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节 颠覆的思维
中国政局在田谢主政的第二個年头，各项改革进入了攻坚阶段。中央强硬的廉政手腕得到了民众拥护，经济发展势头非常迅猛。与中国的和谐稳定相比，近期的国际社会却是矛盾不断。
上個月初，俄罗斯法务次长，在圣彼得堡遇刺身亡。经過调查，俄罗斯方面宣布是车臣恐怖分子所为。一周之后，英国一個经贸代表团，在尼日利亚遭到炸弹袭击，成为震惊世界的黑色事件。在世界舆论的谴责声中，英俄双方心知肚明，都知道這是对方的血腥报复，但是谁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干的好事。
与此同时，欧盟几個小国爆发了严重的债务危机。在日本重金援助之下，几個小国在欧盟会议上，针对中国武器输出解禁問題再次投下了否决票。针对這一行为，中方沒有向以往那样提出抗议。甚至国内的任何报道，都沒提及此事。
就在日本国内军国主义者狂欢之际，正在菲律宾友好访问的日本自民党重要阁揆石井麻衣遭到了袭击。虽然石井麻衣躲過了一劫，警方却在石井麻衣车辆的后备箱中，发现了英国‘政府电信局’局长瑞查得金凯的尸体。
這件事顿时惊动了两国最高元首，虽然菲日两国极力隐瞒，此事却被一名菲律宾政府内部‘知情者’透露了出去。這位知情者不但把消息‘卖给’了媒介，還有当场驗證金凯的死亡照片。
這道消息仿佛是汽油桶上点燃了一根火柴，中外媒体争相报道，很快就有‘内部人士’挖出了金凯的真实身份。
金凯的尸首，把日本政府推倒了风口浪尖上。大英政府在国内民意的抗议声中，无奈之下只好强烈要求日方给予合理解释，并暂时召回英国驻日大使。
身在北京的沈斌看到這些消息，心說金凯這家伙還真值钱，死了都有這么大的利用价值。沈斌知道真实的内幕，但看不出這裡边的奥妙，其实這是罗志森布置的一招连环计。
针对日本在欧盟的龌龊行为，按照对等原则中国政府当然要還以颜色。不過愤怒之中的谢援朝沒有利用经济手段反击，而是把任务交给了国安。
罗志森得知此事，马上决定利用金凯的尸首，布下一個不是迷局的迷局。說它不是迷局，因为英国人很明白，金凯绝不是日本人杀的。但是在国际影响上，罗志森依然制造日英的外交矛盾。
這只是罗志森的第一步，他還要利用英国人的猜忌，让日本政府去得罪另外一個强邻。英国人不傻，他们只是迫于国际舆论做個外交矛盾的表象。暗地裡，英国方面却告知日本這是俄罗斯人干的。因为英国政府早已经调查出，绑架金凯的人是俄罗斯情报机构。现在金凯出现在石井麻衣的车中，明显的是要嫁祸日方挑拨两国关系。
日英两国经過慎密的分析和判断，终于认定這是俄罗斯一石二鸟之计。日本政府当即向国际社会宣布，重新把俄罗斯占据的北方四岛列为回归重点。英国政府新闻发言人，更是使用了少有的严厉口气，支持日本政府這一正义行为，不再承认北方四岛为俄罗斯所有。
英国的强硬行为不但让国际舆论一片哗然，更是激怒了俄罗斯民众。为了平衡国际矛盾形势，英国人的出面，导致美国方面不敢再站出来激怒俄国熊。虽說是盟友，但日英的行为已经不符合美国人的利益。這一次，美国政府保持了沉默。
俄罗斯举国上下进行了抗议。俄罗斯总统连夜访华，向来恩怨分明的俄罗斯立即强硬宣布，在钓鱼岛問題上俄罗斯支持中国的立场，并强烈谴责日方的挑衅行为。
一具尸首引起了连锁反应，看似有点软弱的中国当局，反而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在领土問題上中俄一联手，美国方面不得不三缄其口默不作声。与解禁武器禁运相比，中俄联手捍卫主权更为重要。
