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爲兄從來沒有怪過你,大結局(
現在是九月,是夏天和秋天的交界,再過一月就是大秦的新年。
代郡作爲曾經是代國的核心,現在也是大秦惟一諸侯國秦國的首都。
崔遠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當初他在巡視黃河的時候看了看地圖,發現這裏的王宮保存作爲完好,於是就把王都按在這裏。
人聲鼎沸的直道上,一行人正有說有笑進入到了這裏,沿路的百姓看到隊伍升騰的王旗,和爲首的俊逸少年,紛紛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他正是崔遠。
在慶功宴結束後,始皇帝帶着魏豹等俘虜返回咸陽,他也帶着衆人來到了秦國!
‘真是繁華啊!’
崔遠一邊迴應着百姓們的歡呼,一邊環顧四周,神色略微感慨。
想起當場始皇帝冊封自己爲秦王,把上黨郡,雁門郡,雲中郡,九原郡和代郡五郡給自己的時候,已經將近六年過去。
在這六年的時間裏,他不但成親,還有了自己的孩子,甚至去了大唐和大明,見識到了更多風土人情,間接主導覆滅了孔雀王朝。
可就是還沒有真正踏足過秦國。
現在終於把事情忙完,可以回去秦國好好看看了。
崔遠對於秦國的期待感很高,雖然一直沒有回去過,可是他卻經常派人去秦國建造工坊。
就像是琉璃,精鹽,鍊鐵這些,在秦國全都有,而且還每年對邯鄲郡購買大量的無煙煤。
甚至連同制度,崔遠也沒有采用大秦的三公九卿,而是改用唐朝的三省六部,在精簡部門的同時,加快行政效率。
“張良,你以後要認真幫助孤管理這片揮灑了孤苦心的土地啊!”
“雖然孤是秦王,但是這天下之事孤肯定是不如你熟悉,辛辛苦苦十多載,難免有什麼錯誤,之後的事情恐怕都需要拜託給你了。”
“孤信任你,就如同信任王大明那廝一樣,相信你一定能把秦國建設得更加好,你定不能辜負孤的濃厚期望啊!”
崔遠看向身後的張良,語重心長,眼神之中滿滿都是真誠的信任。
張良:“……”
這話說得,不知情的人恐怕還會以爲你崔遠這十多年來都在秦國辛苦治理,夙興夜寐,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王上,臣有一個疑問,貌似秦國建國都沒有十多載吧。”
“虛數,四捨五入之法而已,不用在意。”
張良:“……”
張良沒有回答,崔遠理所當然當他是默認,心中愈發欣慰,這纔是值得他信任的大漢留侯……啊不,現在該叫他大秦留侯了。
等到了王都,自己就給他封官進爵,大漢有留侯,他的大秦也要有留侯。
崔遠一路上都精神百倍,接受着百姓們的歡呼,這種在百姓面前人前顯聖的好機會,他自然要多多把握。
如果不是回來的路上太匆忙,而且路途遙遠,崔遠都想要弄一個儀仗隊壯大逼格了。
“娘……孃親,阿父在……在做什麼?”
嬴陰蔓的懷中,已經快要兩歲的崔蔓載睡醒了,他睜眼看着崔遠,咬着手指咿呀說着。
作爲崔遠的長子,他似乎也繼承了一部分神仙血脈,僅僅不到兩歲就會開口說話和行走,遠比同齡的小孩聰慧。
嬴陰蔓已然是一位成熟的婦人,聽到這話後,立刻笑着想要解釋這是阿父在接受百姓的愛戴。
崔遠是她最愛的男人,她也希望崔蔓載未來可以成爲像崔遠那樣的人。
可誰料崔蔓載的下一句話,差點沒把她嗆着。
“孃親,阿父是……是在裝嗶嗎?”
“啊?這個詞是誰教你的?”
嬴陰蔓俏臉升上一絲火氣,餘光不留痕跡看了一眼前頭的某位少年,後者立刻打了一個寒顫。
不知道自己已經觸發母親仇恨度的崔蔓載,繼續沒心沒肺說道:“沒……沒人教我,是我昨晚醒來,聽見阿父和孃親所說的,說什麼錦衣夜行,如同富貴不還鄉,所以必須狠狠裝一波大……”
“啊呦!”
