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一节 表决
南湖省委会议室,省军区司令员滕立伟冷眼旁观,他觉得今天的气氛非常怪异。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坛上還从未出现過這样的事情。滕立伟是军事干部,对省内行政上的勾心斗角很少参与。不過对于這個沈斌,滕立伟還是非常上心,毕竟谢援朝兼任着军委第一副主席。
滕立伟看了看王楚杰与霍仁军,发现两個人非常淡定,霍仁军的脸上甚至還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這一点滕立伟可以理解,因为吕相和所代表的廖系直接向王楚杰发难,从中受益最大的就是霍仁军。如果换了是他当省长,也会乐意看着双方斗下去。不過,按說纪委调查干部,先期阶段绝对会避开当事人。正常程序,是展开秘密调查,先与省委少数领导进行交流。今天的情况却是开了先河,沈斌不但破格参加了会议,吕相和更是当面公开了问责程序。滕立伟立马感觉出,今天的会议恐怕不会這么简单,或许将是一场派系之间的大对抗。
会议室内一众大员听着沈斌的罪状,心說這几條罪名要是坐实了,恐怕谢援朝都要感到头疼。即便不追究沈斌的法律责任,他這省政府秘书长的位置肯定不保。真要是出现了那样的结果,恐怕最不好過的就是王楚杰。不但在省常委会上的威严扫地,谢援朝也不会原谅他。
吕相和那边话音一落,众人本以为王楚杰会接過话语权。沒想到,省委副书记张建松却抢先了一步。
“同志们,我想插上两句。”张建松說着,目光严肃的看了沈斌一眼,“王书记,霍省长,以及在座的各位同志。刚才听了市裡报上来的材料,我觉得非常痛心。中央再三要求基层干部要在民众面前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沈斌同志身为省政府主要领导干部之一,却带头严重违反党纪,這样的行为,我觉得必须严惩。”
张建松话音一落,苗镓祥怒声說道,“建松书记,我觉得你有点太主观了。黄中山同志只是代表市裡上报了材料,具体情况還沒落实,何必這么武断呢。再者說,關於沈斌的那几点,我觉得還够不上违法吧。咱们今天這個会议是南湖省委高层会议,不是搞阶级斗争大会。任何情况在沒调查之前,谁都沒权利指责沈斌同志。”
张建松胸膛一挺,严肃的說道,“稼祥同志,事情已经很清楚,难道還不许指出来嗎。我知道你跟沈私交很好,但你這样做不是在关爱他,而是在毁了他。刚才王书记的指示裡也說了,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主导,沈斌的行为严重干涉了天长招商信誉。破坏经济建设,难道這不是重大的违纪嗎。中山书记身为省委常委,专门告诫沈斌不允许干涉碧辉酒店的正常经营,沈斌依然私自带队抓人扣人,這不算公然违法抗命嗎。更严重的是,一個行政官员居然开枪打人,我觉得這简直就是土匪行为。”
苗镓祥哼了一声,“建松同志,請你把话听全了,刚才王书记的指示裡,還說過不能一味的抓经济建设,就放弃了组织原则。關於对沈斌同志的指责,沒有调查就沒有发言权,难道你张建松亲眼目睹了。”
王楚杰给省委秘书长褚建东示意了一下,那意思让他這位会议大主持把火爆的气氛压制下来。
张建松刚要反驳,褚建东抬手說道,“建松书记,咱们這是开会不是辩论,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按程序申請发言。在沈斌同志的問題上,我觉得是不是听听仁军省长和楚杰书记的意见。”
张建松郁闷的白了褚建东一眼,褚建东不光是会议的主持人,更是省委常委之一。褚建东既然开了口,张建松也不便再争吵下去。
霍仁军看了看王楚杰,呵呵笑道,“今天的会议,让我嗅到了中东战火的味道。關於中山同志上报的材料,身为沈斌的直接上司,看来我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不過,刚才稼祥同志的话我比较赞同。任何事情都要调查落实,沒有调查和落实,就不能指责我們的同志犯了错误。”
霍仁军刚要往下說,吕相和打断說道,“既然仁军省长提出了建议,那好,省纪委這边马上成立调查专案组。”
霍仁军一抬手,微微笑道,“相和书记,請听我把话說完好不好。我的意思既然在会议上当面提了出来,我們何不听听沈斌同志的意见。”
“仁军省长,這种情况如果沈斌同志当场进行辩驳,不但耽搁大家的時間,我觉得对调查也沒有任何意义。再者說,今天是省委常委扩大会议,沈斌同志只是列席,我觉得沒有這個必要。”
吕相和颇有深意的看了霍仁军一眼,他觉得霍仁军应该能看出今天的气氛是针对谁。身为韩波体系的大员,這可是他从中得利的最佳时机。至于刚才苗镓祥的表现,吕相和并不意外,凭他俩的私交如果不帮沈斌說几句好话,這還真不是苗镓祥的個性。
霍仁军心說這小算盘打的還真不错,居然不让沈斌說话。霍仁军看向王楚杰,“楚杰书记,這事您怎么认为。”
会议室裡的诸位大员们,都把目光集中到王楚杰身上。谁都清楚刚才只不過是开场小菜,真正的大戏還是在王楚杰這裡。
王楚杰面色冷峻的看了众人一眼,“同志们,這件事我觉得非常严重。如果沈斌同志真的向材料上說的那样,省委必须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但是,我們也要给沈斌一個說话的机会。”
王楚杰的目光看向了沈斌,“沈斌,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沒有?”
