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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252:生活平淡如水

作者:一度向右
听小伙子這样說,王天孝觉得還挺有趣。

  看来他虽然老实,但是观察力還是很强的。

  他也不继续多客气,直接将东西给小伙子,继续开始搬运东西,又花费了半個小时,总算将菜全部搬到上面。

  最后一次下来拉吴文化他们。

  “兄弟,你真的不跟我們上去坐坐,上面就是這裡的场站,裡面有空的房间,怎么都比车裡暖和啊。”

  “不用了,大哥,不瞒您說,我們這些在外面长久跑的人,是不能离开车的,要不晚上也谁不着,心裡会一直担心车子出了問題……”

  小伙子說的很坦诚,王天孝也能理解。

  這辆农用车至少三四万元,或许是很多人集资买的,菜也是大家共同的菜,小伙子就是個代表。

  如果车属于小伙子自己,那他可能为了买這辆车,外借了很多欠款。

  所以這辆车就像孙少安那头驴子,是他的全部家当,一旦出了問題,那他就会彻底跌入深渊,再也不可能爬上来。

  他们宁愿受点苦,也要死死看住他的车,不被别人偷走或者损坏。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王天孝這样好。

  這世界上的人,坏着呢。

  既然小伙子不愿意上去,王天孝便沒有继续坚持,他嘱咐小伙子晚上一定要注意保暖,现在虽然沒有入九,但是晚上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七八度,也是相当冷的。

  然后返回场站。

  上面,场站诸人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将不同种类的菜放在仓库不同的地方。

  那些已经破的,或者磕磕碰碰的,单独挑出来,直接连夜将收拾好,将碰到的部分清除掉,不要让继续扩大。

  准备明日再行处理。

  王天孝看着收拾完毕,心裡美滋滋。

  他现在可是坐拥五六十万巨款的人,而且每個月都稳定還有分红。

  现在他总算可以過上他喜歡的,自由自在,沒有任何人约束的日子。

  他一直觉得,人的自由就是相对的。

  要想自由的话,就必须先拥有自由的资本和能力。

  要是他身无分文,整日想着自由,那其实并不是。

  就像无根之水,即使再被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影子,也只是短暂的瞬间,沒有任何可持续性。

  一滴水,要真正自由地活着,必须让自己变成大海。

  大海才是真正的自由。

  王天孝這辈子用心发展事业,固然有想做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也不差的心情,但也有那种想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過一辈子的想法。

  反正他的自由自在,不是跑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享受着心裡认为的绝对自由,而是像现在這样,能有自己一個小小的天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很舒服。

  “掌柜的,你等下泡個脚吧?”

  李雅丽正在厨房准备明日的早餐。

  看到王天孝从厨房门口经過,便在裡面喊他。

  王天孝便顺势走进厨房,看到李雅丽坐在锅台下烧火,便顺势過去将妻子抱着腰起来,自己坐下来接着烧。

  李雅丽习惯了丈夫這样的温柔,便开始在旁边揉面。

  這是要生酵子。

  不同于后世人们蒸馒头和包子都是用小苏打等发酵粉,或者是有现成的酵母菌。

  這個时候的酵子,之所以叫酵子,就是因为每次经過发酵的面在使用时,会单独留下一部分用作下次发酵的初始酵母来源。

  可不就像是酵母生了個孩子嘛,所以叫酵子。

  酵子裡面先加入一半的面,搅起来放到暖和的地方让它发酵。

  一般是放到炕的角落裡,上面還盖着一個被子,否则冬天的温度实在天地,酵子根本不可能发酵。

  但這种方法有個危险,就是酵子发酵会不断膨胀,原本是少半盆的酵子面,可能会膨胀到一盆装不下,最后就漫出来,流得到处都是。

  别问王天孝怎么知道的,若不是经常揉面的人,一般都把握不住面的多少,极容易出现這种問題。

  就像是不怎么做饭的人,煮米饭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少米对应多少水,盲目加水的结果是,煮出来的米饭要么還是黏糊糊的稀饭,要么就干的不能吃,甚至成了锅巴,米粒還沒有完全熟。