“好兒子,讓阿父好好抱抱你!”
崔遠幾乎是閃現出現在了崔蔓載的身旁,然後手疾眼快,趁着嬴陰蔓徹底爆發前,就把這小兔崽子連忙抱走!
逆子!
爲父才離開一會兒,你居然就想要害死爲父了!
感受背後的殺人目光,崔遠冷汗直冒。
“阿父,你這……這是在害怕孃親嗎?”
“閉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崔遠衝着崔蔓載連連帶哄,才終於讓他消停下來一點。
不過也就是暫時的而已,等到晚上,嬴陰蔓的教訓估計肯定不會少。
‘算了,先不想這些。’
“快到城門了,各位先把旗幟收起來,不得擾民!”
崔遠下令,讓衆人把招搖的旗幟收起,要低調入城。
這裏畢竟是秦國的王都,是五郡之地的核心,裏裏外外不知道有多少商賈,能夠低調還是儘量低調的爲好。
不然萬一騷亂和踩踏,纔是喜事變成喪事。
崔遠是想要裝嗶,但也不想打擾百姓的正常生活。
崔蔓載擡着小腦袋,擺頭道:“阿父,我……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這樣做好。”
“爲什麼呢?”崔遠不解,這個小兔崽子爲什麼如此說?
“因爲你如果放下旗,我覺得阿父你……你可能連城門都進不去。”
“胡說八道!”
崔遠急眼了!
這可是自己的封國,自己哪怕隱藏身份,那也是回家,又怎麼可能沒法入城?
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王大明!”
“這份通行令拿着,去跟城門彙報,就說我們要入城拜訪秦王殿下,我就不信他們會攔着我們!”
崔遠很自信,自己的車隊上可是帶着不少好東西,還有大量諸子百家之人。
如此之大的車隊,哪怕是隱藏身份,也是十分聲勢浩大,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一張入城通行令,給自己等人安排一個身份。
而在來之前,崔遠就做好了準備,他們的隱藏身份是從咸陽而來的商隊,來找秦王殿下做生意。
“是!”
王大明興致沖沖跑來,拿着通行令就跑向了城門
“勞煩開一下門,我們是從西域而來的商人,來找秦王殿下!”
王大明的體型很壯碩,一開始看到他過來,守城的衆人還有些許緊張,以爲是有狂徒來鬧事。
可是在看到通行令和聽到目的後,他們又忍不住發笑了。
“找殿下?那麼你來錯地方了。”守門的士兵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了王大明的要求。
“爲什麼?”王大明瞪眼。
此刻,崔遠,張良等人也走了上前,聞言都有些不解。
“那又爲什麼?”
“就像是老婆餅裏面沒有老婆,夫妻肺片裏面沒有夫妻,麻婆豆腐裏面沒有麻婆。”
那位守城的士兵給了他們一個白眼:“秦王殿內又怎麼會有秦王?”
王大明:“……”
崔遠:“……”
張良:“……”
崔蔓載小聲嘀咕:“我就說吧。”
“哎~”
守城的士兵似乎也是情緒上來,開始有些多愁善感:“我其實並不是代郡的人,而是從嶺南郡而來,就是因爲聽聞秦王殿下是天上的仙神,所以特意千辛萬苦,散盡家財而來,只爲了能夠跟隨崔神仙。”
“結果沒想到來這裏六年了,守門也守了五年了,別說服侍了,我就連秦王殿下的一根毛都沒有看見過。”
“聽說秦王殿下一直在嶺南郡主持攻打孔雀王朝,連嶺南郡的乞丐都見過秦王,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當初不過來。”
守門的士兵很傷感,卻聽得崔遠很胃疼。
什麼叫做老婆餅裏面沒有老婆,夫妻肺片裏面沒有夫妻,麻婆豆腐裏面沒有麻婆。秦王殿內又怎麼會有秦王?