北京碧湖山庄。沈斌浏览着這些新闻，不禁感慨政治斗争，居然充斥着整個地球。只不過，他现在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骆菲身上，根本不关心這些。
或许是個巧合，方悦选定的结婚日子，恰好是骆菲的预产期。沈斌本来就不想参加，正好以骆菲产子为借口推掉婚宴。因为骆川决定让女儿去香港生产，沈斌无法兼顾两头。
這日当晚，沈斌带了份重礼来到了方浩然家。不管方悦怎么样，方浩然的面子沈斌還要顾及到。
周少兵帮着沈斌把大包小包拎了进来，方浩然一看，奇怪的问道。
“沈斌，你這是打算在我家开個超市嗎？”
沈斌嘿嘿一笑，“方哥，這是颖子她们给嫂子买的几身衣服，我只是顺便带過来。另外，我還给悦儿小两口买了对情侣表。本来還想给您弄一块，就怕你不敢带。”沈斌开着玩笑說道。
李丽眼神一亮，看着那对劳力士情侣表，她知道這個价格可不菲。
“小沈，都是一家人，不用花這些钱。還站着干什么，赶紧坐。”李丽热情的让着沈斌，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方浩然笑了笑沒有拒绝。如果是别的官员送這样的重礼他肯定不会收，但是沈斌送的礼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方浩然知道，沈斌不是想获取什么，只是出于私人的友谊。
“沈斌，我上次给你說的那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方浩然开了一盒烟扔给了沈斌。
一周之前方浩然找過沈斌，针对他的工作安排两人进行了详谈。沈斌现在是副厅级别，而且资历尚浅，如果马上提为正厅恐怕很多人会有意见。所以，方浩然经過咨询，准备让沈斌去南湖省政府担任办公厅副主任。虽然是個副职，但是办公厅主任一直是秘书长兼任，也等于是实质上的一把手。
为了這個位置，南湖省委书记王楚杰也动了一番心思。几個月前督查室主任已经定了人选，无法再安排给沈斌。王楚杰虽是谢系人马，但把谢援朝的女婿放在身边，也有一种被监控的感觉。所以南湖省委這边，王楚杰断然不会把沈斌安排进去。省长霍仁军是田系大员，王楚杰把沈斌塞进省政府，就是要把這個烫手山芋扔给霍仁军。
沈斌笑了笑，他知道自己退不出這個政治圈子，早晚都要接手一份工作。与其這样，莫不如去苗镓祥那裡。远离京城是非之地，沈斌也有一种解脱感。
“方哥，为了我這点小事您還操心，真有点過意不去。不過，菲儿马上要临产，您再宽限几天，等她生完我就走马上任。另外，還有点抱歉事给您說，悦儿的婚礼我无法参加了。骆川非要让菲儿去香港生，我這边情况您也知道，本来就对不起人家，只能陪着去香港。”沈斌尴尬的說道。
方浩然一听，呵呵笑道，“你小子這么多年也不要孩子，這一生就沒完了。要我說，得亏是援朝总理气量大不跟你计较。换成是我的女婿，看我不抽死你。”
李丽白了方浩然一眼，“人家总理都沒意见，你操什么心。小沈，别理他，你方哥這就是嫉妒。”
“我嫉妒他干什么，难不成我把你休了也去找几個。”方浩然调侃道。
“你就是想找，也沒沈斌這本事。你看人家沈斌，为了照顾刘姑娘可以抛开一切。你老方要敢爱的這么轰轰烈烈，我绝对支持你。”李丽大度的說道。
方浩然苦笑道，“越說越沒谱了，你赶紧上楼试衣服去吧，别耽误我俩說话。”
李丽哼了一声，起身刚要走，沈斌赶紧說道，“嫂子，悦儿的贺礼你先代收着，回头一忙起来我怕见不到她。”沈斌說着拿出一张喜封，裡面是一张十万的银行卡，密碼都写在了封面上。
李丽也沒太客气，反正他们都知道沈斌是大户，這個钱不要白不要。
李丽一走，沈斌轻声问道，“方哥，南湖那边的政治环境怎么样？”
