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燕府门生、江湖横行
他自己则是无声无息,潜行到了那伙人的窗外!
透過窗帘的缝隙看了一眼,庞七郎迅速缩回了头。
短暂的一瞬间,他已经把屋裡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七個身材高大的汉子,一個個面目凶恶,颇有土包子小喽罗的气质。
七個人之中,有两個人的神色倒是稍稍有些不一样。
另外五個正在屋裡,围着桌边静默无声地坐着,而那两個人却一高一低,把耳朵贴在板壁上,听着旁边庞七郎的房间裡說话。
两人其中的一個手长脚长,狭长脸细长眼,体格分外健壮。
另一個则是瘦小枯干,轻盈灵敏,目光极为灵动。
庞七郎一眼就看出,那個高大汉子练的是军中枪棒,那小瘦子则是高来高去的江湖功夫。
既然有江湖高手在此,庞七郎在外边窥探时,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
于是他无声无息地退了回来,顺着窗户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裡。
這时的老满头夫妇,已经把情况說得差不多了,庞七郎叫過一名心思灵巧的军士,用手指蘸着茶汤在桌面上写了一行字。
那军士随即轻轻点头,无声无息地开门离去。
然后庞七郎来到临床的窗户那边,隔着一條街,他看到那军士飞快地去到了府衙门前。
庞七郎笑了笑,转過头对老满头說道:“你记住了,明天中午以后,就照我說的行事,你儿子必定能保住一條命。”
“现在回家去,赶紧托人打听,哪個亲戚朋友认识府衙裡的官吏,别再耽搁了。”
“好!好的!”
那老满头知道恩人已经问完了,连忙战战兢兢地答应。
在這之后他和老伴站起来,诚心正意地跪下,拜谢庞七郎的大恩……好家伙這头磕得,地板都被他撞得咚咚作响。
等到庞七郎打发走了老满头夫妇,一回头就透過窗户看见府衙大门那边,一队衙役捕快,正如狼似虎地冲過来!
庞七郎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打开雅间房门走出来,然后伸出手指,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不等裡边說话,庞七郎便沉声向裡面說道:
“若是梁山上的哥哥在此,赶紧后窗扯呼……大名府的捕快冲過来了!”
說完這句话,庞七郎回到自己的雅间裡,只听得隔壁的房间裡一片大乱!
桌椅板凳被碰倒的声音,后窗户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脚步声杂乱无章,噼裡啪啦往外面跳!
還沒等到那帮人跑开,就听的酒楼大门那边,好几十人冲进来的声响。
捕快们刚到,喊声已经响彻整個酒楼,只听那些人抖着铁链大声呼喝道:“大名府差役办事!所有人坐在原地不许动!”
“……前后门围住,别让贼人跑了!”
恐怕已经跑了……庞七郎一边笑,一边听着隔壁那七個人疯狂逃窜的动静。
和那些捕快前后就差半步,估计得把那帮山贼的苦胆都吓破了吧?
……
随即,捕快们在酒楼裡大肆展开搜查。
不過他们很快就发现,隔壁房间通向后院的窗扇被打开,连忙顺着后院的方向狂追而去。
也有几個捕快进到庞七郎他们的雅间查问,庞七郎和胡阿佑应对起来,当然是毫不费力。
毕竟他们的路引堪合都是真的,他们的身份可是到大名府来,做芝麻生意的正经商人。
若是捕快索贿,他们也有的是钱打点,更何况要是叫起真来,人家庞七郎身上還有机速房的腰牌。
因此屋裡的几個人气定神闲,轻松混過了几個捕快的查问。
期间,庞七郎還看准了一個捕快裡的头头,往他手裡塞了一块银子。
然后他就从捕快那裡打听到,今天府衙的大牢裡,是一枝花蔡庆当值。
他让那個捕快给蔡庆带個口信儿,說自己就在這裡等着他。
那捕快一边回话,一边捏着手裡的银子,心裡想着肯定有半两多重!
這可是他半個月都赚不来的钱……那捕快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到底還是有钱好办事,只见那捕快出去之后沒多久,就见街对面一個彪形大汉,晃着膀子走了過来。
虽然是初春天气,他却敞着怀,露出了油光锃亮的肌肉。分明是满脸疯生野长的稀疏胡子,偏偏在鬓边插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神情嚣张跋扈,眼中一股居高临下之意,這是典型公门中人的做派。
跟各种人怎么打交道,庞七郎是专门从老师燕然那裡学過的。
另外七郎手上有人命,心裡有傲骨,底气十足,岂能被這种人把他给吓住了?
那蔡庆一进了雅间,庞七郎抬手见礼,笑着让一枝花蔡庆坐到对面。
然后沒等对方說话,他伸手就从怀裡掏出一锭黄金……六两大小!
黄金特有的迷人色泽,立刻让蔡庆眼前一亮。
庞七郎却不动声色地把金锭放在了自己手边,并沒有摆在蔡庆的面前。
“劳烦蔡相公前来,”庞七郎不疾不徐地說道:“是有点小事,想請您帮忙。”
“哦!”
蔡庆眼中立刻露出了戏谑之意,腔调裡也带着几分得意。
想求自己办事,那就好办了!公门中人谁不会這個?只要你有事求我,那還不是任凭我随便拿捏?
“你說說,我看我能不能办得到。”蔡庆笑言道。
“我有個亲戚叫满良……哭着求到我這儿了,本来我也不愿意管這破事的,但毕竟我還要叫他一声叔父。”
“满良……知道了,他儿子打死人的那個!”蔡庆一听到這话,立刻不屑地看了一眼桌上那锭金子。
“兄弟!你這俩零钱,想要救命可差远了!”
蔡庆這话其实說得一点沒错,庞七郎的心裡還能不知道?
不過他也沒理這茬,而是淡淡地說道:“我要想救命的话,直接就去找办案的老爷了。”
“在下虽然沒什么见识,但烧香总不至于找错了庙门。”
庞七郎這句话說得软中带硬,一枝花蔡庆倒是立刻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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