么也不相信周影這個犯罪分子会救警察,开始和他争夺孙剑。在他们两個的拉扯中孙剑又醒了過来低声问:“周影?” “嗯。” “那些打我的人别让他们跑了,還有送我去医院……你来了太好了……”孙剑听到周影的声音松了口气,再次陷入了昏迷。周影忙着用法术为他治疗,一抬头发现马路還站在那裡发呆便向他說:“别让那些人跑了,孙剑想抓他们……還有,我不知道你是来救孙剑,对不起。” 马路本来正陷在周影和孙剑是朋友的震惊中,听了周影的话“孙剑要捉這些人”马上扑上去采用自己最常用的方法阻止他们逃走——把他们统统打得骨折自然想跑也跑不了了。等他干完這些才想到刚才周影似乎在跟自己道歉,当他想說点什么时,发现周影已经抱着孙剑开车走了,他失声叫:“你是肇事逃逸犯怎么可以开车上路!快把孙剑放下!”拔腿追了上去。 孙剑在医院裡已经躺了五天,他觉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僵硬了,可是只要一提起出院的事女朋友就开始抹眼泪,只好一天天的住下来。今天周影来看他,可让他逮着了個說话的对象,叽裡呱啦地开始吹嘘前几天的经历有多么惊险,自己有多么临危不乱、英勇不屈起来。周影静静地听着他說话,心裡充满了歉疚:如果不是自己多心,拦住马路不放的话孙剑就不会受這么重得伤了。真沒想到那個叫马路的妖怪原来也是孙剑的朋友。 “对了,你来救我的时候有個交警也在吧?這個人真不够意思,我住院這么多天了也不来看看我!”孙剑一边大嚼周影带来的水果一边抱怨。 “大概他忙。”周影知道马路可真是忙得很,白天老老实实站在路上,晚上就到处乱跑“维持交通秩序”。周影知道他天天追着自己真的是为了看到自己撞死那個妖怪的事后,真的吃了一惊:“可是我撞得是個妖怪啊。”“是個妖怪?”“是啊,他不是人啊,你怎么能說我撞死人后逃逸呢?”“這個……妖怪不是人,不受法律保护,撞死妖怪是不是应该和撞死猫狗一样呢?”马路沉思了好久认为周影撞死妖怪沒有触犯法律,就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周影想到這裡不由苦笑:他思考了那么久马路总是可以快速重生的缘故,可是那個缘故竟然简单的可怜——不過是一條流水线作了四十多個身体,可是他们只生出了一個灵魂罢了。 “……所以我就說我是不死之身嗎……喂,周影,你在发什么呆?有沒有听我說话?”孙剑拿着一個梨子在周影面前挥舞着。 “我在听,在听……” “哼,這么大的飞车集团被我一举破获了吧!看谁還敢怀疑我是罪犯的同伙!”孙剑边吃边說口沫横飞,“可恶的是那個夜间砸车魔,居然留下一张‘孙剑是无辜的,是我想陷害他’就不再出来作案了!他這不是等于在我脸上写上‘此地无银三百两嗎’!他這就是想让我更受怀疑!我一定要抓到他把他吊死……” 周影:“……” 留了那张“等于在孙剑脸上写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纸條后,那個深夜袭车魔居然再也沒有出现過。半個月后孙剑才顺利的出院,這时這件事已经成了警局裡的一件待查的案子——杀人越货的大案子還办不過来,這种沒造成多达严重后果的事件在社会舆论的压力减轻后,警也就不放太多精力在上面了。只有被犯罪分子随意使用了名字的孙剑对此仍耿耿于怀,每当沒事就会到原本经常出事的路段溜达,几乎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今天下班后闲来无事,孙剑又偷来同事的车钥匙开着车来到了外环路。远远的他就看见那個塑料交警那裡有一個真的交警在忙活着,心想多半是那個塑料大玩具又被恶意破坏了,于是凑了過去。却见那個交警不仅在搬那塑料警察,而且连底座也向车上搬去,便一边過去搭一把手一边问:“老兄搬它干什么?” “唉,這個东西放在這裡老损坏,我們队上决定以后在這裡加個流动岗,把這东西收回去算了。” “啊?這么快就要退休了!”孙剑拍拍那個塑料警察,最近因为工作关系老在這條路上来来去去的,看到這“半”個同行心裡总有些亲切,听到它就在這么“报废”了心裡倒有些舍不得,“那它以后会怎么样?不会被卖给废品收购站吧?”孙便设想着它可能的悲惨下场。 “這么贵的东西哪能卖废品啊,等东边那條街新路修好了摆那儿去。”交警把东西全塞进车厢,重重关上了车门。孙剑趴在车窗上向塑料警察挥挥手:“老兄可以放长假喽,羡慕你啊……”說完竟然似乎看到那個塑料警察对他挤挤眼。孙剑急忙揉揉眼再看,分明還是一個塑料玩具老实的躺在车厢裡,他摇头笑着整整衣服,开始在路上溜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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