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长龙之势
温月对于這边床单的干净程度很是怀疑,她看了看,又摸了摸,最后弯下身把看起来稍显凌乱的床单抚平整。
她看到言律将窗户关上,空调打开来,他看起来倒是自在得很。
“這個是你买的吧?”言律找到温月买的饼干递给她。
两個人的晚餐寒酸得很,也吃得很快,沒一会就一同喝起了矿泉水。
“小律,這個,擦一点。”温月把在商超买的芦荟胶和防晒喷雾翻出来,“防晒我也买了。”
买了偏便利的喷雾,虽然她用起来会觉得有点油,但是给言律应该刚好。
“這什么?”言律看着那罐芦荟胶,打开来闻了闻,“有什么用?”
温月看着他红色未褪的皮肤說:“你皮肤晒红了,镇静的。”
言律旋上了盖子,把芦荟胶随手放回桌上,背過身伸着懒腰,“我又不是你们女孩子。”
“男孩子晒伤也会干燥脱皮。”温月见他无动于衷,使出杀手锏,“你不想双手脱皮去跑三千米吧?”
“哪那么娇气!睡一晚上就好了!”言律不满地嘟囔,眼睛却黏在了芦荟胶罐子上。
温月一脸的懒得管你,她收拾完两人吃剩的包装袋,就走到浴室门口,手放到把手上,然后悄悄回头打量了言律一眼。
“去洗澡。”言律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勾了勾唇角,“我外面守着。”
就她這样,還敢往外边跑,他不跟着,她怕是也要上什么社会新闻。温月从包裡拿出衣物,她沒预料到這种情况,她不甘心地又在包裡找了会,确定是沒有可以当作睡裤的衣物,才不情不愿地拿着睡裙进了浴室。
浴室裡也沒多整洁,只能說该有的东西都有,只是洗护用品全是用小瓶的农夫山泉装起来的,温月将最上层的直接倒掉。
虽然上一家连锁也沒多好,至少是正常的住宿环境,這家就有些令人难以忍受。
“小律。”她试探地叫了声。
门外传来懒洋洋的回答:“在。”
她瞥了眼,毛玻璃后面能看到言律靠着,看到那团模糊的人影,她的心安定不少。
真要有什么事情,至少她不是一個人,两個人的话,总能好些。言律也肯定会保护她的。
温月很快洗完了澡,手裡拿着洗完的衣物出去,言律還站在门口玩手机,“水有点忽冷忽热,预热也有点慢。”
“嗯。”
温月在外面用吹风吹内衣,這裡的吹风都很难用,特别笨重,出风也大,她内衣上面的蕾丝滚边被她一個不小心就吹焦了一個洞……
還好只是穿在裡面,她這么安慰自己。
温月听着浴室裡哗啦啦的水声,不时抬眼看着房门口,她神经紧张得不行。
那個佝偻男,還有镇上人說的话……总让她有种毛毛的感觉,她又想到今天在楼下宴会厅看到的双喜字……
冥婚,這個词一下占据了她的脑子,她抿紧了唇,身体也瑟缩了起来,只有手還在机械地吹着内衣。
奇怪的小镇……晚上最好不要出去……破败的酒店……呜,她想想就怕得要死了……
言律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了澡,晃到了她跟前,看她低着头不知道沉思着什么,半露出的眼似乎沒有聚焦。
他笑着弯下身子,缓缓靠近她的耳朵,恶劣地在极近的距离喊了声:“喂!”
温月惊得身躯一颤,两手一松,吹风打到她腿上,然后滚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她抽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抬眼就是言律的笑脸,她的愤怒情绪一下减了一半。
“你吓死我了!”温月手掌拍了下他的肩膀,轻轻打了他一下,随后她赶快把吹风从地上捡起来。
刚才那一下,心脏都要跳出去了!
现在心脏都還在胸腔剧烈跳动着,她努力调整着呼吸。
“看你吓的。”言律十分愉悦地笑了声,“沒去玩過密室、鬼屋?”
温月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芦荟气味,
她悄悄把内衣收到背后,才摇头道:“沒玩過。”
她沒有這种娱乐活动,休息日基本也是在家学习。言律和她疏远了以后,她沒交到什么朋友,只有喜歡她的男生会约她,她也都拒绝了。
言律背靠着床对面的柜子,“回去之后,带你去玩鬼屋。”
“好啊。”温月露出笑,连眸光都亮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言律的意思是不是就他们两個,就算不是,温月也很开心。高中以后,這是言律第一次约她出去玩,她决定逃跑果然是個正确的决定。
言律看她眼裡流泻的细碎星光,霎时生出一种想要摸摸她头的冲动,其实他本来约她就是想看她被吓死而已。
“也不怕吓死?胆子這么小。”
温月口气软软的,带着一抹得意,“你不是說有你在嗎?”
