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承诺
试想,刚刚搞定高贵冷艳的大师兄、身怀绝世武功“天魔功”并且位居圣教教主之位的他,還沒有来得及吃喝玩乐周游四海,就要悲惨地饿成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实在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只是想想者都心惊肉跳、不能自已。
水渐见水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知他那想象力丰富的小脑袋又想到哪一环去了。
水渐道:“当务之急是找條路出去,在下有两個办法,供两位影使参详。”
水新惊喜地看向水渐,竟然有两個办法!不愧是水渐!但是,等等——“应该先供本教主選擇吧?嗯?你把本教主放到哪裡去了?”
水渐微笑看向水新,终于肯跟他說话了?
水新“哼”了一声,转過头,他才不要水渐玷污他的视野!
水渐笑道:“供两位影使和教主大人参详。”
水新扭回头,瞪着水渐:“你故意把我放后面是吧?你這人怎么這样啊?沒点眼色的?”
灰影使与白影使对视一眼,這裡面真沒他们什么事儿了。
水渐又要改口,水新抬手在空中扇了扇:“好啦,废话少說,你說有什么办法出去吧?”
水渐正色道:“第一個办法就是像水新刚才說的那样,等到月圆之夜,再出去。我方才查看過了,东南角石壁上有泉眼,有苔藓,饮食問題可以解决——”
水新忍不住想大声抗议,那苔藓能够几個人吃啊?何况在地下长了不知多少年,味道一定特别糟糕。但他還是忍住了,沒有吭声,要不然显得他事儿特别多似的。
水渐道:“第二個办法是,我們挖一條道出去,我看到东北角石壁上有透气的小洞,从那裡挖出去,应该可以到外面,只是不知要挖多少距离,而且我們沒有工具,单凭一双肉掌,恐怕会事倍功半。”
水新一拍大腿:“我看這個行!”
灰影使道:“的确,沒有工具,要挖出去应该很困难,也许要挖一個多月,倒不如等到月圆时再走了。”
白影使道:“有什么困难的!就算我們功力不及,教主有天魔功在身,击碎岩石简直轻而易举。”
水新得意道:“還可以吧。”
水渐却道:“我考虑了一下,觉得還是不行,我内力全失在前,水新重伤在后,要凭内力挖出一條道,困难很大。”
水新蔫下来,他刚才忘了自己受伤的事情。
第一次血地狱圣教集体会议未得出任何结果,散会。
石厅内,角落,水新盯着长满苔藓的石头发呆。
他身后传来脚步声,听那不疾不徐的步伐,就知道是谁。
水新打定主意不理水渐,就算他把地面踏碎,他也不要回头看。
一阵衣服窸窣。
水新想着,水渐在后面干什么呢,总不能在脱衣服吧?不,水渐才不会那么流氓,喂,他才沒有想水渐不穿衣服的样子,话說回来,水渐到底在干什么呢,怎么又沒声了?
修长的手中握着一卷书册,敲在水新手臂上。
“《天魔功》秘籍,收好。”水渐压低声音道。
水新赶忙接過這书,翻看起来。
這书实在比他想象的神奇很多,他看着看着,把心中嫌隙抛到一边,忍不住指着其中一处问水渐是什么意思。
水渐详尽地解释了一番,怕水新不明白,又摸到他身上穴道,比划了一下。
水新点点头,恍然:“原来是這個意思……”
水渐道:“這武功果然玄妙,我以前从未想過,還可以這样——”
水新忽然回头,盯着水渐:“你乱看什么!這是我們圣教的秘籍,不许看。”
水渐一怔,瞬间想到门墙之隔,他确实不该做出如此逾矩的行动,立刻退后一步,道:“我不看了。”
水新這才作罢,低下头去继续看书,看了一阵,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总觉得旁边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水新有些懊恼,自己怎么這么容易被水渐影响。
他抬起头,打算叫水渐走开,却不经意对上水渐的眼睛,一向温润而淡漠的凤眸中,此刻却透出深深的情谊,被這样的目光凝注,仿佛沐浴在三月春晖之下,再来点温风一吹,就快要酥了。
水新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了。
水渐也沒料到水新会忽然抬头看他,他不知道水新什么时候才会原谅他,重新信赖他,不過,只要此刻能静静地看着水新,他就心满意足了。
“啪”,水新合上书,揣进怀裡,来到水渐面前。
也是,有些事情他必须面对,有些话,必须說清楚了。
总這么磨磨唧唧的,让水新很难受。
“你现在知道了,我是魔教教主,给你下合欢蛊的人是我,虽然我不知道当年我是哪根筋抽住了,沒有直接给你下鹤顶红断肠草之类的东西,偏偏给你下了合欢蛊毒。”水新坦白道。