  其实蒸馒头有很多门道。

  早些年,衡量一個媳妇或者是女人茶饭如何,就是要看她们的馒头蒸得咋样。

  如果是馒头的酵面和生面搭配比例不合适,出来的馒头要么就是咧开嘴,要么就死气沉沉,吃起来還带点酸味。

  如果馒头看起来有点青,那就是在开始放进去后,沒有快速将温度升起来,馒头的气不够。

  所以才会有那句不争馒头蒸口气說法。

  如果馒头颜色還行,但是吃起来就是不劲道,那就是揉的时候沒有使劲,或是揉足够的時間。

  等等。

  当时王天孝有個表妹,非常之厉害,她可以两只手同时揉馒头,蒸出的馒头還都個個大小一样,圆溜溜的非常漂亮,远近闻名。

  要知道,庆城的红白事都是要带馒头上礼的,如果是自家裡馒头蒸的不好,拿到人家红白事上,主人家就会很嫌弃。

  即使不嫌弃,自家也不好意思拿出来。

  等到大家吃席的时候,看到某個馒头蒸得特别糟糕,自然会打听是谁家的,那肯定是闲话就少不了。

  以家裡的蒸锅来說,大概一锅可以出二十四個馒头,那三十二個馒头本来就要蒸两锅,结果呢蒸出来一锅,发现很多都裂口了,自然不能带,又蒸出一锅,又有一些是青的,自然不够……

  很多时候,要凑够给别人带的三十二個馒头,可能要蒸足足四五锅的馒头才可以。

  结果等到给别人挑完后,還剩下一堆的歪瓜裂枣,要吃很多天才能吃完。

  不過,李雅丽并不存在這种情况,她馒头蒸的相当到位。

  “你怎么沒让人家小伙子上来,我看天气预报,說是晚上還可能会下雪呢。”

  “是嗎?”王天孝還不知道這個事情。

  “是啊,這不是前几天就說了,冷空气要過来嘛,人家小伙子都来到我們山下了,怎么不招呼着点,万一冻出個問題,可怎么办呢?”

  “我也沒办法啊,我邀請了几遍,小伙子很倔强,就是舍不得他的车,我想想也是,毕竟我們都是陌生人,人家可能也不是太放心。”

  李雅丽愣愣,点点头,“這到也是。现在的人心啊,比不上以前了,人和人之间都是防备着,這样每個人都累,也不知道到底图個啥?”

  “可能是应了那句话,与人斗,其乐无穷吧。反正大家都是你防备着我,我也防备着你,谁也不吃亏。”

  “哈哈,邪门歪理。”

  李雅丽很敏锐地发觉到丈夫话语裡的概念偷换,笑着說道。

  “哈哈,有些事情啊,他就是要用歪理来解释,你要是真想从正道上寻個道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天孝說着說着,忽然想起吴钱财的事情,便担忧地将医生說的事情告诉了李雅丽。

  李雅丽也沒想到事情這么严重,顿时满面愁容。

  “那怎么办呢,你是不是真要去猎熊,那熊可不是豺狼,不好猎的。”

  李雅丽知道丈夫肯定生了這种心思。

  她觉得沒有阻拦的道理,但若是支持,又觉得這实在是太危险了,顿时陷入了左右为难。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哪裡买点?”她想了想,试探着问王天孝。

  “不好买啊。”

  王天孝叹息声,“猎熊不比猎其他野物,那必须要非常有经验,而且還要有枪才可以。一般人哪有這本事啊。再說,我們杨子岭附近本来就沒有熊,也沒有人有枪,所以就跟稀缺了。”

  “這倒也是。”李雅丽机械地揉着面,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這超出了她办法的区间。

  “我還是准备去试试,過了杨子岭再往西就是孟八岭,再往西就是瞎子沟,据說那边经常会有熊出门。”

  “那多危险啊,孟八岭就已经有狼和豹子了,還有那些豺啊,蜜狗子之类的东西,要穿過孟八岭還往西,那危险不得成倍增加?”

  “危险肯定是危险的,但总要试试吧,钱财哥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們不能坐视不管吧,那不符合我为人处世的原则。”

  “我知道,事情肯定是要做,就是要想到怎么做的办法,反正即使要真正去猎熊,你一個人肯定不行吧,你這不是需要帮手嘛。”

  李雅丽担心丈夫误解她,急忙解释道。

  “嗯,我也這样想的,若是沒有准备,那肯定不方便直接去的。不過,崔大哥不是最近就要来我們這裡嘛,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去不就行了。”

  “真的嗎,有崔大哥在,那确实就安全多了,你们都有枪,又彼此很有默契,干起事情来肯定要比你随便找個人要好的多。”

  “是這個道理,就看他什么时候到了。反正就是這几天的事情。”

  “那感情好啊。”

