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收官之战(四) 作者:未知 陈道贴在楼房后面,悄悄探出头去,看到北面的街道两边有大约一個排的步兵。 陈道挥手說道:“我們上,跟着前面那些步兵。” 五個炮手推着火炮带着弹药箱拐出墙角,跟在那几個步兵后面,陈道扛着弹药箱跟在后面。 六個人刚向前走了五十多米,就听到前面街道机枪步枪射击的声音响成一片,间或還有几声手榴弹的爆炸声。 挥手示意炮手们停下,陈道放下弹药箱摘下跨在背后的冲锋枪向向前面跑去,街道在前面五十多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個微小的弧度,陈道跑到拐弯处的楼房下,两個步兵正躲在這裡。 陈道拉過躲在這裡的一個步兵问道:“前面什么情况?” 那個步兵扫了一眼陈道的肩章說道:“少校,前面有個十字路口,波兰人在那裡設置了路障,旁边的楼房上還有机枪。” 陈道放开那個步兵,贴到拐角处,一個步兵正探头查看前面的战况,陈道站在他右侧刚要探头,那個步兵猛地缩回身子,拽着陈道贴回墙边。 一串机枪子弹飞来打在两人前面一米多远的地面上,扬起一溜尘土。尘土消散后,陈道看到地面多了一排弹孔。 陈道摸摸胸口,轻声对那個士兵說了声谢谢,随后向炮组招手,示意他们来自己身边。 陈道将冲锋枪背到背后,从左胯的背包中摸出一個塑料瓶和一面半個巴掌大的圆镜。 “把你的刺刀给我。”陈道对刚刚救他一命的步兵說道。 那個步兵虽然不明白陈道要干什么,但還是選擇了服从。 陈道接過刺刀,拧开塑料瓶的盖子,把裡面的强力胶水涂抹在刺刀刀尖旁边的刀刃上,然后将圆镜粘到上面,按了圆镜几下確認牢固后,陈道收起胶水。 和那個步兵掉换位置,陈道右手拿着刺刀伸了出去,转动了几個角度后,前面十字路口的战况一览无余。 十字路口正对陈道的一面,波军拉起了两道铁丝網,堵住了德军前进的道路。 铁丝網北面十字路口东北角和西北角的楼房裡,至少有四挺机枪正在扫射,在它们的压制下,德军步兵们只能躲在街道两边的房屋裡,街道上遍地的瓦砾间倒卧着七八具德军的尸体。 陈道身后,那两個步兵对视一眼,眼中的钦佩之意暴露无遗。 陈道把步兵炮的炮长叫到身边,让他从镜子裡了解前方的战况,随后退了回来。 炮长和另一個炮手把步兵炮推到转角处,利用楼房作掩护仅仅露出炮口和半個炮盾,迅速瞄准一挺机枪连发两炮,两声轰鸣后,那挺机枪被打哑了。 “当当······”一串子弹打到炮盾上,溅起无数火光。 陈道看到缩在炮盾后面的炮手吓得一哆嗦,随即把身子压得更低了。 顶着波军机枪的扫射,炮手迅速调整参数,瞄准正在向他们射击的那挺机枪,一炮之后,那挺机枪也被报废掉。 躲在這個墙角又打了几炮,干掉几個在窗口向外射击的步枪手后,十字路口东北角那栋楼上几乎所有的窗户都被炮弹洗礼過,沒有波军再敢靠近,火力顿时弱了下去。 “西北面的那栋楼上還有机枪,你们换個位置把他们干掉。”陈道喊道。 两個炮手拖着步兵炮小心翼翼地在街道上倒退,寻找合适的角度射击十字路口西北角那栋楼上的敌军。 陈道看着小心翼翼的炮手,沒有埋怨他们怕死,只是心中抱怨,要是有辆坦克或是突击炮,完全可以顶着波军的机枪对射,哪至于這么麻烦。 沒等两個炮手找好位置射击,西北角大楼上波军两挺机枪的火力先后消失了,德军的步兵们沒有坐以待毙,而是占据了十字路口西南角和东南角的房屋,用手裡的机枪和冲锋枪隔着街道和对面的波军对射,压制住对面楼房裡波军的火力。 步兵炮的炮手们借机迅速调整好位置,向每一個有人影晃动的窗口砸過去一发炮弹,那座大楼上波军的火力越来越弱,步兵们趁机从占据的房屋裡冲出,越過街道冲进那座大楼。 “你们在這裡等着,我們去看看动静。”陈道說完对那两個步兵一招手,三人贴着街道左侧向前冲去。 靠近铁丝網后,陈道发现第一道铁丝網左侧和第二道铁丝網的右侧各有一個开口,应当是波军留作通行用的,陈道目测开口的宽度,觉得步兵炮能够過去,便叫一個步兵回去通知步兵炮组。 十字路口对面波军占据的楼房裡,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楼下已经有波军的俘虏被押出大楼。 陈道和两名步兵一同掩护步兵炮绕過铁丝網,跟着其他步兵继续前进。 跟随步兵们前进了几條街道,参加了两次小规模战斗,又干掉一挺机枪后,一個传令兵从步兵炮组左边的路口冲出来,抓住一個步兵问道:“刚才是谁在开炮。” 那個步兵抬手指了指陈道等人所在的方向,传令兵张望一眼后便发现陈道等人的位置。 跑到陈道身边,传令兵說道:“少校,我們需要炮兵支援,請跟我来。” 陈道二话不說扛起弹药箱对炮组成员一挥手,众人便跟着那個传令兵转移阵地。 转過三個路口后,陈道等人来到一個陆军上尉身边。 上尉见到陈道先是一愣,不明白一個空军少校为什么会出现在這裡。 “什么事,上尉?”陈道放下手中的弹药箱问道。 “跟我来。”那個上尉也沒有废话,带着陈道走到街道的转角处。 “少校,你看到前面那栋暗红色的六层楼沒有。”上尉问道。 