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所谓真相
荆轲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无从遮掩。
說，還是不說？
他的思绪闪烁。
随即觉得，這一切之思索，似乎并无意义。
虽不知对方具体身份，但对方知道自己来到秦国的一切谋划。
即便此前才见了昌平君，但对于是否能够完成刺秦一事，荆轲的心底并沒有把握。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選擇坦然。
說到底，荆轲本身就是一個极为坦率的性子。
他嘴角泛起愤恨之意，“你還好意思說六指巨子，他不是被你们秦国杀了嗎？”
余启眉头微微挑起。
罗網的势力，目前并沒有渗透进墨家之中，余启還真不知道這回事。
“六指黑侠居然已经死了嗎？”
他轻声自语，又向着荆轲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荆轲都已经選擇坦然了，也沒有再隐藏的意思。
“六指巨子乃是被你们秦国罗網所杀！”
“不可能！”余启无比笃定的說道。
“你如何确定不可能？”在听到余启的话后，荆轲還反驳了起来。
他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
此番来到秦国，主要目的都被人给知道了，打也打不過对方，荆轲都不知道之后该做些什么，而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因为罗網乃是由我所掌控的，我很确定，罗網并沒有执行過围杀六指黑侠的任务！”
余启說出了一句让荆轲骇然的话语。
“你！”
荆轲神情震惊的看着余启。
余启迎着荆轲的目光，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我，但我所言，都是事实，若真是我們罗網围杀了六指黑侠，我也会坦然承认的。”
“毕竟，你来秦国之目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因为這一番话，荆轲的心，被搞得异常复杂。
荆轲无言。
余启继续道：“也就是說，想要刺杀秦王一事，并非是六指黑侠的主张？”
“若是沒有记错的话，墨家巨子的候选人乃是燕丹，六指黑侠既然已经死了，那么，现在是燕丹成为了墨家新任巨子？是他命令你们墨家刺杀秦王？”
“哼，還真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又是一番话语传入荆轲耳中，荆轲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
“沒办法，谁叫我执掌罗網呢，罗網组织的体量很大，遍布天下，有些事情，只要我想要知道，总能够查到一些端倪的。”
這句话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蕴含其中。
但荆轲却沒有說什么。
不過，最让他在意的，還是余启接下来所說的那番话。
“看来，燕丹是彻底走投无路了，到头来，還是甘愿成为了昌平君的刀，他难道不知道，秦国接下来的主要目标乃是楚国嗎？”
“在這個时候，他施行刺杀秦王一事，无论成功失败与否，都会让燕国成为我們秦国主要的针对目标，让燕国遭受报复。”
“若我是燕丹，是绝对不会做這样事情的，這根本就不是在救燕国，而是在毁灭燕国。”
“不過沒办法，谁叫昌平君能量非凡呢。”
“他为了楚国，既然选定了燕国来做這個替死鬼，就算燕丹不愿意做這样的事情，他也会强行推动燕丹来做這种事。”
“你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荆轲并不笨。
在六指巨子的时候，六指巨子就时常在他面前提起秦国的改变，所以，是不赞成刺秦计划的。
结果到了燕丹的时候，刺秦一事，反倒成为了墨家的主要任务。
這是在违背当初六指巨子的遗愿。
当然，若杀死六指巨子的真的是秦国，他们選擇背弃六指巨子遗愿，向秦国报仇，也是应当之事。
說到底，乃是秦国先辜负了六指巨子。
但反過来讲，若杀死六指巨子的不是秦国的话。
那么，他们施行刺秦一事，究竟是对是错？
“是真是假，取决于你是否愿意相信我。”
“倒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问你。”
“你是会否在意墨家之存亡？”
余启向着荆轲侃侃而谈。
“若六指黑侠之死和我們秦国无关，反倒是和燕丹有关，你又会怎样对待燕丹呢？继续帮助燕丹行刺秦王，继而使得墨家也成为秦国报复的对象，从而灭亡，還是，立时倒戈相向！”
……
使馆之中。
荆轲回来的时候，秦舞阳還沒有醒過来。
他也沒有叫醒秦舞阳。
和余启的见面，那一番交谈，让他心乱如麻。
他坚持到天亮时分。
秦舞阳醒了過来，還向着荆轲打了個招呼。
一宿沒睡，按理来說，荆轲应该是很疲惫的，但他却并沒有睡觉，亦是收敛起了复杂的心情，回应了秦舞阳一句。
白天，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
虽然已经来到了咸阳城。
但不知为何，秦王却始终沒有接见荆轲和秦舞阳他们。
這让荆轲的心情很复杂。
他生怕听到秦王要接见他们的消息，因为比起当初就计划好的刺秦一事，现在的他，因为昨晚的那些事情，异常纠结，想要逃避，不愿意去面对。
转眼之间，又是入夜。
看着房间之中，已经睡過去的秦舞阳。
荆轲的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他拿出一只从余启那裡得来的异香，将其点燃。
确定秦舞阳短時間内不会再醒過来。
他便离开了使馆。
很快，他再一次见到了余启。
“就算你所說的那些是真的，证据呢？你如何证明六指巨子之死和燕丹有关？”荆轲向着余启沉声问道。
从昨晚分别之后，他就一直揣测着余启的目的。
老实說，猜不透。
即便有师妹那层关系在，也不是余启帮助自己隐瞒目的的原因，要知道，自己此番来到秦国，主要目的可是为了刺杀秦王而来。
余启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难道不检举自己，不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嗎？
反倒是和他說了那么多。
但有一件事，荆轲是很在意的。
那便是，墨家之存亡。
为了墨家的存亡，他不介意赌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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