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题以镇之
“感到羞怒,是因为你们学艺不精,学问不够,好好修心精进学问才是第一要务。”
袁琮一针见血的教训众人。
被祭酒训斥,众人虽然心中不忿,但也只能恨恨的看了一眼李在根,低头认错。
李在根這才恢复了镇定,尴尬的行礼。
可袁琮岂会放過他,冷声說道:
“算学博大精深,你不過寻得沧海一粟,就如此狂妄,挑拨是非。”
“来人,笞三十以儆效尤。”
众学子一听這话,心情一下子畅快了。
鞭笞三十,足以把屁股打烂,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地。
让你嘴欠,打烂你的屁股。
“祭酒大人饶命,我是外来学子,本不会狂妄之行。這都是跟大乾人学的,祭酒不该惩罚我。”
李在根立即不服的喊道。
“胡說八道,你自己无知狂妄,還敢攀诬别人,大乾何曾有這样的不要脸之人,老夫看惩罚還不够。”
袁琮怒了,他最恨這种不思己過,随便找借口的学子。
“祭酒大人,我是跟顾道学的。他可比我狂多了。”李在根大喊。
整個教室一片寂静,的确顾道干的事情太狂了。一時間他们竟然无法反驳。
李纤云双眸阴冷,轻轻的磨牙,心說丢人现眼都到国外了。
锦瑟气的小脸通红,恨不得上去踹死這個李在根。
但是其他学子却马上反应過来。
“放屁,顾道虽狂却有本事,一饮三百杯,诗成惊天下,就连楚王爷都称赞他是‘一笔写绝楚江楼’。”
“你却是招摇撞骗的,還敢攀诬别人。夫子开除他。”
有学生怒吼着說道。
李纤云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快了,很快就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今天這些人称赞你,明日就把你更狠的踩在脚下。
“你学他,還說不该挨揍?”袁琮冷声說道:“再加二十。”
“啊,为啥要加?”李在根惊问。
“好的不学,挑坏的学,還不该揍?”袁琮怒道。
心說敢拿我徒孙說事,不打你打谁?
立即有人拉住李在根要执行鞭笞。
“慢着!”一個声音传来。
门口走入一個青年,装束跟李在根大致相同,大饼脸几乎一模一样。
不過比李在根年轻几岁。
“弟弟,救我。”李在根一下子扑過去,好像找到了救星。
“在下大箕子国李生根见過祭酒大人,见過长公主。”李生根对袁琮傲气十足。
但是看到李纤云眼神贪婪。
李纤云皱眉還礼,之后就再也不看他了。
李生根洋洋自得的开口;“祭酒大人,刚才的话不对。”
此言一出,众人愤怒,竟敢质疑祭酒?
“哪裡不对?”袁琮冷声问。
“顾道的诗的确惊艳,不過也有传言是抄袭。所以他到底有沒有才尚且难以定论。”
此言一出,袁琮握紧拳头。
而其他的学子却也面面相觑,他们也的确听到這個传言了。
沒想到现在箕子国的人都知道了。
如果顾道真是抄袭,這可丢脸到了国外了。
“我哥哥虽然不知道算法,但是却是从我這裡得到的此题。我們兄弟同心,他也算是有才。”
李生根侃侃而谈,继续强词夺理:
“而我弟弟以一人之力,对抗全班学子,甚至還有算学博士。虽平犹荣。”
明知他强词夺理,却一時間找不到词语反驳,总不能跟他一样不要脸吧。
可李生根愈发的得意,還在继续:
“祭酒大人,我弟弟一人之力打平全班学子和博士。狂妄一点也情有可原吧。”
袁琮是祭酒,不能下场跟他撕扯,否则就就是给他脸了。
可是其他人一時間觉得心虚,无法反驳,悄悄把目光看向了锦瑟。
她是战胜者,最有发言权。
锦瑟站了出来,不屑的冷哼一声:
“大错特错,算学之道,一人出题多人解是常态,怎么就成了一人之力对抗全班?简直是歪理邪說。”
“如你所說,我要出一题,你整個箕子国沒人解出来,那岂不是我以一人之力战胜你们那撮尔小国?”
锦瑟此话一出,所有人无不拍手喝彩。
李生根冷笑一声。
“绝无可能,算学一道发源于我大箕子国。大乾人出的题,焉能有我大箕子国解不出来的?”
