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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夜仗剑 第30节

作者:未知
远方,青山如雾,夜风托送。 下方城中,猪圈裡三只猪的前脚搭在围拦上,眼中闪着人性化的光芒,看着天空中远去的人。 屋裡走出两個老人,其中老妇人手中挂灯,一手挡着风,来到猪圈边上,說道:“你们要好好的听话,再過两年,赎完了罪自然就会放你们离去,要是不听话,就把你们卖给城西的张屠夫。” 第33章 :夫子讲法 星空下,连绵的山如画家笔下深重的墨,山下一点光芒,却将這片黑暗刺破,那是火灵观所在。 楼近辰带着女孩入了火灵观,将商归安惊醒,他看到一身脏臭臭的女孩时无比惊讶了,楼近辰则是让他烧水,然后一边给他讲這女孩的事。 当然,他对于女孩来历也不清楚,只讲自己知道的部分,女孩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之后,让女孩来到浴房之中,进入木桶裡洗澡,他正要出去为她寻找衣服穿,但是女孩却在他转身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也不說话,楼近辰看到她眼中的仍然存在着的惊惧,叹了一口气,說道:“我要去为你寻套衣服来换。” 女孩像是沒有听到一样,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楼近辰不得己,只好喊道:“商归安,你去邓定的房间找一套衣服来。” 商归安知道女孩要洗澡,早已经离开了這裡,在听到楼近辰的话之后,去了邓定的房间寻来一套衣服,送了进来,不用楼近辰吩咐便又出去。 “好了,衣服拿来了,你自己洗吧,我就在门口守着,你不用怕。”楼近辰說道。 女孩摇头,楼近辰要剥开她的手,她眼中有了泪水。 “唉,這样吧,反正你還小,其实也沒什么,我在房间裡就不走了,你洗你的。”在楼近辰承诺之后,她這才脱衣,但一只手仍然是抓着楼近辰,即使是进入木桶之中亦不肯放手。 “你好好洗,连头发一起洗。”楼近辰看着她头上污秽忍不住的說道。 最终,连续换了两桶水,她才洗好。 也许是洗過了澡,被热水驱散了心中寒冷,她的身上红彤彤的,脸在灯光裡,更是落上了红霞。 当天晚上,楼近辰让她睡自己的房间,然后他则在旁边的打坐修行。 第二天的时候,她整個人看上去好了许多,只是仍然不說话,楼近辰只知道她叫‘南南’,带她去拜见观主,观主打量着南南,說道:“是個苦命人,前十余年己享尽荣华,往后便要直面黑暗,行走黑暗需要法术护身,本观有两门法,一门炼气法,另一门是本观所修的《点心化煞法》,此两法皆可护身,你想学哪一种。” 观主昨天晚上早已听到楼近辰带她回来,并且知道了她的来历。 這個女孩让他突然想起了曾经遇到過的另一個女子,那個女子,也是经历苦难,但在一步入修行之后,便如火点干柴,短短的時間内,照亮一方。 至于楼近辰,他在心中已经将之当成天才看待。 楼近辰有些意外观主居然见第一面就有心收她为弟子。 但是南南還沒有回答,观主旁边的灯焰便跳动了一下,似乎就知道了南南的意思,說道:“你想拜楼近辰为师啊,楼近辰亦是本观弟子,你拜本观为师,本观便让他教你。” 南南看向楼近辰,楼近辰点头,至于這女孩想拜自己为师這事,他倒是觉得拜观主为师挺好,想要跟自己学就跟自己学,反正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敝帚自珍的想法。 就這样,南南在火灵观留了下来。 观主看着楼近辰带着南南出房间时的身影,不由的想:“我固然天资一般,但将来若有机会再见故人,我弟子定不弱于人。” 时光易逝,已是月中。 楼近辰来到了季氏学堂。 学堂之中静悄悄,竟是沒有学生,引路的中年人告诉他今天学生们休息。 “夫子难道为我一個人讲法嗎?”楼近辰心徘徊着這样的念头,最终问了出来。 “平时老爷今天是休息,今天是专程为公子你讲法的。”這引路中年說完便不再說话,一直引着楼近辰来到了他第一次到来之时坐的那個亭子。 在亭外看那亭子,看到上一次沒有注意到的,那亭子上面居然有刻有名字。 风雨亭。 两边柱子上面又刻着:“风吹一庭春,雨颂满园静。” 他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想着季夫子坐在這裡,看着庭院之中树木发新芽,开红花,然后正好天下了雨,雨声之中,身后的屋子裡学童们颂读着书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 脚步声响起,在這個冬天末期仍然有些冷的天气裡,季夫子穿着一身亚麻袍服,头发也是披散着,看上去随意而放松,比起上一次见面,他身上的疲惫尽去,伤感也看不到。 楼近辰知道,人不能够一直活在负面的情绪之中,得需要自我调节,這不是忘记,记忆就像是家裡的东西,需要整理与归置,不能让那些不快乐的记忆永远摆在桌上。 “你今天来的早!”季夫子来到亭子裡,背手而立,看着那照入庭院這中的一线阳光。 “夫子并未曾說月中具体的時間,弟子怕来得晚了听得不全,所以一大早就来了。”楼近辰說道。 “看来,你对于法术知识還是很渴求的啊。”季夫子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穿的随意,所以他說话也相较之前要随意了不少。 楼近辰抿嘴微笑,道:“是啊,我希望能够看清這個世界,所以就想多了解些法术知识。” “好,這個問題我听過许多次,但类似的回答我只听到過三次,你是第四個。” 