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忽悠起来
只是各自打了招呼,便都转身离去了。
顾思源骑马回到顾府,就看到其父顾宗民正站在院子裡照看自己的鸽子。
他立刻走過去,恭敬地站在顾宗民身后,拱手行個礼道:“见過父亲。”
“孩儿刚从咸阳狱回来,跟着章大人见了冉方,還有扶苏公子。”
闻言顾宗民放下手中的鸟食,让下人把鸟食都收走。
他转過头,看向顾思源,眼中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如何?”
說到冉方,顾思源的态度便有些不忿。
他语气十分轻蔑地說:“依儿臣之见,那冉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看重他?”
“說话做事狂妄自大,還厚颜无耻至极!”
闻言,顾宗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可是听說朝中有人說,這冉方是個能人,且深受陛下重视。
怎么在顾思源嘴裡,却成了沽名钓誉之徒了呢?
“发生了何事?”
听到父亲问了,顾思源又想到了在咸阳狱发生的事情,心中像是堵了一口气。
言语间,便·也多了一分不屑。
“父亲有所不知,那人竟說顾家做的盐不過尔尔,言语裡都是对顾家的不屑,听得我实在是生气。”
“哼,竟然還大言不惭地說,自己能做出更精细的盐。”
“简直是令人笑掉大牙,這大秦谁人不知我顾家的盐,才是最好的!”
看着自己儿子那副骄傲的神情,顾宗民脸上有些不喜,但是那眼神中還有些担忧之色。
“话不可說太满,這天下也不只有顾家会制盐。”
“不過,现如今的整個关东,倒也是沒有能比過顾家的。”
就算是有,那顾家也有办法让他变成姓顾的。
這句话顾宗民沒說,但是谁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那冉方說的制盐的法子,究竟是如何?”
“這個……”顾思源停顿了一下,摇摇头,有些颓废地說,“那人谨慎得很,沒有把制盐的法子說出来,說是要等到三日后,在咸阳狱中见分晓。”
“如此,那日我便与你同去。”
闻言,顾思源的眼神一闪,沒想到他父亲還真得去。
這会儿,他有些慌乱,不知道与冉方打赌一事,要不要告诉他父亲。
看他不說话,顾宗民就知道這货還有事情瞒着自己。
他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顾思源打了一個激灵,直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父亲,孩儿……”
“孩儿今日和那冉方打了個赌,若是他做不出更精细的盐,就要给我磕头认错,给顾家道歉。”
“但……但是,若是他做出来了,便……便……”
看他這样,顾宗民追问了一句:“便如何?”
其实,现在的顾思源有些心虚,他总感觉那冉方定是能做出来的。
不知道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十分地强烈。
在父亲凌厉的眼神中,他只好把实话說出来:“便把顾家八成的产业……都给他。”
顾宗民怔了怔,站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话。
就在顾思源以为父亲要請家法的时候,却听到他一個沧桑的声音响起,“罢了,你先起来吧。”
顾思源不明所以地站起来,不敢抬头看顾宗民的眼睛。
就听到顾宗民又說:“此事或许是天意,顾家总归是走到头了。”
闻言,顾思源這才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顾宗民:“父亲,這是何意?”
顾宗民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才說道:“你可知,這朝中有人提议,要朝廷盐铁专卖,而且陛下也已经同意了。”
“不出几日,這盐业便不是顾家的了。”
“若是念在旧情,朝廷愿意继续重用顾家,那此事還算好的,若是……不行,那顾家如今的這些显贵,怕是都烟消云散了。”
“這……”顾思源从未想過,這顾家的生意有朝一日会走到头,而且還是這么快,“那儿子和那冉方的赌局,从一开始便沒有赢家。”
“可是父亲,章大人与父亲也算是旧友,难道不能让他从其中說和說和?”
顾宗民叹了一口气,想到昨夜收到的消息,现在還有些难以置信。
“处理此事的,就是章大人。”
“不過,能說动陛下同意此事的,就不知是朝中哪位高人了。”
“若是能寻到此人,那咱家說不定還能有回转的余地,就算是把产业都交给朝廷,也還能给咱家留一份产业。”
“只是……這人朝中竟未有一点消息传来,怕是……难啊。”
這盐铁专卖的事情,不仅顾家收到了消息,這朝中上下都已经知道了。
而且冉方和顾家小少爷打赌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定量,若是那冉方真赢了,那冉方日后在朝中的势力,怕是谁也比不過了。
有陛下为其撑腰,那冉方就成了這咸阳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到时怕是能和丞相李斯平起平坐了。
這件事自然也传入了胡亥的耳中,他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立刻差人把赵高叫過来。
来到胡亥宫中,赵高恭敬地胡亥行了個礼道:“参见二公子。”
“不知二公子找奴婢前来,是有何事?”
看到赵高,胡亥脸上紧张的神情顿时就稳定了不少。
“冉方之事,先生可曾听說了?”
赵高低着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這件事就是自己让人传入胡亥耳中的,若是他沒有危机感,那自己怎么能成事呢?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却是一副关切的神色:“二公子放心,那冉方只是一介儒生,纵然他有百般本领,也只能在那咸阳狱中纸上谈兵罢了。”
“不会对二公子造成什么影响的。”
闻言,胡亥心中的担忧微微减少了一些。
但赵高的這番话,還是不能让他彻底放心。
“可扶苏也在狱中,若是那扶苏与冉方交好,那倒是冉方的话不就是扶苏的话了嗎?”
“父皇本就觉得我比不過扶苏,如此一来,那我在父皇的心中,不就更差了嘛。”
看他這样,赵高脸上也露出一副担忧之色。
“二公子放心,陛下对你自是极好的。”
“如今扶苏是在咸阳狱中,就算有冉方帮忙,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只是……”
胡亥急切问道:“只是什么,先生但說无妨。”
赵高眉头微蹙,语气迟缓地說:“如今那冉方在朝中颇有盛名,若是真的把盐制出来,那顾家的产业……怕是真的要全数落在他的手裡。”
“到时候,扶苏公子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奴婢担心……陛下会更重视扶苏公子,奴婢能为二公子所做的事情……也不多了。”
听赵高這么說,胡亥就知道自己的担忧是真的。
而且他還听說,父皇要立扶苏为储君,那到时候他還能容身于這皇宫之中嗎?
他语气十分急切道:“先生,我该如何啊?”
甚至拉住了赵高的手,“請先生明說”
赵高眼神一暗,轻声在胡亥的耳边說了一句话,胡亥脸色顿时变得惊恐。
颤抖着声音问道:“先生,此事……能成嗎?”
“只要二公子愿意,奴婢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会给二公子谋一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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