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让她身不由己
其实他刚才說那一句【不是】,也并不是說他就明白了皇帝的圣意,他只是觉得皇帝应该不会无聊的问他一個如此简单的問題,故此反其道而行之罢了。
可现在,皇帝居然說,要是他刚才說是忠臣就会杀了他?這就让他不解了。
怎么是忠臣還要杀呢?
“呵呵。”
杨广也這才笑了下,然后看着长孙无忌那不解的神色,平静道:“你若說你是忠臣,那就說明你很怕死,毕竟如果不怕死,你又为何向朕表忠心呢?”
“可,怕死之人不值得信任,他们今日能因为怕死向朕表忠心,明日也就能因为怕死而向别人表忠心。”
“所以啊,你刚要說你是忠臣,朕可就真会杀你了,因为,你不值得朕信任。”
“不過现在嘛......”
杨广笑眯眯說着,說到這才停顿了下,忽然话锋一转道:“长孙无忌上前听封。”
“草民在。”
长孙无忌還在琢磨皇帝這一套忠臣怕死不值得信任的神逻辑呢,听到這也赶紧上前行礼。
同时他也算是明白皇帝方才为何会问他是不是忠臣這問題了,其实皇帝压根就沒想问他是不是忠臣,皇帝只是想试探他,看他是否值得信任而已。
而现在看来,他似乎是過关了。
“三皇子所言火药之事事关重大,故此朕有意于工部内成立火械监专研此物,欲令你为火械监监正,兼领工部左侍郎,你可愿?”
杨广也這才淡淡道。
作为南征北战的马上皇帝,他自然明白自己儿子搞出来的火药若是用于军事会如何?
不但明白,他還清楚知道,這东西要严格保密,让最可信的臣子去着手钻研制造。
毕竟若是泄露,或者交给一個有不臣之心的臣子,那可就是天大的乱子了,或许比那些世家大族還要让人头疼。
可臣子易得,值得自己信任的臣子却少之又少啊。
至少现在他身边的這些臣子,除了观王杨雄,兵部尚书李靖,荣国公来护儿,荥阳郡守张须陀,前往山东平叛的麦铁杖,以及在江南为东征筹措粮草的左光禄大夫虞世基,其他人他都沒能完全信任。
甚至就连目前虽還未致仕,但却已在家养病数年的当朝宰辅,尚书左仆射苏威,他都不敢尽信之。
所以他刚才才试探了长孙无忌。
因为长孙无忌的妹妹会是以后的大隋皇后,长孙家的存亡也和大隋国运相关。
可即便如此,该试探的還是得试探,這点杨广非常清楚。
“火械监监正,兼领工部左侍郎?”
但长孙无忌却愣住了,直到一会才小心看着杨广,道:“陛下,這,這火药之事草民,草民懂的也不多,且,且這工部左侍郎,是否,是否高了点?”
长孙无忌這会心跳都在加快。
因为那火械监监正是几品他虽然不知道,但工部左侍郎他清楚啊。
工部左侍郎,位于工部尚书之下,工部右侍郎之上,是妥妥的正四品。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现在的工部尚书是由左光禄大夫虞世基兼领的,而虞世基又在江南征粮,现在工部做主的就是左侍郎啊。
這让长孙无忌热血沸腾,只觉得自己跟着杨广這皇帝是跟对了。
因为這個皇帝,有官他是真封啊。
而且還是大封特封的那种。
开玩笑。
十七岁的正四品,這不是大封是什么?
可以說,只要大隋不亡,只要他不自己作死,那么以长孙无忌的年纪,十年内进入中枢,问鼎宰辅都是有可能的。
十七岁的四品,二十七岁的宰辅,這前途,這荣耀,恐怕除了战国末年那位十二岁被封为上卿的甘罗,也沒谁了吧?
所以长孙无忌此时的激动可想而知。
当然,激动归激动,该客套的還是要客套一下的,毕竟他也确实不太懂那火药。
“呵呵,嘴角都快压不住了,還在跟朕玩谦虚呢?”
但杨广却呵呵一笑,然后才淡淡道:“你虽不懂火药,可你的妹夫,朕的皇儿懂啊。”
“你平时多跟朕的皇儿請教請教,這不就可以了嗎?”