“還好，王楚杰书记和霍仁军省长都是刚调任過去，干劲十足。而且王楚杰跟你岳父关系非常密切，去了之后他会照顾你。”方浩然简单的說道。
沈斌一听，知道他不想深谈那边的事。沈斌所了解的情况，苗镓祥過得并不如意。方浩然让他過去，主要就是为了帮助苗镓祥的。其实沈斌很理解苗镓祥的难处，身为方浩然的嫡系夹在田谢两位大员手下，肯定是处处受制。
沈斌看了看方浩然，犹豫了一下說道，“方哥，悦儿的男朋友范一舟，你对他了解多少？”
方浩然一怔，接着微微笑了两声，“小沈，這事中央政审部门已经调查了，小范的底子很清白。他很早就在美国留学，当年父母为了照顾儿子，专门移民去了美国。但是小范很有骨气，学成之后不忘报效国家，毅然回到内地创办了风之行。我跟小范交谈過几次，在政治理念上小伙子很有远见。他准备凭借自己的力量，把风之行发展为传播正能量的战斗堡垒。小沈，在目前自由主义拜金主义盛行的年代，小范能拒绝留在美国本校任教，回来自力更生艰苦创业，這很难得啊。”方浩然的话语中，充满了赞益之词。
沈斌讪讪的笑道，“是啊，确实是個人才。悦儿能找到這么好的归宿，我也很高兴。”
沈斌本来還想說說风之行与观察集团恶意竞争的事，但是看到方浩然对女婿這么满意，沈斌只好把话题咽了回去。两人聊了一個多小时，沈斌起身告辞，离开了方家。
沈斌回到了碧湖山庄，谢颖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女儿木兰被父母带着住在陈雨的别墅。骆菲已经提前去了香港，别墅裡只有丁薇刘欣和陈雨三人。
這一周丁薇一直带着乌兰做着秘密调查，刘欣和陈雨，也在策划着针对风之行的大反击。不過，经過丁薇的调查之后，刘欣三人都陷入了极度气愤之中。
沈斌推门走了进来，换上拖鞋来到客厅。看着三人一愁不展的样子，沈斌奇怪的问道。
“怎么了這是？一個個脸上挂着寒霜，谁又欺负你们了？”
陈雨叹息了一声，一指丁薇，“你问她吧。”
沈斌一愣，“小薇，你又惹了什么祸？”
丁薇嘟着嘴，郁闷的說道，“不是我惹祸，而是被集团内部人气的。”
沈斌皱着眉头看着三人，“我說你们這是打什么哑谜？到底怎么了。”
刘欣苦涩的笑了笑，“斌，经過小薇和乌兰的调查，集团内部高层人员，居然有三成以上背叛了集团。真沒想到我們這么对待他们，竟然還不满足，难道我們真的做错了什么？”刘欣說着，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沈斌心中一紧，看着丁薇问道，“小薇，不会弄错了吧？”
丁薇摇了摇头，“错肯定错不了，除非乌兰的能力出现变故。斌，要不是有乌兰，我們這下可惨了。针对风之行的所有计划，早就全部被泄露了出去。我估计這边一动手，人家就做好了反击手段。”
“是啊，刚才我們已经决定，暂时停止一切反击行动，先把内部整顿好再說。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稳，谈何针对外部。”陈雨气愤的說道。
沈斌看了看三人，“你们告诉我，這裡面有沒有张展和苗虎？其他人我不管，如果他俩敢背叛，我绝饶不了他们。”沈斌严肃的說道。
刘欣轻轻走過来，拉着沈斌坐下，“斌，集团的几個老人都沒問題。包括苗虎，這次也洗脱了关系。你放心，我們马上进行内部大调整。虽然這些人知道不少集团机密，不過现在改還来得及。集团的亏盈并不重要，能早一点看清一些人的嘴脸，我觉得是個好事。既然集团养不住他们，還是让人家另谋高就吧。”
沈斌眉头一皱，对丁薇问道，“小薇，這些人全部是风之行策反的嗎？”
丁薇摇了摇头，“具体细节乌兰也沒弄清，毕竟我們不是审讯，只是利用一些言辞让对方展露一些思维活动。不過乌兰发现有几個人的思维，都闪现出一個公司名字。我已经调查過了，是一家新加坡註冊的贸易公司。”
