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对,荆券呢?
郑玄怒喝道:
“闭嘴!”
“我那能跟你一样?”
“還把這些东西给六国余孽,早晚有一天我要被你给害死。”
郑安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撇嘴道:“阿翁,等几天你帮我换個地方,我不想在狱衙呆了。”
“這又为什么?”郑玄皱眉道。
郑安道:“我不是接了一個案子嗎?结果那贱婢嘴硬,一直不肯說出实情,我就想着打她一顿,让她老实一点,结果那几個狱吏听到了,就跟我争了起来。”
“然后不知是那個去告了我状,狱曹跟华狱掾就說对我的破案进度不满,想把我踢掉,我当时气不過,就跟他们争了起来,最后我那案子被他们交给其他人了。”
“阿翁你也是的。”
“我前面就說了,我不想去狱衙,你非安排我過去,你若安排我去外市当個市吏,哪有现在這么多事?”
“不過阿翁你也别急。”
“我虽然待不了狱衙,但我是抬头挺胸离开的。”
“這案子在你儿子我的精心算计下,沒交给那些狱吏,而是交到了几名史子手上,我還故意给那几名史子增加了难度,狱衙的人不能出手,而且那几個史子也必须一天之内破案。”
“几個史子,他们懂什么破案?”
“我這次赢定了。”
“等這场博戏结束,阿翁你再把我调走,那时候狱曹、华狱掾,還有整個狱衙的脸就丢尽了!”
“但這是他们自找的!”
“你”郑玄指着郑安,怒的說不出话。
他现在心中十分懊恼,郑安是他独子,所以他对郑安很溺爱,加上早年自己忙于政务,平时疏于管教,以至养成了郑安這无法无天的性格,现在還越发的变本加厉。
但毕竟是自己儿子,他终究還是心软了。
他警告道:
“這是最后一次!”
“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定要打断你的腿。”
郑安面色一喜:“我就知道阿翁不会怪罪,這次我要当市吏,而且是要去外市那边。”
郑玄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好。”
“我明天就去给内史府的人說一声,把你安排到外市当市吏。”
“但這段時間你别再给我惹事,现在朝堂变动在即,若是你惹了什么事,牵扯到我,影响到我晋升朝堂,我饶不了你。”
闻言。
郑安惊喜道:“阿翁要晋升朝堂了?”
郑玄抚须,自得道:“承蒙内史腾的抬爱举荐,我应该可以去到少府那边任职了,但现在一切還沒定下,說這些为时尚早。”
“你說那博戏是一日之约?”
“那我明天就安排一下,让内史那边下午去通知你,哼,一個小小的狱曹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還楞在這干什么?”
“還不去清洗一下,浑身酒气。”
“阿翁那你早点歇息,我去沐洗了。”郑安躬身一礼,随后兴奋的朝着后面走去。
郑玄冷哼一声,拂袖回了屋。
咸阳城。
秦落衡、阆和奋三人重新汇合。
城外是漆黑一片。
阆掏出打火石‘燧’,点燃一根从家裡带来的已经烧了部分的木柴,高举過头顶,在前面带着路。
三人沒有耽搁,快步朝旬兄赶去。
不多时。
三人就到了旬乡。
按照告官书的內容,三人去到了案发现场,秦落衡拿過阆手中的发着火光的木柴,看了看眼前的环境,眉头一皱。
秦时虽有案发现场一說。
但因为這裡是條街巷,来往的行人很多,案件发生的样子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
秦落衡道:
“你们還记得告官书的描述嗎?”
“這名受害者,从那边街巷拐入到這條雨巷,一共只走了不到十五步,這名受害者一步大概两尺(1秦尺=)上下。”
“我們要先找到案发位置,然后用石块做下标记。”
“這样才能一步步還原案件。”
阆和奋也是连忙照做。
奋父是市吏,他家有秦尺,奋這次回家,也是把秦尺带了出来,为了精确,他更是一尺一尺的量了過去。
阆则拿着小石块跟着。
见状。
秦落衡道:“不用量的那么精确,我們只是要确定案发的大致位置,以便于确定四周环境,看有沒有利于我們破案的,那名受害者每一步未必都精确是两尺,還是要余留一些空间。”
奋却是沒听,依旧按两尺的步伐,丈量着。
沒多久。
阆就在奋量好的地方,用石块圈了一個四方的环。
三人再次凑到了一起。
秦落衡道:
“现在我們来梳理一下案件。”
“那名受害者,是从咸阳回来的,据她所說,她身上带着一千九百八十钱,這些钱是她跟一名贩缯的商贾进行‘缯丝’交易得来的,這笔交易是在国吏进行的。”
“也即是說有合规交易的荆券。”
“她带着钱回到了乡裡,路上她并沒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而且那天下雨,雨声很大,她一直忙着赶路,基本沒怎么注意四周。”
“结果刚回到乡裡,走出泥泞路沒几步,就直接被抢了。”
“她交易得到的钱也全沒了。”
阆和奋也点点头。
两人還照着告官书上的內容,演示了一遍,从大道回到乡裡的全過程,最后却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发现。
“這是笔合规交易。”
“有交易荆券。”
“从咸阳走到的這边。”
“进乡的地方是個三岔口。”
“在這裡被抢了。”
“钱沒了。”
“還被捅了一刀。”
“.”
三人如复读机一般,不断复读着告官书上的內容,结果并沒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对案件依旧是毫无头绪。
秦落衡坐在地上。
自语道:
“正规交易,有荆券,回家途中,钱被抢了.”
突然间,他察觉到不对,沉声道:“不对,据受害者所說,她的荆卷沒有放在包裹裡,对方并沒对她搜身,所以只可能拿走钱,并沒可能拿走荆券呢?”
“但荆券呢?”
阆和奋也猛然回過神。
激动道:
“对啊。”
“交易的荆券呢?”
“据告官书上的记录,当时找到的证物,只有插在受害者身上的笄刀,并沒有发现荆券。”
“荆券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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