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持手未尝不洒脱
她用眼神抗议，嘟嘴委屈。
临澈垂眸，低头，落下浅浅亲吻，问：“在我和他之间，你選擇谁？”
“你们总打架，我谁都不选。”
赵溪想觉得闷，撩开他的大衣袖，蠕动着下面钻了出去，翻身躺在旁边。
他跟了過来，在旁边躺下：“我們和他的前世，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你不想探究融融是谁嗎？”
他心神不宁，眼神飘忽不定。
明明更应该不安的是她才对……
赵溪想确实好奇，转念一想，又不想问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写账目是为了统计出入，但如果我不计较這出入，得失沒有意义。若你過去对我好，我全忘了，你现在就得重新对我好。若你過去对我不好，带着负罪的心，现在就会加倍对我好。可如果我想起来了，万一你对我的好，比我对你更多，岂不是又会觉得亏欠？”
“……”
“你這表情……你前世怎么亏欠我的？我們在梦裡那回，你好像還很嫌弃我？嗯？”
“水尚可被污染，火却不会。火是這個世界上，最通透，明亮，果断的存在。”
赵溪想沉默稍许，听懂了。
他這是在夸她。
她往他身上重重一拍：“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赵溪想！”
临澈笑了。
說，“不是前世。寿元太长，我們会将记忆封存，我只揭开了一部分。”
“都過去了，干嘛要平添烦恼？你既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从头开始，岂不是更好？”
他轻轻地說：“世事万物阴阳平衡，因果轮回，這笔账沒人想算，但它会存在着。或许有一世，我将你囚禁在深海，百般折辱你。你不要念旧情，一定记得挣脱囚笼，割断我的喉咙，任我曝尸海底，尽情发泄勃然怒火。”
头顶正好飞来一颗海王星，大气环绕成团，蓝得梦幻迷离。
赵溪想望着天空，半晌，释然一笑：“才不要，犯法的。”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赵溪想爬過去，坐在他身上，俯瞰着他，恶狠狠地按住他的手，咬牙道：“女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把你串在架子上，每天小火慢炖，刀刀凌迟，做成一盘鲜美的烤龙！负了我還想一死了之？做梦！”
他躺平，笑容平和。
深情凝望，目光似月霜，细细描摹着她的五官。
半晌后，却道：“好。”
“既然你以前对我做了那么不好的事，不如這辈子多补偿我？”赵溪想转了转眼珠，“你還有什么宝贝？都放百兽园裡，交给我保管！”
“下仙界灵气稀薄，只可以放在中仙界。”
上仙界沦陷后，他逐步把神殿挪去了中仙界，在那裡造了一片海域。
“那至少帮我弄点晶矿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再過几天……”
赵溪想往他腚上狠狠一拍。
大神仙委屈得像個小媳妇，捂着腚从她身边爬走。
“每次都說過几天，這都過去多久了？给個准信！”
“下次满月過后，一定回来。”
手串上最后一颗火灵珠熄灭。
幻境从外向内，像烛光一样幻灭。
他凑過来，亲了亲她。
赵溪想受不了這么小家子气，拥住他，用力啃過去。
嘿嘿嘿……
视野渐变。
“园长大人！”
“园长！”
“……”
武图霸蹲在她面前，使劲摇晃她。
赵溪想赶紧收敛傻笑，然后就闻到一股尸臭味，捏住了鼻子。
阿土在旁边种了一颗泰坦魔芋，大概是想将她熏醒。
“哕！阿风护驾！”
阿风却沒有出现。
对了，美美！
赵溪想捂住鼻子逃出吐纳室，扇风：“美美怎样了？”
武图霸用大手掌擦了擦老虎眼泪，唏嘘：“她变回以前的容貌了，只是……”
赵溪想：“留下了翠鸟头？！”
武图霸茫然：“沒有哇！”
“？”
赵溪想狂奔去了美美的房间，阿风果然守在阵法边。
事实证明，翠鸟头只是临澈說的气话。
美美還沒有结丹，一切尚有余地。
房间裡，五色灵气像卫星绕着星球那样，循环不断，占满整個房间。
消解之阵能将凝结覆盖的灵气结晶消除。
至少能给他们多争取時間，延缓美美结丹。
经历過這次心魔幻境后，美美的小嘴唇上出现一道很深的烫伤。
“园长姐姐……”
美美躺在床上，泪痕未干。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她睁开了眼。
床边的是一個头顶光秃秃的姐姐。
美美白嫩嫩的小脸蛋上浮现出错愕，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這就是赵溪想。
“园长姐姐，你的头发……嘤嘤嘤……都是我不好……”
为了更安全，园长姐姐将头发全剃光了，园长姐姐是凡人呀，头发的意义就和她的羽毛一样。
在凡人的世界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還有割发代首的典故，头发是何其珍贵啊？
园长姐姐现在一定很难過。
都是她不好……
美美哭得抽抽噎噎，用手背抹着眼泪，愧疚极了。
“沒事的，阿土，你帮我做顶假发来！”
赵溪想刚在床边蹲下。
阿土伸着七根树枝破土而出，每根枝桠上顶着一朵假发。
红橙黄绿青蓝紫。
七种颜色像霓虹灯一样，往赵溪想脑门上扣。
顺便還试图给她打理起发型。
“你看，我有假发，而且头发還会长出来的。”赵溪想先把阿土揍了一顿，赶出房间，找了一顶最朴素无华的套上，回到床边。
她拉住美美的手，拍了拍，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的嘴巴，我见過和你一样在嘴巴上有伤的孩子，知道治疗原理。等我跟阿风研究一下，再用上這仙界的灵丹妙药，一定能恢复你的容貌。”
美美早就被她们逗得乐不可支。
她当然放心啦，百兽园裡的都是好人，他们只会担心她，不会嫌弃她的。
火灵阵裡不知時間，原来已過去好几天。
星野和临澈的战斗难分伯仲，沒有输赢，他们打了三天三夜后，天空才平静下来。
当时他们一定交谈過，决定暂时停止打斗，各自收割信仰，等足够强大了再来决定胜负。
星野曾回到百兽园，還在他的山洞又住了两天。
他最终還是沒有等到赵溪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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