刘欣看着沈斌，奇怪的說道，“斌，我总觉得好像策反他们的人对咱们很熟悉。集团高层之中，像张末林玉仁以及张展這样的自己人，对方根本沒有进行任何策反活动。如果针对他们的话，恐怕咱们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捣鬼了。看样子，這次的行动，应该是对集团内部非常熟悉的对手干的。”
“会不会是新加坡李家？”沈斌猜测的问道。
陈雨接口說道，“這不好說，不光新加坡李家有嫌疑，包括风之行乃至业内其他对手，都有嫌疑。甚至說，乘风集团的前任老板，军情那边的人也逃脱不掉。”
陈雨的话让沈斌心中一紧，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沈斌沒有說出来。
几個人重新商量了一下，最终還是决定先整顿内部。至于针对风之行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当晚深夜，沈斌悄悄碰了碰丁薇，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阳台。
沈斌轻轻关闭了阳台推拉门，丁薇压低声音說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无动于衷，怎么样，有什么计划。”
沈斌看了看身后，拉着丁薇走到阳台边上，“這么大范围的策反，对方的手笔可不小。如果不查出来对手是谁，就算您们能睡的安稳，我也睡不着。”
“斌，跟我的想法一样，我是怕提出动用暴力手段欣儿不同意，所以连提都沒提。明天我就找一個活口，非把他的嘴巴撬开不可。”丁薇愤愤的說道。
“好，你来安排，這事咱俩知道就行，不要对任何人說，包括龙叔他们。”沈斌很有深意的看了丁薇一眼。
丁薇一愣，吃惊的问道，“你是怕~這是国家故意安排的？”
沈斌点了点头，“不好說，正所谓树大招风，上次咱们逼着周宇部长让步，這可触及了国家利益。如果是他们想削弱观察集团的实力，花费這么大的手笔到能說的過去。”
“那要真的是，咱们该怎么办？”
沈斌想了想，苦笑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真是国家在暗中操纵，恐怕還是岳父大人批准的呢。”
丁薇咬了咬嘴唇，“先弄清楚再說吧，明天乘风集团一名行政副总裁会宣布裁掉。我安排周江在外面候着，只要一离开集团大厦马上就把他接走。”
“好，明天我亲自来审问，你记着把乌兰喊過来。”
“斌，万一对方供出来是国家指使的，该怎么处理這人？”
沈斌微微停顿了一下，冰冷的說道，“灭口，什么事都要装着不知道。如果是国家，只能說明你们的对手是军情。”
丁薇微微一握拳，“我也是這么认为，真要是国家行为，他们肯定不会通過国安，谁都知道国安那边跟咱们的关系。根据乌兰探测的時間上判断，正好是咱们帮着扭转完局势那個阶段。哼，卸磨杀驴，他们真能想的出来。”
沈斌和丁薇都走入了思维误区，他们觉得能策反三分之一的高层管理人员，這個花费可不是一般公司能拿的出的。更何况，万一走漏风声，也会迎来观察集团疯狂的报复，哪家公司也不会傻到策反這么多人。
另外来說，這么多人竟然沒一個走漏任何风声，說明這些背叛者心裡极其畏惧对方。沈斌认为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庞大的国家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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