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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行

作者:可蕊
傍晚的微风轻拂着宁静的山林,各色的禽鸟发出优美的鸣叫声在天空盘旋着,背上倾洒着夕阳的金色光芒,它们投入到树林的各個角落中去,就好像在把一天中最后的阳光带到了森林深处一样。這裡的居民总是不吝于为它们提供一些食物放在各家的窗台上,所以它们并不急着归巢,而是在林间徘徊着,准备在天黑之前再享用一些美味。可是一阵骚动打乱了它们落下来的计划,受惊的飞鸟纷纷飞上天空,向着骚动传来的方向发出叽叽喳喳的斥责声。 一前一后跑過来的两個人根本不管有沒有给别人增加麻烦,在树林中大呼小叫地进行着他们之间的追逐。 在后面追赶的是一名英俊高大的男子,边追边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喊着:“站住!你跑不掉了!乖乖停下受死!”喊叫声中饱含着声音主人的决心与愤怒。而在他前方不远前面绝尘奔跑中的黑色地狼不时地回头扮着鬼脸,给着追击的人更大的刺激:“不就是勾引了你老婆嗎?我們還沒上床呢,你激动個什么劲啊!” “站住,我要把你撕碎!” “白痴,我凭什么听你的啊!叫你老婆来跟我說還差不多!” “你這個淫徒,给我站住……” 两個妖怪就這样一前一后地在树林间奔跑追逐。前面的地狼无耻之极,居然把他勾引别人老婆的事情挂在嘴边上乱喊,弄得不出两刻钟功夫,林子裡的居民就都知道了那個平时最喜歡拈花惹草的猩猩,這次居然被别人把他的老婆给勾引走了。 各种议论声随着看热闹的人群聚集而来。這种生活宁静的地方,捉奸的丈夫与奸夫大打出手,算得上很大的新闻了。更何况還是现场真妖表演,怎么能不让大家闻风而至,兴奋得像過节一样。一些有翅膀的种族甚至上下翻飞,忙着从各個角度观察两位当事人的表情、语气、动作,然后向实况转播一样地去向周围的围观者们报告。 在大家指指点点的围观中,猩猩终于脸上挂不住了,把他那把寒光闪闪的金环大砍刀,挥舞得像车轮一样向地狼劈去。地狼与他之间的距离被刀的长度缩短,眼看大刀就要看着地狼的头上,谁知道地狼一矮身子,噌的一声就又窜出去老远。他似乎是一直隐藏了自己的真实速度,故意在带着猩猩兜圈子玩,现在忽然加速,大刀不但劈了個空,猩猩用力過大反而把自己带了個趔趄。 “连尾巴上的毛都碰不到啊……啦啦啦……连尾巴上的毛都碰不到……”地狼一边向观众们挥手致意,一边唱着难听的小曲,又放慢了速度继续带着猩猩绕圈子。猩猩狂吼乱叫得想要把他砍碎,可惜真的如他所唱的那样,连他尾巴上的毛都沒碰到一根。 猩猩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旁边看热闹的妖怪、人类们却都看出了事情有蹊跷,這個地狼分明就是有意在戏弄猩猩,不然以他的实力,早就因该能够把猩猩打倒在地了,看他這种沒有廉耻的劲头,似乎也不可能是因为勾引了人家的老婆心裡有愧才手下留情。其中必然另有隐情,這样的话這個热闹更加好看了!围观者中老虎搂着兔子的肩膀,僵尸拍着人类的手臂,发出兴奋地赞叹声。 平日裡這個山林中的居民相处得都非常融洽,所以日子也就過的平淡无奇,這数年来最大的纠纷就是某某人家夫妻吵架,某某人家棒打劣子之类不過瘾的事件,今天能够有真刀真枪的好戏上演,大家自然是呼朋引伴的跟在后面看热闹,简直比当事人還要关心事态的发展。 地狼引着猩猩一阵奔跑,在追逐喊嚷中已经离他们出发的地点越来越远,這时他忽然止住了步子,随着身后全身戒备中的猩猩伸個懒腰說:“行了,就到這裡吧,我都快跑不动了,找個地方睡一觉去罗……” “想走沒那么容易,吃我一刀!”猩猩大吼着扑来上来。他对這個趁他出去跟女人约会时跑到他家裡来勾引他老婆的地狼恨之入骨,自己向来是风流倜傥到处留情,沒想到今天会吃這样的大亏,被人家反過来勾搭自己的老婆。 地狼活动着脖子和手腕笑着說:“你要打下去我是沒有什么意见了,可是你先回头看看再說行不?” “想要调虎离山是不是?你以为我会上你這样的当嘛!”猩猩恶声恶气地咆哮,丝毫不把地狼的善意提醒当回事。可是周围看热闹的人中却有的经不住好奇心,在地狼說完后回头看去,這一看立刻大叫起来:“不好了!着火了!猩猩啊,是你家那边着火了!”這個时候森林那边的呼喊声也开始传来:“救火啊,着火了!大家小心,這不是凡火,是灵兽引发的火焰,大家用法术灭,不要用东西扑!” “救火,救火,会水属性法术的赶快集合……” “救火了,救火了,大家块出来救火……” “咣咣咣……”甚至有人开始敲起了铜锣。 