大秦有這些食物……哦!好像真的有。
前幾年自己似乎在閒暇之餘,製作了不少千年的菜譜,然後派人抄寫送到代郡,想着以後回去時,可以喫上一些好菜。
雖然這個比喻的確存在,但你也不可能這樣詆譭我啊!
還一副深閨怨婦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爲我對你幹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崔遠一臉便祕色,無比尷尬,其它人都是想笑又不敢笑。
誰也沒有想到,當初宴會上始皇帝陛下和葉騰都沒有做的事情,現在卻被一個守門的小士兵給輕易做到了。
“不過你們有通行令的話,還是可以進去的,雖然這裏沒有秦王,但是想來還是能夠找到其他人賣出貨物。”
守門的士兵打開了城門,放衆人進去。
崔遠的目的達成了,但他一點也不開心。
如果不是這裏人太多,暴露身份還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肯定給這個守門的傢伙一個好看的。
不過……
“兄弟,你叫做什麼名字?”
“黑夫,怎麼了?”
守門的士兵不解,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黑夫……”
崔遠重複着這個名字,覺得似乎有什麼印象,似乎是一個在後世有記載的人,但並不深刻。
他沒有仔細去想,如果他仔細想,以他的記憶力還是可以想起來的,但是並沒有這個必要。
“明天你就不用守門了,來秦王殿當值吧,等會就會有人過來教你怎麼做了。”
說罷,不等黑夫反應過來,崔遠就哼着小曲,帶着衆人走入城門,前往秦王殿。
沒多久,秦王殿下歸來的消息就傳遍了代郡,也傳遍了整個秦國。
所有百姓都在歡呼,都想要看看傳說中的秦王殿下到底是什麼模樣。
崔遠也很滿足百姓們的期望,這幾天天天都會上街露臉,滿足百姓們的期望。
至於政務其它的,本着能夠偷懶就偷懶的原則,他全部都交給張良等人。
張良對於崔遠這個舉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自古君王都忌憚臣子手握大權,而崔遠似乎是一個完全相反的極端。
不但把所有權利都交給自己,而且還沒有外加任何的限制。
甚至只要張良想,他都可以把秦王印帶回家。
當然,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張良是絕對不可能做的。
不得不說,張良的政務能力真的很強。
剛剛一上任,他就處理一大批屍位素餐的官員,換上了一批由科舉上來的才子,並且制定了更加嚴格的考覈和候選機制。
同時對整個大秦,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進一步打壓往昔的舊貴族,鼓勵百姓開墾荒地,種植紅薯。
因爲是做情報工作出身的,所以張良對於那些六國貴族的秉性十分了解,幾乎是一抓一個準。
原本秦國在大秦境內,就因爲背靠草原三國,一直和它們做生意而十分繁華,現在更是上了一層樓。
……
“子房!”
“沒想到你居然來到秦國,可是讓爲兄一陣好找。”
就在張良全心全意治理秦國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來尋找到了張良。
“韓成!?韓大哥!”
張良吃了一驚,險些手中的摺子都扔到地上!
只因爲來人正是韓成,那個被始皇帝軟禁在咸陽的韓國王室後裔,也是張良真心承認,並且親手出賣的大哥——韓成!
“怎麼了?”
韓成笑着走來,仔細看了看張良的面孔:“爲什麼如此表情,難道是嫌棄我來找你了嗎?”
“沒!沒有的事情。”
張良眼眶一紅,連忙搖頭道:“我這是高興,實在是太高興了,沒想到韓大哥居然來找我了。”
他之前一直沒有和韓成相見,除了因爲韓成被始皇帝軟禁了起來外,更多的原因就是因爲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雖然當初是爲了救韓成的性命,可是無論怎麼說,也是他張良出賣了韓成,告訴了始皇帝他在王家村,導致了他被抓捕。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張良心中的缺憾。
沒想到現在不是他去韓成,而是韓成主動來找自己了。
“哈哈!你還記得你當初分別的時候,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什麼?”
“記……記得。”
“你那個時候說:‘希望再見之時,您不要怪罪我今天的選擇。’”
張良渾身一顫,似乎預料到了什麼,愣愣看着韓成。
韓成笑容依舊,張開了雙臂,將他狠狠抱住:“爲兄……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