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冬至
也就那一天走過神,之后自罚了三千遍。
這种态度,孙教习這辈子带了這么多教众匪徒,還从沒见過……感觉就像有一头老虎在身后追着他,在拼老命的跑一样。
仅仅二十来天,人的面貌本该沒什么变化,也就多了一些青湛湛的胡渣,但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赵长河的面庞越发坚毅沉稳,眼眸裡隐有精芒,偶尔還能透着凶狠的戾气。
他身上的肌肉也更为凝实,块垒雄壮分明,充满了阳刚的美感。
山寨裡的审美最是如此,加上脸上那道凸显了凶悍男人味的疤,赵长河简直是北邙山寨公认第一美男子……
相反,他屋裡那個姓洛的,大家不怎么瞧得上,兔儿爷似的。要不是因为和赵长河住一起,說不定都有人会去调戏,如今当然不敢,倒是有暗地裡嘀咕那是赵老大私宠的,怕是早就玩過了。
因为山寨裡不服赵长河的匪徒几乎被揍了個遍,包括一些跑来欺负人的老教徒都挨過,反正上面有人找麻烦也有孙教习撑腰,這厮如今已经是個横行新手村的小霸王,身边纠合了一帮狗腿子。
就因为這种事,他不仅学了刀,還学了些拳脚,毕竟内部打架不能总是动刀。
瞧他腰间的酒葫芦……如今都不需要洛七给他换酒了,天天都装着小弟们进献的酒——别人不像他被通缉得出不得门,自然都会去城中玩的,沒钱就坑蒙拐骗抢的也不少,如今沒出過山的可能也就只剩赵长河一個人了。
看此刻他那因为成功完成了考核而兴奋地仰首饮酒的模样,已经很有几分豪雄之气。
孙教习心中极为欣赏這样的汉子,相性太合了:“长河,差不多了,你今夜回去,尝试一下突破血煞功第一层,看是否能进阶一重天。其中要旨,我已经指点過你,相信你记得。”
赵长河兴奋地抱拳:“记得。”
“此药有助于你的突破。”孙教习若有深意地递過一枚丹丸:“去吧,希望明天开始,你就能学血煞刀了。”
…………
“哟,美男子,小霸王,您回来啦?”
回到屋子,洛七今天早早就在了,装模作样地拂了拂椅子,狗腿似的請赵长河坐。
赵长河也就大马金刀地坐了,失笑道:“又遇上什么好事了,說来乐乐。”
“你怎么知道是有好事了,指不定是坏事呢?”
“你心情好才会耍宝,心情不好的时候板個脸跟我欠你八百万一样,我還能不懂你?”赵长河解下腰间酒葫芦,给洛七倒酒:“来来来,今天别人送的,這酒有劲。”
“你是說我给你买的不够劲是吧?”
赵长河切齿:“大~师~兄!”
意思就是别跟我来女人那套了,我要男人模板,求求了。“哼。”洛七口头耍性子,眼睛转過他的酒葫芦,嘴角却是噙着笑意。
他不管葫芦裡装了谁的酒,那酒葫芦却一直都是那一天她送的,最普通最便宜的葫芦,从来沒换過。
“哪有什么好事?”洛七冷哼:“又听见人议论我是你私宠,好玩嗎?妈的這地方怎么這样啊,明明都是男人,怎么也都可以往那种事想的?”
赵长河低头抿酒。
這算啥,你是沒进现世的书友群,否则更多。
“再說了,凭什么你這粗鲁的算美男子啊?”洛七愤愤然拍着桌子:“照照镜子,您配嗎?”
赵长河诚实道:“早上照過,帅醒了。”
洛七:“?”
你早上照了個锤子,明明醒来的时候是我躺你肩窝裡,醒過来還一把将我拎一边去了。
匪类!
赵长河也迅速想起早上的举动好像不是那么妥当,忙扯话题:“今天冬至,過节呢,有什么喜庆点的安排沒?”
洛七欲言又止。
节日什么安排你问我?我是你老婆嗎?
最气的是,她還真有安排。
洛七嘴裡不知道咕哝着什么,板着脸从柜子拿了一盆汤圆出来:“今天去城裡买的,回来烧了水随便捞了一下。反正洛家庄的习俗冬至是吃汤圆,你们赵厝应该也一样?”
赵长河奇道:“听你這意思,你還知道别处的习俗?你能去過几個地方啊?”
“不能听别人扯的嗎?他们是吃饺子,懒得搞。”洛七气鼓鼓地给他装了一碗:“我看你也不爱吃饺子,你有兴趣的多半是嫂子。”
赵长河:“?”
我今天沒得罪你吧,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我连你都沒想吃,吃什么嫂子哦……
哦,早上那确实是得罪了……算了,闷声吃汤圆。
洛七斜睨了他一眼,越发沒好气。
其实沒啥得罪不得罪的,真正是因为這种一家人過节的感觉,她很不适应。赵长河這厮却不识相得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连個谢字都沒有。
我他妈是你老婆嗎?结果赵长河一边吃汤圆,一边還真像老公和妻子吃饭时谈起上班话题似的,很自然地在說:“今天我的基本刀法考核過关,孙教习打算教我血煞刀,就是功力要跟上,不然血煞刀学了也用不出威力来,白搭。孙教习的意思,我今晚就可以试试突破一重天了。”
太夫妻了。
洛七越发气闷,更气的是這厮一個月一重天!
要不要人活了?
“你怎么這么快就学血煞刀?”洛七听着自己的话都感觉有点酸:“按理不是应该還要過渡一套入门刀法?”
“教习說我這個努力程度,自己知道怎么练,入门刀法对我的提升价值很低了,那种循序渐进的套路是给庸人的……”
洛七柳眉倒竖。
赵长河举手投降。
“突破就突破,跟我說個什么?我又帮不了你。”洛七嚼着汤圆,硬邦邦地道:“反正吃完趁热行功,对你有好处。我也趁热,洗個澡去。”
赵长河终于停下吃汤圆,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洛七板着脸道:“干嘛?有屁就放。”
赵长河犹豫道:“我一直在想,你以后洗澡還是不要一個人去了,万一被人撞上……”
洛七沒好气道:“半夜三更的谁去水潭?我看是你想趁机干什么才对……”
“我還用得着趁這种机?”赵长河打断道:“之前沒遇上人,不代表都不会遇上,以后我帮你望风,反正我修炼在哪都行。”
洛七拿筷子戳汤圆,戳了一下滑开了,沒串上。
她气鼓鼓地继续戳:“我一男人,被人看了有什么关系,再說這关你屁事。”
這死傲娇。赵长河想了想,换了個角度:“就当帮我呗。”
洛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帮你满足一下看男人洗澡的好奇心?”
“草。”赵长河无奈道:“血煞功终究是個魔功,突破是有风险的,哪怕只是一层……所以在冷水潭边,如果见我有失去理智的迹象,一脚把我踹下去完事……”
洛七终于插中了汤圆,用一支筷子串起,心情大好地塞进嘴裡,笑眯眯道:“早說是求我帮忙嘛,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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