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落幕
听到這個回复的林克只感觉莫名其妙,但接下来陈灰摆开的架势不得不让他严阵以待,他沉声道:“二号三号向我靠拢,四号去侧面待命,见机行事。”
“明白!”
另一边,陈灰手中的动力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金属色泽,在火焰的高温灼烧下是深暗的赭红色,推进装置周围泛着熔岩般的金色。這时的动力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它就像是一條桀骜不驯的喷火巨龙,可它的脖子却被陈灰一手抓住,巨龙在陈灰手中剧烈震动着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如果陈灰在這时松开双手,很难想象這條“巨龙”到底是会飞向他的敌人,還是会直接凿穿会场的天花板。陈灰手中的“巨龙”越暴躁,那接下来這一刀的威力也就越大,可這一刀挥出過后,动力剑就会過热,视具体情况甚至报废也不是沒可能。
虽然陈灰知道沒什么用,但他觉得這一战過后,起码這個会场中的人這辈子都忘不掉曾经有一种名为动力剑的落伍装备,以及陈灰接下来的一剑。
一剑横挥!
喷射出的炎浪推开几米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酸味。陈灰的冲刺并不是直线,或者說他根本做不到在握住過载状态中的动力剑的同时控制自己的行动路线,他被动力剑强大的推力带到了战场的斜上方,在這也正好避开了站在必经之路上守护林克的二号和三号。
同时,陈灰的胸腔的炉心也在满负荷运转,右臂内部的军用级人造肌肉绷紧了才勉强得以控制這條脱缰的巨龙转了個圈。
在对准林克后,陈灰再次暴起。
而在观众席上的观众们看得最真切,他這一刀用火焰挥出了一個转瞬即逝的之字出来。
陈灰几乎是在消失的同时出现在半场斜上方的位置,下一秒,他就与林克的能量护盾撞在了一起,火星四溅的同时,穿着外骨骼装甲的林克倒退好几大步才站稳了脚跟。能量护盾可以阻挡刀枪子弹,但却无法阻挡空气中那股浓郁到呛鼻的硝酸味。這股刺鼻的气味顺着气管向下扼住了林克的喉咙,他不知为何此刻一句话都說不出。
看着這时的陈灰,林克莫名地回想起当年那只智械咬开歌利亚装甲的胸部装甲时的情景,那不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却是他对于恐惧感悟最深的一次。而现在,他在陈灰身上体会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那是深深的恐惧。
能量护盾還在苦苦支撑,护盾与动力剑撞在一起的部分无一不由蓝转红,這就好似林克那摇摇欲坠的理智,当能量护盾破碎的那一瞬间,林克的理智恐怕也将要崩溃。
陈灰将离合器的控制杆挤压到底,已经抵入能量护盾内部的锯链再次旋转起来,在能量护盾上拉出了一條狭长的口子。
将已经熄火的动力剑扔到一旁,陈灰用右手撑开能量护盾露出足够把手伸进去的大小,他一把抓住林克的脸。此刻深陷恐惧之中的林克听到了宛如梦魇般的话。
“呦,我来找你单挑了,還要在你脸上打一套军体拳!”
陈灰的右手发力,林克的面罩发出了一声难听嘎吱声后就被陈灰毫不费力地拆掉。面具下,林克面无血色,瞳孔无神,原本心思缜密、能与陈灰口舌交锋且不落下风的他此时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只知道像個复读机一样重复,“不,不,不……!”
克罗第的惨状在林克的脑海中一闪而過,那一切难道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林克的脑海裡开始无限循环当年智械咬断他右手时的情景,智械那鲜血淋漓的头部在他的大脑中逐渐跟陈灰的头部重合,他像是在巨大的暴雨夜中独自一人做着噩梦般无助,又像是被海藻缠住脚腕的溺水者般绝望。林克几乎是牟定自己下一秒会死在陈灰手中,他的下场甚至会比克罗第還惨,這种恐惧在他的体内肆意流传,身体竟然已经开始无意识地战栗起来。
终于,林克紧咬舌尖,从恐惧中恢复了短暂的理智,可却只想出了一個馊主意。他失声大喊道:“我投降,我投降,你不能杀我!”
“不好意思啊,群体参赛個人无法投降,要确保对方沒有威胁,那就只有一個办法。”陈灰阴恻恻地說道。
方法很简单,而且谁都知道,那就是打到对方只剩半條命。
林克则慌忙喊出,“我是他们的队长,我說投降那就是投降!”
角斗赛确实有這個规定,复数名挑战者中必须有一個队长,只有队长拥有投降的权力。如果队长决定投降,那不管队员们是怎么想的,举办方都会判他们输。
“队长,你在說什么呢?我們明明還能继续战斗,你为什么要投降?”其余三名队员的表情如同被背叛了一样,他们的眼神裡充满了质疑与不解,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当初是你林克最想要這一百万信用币,也是你林克出谋划策,结果你现在說投降就投降了?你把我們当什么了?当笑话嗎?
此时三人心中都有种类似“臣等欲求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屈辱和憋屈压抑在心头,可赛事举办方可不管你這么多,主持人的虚拟投影已经出现在擂台中,這也意味着陈灰获得了本场比赛的最终胜利。沒人会质疑陈灰胜之不武,他最后的那一刀已经征服了全场。
同时,连续战胜四個挑战者,這也意味着陈灰的奖金已经从三万二飙升到五十一万,距离最终的百万信用币大奖也只剩一步之遥。
而在十五分钟后,陈灰的奖金就从五十一万翻倍到一百万。
所有人都认可了陈灰這個霸主的实力,整整十五分钟裡所有人都在欢呼喝彩,他们已经开始提前庆祝陈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而在会场外围,這艘鹦鹉螺号陆行舰的现任舰长,前智械猎手凡尔纳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他刚一坐下,硕大的啤酒肚格外显眼。而他现在坐的位置正是之前陈灰坐過的,那個請了陈灰喝酒的男人依然窝在那裡。
“肥猪,你来干嘛?”
“看看你死了沒有,要是死了,我就有理由多喝杯酒,算是缅怀你。”
“我命硬,等你死于糖尿病我還能活蹦乱跳的。”
“糖尿病可算不上什么绝症,死不了人的,而且可以通過更换器官达到根治的效果。”凡尔纳竖起一根手指挥了挥,然后问了個风马牛不相及的問題,“觉得怎么样?”
“還不错,是個好苗子。”男人望向虚拟屏幕中的陈灰說道。
“你不是号称剑圣嗎,怎么最后不上去教育下新人?反正你肯定能赢,赢了還有一百万拿。”凡尔纳打趣道。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再說了,我可是靠压他赢才赚到了今天晚上的酒钱。和他迟早要打一场,沒必要是现在,而且现在打不太厚道,赢了也胜之不武。”男人的脚边摆满了一滴不剩的空酒瓶,他抄起一旁倚着沙发的包裹,裡面是一柄年岁悠久的动力剑,不過保养得很好。他像是自嘲地說道:“這年头,還有谁会记得一個過去时代的剑圣的名字。现在只有猎手强森,剑圣强森早沒了不知好多年……”
擂台上,陈灰站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曾几何时,围绕在他强森身边的欢呼不比這大上好几倍?
可在会场外围,此时除了强森和凡尔纳以外就只剩下扫地机器人和四处徘徊的贩售机器人,其余的人都挤在靠近围栏的地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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