沈斌一直都在等着呢,他当然要說话。沈斌从一开始的愤怒,听到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可笑。這些在百姓眼裡高高在上的大员们,此时在沈斌眼中简直就是跳梁小丑。甚至說,连大牙那种人都比他们高尚不少。
“王书记,霍省长,以及在座的各位领导,我有话說。”沈斌站了起来。
黄中山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架到了烤炉上,想退也退不出来。這场游戏对于黄中山来說,只能赢不能输,即便是平局,他也会成为政治牺牲品。如果不是廖一凡要重新调整战略大局,黄中山绝对不会站出来当這個出头鸟。目前的局势只有南湖這边胜出,他才有希望成为廖一凡核心保护成员。黄中山像一個赌徒似的,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廖一凡身上。
王楚杰对着沈斌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辩解。沈斌的目光沒有看黄中山,却看向了张建松。刚才张建松一番正义言辞恨不能要把他打入地狱,以沈斌的個性当然不会放過他。
“张建松书记,我想问一下,你刚才凭什么就认定我犯了严重违法违纪行为?如果你有真凭实据,那好,我不介意走司法程序。如果只是你的臆测,那你必须要郑重的给我道歉。”沈斌认真的說道。
张建松一愣,有点茫然的看着沈斌,沒想到直接指向了他。不但是张建松,其他大员们也觉得匪夷所思。谁都沒想到沈斌不为自己辩解,居然要对准张建松开火。
苗镓祥幸灾乐祸的看着张建松,心說你是不知道沈斌有多么难缠,被他盯上的人准沒好果子吃。
张建松微微一愣之下,猛然一拍桌面,“沈斌,你還知道自己的级别和身份嗎。”
沈斌威严的看着张建松,“我当然知道,我是一名党员,也是一名南湖体制内的干部,更是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任何对我的污蔑和诽谤,我都有权利进行追责。既然张建松书记不想给我道歉,那好,我将以個人的名义向中央纪律委员会,及中央国务院办公厅督查室提出申請,要求中央针对黄中山张建松对我的诽谤和诬陷进行调查。并且,保留司法追究权力。”
沈斌的话语一落,吕相和脸上的肌肉不禁微微一颤。不待张建松說话,吕相和大声怒斥道,“沈斌,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們南湖省委领导班子。關於你的問題,在调查清楚之前你沒权利指责任何人,更沒权利越级上报。”
沈斌冷哼一声,“既然吕书记都說還需要调查,那为何张建松书记刚才就独断了呢。這件事關於我的清白和名誉,我必须要追究。”
“你追究什么,你所犯的事有目共睹,难道建松书记還說错了嗎。”黄中山忍不住怒斥道。
与会的不少大员都觉得沈斌有点過分,仗着谢援朝女婿的身份,居然连省委领导班子都不放在眼裡。越级上报中央,等同于抽了整個南湖省委的脸面。
沈斌沒有理睬众人指责的目光,平静的說道,“那好,既然黄中山书记說有目共睹,那我就逐一解释一下。不過,解释完之后,我依然会追究你们的诽谤诬陷责任。”
沈斌說着,也不给黄中山反驳的机会,接着說道,“王书记,霍省长,我想问一下咱们南湖有沒有享受国家法律之外的特区?或者說,有沒有省人大指定的保护单位?如果沒有的话,那谁规定的碧辉不允许例行检查?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建国以前,我們民族屈辱的接受過租界條约。建国后,我沒听說過哪届领导班子,重新把洋大人高高的顶在头上,不允许中国警务人员例行巡检。而且我在碧辉大酒店,当场抓获吸毒人员数名,难道這也有错嗎。如果天长市招商引资都是为了吸引這样的乌合之众,我觉得這种经济支柱不要也罢。不能因为经济指标,就把天长变成了犯罪天堂。”
“住口!你不要胡搅蛮缠,沒人說過那裡享受法律之外的保护。但是,作为省委下派督查大员,你走過正常程序向市裡申請嗎。不是我黄中山独断,因为身为天长市委书记,我必须要掌握全市的动态。别的暂且不說,你沈斌不经請示私自带人检查,這就严重违反了组织程序,更是违反了组织纪律。”黄中山愤怒的說道。
沈斌冷笑一声,“难道沒有您黄书记的命令,我就不能带人检查了?”
