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乱民用来平账的!
其他三州的兵马,全部由副将带领,来到了潞州城外集结。
虽然有吃空饷的现象,但是基本上每一州都到了四千人左右。
加上潞州的四千军队,一共一万两千人。
顾道立即命令打乱编制,裁汰老弱,重新整编训练,最后得到一万新军。
而唯独延州军队沒到,反而等来一封公文。
延州镇山卒副将李扶摇发来的。
声称延州府内乱民造反,镇山卒正在跟知府大人一起平乱。
此时若是无兵镇守,乱民炽焰必然嚣张,請侯爷体谅。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的话。
公文到的第三天,乱民的军队就攻破了两座县城,战报立即到了顾道手裡。
原本只存在于传闻的乱民,一瞬间竟突然声势惊人,攻城略地了。
“乱民能攻破县城?”顾道随手把战报扔在一边,他根本不信。
所谓乱民,不過是官逼民反的农民,从他们上报出现乱民到现在,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他们哪裡来的這么强大的组织力?
甚至连攻坚能力都有了?要知道攻打县城可是個技术活。
“给李杲去文书,就說本侯马上率军過去帮他们平叛,让他们随时把战报送给本侯。”
顾道看了一下延州的地圖,然后吩咐关石头。
“本侯倒要看看你们平的什么叛。”
延州。
李杲和李扶摇,带着五千镇山卒又收复了一座县城,在县城裡面接受了县令的盛情款待。
這已经是他们收复的第四座县城了,叛军在前面攻城,他在后面收复。
“幸亏大人来得及时,赶走了叛军。不過這粮食和库房裡面的银子,被抢走了不少……”
县令端着酒杯,斟酌着跟李杲說道。
“叛军肆虐,损失巨大在所难免,粮食沒了再跟朝廷申請就好。县令要心裡有数……”
李杲矜持的說道。
“大人放心,属下怎能不清楚。”县令谄媚的說道。
李杲点点头,酒宴开始进入欢快的气氛。
就在這個时候,李扶摇走了进来。
“大人。”李扶摇把一封文书递過来,“顾侯要来帮咱们一起平叛。”
這话一出口,整個宴会气氛瞬间冻结到了冰点。
甚至县令端着酒杯的手都瑟瑟发抖。
“大人,顾侯要来么?”县令忐忑地看着李杲。
“怎么,他来就来,平叛是好事啊!告诉他我們追叛军去高粱山了!”
李杲不以为意的說道。
“好,大人英明,高梁山苍茫一片,就是藏十万军队也不在话下。可不好找叛军!”
县令擦了擦汗水,笑着說道,反正不在他這裡就好。
李杲在高仓县舒服了几天,估计顾道快到了,這才懒洋洋地带着五千镇山卒去了高梁山。
他要在這裡等顾道的大军到来,然后一起搜山,反正叛军就在這裡,大家一起找。
找不到再說找不到的。
一日之后,一万军队到了高梁山下,与李杲汇合。
“下官李杲恭迎侯爷……”
“末将李扶摇恭迎侯爷……”
李杲和李扶摇,两人远远地看着顾道的大旗到了,赶紧在路边恭迎。
虽然心裡一百個不愿意,但是顾道侯爵之位不能缺了礼数。
“两位大人多礼了。”李兵跳下马,回礼之后說道。
“侯爷何在?”李杲疑惑地问道。
“剿灭区区民乱,岂能劳烦侯爷亲自出马?侯爷只是让末将虚张大旗而来,配合大人。
至于侯爷本人,也许在去了州城,也许去了刚收复的县城,就不是末将所知道了。”
李兵淡淡的說道。
李杲一個晃悠,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顾道要去州城或者被收复的县城。
那不是一切全都露馅了么?
“马上返回州城,快!”李杲不顾对李兵的失礼,大声說道。
顾道太不讲究了,竟然玩声东击西!
两人刚要走。
“李扶摇听令。”李兵却拿出一张军令,冷冷的說道。
“侯爷将令在此,李扶摇配合李兵剿灭乱民,任务不完不得擅自脱离战场。”
“李将军,您要抗命么?”
面对李兵的咄咄逼人,李扶摇脸色瞬间难看。李杲也脸色大变。
此时的顾道,已经来到了高仓县。
把正在往外运的粮食,堵在了城门口,高仓县的知县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
顾侯不是去剿灭乱民了么,怎么来到了高仓县,這下要死了。
“下官、下官见過顾侯……”
“跟本侯解释一下,這些粮食运到哪裡去?骗我就杀你全家,你应该知道本侯有這個爱好。”
顾道用马鞭敲着自己的大腿,冷声說道。
县令差点吓得晕死過去。
“回,侯爷這些粮食,這些粮食……对,是调给平定乱民军队的军粮。”
县令想到一個說法。
“可有调粮的文书?”顾道继续问道。
“文书……文书……因为着急,文书需要后补。”县令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编造。
“砍了……”顾道冷声。
“侯爷不要,我說……”县令一听赶紧大喊,可惜跃跃欲试的孔三刀等半天了。
一刀下去,好大的头颅落地。這孩子杀心贼重。
顾道指了指县丞。
“你来說!”
說话间,孔三刀拎着带血的刀,已经来到了县丞的身后,瞄准了县丞的脖子。
“回侯爷,這些粮食是知县准备运往州城,交给知府大人家裡人的。”
县丞只觉得脖子一阵凉风,赶紧說道。
“本侯耐心不多,把知道的都說了。”顾道冷声說道。
县丞哪裡還敢隐瞒,为了保命,直接說道。
“回侯爷,這些粮食和后面一车银子,都是送到知府家裡的。”
“這些粮食是赈灾粮库的,银子是县衙银库的,送给知府五成,剩下五成留给县内大家一起发财。”
“侯爷要问为什么這么大胆,因为有乱民攻入城中,這些东西名义上已经被他们劫掠了,账册也烧了。”
“如果侯爷问乱民哪裡来的?小人也不知道,反正知县大人偷偷打开城门,然后所谓乱民就冲进来。杀了几個跟知县大人不对付的就走了。”
“小人不敢不从,否则也被杀了,侯爷饶命啊!”
县丞這一套說辞,逻辑清晰,层层递进,节奏跟說快板一样。
关石头和楚矛听得目瞪口呆。
還可以這么玩?
找人假扮乱民进来溜达一圈,然后知府后脚就到,收复县城。
知府大人有了军功,然后還堂而皇之地分了银子和粮食。顺便排除异己。
至于黑锅,那就保甲法来背着,反正這些乱民都是被保甲法逼反的。
“真他娘的太离谱了。這胆子包了天了?”楚矛气的咬牙切齿。
关石头握紧刀兵,一言不发。
哈哈哈……
顾道却爆发出来一阵狂笑,甚至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
他想起一只猴子,闯进地府改生死簿的故事,看似猴子赢了,实际上不知道帮多少人平了账。
真是异曲同工之妙。
“我說怎么乱民战斗力如此之强,竟然能攻城略地了。原来他们是来平账的!”
“好,好,好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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