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這年轻人,不好骗呐!
张琼拿出最直接的诱惑。
“非科举官,不得参政,這辈子恐怕只能拿着七品俸禄,跟你一起研究算学了吧。”
顾道笑着說道。
“算学有什么不好?少了勾心斗角。少了人心鬼蜮,简单玄妙。”
张琼描述的很美妙,诱惑顾道。
“是啊,驭神算而测无常,上天下地,沒有什么不可算的。”顾道也跟着补充。
“驭神算而测无常,說得好,這么說你同意拜我为师了?”张琼兴奋的說道。
“不同意。”顾道坚决摇头。
“为何?”张琼十分好奇。
顾道笑的很随意,开口說道:
“第一,驭神算而测无常,想的很美,可是沒有尽头,几十代人加起来也沒尽头,我不能這么活。”
“第二,沒有不尊敬的意思,您老能教我什么?我出的那道题叫‘物不知数’,您沒有算法,就证明了您的水平。”
顾道說完,袁琮不厚道的笑了。
张琼老脸一红,拐带徒弟不成,反而被教训了一顿。
而且顾道一剑封喉,他的最高水平未必达到那道题。但也相差不远。
作为大乾的算学泰斗,他知道,自己一旦得到這道题的算法,将打开一個新的大门。
“算法给我,我這就走。”张琼决定暂时退避。
日后再想办法。這等大才决不能浪费在国子监。
“别不要脸,白拿啊?”袁琮坚决维护顾道的利益。
“我不是给你找算学博士了么?”张琼說道。
“呵呵,不用了,让顾道代课也挺好。”袁琮冷笑着說道。
“好吧,說收徒老夫的确脸红,我叫你一声师弟总行了吧。”张琼无奈的說道。
袁琮听了一惊,知道這老家伙是被逼到墙角了,再折腾下去恐怕要伤面子。
赶紧咳嗽一声,說:
“修之,可以了。以当他师弟,這大乾的算学一脉,你也是师叔祖级别的了。”
对于有利可图的事情,顾道一向听劝。
袁琮如此說,显然到了利益最大化,便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兄。
随后說道:
“這個算法叫‘大衍求一术’有一個歌诀,师兄拿去研究,自然有所得。”
顾道說了“大衍求一术”的歌谣,并且讲解了其中的用法。
张琼的造诣听一遍就懂,欣喜若狂的深陷其中,外面的世界再也难以干擾他。
数字是简单的,但是算法背后的逻辑却如同大海,越是高明的人越容易深陷其中。
张琼陷进去了,但是很高兴,顾不上這個新师弟就跑了。
至于当了祖师爷的顾道,啥感觉沒有。
事情办完了他也要走,被袁琮给叫住了。
“长公主要在国子监举办诗会,我答应她在七日之后,消息很快公布,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袁琮說道。
顾道乐了,這是让自己提前准备么?
俗话說,朝廷有人好做官,自己這是提前享受作弊的快乐了?
虽然自己不需要,但是依旧心情舒畅。
但顾道转念一琢磨,這是一件受累不讨好的事情。
“师祖要不算了吧,长公主常年跟我怄气,我要是出了风头,恐怕她反而扫兴。大家都不愉快。”
袁琮一拍桌子,板起脸训斥:
“胡說八道,這是你们两個人之间的事情么?這关乎国子监的名声。”
“那一日若是你做不出一首媲美‘危楼’的诗,就看老夫的藤條会不会落在你屁股上。”
顾道一听就明白了,那裡是关乎国子监名声,分明是這位祭酒大人在乎名声。
“师祖,您老人家不是淡泊名利么?”顾道问道。
袁琮朝着门口一指:“滚,勿谓言之不预。”
顾道很愉快的滚了。
临走之前给锦瑟使了個眼色。锦瑟很机灵的紧随其后出来。
“你姐怎么会在国子监组织诗会?這事正常么?”顾道问道。
锦瑟很认真的想了想說道:
“姐姐以前也组织诗会,還出過不少诗集。不過国子监這么大规模的,尚属首次。”
“修之哥哥,你会有佳作么。写完的字可否给我?”
一提到這個话题,锦瑟兴奋的眉毛都在跳舞。
想打听点有用的消息,结果一句话沒完,小公主就跑偏了。
刚打发了公主,就被人一巴掌拍在肩膀。董阔粗豪的声音随之而来:
“修之,想沒想我?”
沒来得及說话,他董阔身上带着一股汤药味道,顾道赶紧问道:
“你病了?怎么浑身药味?”
董阔摇头說道:
“我沒事,是我父亲的气疾复发,我在家伺候汤药沾染的。”
顾道松口气,說道:“你能出来,想来伯父好些了?”
董阔轻松的說道:“老毛病,一到冬季就犯,沒什么大碍。”
两人边說边走。
“兄弟来了有好酒,中午喝点,下午逃课?”