猩猩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的老婆孩子還在家裡,這样的大火中是不是安全的逃出来了?引起火灾的灵兽還在不在哪裡?有沒有伤人?他的性子虽然风流,但是对自己的老婆孩子還是十分的爱护的。到了此时他再也顾不得和地狼的恩怨了,拖着刀就往回跑。围观者们见火真的烧起来了,都不能再袖手旁观,纷纷跟着猩猩离去。其中有的人已经猜到了這场火必然是地狼捣的鬼,不由止住步子对他怒目而视:猩猩平时喜歡拈花惹草,他小小的得点教训大家倒是都乐得看见。可是勾引人家老婆败露后居然放火烧人家房子,這也太過分了。火势一起整片森林都有可能遭殃,這個外来者嚣张到了如此地步,乡裡乡亲的总不能看着不管。 几個人对着地狼形站成了半包围的角度,慢慢向他走過来。 “地狼,勾引良家妇女還放火烧人家房子,這太過分了吧!” “就是啊,你防火之前就不想想這林子裡的芸芸众生会不会在你放的火中丧生或者失去栖身之所?” “年轻人,做事情要有分寸,你不觉自己太過分了嗎?” 這個地方的民风确实淳朴,对待地狼這样的无赖依旧先讲道理,无奈這個寡廉少耻的地狼根本不听這一套,吊儿郎当地呲着牙反问:“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放的火啊?這样红口白牙的冤枉人可不好喔。” “除了你還有谁?刚才你不是要他看看后面,不要再追你了?不是你放的火你怎么会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你们不知道我是长着后眼的嗎?”地狼摆出一幅很惊讶的神情說。 “地狼长着后眼?你骗鬼去吧!” “你沒看過怎么知道!不過我是不会让你這种半大老头子看我的身体的,如果你有個正当妙龄的女儿我到好可以考虑,嘿嘿嘿……” 几個妖怪被伶牙俐齿又脸皮奇厚的地狼气的浑身打颤,就在他们决定结束先礼后兵时段,进入下一個程序时,地狼忽然收敛起了笑容,向他们深深鞠躬:“不好意思,给大家添了這么多麻烦,我這就告辞了,呵呵呵呵……”說着居然就那么消失在原地。几個妖怪都愣在那裡,等他们反应過来:“他遁地跑了!”时,已经失去了追赶的时机,毕竟要和地狼比试地行的功夫的话,在场的妖怪们還沒有谁那么狂妄自大的认为自己可以取胜。妖怪们相互看看,摇着头也匆匆前去参加救火的行列了。 妖怪们离去后不多久,地狼又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懒洋洋地說:“不過是去他家裡偷個东西罢了,你们怎么连人家房子都烧掉了?這裡不比咱们家裡,到处都有可能藏龙卧虎,要是闹得太過分的话,小心到时候倒霉的是咱们。” “還不是火儿,东西一时沒找到它就急了,不等我拦火就烧起来了!”一名艳丽的山鬼从树林中走出来,手中抓着一只還在不甘心地扑动翅膀的必方:“放开我,烧光、抢光、杀光……”它的情绪很是亢奋,正在大喊大叫着。 “给我闭嘴!回去告诉周影你沒有听我的话,结果差点把我也烧死!”山鬼用与她的外表丝毫不符的语气对着必方喊。 “我凭什么听话!你们一路都在虐待我,我才要回去告状!我要告状!” 地狼上前在它的头上一弹:“你還想不想帮周影了!”必方听了這句话,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下来,哼了一声自己飞到树上去了。 地狼转向山鬼问:“怎么样,她要的东西找到沒?” “找到了,不過烧掉了一半。”服饰有些奇特的山鬼少女从口袋裡拿出一個周边都烧得焦黑的信封递给地狼,嘟着嘴說,“都這样了也不知道她還认不认账?” 地狼一笑:“她只要這個东西不在那只色猩猩手裡就行,我看她自己拿回去也是马上要毁尸灭迹的,你以为她還要拿回去做纪念品收藏啊?美女,你认为我說得对不对?”他最后這句话转向了树林中說出。 在树林一個幽暗的角落裡,一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色袍子中的女子走了出来,在距离地狼十步开外的地方站住,一言不发地向他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 地狼对着手中半焦半糊的信件吹口气,信封便飘飘荡荡地向对方飘去,但是在就要到达对方手掌上的时候却象突然变重一样的坠了下去,飘落在了女子的脚边。地狼笑嘻嘻地问道:“美女,是不是這封信啊?我聲明,我可绝对沒有看啊,不過放弃看這么精彩的书信的机会,真的是挺可惜的,呵呵呵呵……” 女子知道他是故意不把信送到自己的手中,可是也顾不上跟他生气,俯身拾起那封信,打开的时候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看了看信的內容,她微微出了口气,用一种微微带着颤音的语气說:“对,就是它。” “那么……”地狼向她勾着手指头。 