事实上杨广任用长孙无忌负责這火械监,专门钻研火药相关,也是有這方面考虑的。
毕竟长孙无忌怎么說也是杨安的舅兄,好接触点。
這点长孙无忌其实也明白,当即跪下道:“臣长孙无忌领旨,谢恩。”
“嗯。”
杨广嗯了声,這才一边向外走,一边道:“走吧,圣旨朕明日会想個不让关陇那些家族怀疑的名目给你发下去。”
“至于现在,你先跟朕去庄子看看,三皇子弄出来的這火药,朕還要仔细问问他。”
长孙无忌也心裡一喜立刻就跟上,其实他刚才就想问问皇帝,不是說让他打入关陇内部嗎?
這要是莫名封官是否会引起关陇怀疑?
但现在既然皇帝都這样說了,那就說明皇帝心中有数。
只是刚走出大殿,他却忽然指了指外面已经黑透的天,提醒道:“這,陛下,此时已经宵禁了啊?”
他的意思是,都宵禁了還出去,出的去嗎?
“宵禁?”
可杨广却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戏谑道:“宵禁那禁的也是你们,可不是朕。”
“朕要出行,谁人敢拦?”
這话說完,杨广就大踏步向宫外走去了,看的长孙无忌也一脸佩服,暗道自己還真是猪啊,這天下有谁能拦的了皇帝呢?
那宵禁的旨意可就是他颁的。
当然,就算這,他還是赶紧跟了上去。
同时心裡也在琢磨,這今天得了這么大的官,明天一定要让妹妹多去庄子和杨安亲近亲近才行。
而就在他琢磨這些时,他的妹妹长孙无垢,這会也在想着杨安。
不想不行啊。
虽然和杨安只见過两次面,但杨安的学识,谈吐,魅力却早已深深让她倾心,以至于這会只是想起,她的嘴角都会下意识的弯起,脸上也露出对以后的憧憬。
不過也只一会,当她想到下午回城时遇到的李世民时,却又黛眉蹙了起来,随后更是对她的侍女鸢儿道:“鸢儿,你明日吩咐府裡,以后若是有太原李家的人上门,就让他们走。”
“另外,顺便告诉府裡的管事,让他挑点身手好又信的過的人,把我身边的下人换掉。”
鸢儿今年十八岁,生的漂亮,又比长孙无垢大,听到這也才笑着道:“小姐這是怕小姐的那位如意郎君误会嗎?都不让李家的人登门啦?”
当然她這也就是调侃,属于女儿家闺房中的一种玩闹。
但长孙无垢却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米牙点头道:“对呀,我就是怕我的如意郎君误会,怎么啦?”
“好你個死鸢儿,你居然敢调戏你家小姐,看我不挠你痒痒。”
随后更是张牙舞爪就朝鸢儿跑了過去。
“啊啊啊,小姐饶命,小姐饶了奴家吧......”
鸢儿也立刻娇笑躲避,仅仅只一会,两人就打闹成一团。
“啊啊啊,二郎饶命,二郎饶了奴家吧......”
与此同时,李家李世民的卧房裡,早已不堪鞭挞的春桃也正拼命摇晃着脑袋。
直到一会后,李世民才重重压在春桃身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春桃也如同要死了一样素手轻轻抚摸李世民的后背,许久才面泛桃花的问:“二郎可是因那长孙小姐的事心有不快?”
春桃是個心思通透的侍女,现在整個李家都知道他们家二郎求娶长孙无垢被拒的事了,她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既然能,再联系联系李世民刚才那一次次发狠好像能要她命的干劲,她基本也就明白李世民今晚为何会如此了?
“嗯?”
李世民凝目打量着她,但最终還是点了点头。
“咯咯咯,二郎若是因为此事的话,奴家倒是有個法子,或许可为二郎解忧。”
春桃也這才笑了起来,笑的李世民也一愣,随后挑眉问:“你有何法子,說来听听。”
“嗯,奴家這法子就是,让她身不由己。”
春桃颔首,食指轻轻在李世民胸膛画着圈圈。
“让她身不由己?”
李世民愣了愣,随后才好像明白了過来一样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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