顾道发出逃学邀請。准备重温一下逃学喝酒的峥嵘岁月。
董阔兴奋的刀眉一挑,搂着顾道的肩膀說道:
“哈哈,你果然不是好学生,不過正合我意。”
紧接着贱兮兮的說道:
“我给你說,附近有家小店,门面虽小但老板娘极漂亮,去晚了沒地方。”
两個人边說边走,却见不少国子监学子脚步匆匆的往外跑。
一边跑還一边兴奋的叫喊着。
“快走,小棋圣与柳先生下到中盘了,难解难分,不可错過。”
一個学子脚下如风,嘴裡兴奋的喊道。
“小棋圣连胜京城名家,可与之一战者唯有柳先生了。”
有人跟着高喊說道。
“走走,快去下注,過了中盘就不收赌注了。”還有学子焦急的催促同伴。
董阔拉住顾道就跑,边跑边說:“修之,不急喝酒,有热闹了。”
国子监一街之隔,就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翡翠胡同。
青楼林立,香粉红袖招。
五仙楼是附近最大的酒楼,三层楼矗立在這街面上。
面对国子监,身后翡翠胡同。
围观之人层层叠叠,楼前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
从楼上垂下两條白绢,上面写着:师从天下棋圣,来寻江北第一。
狂气扑面而来。
言下之意,我师父是棋圣,把你们下棋第一那個叫出来。
如果沒有,那不好意思,這江北第一我就收下了。
“這個字写的跟狗屎一样,可這個狂劲儿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
顾道站在人群外嘟囔一句。
董阔拼命往裡挤,最后還是被推出来了。
“谁啊,這么狂?”顾道指着字问董阔。
挤不进去的董阔也认命了,但左右踅摸着,一边顺口回答:
“南越梅子苏,棋圣施湘夏的弟子,人称小棋圣。”
“這家伙有狂的本钱,已经连赢多场了,京城围棋一道有本事的,快被他屠干净了。”
顾道心說难怪,這么风骚狂傲,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過就梅子苏那個水平,竟然還能把大乾京城下围棋的给屠了?
這大乾的围棋水平,跟眼前的热烈气氛严重不符啊。
有点那個世界国足的意思。
球迷憋着劲的热爱,但是他就不争气。
三楼上挂着一個巨大的棋盘。
裡面二人每下一個子,就有人在大棋盘上挂一個子。
外面的人虽然进不去,却也能知道战况。
顾道抬头看了一眼棋盘。
梅子苏還是那個水平,跟他对弈那人水平差了不少。
按照道理不会拖到中盘。
顾道看了一会儿确定,梅子苏在巧妙的放水。
有几個关键的地方,完全可以截断对方活口,但是他巧妙的放了。
正在此时,董阔一把抓住一個路過的小童,急切說道:
“哪家赌坊的,接不接下注?”
“回公子,黑虎赌坊的。现在還接,柳先生一赔四,小棋圣二赔三。”小童机灵的回答。
董阔掏出五两银子,直接开口道:“给我压個小棋圣。”
“现在下了几局,输赢如何?”顾道也问道。
小童眉眼之间十分机灵,立即报出相应结果:
“第四局,小棋圣赢了两局,柳先生赢了一局。
此局小棋圣胜,柳先生出局。若是柳先生赢,就继续。”
大乾的围棋对弈,为五局三胜。
顾道取出一张银票,在小童面前晃了晃,问道:“现在押谁的多?”
“当然是小棋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這一局虽然已经到了中盘,但是柳先生棋力已尽了。”
小童老气横秋的评价。
顾道认同的点了点头,把银票递给了小童說道:
“是啊,柳先生恐怕要输。”
小童看到一百两银票,两眼放光,這可是一笔大注,他也能赚的不少。
“一百两,押小棋圣赢,公子一定财源广进。”
小童說着就要换赌票,却被顾道拦住了。
他眼神迷离,假装声音悲伤:
“不,同为大乾之人,不能跟柳先生并肩作战已是遗憾,怎么能支持外人。”
“這一百两押柳先生,以表示我支持之心。”
小童懵了,看着顾道满眼不可置信,不知道怎么接這话了。
沒见過這样的,明知道要输還押,這算哪门子支持?
“修之,你傻了吧。就算是你敬重柳先生,也不能這么支持啊。”
董阔赶紧說道。
“速速开票,等什么那?”一個彪形大汉過来,直接威胁小童。
小童吓一跳,手脚麻利的开票。
票据一出,正好封盘。再无更改的可能。
“你這蠢货,白送钱你還不要?”彪形大汉当面训斥小童。
分明是嘲讽顾道是個蠢货,董阔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修之,一百两啊,我半年的花费才六十两。你有钱也不能干這蠢事啊。”董阔气鼓鼓的說道。
“我沒钱啊,现在穷的就剩下這一百两了。”顾道抖了抖自己的钱袋。
果然裡面只剩下散碎银子和铜钱。
“那你還……”董阔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顾道却把赌票放在他手裡。
“收好了,一会儿赢钱了咱们一人一半,我先买点东西。咱们店裡见。”
顾道說完就走,顺便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从他跟董阔从国子监出来,就有人跟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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