女子虽然跟他们做了一笔不太公平的交易,但是她并不想节外生枝的在东西到手之后毁约,从怀裡掏出一样东西放在脚边的地上,然后手一抖,那封信件立刻化作了飞灰。她张开手掌任由那些灰烬在风中飞去,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想着心中那灰飞烟灭的過去不知道是悲哀還是无奈,再也不去看刘地他们一眼,慢慢地走进了黑暗之中。 地狼虚空一抓,地上的那样东西落在了他的手裡,他向山鬼扬扬手說:“你看她果然毁尸灭迹了吧。东西到手了,咱们走吧。火儿這么一闹,在這個地方是呆不下去了。可惜啊,這裡的居民這么好客,本来還想在這裡弄点食物带着路上吃呢。” “我要吃饭!红烧肉!炸肉!丸子肉!”好不容易安静了片刻的必方听见這個“吃”字又嚎叫起来,“我要吃饭!饿死了!快给我吃饭!你们想饿死我嗎?” 地狼捂着耳朵叫:“知道了,我去给你找吃的!你别叫了,要把這裡的居民引了来嗎?你知不知道拜你所赐,我們现在是不受欢迎的人!” “给我饭吃!给我饭吃!不然就一直叫!”必方上窜下跳,声音越来越大。 這一行的两妖一灵兽,就是抱着虚无缥缈的愿望,企图到青要之山为周影偷盗灵药的刘地、瑰儿和火儿。 他们三個虽然都不是在人间界出生的(火儿只是在人间界被孵化出来,但是它的出生地不是人间界),但是三個之中却只有刘地有過在各界旅行的经验,所以在出发之前他们就說好了,一路上什么都听刘地的安排。 瑰儿很理智的知道,仅仅凭着一個山鬼、一個地狼、一個未成年的必方的实力是不可能做到他们想要做的事情的,這次的事情如果還有一线希望,那就只能靠刘地的小聪明和运气了。所以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信守诺言,什么都听刘地的,不管他是装疯卖傻還是耍奸使赖,她都视而不见,默默地跟着他前进就是。反正她确信,刘地是绝对不会拿周影的事来开玩笑的。 火儿在开始的时候倒也還能听话,对于周影的担心使它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加上一路上只是惊奇与异界的景致和生物,倒是暂时沒有捣蛋添乱。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它的耐心也一点点地消失不见了。 走了几個月都還到达不了青要之山,路上不许這個不许那個,连睡觉的時間都不够。最令它难以忍受的是還不许它随意的捕猎,所以這段日子以来它的食物主要是干粮和凉水,偶尔有時間了才能顺便打点野味,居然连一次妖怪都沒有吃過。就连有时候主动来袭击他们的妖怪被他们杀死,刘地竟也不允许它吃,而是将之掩埋掉继续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的火儿怎么可能保持良好的情绪?从几天前开始它就恢复了与刘地处处作对的习惯,总是叽叽喳喳地给他捣乱。要不是它心裡還明白来這裡的目的,又有瑰儿约束着,早就弄得這個小小的队伍不能前进了。 他们已经在這個地方徘徊了好几天,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已经不远了,青要之山所在的(,一個草头一個负字,我這裡打不出来)山山系就在不远处。 這座山脉延绵四百余裡,在各界动辄数千甚至上万裡的山系之中,它的面积与高度都沒有出众之处,但是它却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這相对不大座山系中居住着三位神人,天帝的下都青要之山更是就在這座山脉当中。所以這座山系的巡山山神们也比较的严厉,像刘地他们這样来历不明的妖怪,别說是青要之山,就连(,一個草头一個负字,我這裡打不出来)山的边界都踏不上去。 他们在(,一個草头一個负字,我這裡打不出来)山附近徘徊了很久,希望能够找個机会溜进去。但是這裡的巡山山神不比别处,其严谨的工作作风令刘地都感到叹服——连他這样的滑头都一点空子都沒有找到。 万裡跋涉好不容易才来到這裡,却只能远远看着地平线上起伏的山峦叹息。刘地与瑰儿为此头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地在這附近逗留下来。好在這個地方的民风好客朴实,他们的到来和停留都沒有引来什么好奇与探问,倒是让他们有机会好好休整了一下,修养一下因为赶路和一路上应付各种事件而无比疲惫的身心。 