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函谷關
今日函谷關的守將廖忠格外忐忑,因爲在不久之前,他接到了一道命令。
皇帝陛下要經過他所駐守的函谷關,更是要在這裏視察,由他廖忠負責接待,而按照送來的文書上的時間,今日便是嬴政等人抵達的日子,於是廖忠一早便率人等在了這裏,一直從早上等到了下午,竟是連午飯都沒顧上喫。
此刻這位函谷關守將不斷地在身上的衣衫上擦拭着手心裏流出的汗,整個人顯得極爲緊張,光是嬴政的身份就已經足夠讓他心驚膽戰了,更別提此次隨行的人也都是他廖忠平日裏見也見不到的大佬。
有丞相李斯,上卿蒙毅這兩位嬴政的心腹之臣,同時還有如今最爲得嬴政寵愛的太孫嬴佑,聽說這位太孫也領了軍職,立有軍功,據說還在不久之前親手砍下了匈奴單于的腦袋。
乖乖,廖忠光是如此想着額頭上的冷汗便忍不住冒了出來,嚇得他連忙擡手擦拭了一下,那可是親手砍下了敵軍首領的人頭啊,都已經不算是尋常的斬將之功了
這等功勞,曾經同趙國作戰過的廖忠想着應該是可以換算成秦國在攻滅趙國的時候有人把趙國名將李牧的腦袋給砍了下來吧。
這樣的戰功,打了半輩子仗的廖忠別說立過了,就是見也沒見過。
如今嬴政這位皇帝陛下,還有嬴佑這位立下潑天戰功的太孫都要到他駐守的函谷關來,這讓廖忠怎麼能不激動?
那可是兩位神仙人物啊!
“將軍,有人來了!”
一名駐守在函谷關的秦軍對着西方伸出手指扭頭朝着身後的廖忠喊道,廖忠聞言當即上前了幾步,瞪着眼睛目視前方,喉嚨緊張的不斷吞嚥着唾沫。
下一刻一陣煙塵蕩起,廖忠清楚地聽到了馬蹄聲,是他們秦軍的馬蹄聲,接着一杆黑色的金繡大纛就出現在了廖忠的視線之中,看着那杆黑色大纛之上寫着的秦字,廖忠竟是忍不住想要跪下。
因爲這杆大纛,象徵着嬴政這位皇帝陛下,象徵着他們大秦的皇帝陛下啊!
而手持大纛的人是無衣軍中的王嶺,而在他的前方,則是大秦的太孫嬴佑,在嬴佑的身後,是整整三千無衣軍浩浩蕩蕩朝着這裏而來,而在三千無衣軍的後面,則是嬴政等人的車駕和另外負責護衛的五千秦軍。
等到嬴佑來到廖忠面前的時候,這位函谷關的守將已然跪在了地上,對着馬背上的嬴佑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嘴中大聲喊道:“參見皇帝陛下!”
嬴佑被廖忠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搞得有些無奈,翻身下馬攙扶起了這位有些可愛的秦將,這才笑着解釋道:“將軍拜錯了,我可不是皇帝陛下,我是陛下的孫子,我叫嬴佑。”
廖忠聞言來不及去想自己先前的冒失,在聽到嬴佑的名字之後當即就要再行一個五體投地大禮,嘴裏又是喊道:“參見太孫殿下!”
嬴佑見狀一把攙住了想要下跪的廖忠,無奈說道:“將軍不必如此,我秦國是不行跪禮的,對於軍中甲冑再身者,更是寬厚,將軍一個勁的五體投地算是怎麼回事?”
廖忠聽到嬴佑的話愣了許久纔是回過神來,當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才笑道:“末將實在是太激動了,前幾日接了送來的文書,一聽說是皇帝陛下要帶着太孫和諸位大人前來,可是激動的好幾天沒睡着覺啊...”
“別說什麼五體投地的大禮了,就是讓末將磕頭磕到死也願意啊。”
嬴佑聞言微微一笑,隨即朝着廖忠調侃了一句,“將軍要是磕頭磕死了,那我大秦豈不是少了一位好將軍?”
廖忠聞言愣了片刻,心底裏忍不住一陣暖意升騰,太孫人真好,說好也好聽。
咕嚕。
就在這時,廖忠的肚子忽然叫了起來,當下便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朝着嬴佑不好意思道:“回稟太孫,末將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沒喫東西,這纔在太孫面前失態,還請太孫恕罪。”
嬴佑聞言笑着搖了搖頭,一手握着廖忠的手,一手從懷裏掏出了一份乾糧和些許肉乾,接着便遞到了廖忠的手上,“無妨,將軍有心了,我帶了些東西,將軍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先墊吧墊吧。”
廖忠見狀接過嬴佑遞來的乾糧和肉乾,接着將這些食物放進嘴裏,只覺得世間美味莫過於此。
嬴佑看着廖忠的這副老實樣子,當下也有些笑意,便笑着開口問道:“將軍叫什麼?”
一聽嬴佑問話,廖忠激動的連忙就要開口,卻是因爲太過心急而被食物噎了一口,當下咳嗽連連,嬴佑見狀只好無奈地替這位守將拍打着後背。
等廖忠緩過一口氣之後,對着嬴佑汗顏一笑,這纔開口說道:“回稟太孫,末將名叫廖忠。”
嬴佑聞言輕輕點頭,接着拍了拍廖忠的肩膀,嘴裏說道:“好,廖忠,我大秦的好將軍!”
嬴佑的這一句話說完,廖忠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原本他還是在擔心接待這些大人物們會不會生出些什麼差子,可現在卻是全然不擔心了,嬴佑這般溫和的態度,讓這位秦將的內心很是溫暖。
“陛下的車隊還在後面,我是來打前站的,陛下大約一刻鐘後到。”嬴佑對着廖忠緩緩開口說道,接着又拉着廖忠詢問起了幾個問題,“請問廖將軍從軍多少年了?調到這函谷關當守將又是多少年了?這函谷關的情況是怎麼樣的,有多少秦軍駐守,戰力如何?”
廖忠聞言雖然不懂嬴佑問這些的緣由,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回稟太孫,末將從軍滿二十年了,調到函谷關擔任守將是去年的事情,接待陛下出巡也是頭一次,不然也不會這麼出醜,先前的老守將去年死在了任上,這才調了我來。”
“函谷關眼下有五千秦軍駐守,戰力雖然談不上多厲害,但卻也是不差的,實在是函谷關這些年多年來沒有仗打,軍士們見不到血,戰力自然也就慢慢下去了。”
嬴佑聞言輕輕點頭,接着看了一眼廖忠和他身後的五千秦軍,微微笑道:“我們這些當兵的,該盼着沒仗打纔是。”
廖忠聞言嘿嘿一笑,摸着腦袋朝嬴佑說道:“嘿嘿,太孫說的有道理...”
“太平日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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