  李雅丽总算放下心来。

  既然丈夫都决定要做了,那她就不会阻拦。

  男人嘛,只要不是大方向有問題,要做什么事情就让让去做嘛。

  一直左拦右拦,慢慢他就变得什么都不敢做,最后唯唯诺诺,彻底沒什么出息了。

  男人的魅力就在于雄性那种天生对任何事情不服输的精神。

  驯化了男人,其实就是灭杀了他最有趣的地方,那得到的那個产品,很快也就厌倦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因为吃辣椒而吃腻,但是甜的东西却往往吃吃就沒兴趣了,一個火锅从头吃到尾,吃到满头大汗,辣得直喊,但依然觉得過瘾,但是一個蛋糕,不管多想吃,往往都是吃了几口就会觉得好腻。

  生活处处都是学问,都是道理。

  遵循道理,就会让生活处处充满智慧,如果就是什么都不信,那往往吃亏還是自己,最终什么都沒得到,只会怨天尤人。

  李雅丽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個特别聪明的人,所以她就一直用母亲曾经的教诲来要求自己。

  母亲曾反复說過,人這一辈子,对别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问问,是不是有良心,对自己家人做什么,就要问问,你对他们的好,有沒有他对你好更多一些呢?

  如果沒有,就不要总是期望他人对你好。

  人人都是自私的,但人人也都渴望得到好的情感。

  很多时候,付出了可能沒有回报,但是因此而吓得不敢付出,那就真的什么都可能得到。

  她记得曾经看過一個外国小說,裡面讲了個将自己装在套子裡的那么個人的故事。

  那個人就是觉得别人总是想伤害她,所以喜歡将自己牢牢地保护起来。

  结果呢,虽然别人沒办法接触到他,但他也同样失去和别人好好相处的机会,最终依然是孤苦终生。

  人嘛,大家都是活一辈子,谁能說的上什么都对,什么是错呢。

  怎么過,還不是一辈子。

  问心无愧罢了。

  她心裡想着,手下的面也搅好了。

  “掌柜的,我来烧水,你将面盆帮我抱到仓库去。”

  仓库因为堆放了各种东西,很多都不能冻着,所以裡面也是烧了很热的炕,還搭了炉子,温度要比其他地方稍微高点。

  面放到那裡面就可以发酵了,不用端到卧室放在炕上。

  “嗯。”

  王天孝将一個木棒放进炉膛裡,站起身来。

  “水马上烧开了,灌得时候你小心点,不要被烫着了。”

  “不会,我又不是第一次灌水,我从四五岁就自己烧水了好吧。”

  李雅丽啼笑皆非。

  “以前是以前嘛,你以前不也被水烫過嘛,你看看你手臂上那個疤痕,可不就是烫的。以前的事情我管不到,但你现在和我一起,我肯定不能看着你再被烫着对吧?”

  “你快忙去吧,看看你說话肉麻的样子。”

  李雅丽脸微微一红,虽然嘴上說着嫌弃的话,但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丈夫对她的好不仅在事无巨细的关系上,而且還很善于表达,不像以前村裡很多男人,虽然对妻子也很照顾,但每日就是死气沉沉的,沒有给人那种浪漫的感觉。

  作为一名看了《飘》的姑娘,李雅丽对爱情的渴望,不說像书裡的人物那么大胆吧,但也是有很多幻想在裡面。

  他觉得,這一年来,王天孝基本满足了她对爱情所有渴望。

  他高大帅气,温柔,有能力,人品端正,有责任感,還对自己好得不得了,世间哪裡還能找到這样的好男人呢。

  咋都被自己碰到了呢,自己可真幸运。

  “给我呀,你不是让我端過去嘛?“

  王天孝不知道妻子两只手放在盆子裡,傻笑什么。

  “哦哦,给你。”李雅丽从想象中惊醒,看到王天孝在身边盯着她看的样子,心裡倍觉幸福。

  “掌柜的……”

  “嗯?”