他们在這裡四处打听着有沒有进入(,一個草头一個负字,我這裡打不出来)山的办法,游荡了一些日子后,一個全身蒙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主动找到了他们。对方开门见山的问他们是不是在打听进入(,一個草头一個负字,我這裡打不出来)山系的办法,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她表示自己有办法帮助他们,條件是一個交易:他们要去为自己从一個猩猩精那裡拿回一封信件。 這個女人虽然言词闪烁,除了信件封皮的模样和自己的字迹以外什么都不肯說,不過在打听了那個猩猩的为人之后,刘地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猩猩精是個风流倜傥的人物,平时喜歡拈花惹草,到处留情(刘地:不就是一個好色之徒嗎?那些女子的眼睛都有毛病,喜歡這么一個人,怎么不看上我?火儿:這個家伙怎么跟地狗一個德行?瑰儿:原来這個家伙跟刘地一模一样!),這個女子大概就是他猎艳名单中的一员。他们热恋之后当然也是按照常规的黯然分手,女子曾经写给他的一封火热的书信却還留在他的手中。大概感情淡去之后,這封信便成为了一张废纸,当事的双方早就把它遗忘了。這個女子现在之所以想了起来,一心要這封信从世界上消失,是因为她有了新的婚约。 這個婚约是家族为她决定的。 对方的家族实力雄厚,本来是他们這個小家族高攀不上的存在,族长的长子忽然对他们家族的女儿求婚,而且是一口咬定要聘她做正妻,令族中长者们都有些受宠若惊,几乎是未加思索就代替女子答应了下来。前来求婚的男方不仅身份地位不同一般,而且模样英俊,法力高强,性情也和善,不知道有多少芳心系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哪裡来的缘份,他就偏偏在一次擦肩而過的时候一眼看上了這個已经无心于感情的女子,不惜降低身份来求婚。 這個女子知道自己在长辈们摆出的家族利益面前自己根本沒有不愿意的权力,所以也就默认了這桩婚事。也许這個男子可以给她全新的生活,几次的见面之后,对方的温文和善令她已经封闭多年的心裡也开始对此有所期待起来。 现在的問題是留在老情人手中的信件变成了她婚事的阻碍,万一哪一天翻捡出来,不但自己沒脸见人,自己的家族和未婚夫也会难堪之极。到那时候即使自己的未婚夫不愿意退婚,本来就对這桩婚事不太满意的男方的家族长辈们也绝对不会接受這样的媳妇,婚事肯定会告吹,自己如何向家族交待。 为了家族的利益和名声,她不敢公开的索要信件(那個花心人說不定早已经忘记自己和那封信件的事,如果提醒他反而想了起来,岂不是自掘坟墓),也沒有办法凭自己的本事取得,想要找人帮忙,却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族人是不敢告诉的,更别說那些盼着她婚事不成的外人。就在婚期一天天接近,不得不远嫁他乡的她心裡越来越焦急的时候,她无意中看见了三個外乡来客。 地狼、山鬼和必方,真是从沒见過的奇怪组合。可是她知道但凡是這些四海流浪的妖怪,总是或多或少有几分本事的,不然怎么能活着走到這裡?知道他们想要进入(,一個草头一個负字,我這裡打不出来)山,她便找上他们,提出了這样一笔交易。 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对刘地来說還不是手到擒来,果然沒出几天便跟猩猩這么大闹了一场,說不定对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自己在火灾中少了一封书信,留意到了也只会以为在火中焚毁罢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双方也各自也顺利地拿到了他们要的东西。不過這么一闹之后這個地方也呆不下去了,刘地在火儿的叫嚷声中笑嘻嘻地說:“饿了就会大叫大嚷,看着我是怎么弄吃得的!” “還不是因为你不让我弄好吃的东西吃!還不是因为你!”火儿在刘地的头上跳来跳去,把他的头发弄成一团乱麻。 “瑰儿,還想不想帮周影了……”刘地话音刚落,瑰儿已经伸手把火儿从他的头上捉了下去。 “瑰儿,你也向着刘地,我要回去告诉影你们合伙欺负我……” 火儿的嗥叫声中,刘地潇洒地走向了山脚下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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