“当然不能,沒有我的批准,谁都沒权利擅自检查。就算你抓了一两個吸毒犯,但你影响到整個天长招商信誉。這個损失,你负的起嗎。”
“黄书记,如果我得到了仁军省长的批准,是不是也不能去检查?你敢坚持省长的命令也不行,那我无话可說,這一條违纪我认了。”沈斌冷笑的看着黄中山。
“呃~!”黄中山一怔,他沒想到沈斌会這么說。
霍仁军自始自终都很平静,但是此时,霍仁军的脸色冷了下来。
“中山同志,身为省长,我也要掌握全省的动态。碧辉大酒店内有违法犯罪行为,是我同意沈斌去抓人的。南湖省不是犯罪的天堂,任何组织和個人,都沒有权利去包庇罪犯。不但你沒有权利,我也沒有。另外,经济建设是多样性的,不要动不动就影响大局。社会稳定更是牵扯到民生安全,难道治安整顿的意义還要我重复一遍嗎。”
听着霍仁军微怒的声音,黄中山吃惊的傻傻站在那裡。事发当晚他给于博海打過电话,于博海只是說省长知道此事,并沒說是霍仁军下达的命令。况且這件事对霍仁军来說受益很大,黄中山沒想到他会当面把责任揽下来。
霍仁军的认可,让整個事情发上了质的变化。会议室裡想起了嘈杂声,众大员开始议论起来。吕相和更是心中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本以为霍仁军会坐山观虎斗,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哪怕沈斌是他的下属,霍仁军最多是說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沒想到,王楚杰還沒发力,霍仁军居然主动站了出来。
吕相和觉得嗓子眼有点发干,并非他考虑不周,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两派相争其他人从中得利。更何况吕相和摆明了是针对王楚杰,他抗衡了书记的权利,对霍仁军百利而无一害,怎么可能会倒打一耙。派系斗争非同小可,這不单单是省内的动向,更会让高层产生直接矛盾。
吕相和隐隐猜测出,霍仁军的举动绝非率意而为,恐怕這背后,谢援朝已经和韩波达成了交易。不然的话,霍仁军绝不敢趟這趟浑水。因为他的行为,等同于为韩波竖立了一個强大的政治对手。
会议室裡众大员的眼神起了变化,如果省长书记联手给沈斌抬轿子,這個局面接下去可就不好說了。
张建松一看黄中山发呆也不說话,刚要起身反击几句,吕相和却在桌底下踩了他一下。张建松一愣,吕相和示意他不要发表意见。事情发生了变化,吕相和在沒把握的情况下,他不敢再继续下去。
吕相和站了起来,脸上一扫刚才的阴霾,换上了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
“中山啊,你们递交材料的时候我就說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能冤枉了沈斌同志。看看,還是你们工作做得不细,居然连仁军省长的命令都不知道。這件事,你们市委市政府必须要总结教训,并且向仁军省长作出严肃的检讨。”
吕相和說着,看向王楚杰霍仁军說道,“王书记,仁军省长,既然是個大乌龙,我觉得碧辉的事情還是交给市裡处理吧。同志之间为了工作产生误会在所难免,毕竟都是为了工作,在磨合中更能增加友谊。下個月就要召开中全会,咱们還有很重要的工作去做,不能因为這点小事牵扯到大家的精力。身为省纪委书记,回头我会召开一個专门会议,针对天长市委领导班子展开内部批评。为了一個乌龙耽搁了大家的宝贵時間,传出去真是個笑话。”吕相和讪讪的笑了笑。
吕相和老谋深算,一看风头不好,根本就不在继续下去,马上转了风向。他知道霍仁军一旦全力支持王楚杰,就算撕破脸,最多是五五胜算。岂不知,他想息鼓收兵,王楚杰可不答应。
王楚杰面带嘲讽的冷笑,“相和书记,不要這么着急,事情還沒完呢,不是還有枪击记者的事情嗎?如果是事实,那沈斌可真构成了犯罪行为。”
吕相和心中一紧,他看出王楚杰不想就此罢休。吕相和心說别以为我退一步你就得理不饶人,真正斗下去還不知道谁输谁赢呢。吕相和正琢磨着怎么把事态压下去,就听着宣传部长范立顺說道。
“王书记,這件事恐怕是個误传。身为省委宣传部长,我也過问了一下记者遭枪击的事情。根据风之行董事长范一舟所說,当时是他们的记者太過拥挤,不小心触发了扳机误伤了自己。范一舟正准备为此事向执法部门做個說明,估计還沒来得及。所以刚才听到市裡的指责,我正准备为沈斌解释一下。”
王楚杰微微一怔,沒想到范立顺会横插一杠子。他本想借此事把事态扩大,范立顺這么一說,反而是想息事宁人。這样一来,最严重的结果也不過是黄中山一個人担了责任。沈斌瞟了范立顺一眼,他知道這家伙是在为范一舟說话,并非想来搅局。不過沈斌知道王楚杰和霍仁军不会就此罢手,他在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局面。
王楚杰皱了皱眉头,“范部长,如果這样說,那枪击的事情也是個误会了?”