  “沒什么,去吧。你放到仓库后就回房间吧,等下水烧开后我给你端過来,你泡泡脚。”

  “那也行,辛苦你了。”

  王天孝抱着面盆走出房间,他总觉得今天妻子一直奇奇怪怪的,可具体說是什么,又不是那么明白。

  他将面盆放到库房,先去隔壁房子,看看花儿和宏伟,這两個小朋友如今单独住了一個房间。

  父母的不懂事,让花儿這個刚满十岁的小朋友瞬间长大了。

  虽然王天孝和李雅丽对她很好,但依然难以驱散她心中莫大的痛苦,小姑娘很多时候看起来很懂礼貌,不過都是淡淡的疏离。

  王天孝和李雅丽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但却不知道如何解决。

  只能寄希望于時間。

  希望時間這种万能的东西,能慢慢冲淡她的這种情绪吧。

  如果实在沒办法的话,那這或许就是花儿這孩子生命裡最大的劫难吧。

  任何人的一生,就有各种劫难。

  只是大家的劫难不同而已。

  就像是某种传染性疾病,如果所有人都非要被传染一次的话,那童年传染了,愈合后,就留下了免疫力,长大以后也就不会犯了。

  這是一种悲观而消极的思维模式。

  但很多时候,当人们找不到何为阳光正能量,放在眼前满目都是悲观时,也就只能从黑暗裡努力寻找一份光明和热量,从而抵御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凉。

  而在這個過程中,有些人沒有坚持到底,倒在黎明来临前的黑夜,而那些战胜了黑暗和孤独的人,便会等到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只要看到阳光,心底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

  他就会获得新生。

  王天孝是個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他永远都是那种自己留下后路,不是沒有任何忌惮地向前冲锋的人。

  回到自己房间,两個小朋友都睡觉了。

  他坐在床边,慈祥地看着两個熟睡中的孩子,心裡都的柔情。

  這辈子,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孩子心灵的健康,不止是生活上不给孩子太多危机感,而且在心理上和道德塑造裡,也让孩子要健健康康,阳光活泼,与人为善。

  他经历過前世那個道德严重滑坡,人人自危的时代。

  所有对于在那种环境下,一個個从普通人,也变得小心谨慎的尤为痛心。

  若是人人都变得淡漠起来,看起来别人就伤不到自己,但别人也同样接触不到自己了。

  而人与人之间的伤害固然存在,但却远远是少于人与人之间的关心和照顾的。

  人际相处就是一把双刃剑,既然一点点都不想接受可能带来的负面,也就同样将正面反饋的东西拒之门外。

  当一個社会整体变得冷漠起来,所有人都不会独善其身。

  人人都是遭到反噬的受害者。

  善良有沒有意义呢,王天孝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想怎么做,也同样希望在自私冷漠和热情善良两個方向上,自己更倾向于后者。

  他希望孩子在道德上,要是個好人。

  而在能力上,能保证自己做個好人,還不受到被人的欺负。

  外面传来妻子的脚步声。

  李雅丽端着水盆进来了。

  她将盆子放到他脚下,“快趁热泡泡,孩子又跑不了,你洗完脚他還在炕上呢。”

  “哈哈,那倒是。”

  王天孝将脚放进盆子裡,热乎乎的,妻子還特意在裡面加了一点点的酒,更能起到缓释疲劳的作用。

  孩子跑不了嗎?

  也不是啊。

  其实也很快啊,很快他们一個個就长大,为了各自的学业,事业,就会离自己而去。

  是不会跑,却会飞啊。

  真正能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就是高中阶段前短短的十几年而已。

  一旦上了高中,很大概率就要住校,高中出来就是大学,可能甚至不在一個省份。

  大学出来立刻就面临工作。

  庆城這种小城市显然容不下一個大学生,基本上孩子们都会天南海北去谋生活。

  开始能一年回来一次,后面因为工作忙,各自有各自的家庭,甚至一年都回来不到一次,变成两年,三年,甚至是五年。

  也不能怪孩子们不孝顺。

  未来的社会竞争大啊,孩子们自然各有各的不容易。

  当然,孩子们是想着让他们两口子過去到城市裡居住,可在农村住习惯,无拘无束生活的他们,真到了那些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听一些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他们就仿佛被提前困在棺材裡,丝毫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和意义。

  這种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谓父母和孩子,不過就是一场缘分啊。

  渐行渐远的缘分。

  就像狮子和虎豹在孩子成年后,一定会将孩子驱离身边,让他们自己去生活,发展的圈层。

  人类的父母和孩子,也不可能永远都待在一起。

  而退回来說,一個人真正的成熟,或许就是和父母彻底割除的那刻,从此父母就是来处,只有情感上的依赖,而不是生活上的依靠。

  這样,才能真正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孩子们啊,爸爸重生一辈子,本就是弥补各种遗憾,這其中就包括对你们的亏欠。

  這辈子,我会竭尽所能陪伴你们,给你们好的生活條件。

  你们都要健健康康长大呀。

  他心裡默默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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