“不用說举国之力,就我李生根,一個在大箕子国算学不入流的人,也敢說无敌于国子监。”
“大乾算学之题,实在是小儿游戏。”
李生根說完洋洋自得,频繁的给李纤云暗送秋波。仿佛自己一番狂态,能吸引公主一样。
李纤云恶心的想要吐了。
李生根這赤果果的鄙视,一下子激起所有学子的血气,甚至有人准备要约他决斗了。
“李生根,狂言是要付出代价的。”锦瑟怒斥,紧接着說道:
“我闲来无事曾思索一小题为戏。說与你听,這等游戏之题若是都解不出来,就自抽耳光三十。永远把你那臭嘴闭上。”
锦瑟秉性柔顺,今天也彻底发火了。
“好,你若是输了,就跪地磕头三十個,承认算学出自我大箕子国。”李生根阴狠的說道。
此话一出,李纤云一愣。
万一输了,锦瑟不是要给這等人跪下,简直有伤国体。
“不可如此胡来。”李纤云开口。
“不過是学问讨论,不必如此大的戾气,不如就此罢休。”
沒想到李生根听了這话,竟然得意的哈哈大笑。
把兴奋的目光转向了李纤云,更是认定了這些人的无能。不由得口出狂言:
“公主若是想息事宁人也可,明日我在楚江楼设宴,請公主赴宴,你我二人畅谈诗词即可。”
“不過,就算公主相陪,也要承认算学发源于我大箕子国,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說完之后洋洋自得,仿佛李纤云会一见倾心,马上答应跟他约会一样。
李纤云真想锤爆他的丑脸。
转身看着妹妹锦瑟,冷声道:“你给他出题。”
李生根讨了個沒趣,却冷笑着开口:
“哼,长公主错過了我這等才子,以后可未必有机会了。”
锦瑟不敢耽误了,她怕大姐脾气爆了杀人。赶紧說道:
“你听好了,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物至少几何?”
“你弟弟给了我一下午時間,我們大乾大度,给你两日。”锦瑟說道。
“无需,不過弹指一算而已。”李生根狂傲的說道。
从桌案上抽出一张纸,开始计算。
却发现這几個数字有点夹缠不清,他也沒当回事,继续低头演算。
其他的学子和算学博士,也开始推算。甚至有聪明的开始尝试二元一次方程了。
一屋学子,对几個数字绞尽脑汁。
“锦瑟你有把握么?要是输了掉头就走,不可履行承诺。”
李纤云把锦瑟拉到一边說道。
锦瑟想起顾道弹指间破难题的潇洒,不由得信心百倍的指着李生根說:
“姐姐放心,此题无人能破。他更不行。”
此时的李生根已经开始乱了,终于意识到不对,开始疯狂的书写。
“你這手指快弹断了吧。”旁边一個学子嘲讽他。
李生根恍若未闻,全神贯注开始推演,已经穷尽了他所知的任何方法。
可是越算越乱。脑袋也跟着乱。
仿佛钻进了一個数字迷宫,看似有路,实际在绕圈,再也出不来。
“這不可能,区区几個数字,小小一道算题而已。我是大箕子国的天才。”
李生根怒吼着,仿佛這样能给他信心。
顾道拿出這道题的时候,就料定沒人能算出来。至少国子监不行。
要是有人能算出来,那就是這個时代顶尖数学家了。
這道题对于他那個时代的学生来說,解题的方法很多。
可是通過锦瑟的水平,他就明白。
這個时代的人沒经過系统的数学思维训练,想要找到算法太难了。
這不是计算能力問題,這是思维逻辑的問題。
别小看九年义务教育,很多看似无用的东西,其实是在训练逻辑思维。
在這個经史为王的世界,根本沒有数学训练方法。
這道题把李生根给难住了,也把所有人给难住了。
一直到了国子监散学许久,其他人都走沒了,李生根依然疯魔一样趴在桌子上演算。
身边全是纸,满脸的墨汁,装若疯魔。
“锦瑟,你竟是算学大才,以前沒看出来啊。”李纤云夸奖妹妹。
她看着李生根那個痛苦的样子,感觉格外解气。
锦瑟可不敢說是顾道告诉的,姐姐一定会弄死自己。索性只能谦虚的干笑。
袁琮虽然嘴上不說,但也感觉神清气爽,索性留两個人看着李生根,带着锦瑟回家了。
一路走来,看着锦瑟满脸的宠溺,心說不愧是自己的外孙女。
李纤云自顾自的去了三皇子的府邸。
袁琮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顾修之,厨具到了沒有,老夫今日畅快,要吃鸡。”
小妾香云迎出来,展颜一笑轻声說道:
“老爷,你可别喊了,让人听见了会笑话你,說你這么老了還嘴馋。”
“老夫這岁数了,在乎什么?顾修之那,不好好做饭跑哪去了?”袁琮大声嚷嚷着。
香云无奈,只能赶紧說道:
“做了,已经在做了。修之還在裡面加了人参、三七、当归,黄芪、說是给你补补身子。”
袁琮更衣之后,晚膳也刚刚好。
除了汽锅鸡之外,顾道還做了烧鸡、香煎豆腐、羊骨炖腌菜。
一家人吃完晚饭,全身冒汗了,得到了袁琮的高度赞赏。
顾道在房间内把今日的食谱写下,打算改日让人给靖节先生送去。
這位隐者真心对他好,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他刚刚写完食谱,锦瑟却敲门进来。
她本想来請教算学题,可看到顾道写完了字,不由得两眼一亮,柔声說道:
“修之哥哥,写的什么墨宝,可否借我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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