陈道探头看去,前面街道右侧三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一栋暗红色的大楼,大楼下面是平坦的草地,草地外面是围墙。 “看到了,似乎是一间学校。”陈道說道。 “那栋楼四面都是操场和开阔地,沒有可以掩护我們进攻的障碍物,大楼裡波兰人的火力很强大,强攻的话我們的损失会很大,我需要你带着你的手下绕到大楼的正西面去,那边也有我們的人,他们会告诉你怎么做。” “好吧。”陈道点点头,随即招呼炮组乘员推着步兵炮向大楼西面迂回。 陈道扛着弹药箱刚转到大楼正西面的一條街道上,便看到街道右边藏着两個37毫米战防炮炮组,他们正在向大楼射击。 看到陈道等人出现,一個戴着眼镜的陆军下士迎了上来。 “少校,我需要你的支援。看到那栋大楼沒有,我們现在的任务是拆掉它。” 陈道沒說话,只是看着那個下士等着他的下文。 那個下士接着說道:“這栋楼是栋砖结构的老楼,不是很坚固,你们和那两门37战防炮一起拆掉一楼的承重墙,然后······” 陈道沒有听完眼镜下士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承重墙一毁,裡面的波军立刻就会被倒塌的大楼给活埋掉,不由得心說戴眼镜的果然心更毒,不過,本悍匪喜歡。 在眼镜下士的协调下,陈道指挥的75毫米步兵炮和那两门37战防炮一同开炮,向教学大楼一楼的砖墙猛轰,那些砖墙遭到二十多发炮弹的摧残后,大楼的西侧轰然坍塌,堆积如山的砖石瓦砾中露出几具尸体。 在眼镜下士的指挥下,三门火炮换了個位置,继续轰击,又是二十多发炮弹過后,大楼中部偏西的部分跟着坍塌下来。 “下士,你以前是干什么的?”陈道递了一根烟给眼镜下士。 “建筑工程师。”眼镜下士叼着香烟說道。 陈道掏出打火机给眼镜下士点燃香烟,两人站在墙边,边抽烟边观看炮兵们的表演。 当大楼中部也被轰塌后,大楼裡残余的波军终于忍受不住德军這种凶残的打法,从大楼东侧的一扇窗户裡伸出白旗来回挥动,随后十几個波兰士兵高举双手走出大楼······ “谢谢你,下士,跟着你我又学会一招。”陈道拍了拍眼镜下士的肩膀說道。 “我只是想让我的战友少阵亡几個。”眼镜下士笑了笑。 陈道忽然发现街道左侧的屋子裡走出两名德军士兵,看到這两名德军士兵手中的安有瞄准镜的毛瑟98k步枪,陈道的视线瞬间凝固。 陈道扬扬下巴,示意眼镜下士注意那两個狙击手。 “附近有七八個狙击手和我們一起行动,有他们在我們安全多了。”眼镜下士笑着說道。 “我也很有安全感。”陈道說道。 学校被占领,3個炮组的任务完成,便跟着步兵们转移阵地。陈道又扛起弹药箱跟在炮手们后边。 两個狙击手拎着步枪也加入行军队伍,众人穿過学校操场继续向北面市中心推进。 又走到一條街道尽头拐弯处,陈道忽然听到墙角另一面响起猛烈的机枪声,紧跟着是德军士兵的叫喊声。 陈道小心翼翼地伸出那面粘在刺刀上的镜子,发现走在前面步兵们已经不见了,街道左边地上一溜躺着四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旁扔着一支狙击步枪。 道路正前方一百多米处有一個小广场,广场中心矗立着一栋土黄色的五层楼,楼前的旗杆上,一面红白两色的波兰国旗正高高飘扬,大楼的很多窗户裡不时闪动波军士兵开火时的火光。 “不要過来。”一個声音喊道,陈道定睛看去,原来是那個狙击手,他沒有死,只是被打伤了腹部,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腹部流出,染红了地面。 “对面大楼上有狙击手,不要過来。”那個仰面躺在地上的德军狙击手說道。 “你那個同伴呢?”陈道喊道。 “不知道,应该是去找那個狙击手的麻烦去了。”德军狙击手喘着粗气說道。 陈道感觉到那個狙击手的虚弱,心說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去。 陈道看了看德军狙击手旁边的房子,那栋二层楼已经在德军的炮击中被轰掉了屋顶,剩下的 部分也塌掉了四分之一,瓦砾和玻璃碎片遍地都是。 陈道收起刺刀示意跟在身后的德军炮手躲好,随后后退几步,活动一下脚踝和膝盖,做了几個深呼吸后便猛冲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冲過街道,跨過那個德军狙击手,躲到那栋破楼房裡。 库特诺市市政大楼四楼一扇窗户裡——這扇窗户正对陈道所在的那個路口,波兰一等兵皮什切克端着手裡的狙击步枪瞄向对面街道。 将准星对准那個受伤的德军狙击手,皮什切克并沒有开枪,心中不住期盼着会有人来救助那個受伤的德国佬,這样他就可以再增加一個战果了。 目标终于出现了,却从他的瞄准镜裡一闪而過,躲到了那個受伤的德军狙击手右手边的房子裡,皮什切克嘴角闪過一丝冷笑,又把准星对准受伤的德军狙击手,耐心地等待目标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