“嗯,我知道了。”水渐道。
水新顿了一下,望向水渐:“我們不是师兄弟了,以后,我們就是敌人了。”
水渐沒有回答,眼神微暗。
水新觉得既然开了這個头,就把话都說出来算了:“我們之间的事情……现在想想,大概就像灵禅寺那位妙禅长老說的一样,都是我自作自受。”
水渐仍然不吭声,不接话。
水新垂下眼睛:“我知道,這事不能怪你,你从小就是玄正派的弟子,长大了以后是正道大侠,你会選擇站在你师父师叔那边,這很正常。”
水渐凝视着水新的脸。
水新继续道:“……你的選擇,我已经知道了。至于我的選擇,对不起,我也沒办法扔下魔教……不,是圣教,我也沒办法扔下他们不管,所以,所以,我們恐怕沒办法一起去周游九州四海……吃喝玩乐了……”
水渐拉起水新的手臂,将他的手放在手心裡,握住:“我的選擇是你,其它的事,你不必操心,我自会处理妥当。”
水新心头一动,转念又想到水渐推开他时的表情,慢慢地平息了過快的心跳,把手从水渐手中抽出来。
水渐重新拉回他的手,紧紧攥住:“我不会再把你推开,永远不会。”那样的后果,对他来說,不能承受。
水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刚刚做好心理建设,打算跟水渐坦白,之后就……分道扬镳。
可是,水渐似乎并不那样打算。
水新试着抽出自己的手,水渐却捏得很紧,让他抽不出来,水新有些迷惑地看向水渐:“你不是說一定要杀了教主嗎?现在我……可是想要重建圣教啊,你到底想清楚沒有,還是一时兴起随便說說?将来我們从這裡出去,我势必要召集圣教的人回来,到时候,玄正派……你的师父师叔师弟,他们一定会和我起冲突,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水渐眼中闪過一丝矛盾,但很快坚定起来:“我会站在你這边。”
水新皱起眉头:“可是……”
水渐望着他:“我相信你,你建立的圣教,一定和以前不同。”
水新心中一震,怔怔地望着水渐,不知为何,比起那些承诺,這句“相信”,更让他感动。
水新最后還是决定采用水渐說的第二种方法,打出一條通路来。
天魔功秘籍在手,按照上面的修炼方式,水新开始了不眠不休的练功打坐,因为之前不怒那一掌,震断了水新的经脉,使他又回到第二重的水平,如今,他必须再一次打通任督二脉。
浣花天小屋中的情景,在打通任督二脉的過程中浮上心头,水新对水渐的怨气也渐渐消散,有时遇到冲穴上的問題,還会专门請教水渐。
两人似乎又恢复到過去那样的师兄弟关系中。
“教主,地下阴冷,你重伤初愈,不要受凉了。”灰影使解下外衣,给水新披上。
白影使笑嘻嘻道:“教主该早点找個夫人,你看灰影使伺候你這么多年,都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水新不好意思道:“小灰确实对我照顾有加……”
灰影使一愣:“小灰?”
水渐从水新身后踱出,用力咳嗽两声。
水新笑道:“对呀,你是小灰嘛,你不是沒有名字嗎?叫小灰可以嗎?要不然你比较喜歡别的名字,阿灰?小灰灰?還是灰大哥?”
灰影使道:“不敢。教主喜歡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水渐踱到水新旁边,暗中拽了拽他的衣袖。
水新回头:“干嘛呀?沒看见我正在說正事呢?”
水渐不悦道:“你這也能算正事?”和影使打情骂俏也是教主的公务嗎?那還是不要当教主了!
水新道:“当然了,我這正准备說正事呢——”
“我也有正事跟你說。”水渐打断他。
水新疑惑:“什么?”
水渐又干咳两声,俊面泛上窘色,似乎在犹豫怎么說出来才不显得太露痕迹:“到這边来說。”
水新被水渐扯住走开,只能回头跟灰影使白影使說:“你们等一会儿啊,我马上就来。”
水新被水渐带着走远了,白影使抱臂,用肩膀撞了撞灰影使:“小灰,看见沒有,教主对那边的大师兄,比对你更亲近呢。”
灰影使沉默。
两人走到一处石柱后,到灰白影使看不到的地方。
水新疑惑:“到底要說什么啊?”
水渐咳嗽一声,背对着他,沉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水新摸摸胸口:“嗯,天魔功很厉害,现在已经不疼了,恢复得差不多了。”
水渐道:”這我知道,我问的是……你的屁>股。作者有话要說:大师兄越来越不要脸了挖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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