王楚杰說着,不经意的看了沈斌一眼。沈斌心中一动,发现霍仁军也在看着他。
范立顺刚要回答,就听沈斌說道,“王书记,霍省长,就算是個误会,我也不同意相和书记的意见。今天是省委最高层次的会议,我的個人名誉已经严重遭到了诋毁和构陷。這件事,我請求省委上报中央,让中央派员来复核调查。并且,针对黄中山不负责任的行为,我請求追责。”
王楚杰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還在发呆的黄中山,“中山同志,你很让我失望。身为市委书记,這份决议的形成你是占了主导意见。你们不负责任的举报,很可能牵扯到一位党员干部一生的命运。另外,身为省纪委书记的相和同志,在沒有认真调查的情况下,就把問題摆到了常委会议的桌面上,這可是严重的渎职行为。”
“王楚杰同志,請你不要泼這样的脏水。别忘了這是常委提案,与我們省纪委无关。”吕相和愤怒的說道。
“无关?這种重大案情的举报材料,难道你不该向省委最高领导及时汇报嗎。另外来說,這是市委常委会的集体决议,你们向中纪委备案了沒有?收到材料后你有沒有向市委作出保密的批示?”
王楚杰說着一指黄中山,“如果你有保密指示,他黄中山依然在常委扩大会议上提出来,那他黄中山不只是诋毁,更是犯了重大的泄密罪责。如果沒有,那你就违反了纪委调查厅级及厅级以上官员的规章,這难道不是渎职。”
黄中山吓得不禁一個激灵,诋毁和诽谤都還能保住官职级别,大不了调派個闲职。但是牵扯到泄密,谢援朝可以利用這個罪名把他打入地狱。黄中山担心的看着吕相和,深怕他来個丢车保帅,彻底抛弃了自己。
吕相和咬了咬牙,“好吧,是我的過错,沒有来得及给市裡下达保密通知。楚杰同志,這件事我会在省党委会议上,正式作出检讨。”吕相和软了下来,退求其次哪怕丢人,也想赶紧的收场。
王楚杰哼了一声,“检讨?你知道你的失误,会给沈斌同志带来多严重的后果嗎。其他的不說,如果黄中山坚持沈斌未经請示干涉了地方政务,就這一條,沈斌难逃党内处分。今天的闹剧,我相信在场的同志都很清楚是为了什么。南湖要想发展,就决不能陷入這种勾心斗角的泥潭中。仁军省长,我我觉得应该把今天的会议详细上报给中央。并且,以省委的名义請求中央对几位当事人进行核实处理。”王楚杰威严的看着吕相和,他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不待霍仁军发话,吕相和震怒的說道,“王楚杰同志,虽然你是省委书记,但這裡是省委常委会议室,你沒权利以個人的名义绑架常委会。既然你這样說,那我收回刚才的话,關於沈斌的問題,我們省纪委将继续调查。”
霍仁军冷笑一声,“相和同志,你的意思是楚杰书记不能代表省委?那好,我要求现场所有人,举手表决。同意楚杰书记提议的,請举手!”霍仁军說着,第一個举起了右臂。
苗镓祥二话不說,把手举得高高的。紧接着,省政法委书记张正民,组织部长常文贵,一一举起了右臂。省军区司令员叹息着摇了摇头,政治容不得半点仁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谢系,韩系,方系以及张正民所代表的老牌安系都表明了态度。這一局,他知道廖系彻底失败了。
滕立伟举起了手臂,副省长季光灿,于蓝,及冯志沈斌等人纷纷举起手。于万昌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把手举了起来。
黄中山身子微微晃了晃,差点沒站住。吕相和却是黑着脸咬牙看着王楚杰,在省委会议上他承认自己失败了。但是在中央层面,吕相和觉得谁输谁赢還不一定。其他派系越是围在谢系身边,何作义越会跟廖一凡联起手来。高层的政治局面,绝不允许谢援朝继续壮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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