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刚說過的话。
“那是。”言律讪笑两声,随后移开了视线。
温月抿紧了嘴唇。他是觉得尴尬了嗎?
言律的视线再沒转回来,温月也就背着身去吹衣物,她很快就听到言律在她背后打起了游戏,他還开着语音,嘴裡說着什么“抢蓝”,“打野”之类的词汇,一听就是在玩王者。
她是沒从中找到什么乐趣,言律喜歡的那些,都是她不擅长的领域,运动、游戏,他似乎還喜歡摩托车,高中之后卧室裡贴過一些杂志上面剪切下来的图片,也是她未知的领域。
等温月吹完了衣服,言律還在打游戏,似乎他们几個要趁着清明假期最后疯狂一把,毕竟明天就要上课。
温月也沒去打扰,她拉好窗帘,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整理完背包,就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到自己肚子上,她很小心地尽可能减少被子和皮肤的接触面积。
明天早上起来再洗個澡,然后好好把睡裙洗掉吹干再走,温月暗自盘算。
“小律,明天早起,早点睡觉。”温月是打算睡觉的意思了。
“好。”言律随口答应,视线還黏在手机屏幕上。過了一会,言律把手机声音关了,顶灯也关掉,室内一下只剩下两盏床头灯在发出冷白的光。
温月在感受到光源减少的时候张开了眼,她制止住要关掉她床头灯的言律,“小律,别关灯,我有点怕。”
言律看温月四肢僵硬,像木乃伊一样的姿势,调侃道:“多大了,還要开灯睡觉。”
温月不讲话,只用眼神诉說自己的抗议。
“好,开着睡。”他语气裡带了些他自己都沒察觉的宠溺。
言律在昏暗的光线底下继续玩着游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這么不注意用眼,却毫无近视的困扰,不像温月,初中就架了一副眼镜。
不過也是,她学习用工刻苦,和他這种玩玩打打的是不一样。
她不戴眼镜要漂亮许多,能看清她眼皮上面還有一颗秀气的小痣,整個人文文静静的。她眉目生得水灵,尤其是害怕的时候,裡面有烟雾氤氲,就真的容易让人心疼。
怎么胆子那么小,小时候看了恐怖片也是要开灯睡,還是开大灯睡,晚上灯灭了,她還会吓醒,這么些年過去了,一点长进也沒有。
“言律!”耳朵裡传来贺嘉的大嗓门,“你打什么呢!”
言律回過神来,他操作失误送了個人头出去。
他瞥了旁边一眼,她好像睡着了,他打字:
【YL:打完這局睡了,困。】
状态不佳,他還是别拖后腿的好。
沈昭阳也叫了起来,“九点你睡尼玛,起来嗨!”贺嘉坏笑:“你不会是又借号妹子打吧?”
言律還沒来得及回复,耳朵裡的人声就切断了,房间的灯光也在這时候完全熄灭,整個房间只有他手机的一束幽光打到他脸上。
“小律!”温月的声音透過耳机传了进来,他手一滑,手机掉到了旁边,正面朝下,于是所有光源都消失掉。
一片黑暗裡,就听到“咚”的一声,接着是温月的惊呼,“哎哟!”
還沒反应過来,他就被大力撞了下,温软的身躯砸到他身上,他條件反射地抬起了手,把温月撑了起来。
她摔到他身上了,言律還是看不清楚温月,但是她上半身都压在了他身上,手正在乱摆在试图寻找着力点,他鼻息之间全是温月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温月,沒事吧?”言律感受到温月的长发拂過自己手臂,带来一串酥.麻。
温月好像傻掉了,一直沒给他回应。
過了一下,言律才察觉到不对劲,他右手是稳稳扶住了温月的肩膀沒错,掌心可以感受到她的肩骨轮廓,問題是左手……
言律摸到了,由于刚才的慌乱,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手是拢住的,正好把她胸.部全包住。
在他察觉的瞬间,他還好死不死,條件反射地握了一下……
温月也感觉到了,她自己都鲜少触碰的地方,被言律攥住,她马上伸手撑在他胸.腹那块,一個含.胸,就滚到了边上。
只是床太小,她還和言律胳膊挨着,她心裡像揣了一只兔子,在活蹦乱跳,整個人开始发烫。
胸,被他摸到了,光是這個认知就让温月快要爆炸。
比温月更不好的是言律,刚才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一样,以及腹.部被她柔软的手摁了一下。真的,太软了……
温月沒穿内衣,那一团隔着薄薄的一件T,蹭到他的掌心。
他现在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裡摆,只能发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要命,他胸口升腾出一股邪念。
真他妈邪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