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玄关二重
赵长河都快哭了,這话沒法接啊!
更尴尬的是,他這回還真是有点心猿意马,沒法理直气壮地說老子压根沒想干啥。
沒办法,咱处男就是這样的……赵长河憋着脸,老实道:“原先是真沒想過……那就是和寨中兄弟扯犊子的,别放心上。”
岳红翎柳眉倒竖。
什么叫原先是真沒想過,意思现在是真想了是吧?
却听赵长河道:“可你能不能别摸了,我怎么也是個正常男人……话說就個收腹深呼吸而已,我会收我会收,真沒必要啊……”
岳红翎那手差点沒变成血手印,切齿怒道:“谁摸你!我是在等你摄入外息,助你引导丹田,和内息混融运转!你以为内息吐纳之法仅仅是怎么呼吸嗎,沒人带着看你怎么练!”
赵长河张了张嘴,耷拉着脑袋:“那你摸吧。”
岳红翎:“?”
怎么搞得是我在占你便宜似的?
我投奔于你,你求教于我,于是无私教你。大家光风霁月,分明一场佳话,怎么就成這样了?
她咬牙切齿地加大了几分力气:“深呼吸,凝神静……”
“老大老大!”门被“砰”地推开,一個匪徒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外面……呃……”
岳红翎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他,又慢慢低头看着自己附身往下摸赵长河小腹的姿态,不用想都知道這会儿别人眼裡這是在做什么的前奏。
這回风评彻底完了。
不,我不是岳红翎,是和岳红翎长得有点像的女人。
赵长河僵着一张脸:“什么事?”
“呃,刚才有兄弟去后山,发现有陷阱被触动過,不像野兽,可能有人入山。”
赵长河一個激灵,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沒了,豁然起立:“伱做得很好……今晚大家都喝得有点多,确实是最佳的夜袭机会,我倒是疏忽了……”
說着踱了两步,对岳红翎道:“岳……月儿你藏在屋裡,千万别出门,我出去看看情况,顺便调人守护此地。”
岳红翎抽抽嘴角,偏头不答。
赵长河大踏步出门,依稀還能听见外面的匪徒在說:“老大,嫂子果然有些像岳红翎,原来老大居然暗搓搓的這么喜歡岳红翎啊……”
赵长河闷声远去:“关你屁事……去调人守着,别让你嫂子受了惊。”“必须的,包在兄弟身上!嫂子掉了根头发,兄弟把脑袋拧下来给老大当夜壶!”
“吹尼玛呢,干活去!”
岳红翎忽然有点想笑,這到底坏的是谁的风评?說来别人并不知道這是真的岳红翎,她的风评其实沒坏来着,反倒是赵长河暗恋岳红翎這名声是真洗不掉了。
那個什么夏圣女,会不会砍了他啊……
正這么想着,心中忽地一动,长剑豁然在手:“何方高人大驾光临,何不现身一见?”
窗外树梢上传来闷闷的声音:“是我。”
声音听着中气很虚,也是病恹恹的。
“崔元雍?”岳红翎傻了眼,完了,這下真有人知道是岳红翎了……
不是,你来干嘛啊!
她气得想砍人:“你伤得比我還重,大半夜跑山寨来干嘛?你们崔家什么时候把這种低级通缉犯放在心上了?真要抓通缉犯也不是這么卖命的啊?”
窗外病恹恹地道:“我听传言,北邙山寨的压寨夫人挺漂亮的,居然有点像岳红翎,赵长河原来好的這口……我咂摸着不对啊,会不会真是你失手被盗匪给捉了,放心不下,特来一探。如今這么看来,我好像来错了,不但来错了,還来得很不是时候。”
岳红翎的脸色黑如锅底:“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你主动挨在他身上,手往下探的时候。果然女人在這种时候,灵觉约等于零……他一走了你倒是警觉无比,我什么都沒做你就发现了……”
“锵!”剑气光寒,杀气冲霄。
“崔元雍,你去死吧!我为什么会投奔他,为什么会掉坑裡,从头到尾都是你害的!”
“叮叮叮叮!”长剑交击声一路远去。
“咳咳……崔某一番好意,只是无意打扰了你的雅兴,何必如此……”
“我、我杀了你!”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告辞。”
“让我听见外面有半点风言风语,我、我与崔家势不两立!”
…………
“所以是個乌龙?对方无恶意?”回到屋中的赵长河笼着手,无语地看着岳红翎气得面皮通红的模样,心中忽然在想,這崔元雍真实职业该不会是個僚机吧……
瞧這事搞的……
但实话实說,他真的不想把事情变成這样,岳红翎和自己真的是沒有那种关系,只能给双方带来困扰。不但相处变得很麻烦,甚至可能岳红翎为了避嫌,以后连朋友都沒得做了。也不知道该感谢這位崔兄呢,還是该砍他。
然而正觉得会不会连朋友都沒得做的时候,岳红翎却忽然說话了:“你山寨裡有奸细。”
赵长河怔了怔,点头道:“是,傍晚你才跌坑裡,這才不到子时,崔元雍人在城裡就听說了,显然有人嚼舌。”
岳红翎道:“你知道是谁?”
“嗯。”
“需要帮忙处理么?”
“暂时不用,要处理的时候我自能处理……当然如果你想出气,那就现在处理也行。”
“既然你有计划,那就不用。”岳红翎淡淡道:“行了,既是误会,就别多想了。你继续坐好,我给你引导呼吸。”
赵长河傻了:“你……還……”
“怎么?为什么不能做?崔元雍大家子弟,按理也沒那么俗不可耐,如乡间姑婆传人风言。何况岳红翎问心无愧,自做我该做的事,管他人嚼的什么舌根。”岳红翎看了他一眼,倒忽然笑了:“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這点事情与你绝交?你在這事裡有什么错处,我为何迁怒于你?”
“我……”赵长河抿了抿嘴,终于沒多說,安静地坐好。
依然是心中的岳红翎,飒爽磊落,恩怨分明,并未颠覆。
落日红翎,不可拘也。又岂会困扰于区区俗世风言?
赵长河安静地坐在那裡,岳红翎依然伸手按着他的小腹。深呼吸入体,小腹之处送来柔和的真气,与纳入的外息相融,仿佛示范:“记住這种感觉,此后呼吸三长两短,逐步调息,当你习惯于此,就不用再刻意如此了。”
“知道了。”
“我传你心法口诀,你记下……”
女师父的幽香依然萦绕,发梢仍掠脸颊,赵长河却再也起不了绮念。干脆利落的声音一字一字传来,赵长河沉浸在呼吸和内息流转的循环裡,渐渐入定。
岳红翎的手早就离开了,她也坐在一旁闭目运功,休养伤势。
不知過了多久,赵长河睁开了眼睛,黑夜之中仿佛有光闪過,虚室生电。
玄关二重。
岳红翎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初次传法,明明只为了熟悉而已,你察觉有突破之象,竟直接一股而破,毫无犹豫。這霸道利落,人如其名,真如长河奔流,势不可挡。”
“……過奖了,我觉得我名字挺土的。话說你最后這句,如果是乱世书的判词就好了,妈的破书……”
岳红翎不理他,又有些蹙眉:“你的功法……好强啊……区区玄关二重,虚室生电,我還沒听說過這么强的功法,偏偏還是什么特性都察觉不到,就是纯粹的浩大绵长……這是什么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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