楼近辰想问那三個人是谁,但想着如果问了,季夫子一說,岂不是要說個沒完沒了,那說法的時間就沒了,楼近辰便沒有问。 這时,那之前带着楼近辰进学堂的中年人端上了一壶茶,然后又端上粥、小菜。夫子喊着楼近辰一起吃,楼近辰正好沒有吃,便也就坐下来吃了。 两人都沒有說话,只静静的吃着,吃完之后两人又饮茶,楼近辰为夫子倒上,并端到他的面前,夫子也沒有拒绝,說道:“你敬我茶,那就算是我的弟子了。” 其实楼近辰并不在意多拜一個师,但是介意說‘你拜我为师,便只是我一個人的弟子’,虽然這样会给自己带来很多好处,但是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关。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一切美好,都是来自于過去经历,人不可忘恩负义。 “弟子明白,人生于天地之间,尊师重道乃是根本。”楼近辰說道。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季氏学堂的弟子,也不必叫我师父,還叫我夫子吧。”季夫子說完,沒有停,继续道。 “儒门法术,不传奸佞小人,不传不孝之人,更不得传凶恶歹徒,你有此念,甚好!我观你行事,颇有豪侠之风,你将来需要小心受人蒙蔽。”季夫子說道。 “夫子为何有此话?”楼近辰问道。 “我想起了我的一個朋友,为人重信诺,豪气干云,行事直爽,却受人蒙蔽而错杀好人,又受人挤兑,最终自尽谢罪,后来才知道,原来都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楼近辰還能說什么呢,夫子也不是需要他安慰的人,而且這事也不知道過多久了,楼近辰暗暗的告诫自己要小心,夫子举這個例子就是要让自己明白人世的险恶。 “不說那些了,我們来說一說法。”夫子說道:“世间修行派别很多,正法、旁门、左道,但是无论哪一种,功法都是根本,就以你所修炼的炼气法为例,采炼日月是根本功法,一切的法术都将从這裡面衍生出来。” “功法是根本法,但是应用方式却又很多,万千巧妙,我們将之称为术法。我們寻到各种功法的共同点,便能够相互借鉴修习,所以又有一句话叫着,殊途同归。” “你认为我們修行,修的是什么?” “肉身,意识、灵魂。”楼近辰立即回答了這三,但是沉吟了一下之后又說道:“信念,德行,以及对這個天地的理解。” “很好,你会有這些理解,說明你真是在修行,不像其他的一些人,只按修行功法按步就班的修习,這些人就像是别人铺好的路在那裡,他一個一個的台阶走上来,即不知道這路为何這般的修,也不知道要通向哪裡。” “肉身、灵魂、意识是我們的根本,一切的功法都为围绕着去壮大這三者,但是各类功法却有着不同的侧重点,比如羽化法,重灵魂修行,通過意识观想来壮大灵魂,肉身就如船一样,在灵魂无法独自存在于天地之间,永远无法抛弃肉身。” “无论是哪一個派别的功法,有一样东西是少不了的,那便是自身的意识,意识衍生念头,成就真正的法力。” 楼近辰仔细的听着,這裡面有他早就已经想明白了的,也有他還沒有想明白。 “有位姓黄的妄人曾說過‘世间一切的法,由妄生,不由妄灭’,這裡的妄,你应该很清楚是指人生出的各种念头,虽然他将妄念夸大了,但我們所有的修行功果,确实都是从意念着手,再作用于肉身或者灵魂,使之升化,改变,再又反哺于意识,使之壮大。” “你可還记得折纸成鹤的法术?”夫子问道。 楼近辰连连点头。 “這一道法术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的法念足够强大,同时你对于白鹤也足够的了解,那么你便能够做到一念幻化,那纸鹤是由我的魂念附着幻化而成,那我为何還要說那一句‘去青萝谷找华宵宵’呢,因为附着的是我的辅念,并非是主念。” “何谓辅念?”楼近辰问道。主、辅說法他能够理解,但是念头還有主辅之分嗎? “一盏灯点燃之后,能看到火焰,能看到灯光,這裡光芒与火焰,哪裡是主,哪裡是辅?”季夫子說道。 這一比喻,楼近辰就明白了,自己的念头能够感知到远处的一些危险,這就像光芒一样,却不是自己的主念,就像是灯光照清楚了远处的人,却无法使之燃烧。 他又想到了自己‘心剑’,不由的问道:“夫子,我有一法名心剑,感知敌人所在,照入心中,便可出剑而杀之,此法可以解释。” “你這‘心剑’应当来自于心印之法,所谓心印,又名心应,念应,還有一個更通俗的說法叫感应,所以感而有应,便是法,就是這道理。” “這就如,你是一盏灯,法念似火,散发着光芒,照亮着周围,远处黑暗裡有人呼唤你的名字,你听到了,你的主念被你自己束着,未有回应,但是在外似光芒的辅念却会回应着,往往因为辅念微弱,自己都察觉不到,這就如光芒照到了远处去了,根本就照不清黑暗裡的东西。” “但你能够捕捉到自己那一缕游丝般的辅念裡,并使之承载一些主念的意志,也算是不错了。”夫子說道。 楼近辰夫子解释清楚之后,他觉得自己又有了一些想法。 季夫子以念头附于纸鹤上,使之幻化成鹤,飞出极远,即使是当时是主念,也会变成辅念,只一缕游丝般念意附着,维系着季夫子吩咐的那一句话人话意,而去寻找着目的地。 “所以,想要折纸成鹤,還需要对于鹤有一定的了解?”楼近辰說道。 “对,不仅是了解,在施法的时候,你需要一心二用,使另一份意识想象着自己就是一只鹤,而你对鹤越是了解,便越是能够幻化的真实。”季夫子說道。 “那么,五行之物之间是否可以相互转化。”楼近辰问道,因为他想到了‘点石成金’這样的法术。 “当然,不過,五行转化之术,却是一门非常复杂而高深法术,不仅是幻化那么简单。”季夫子的话,给楼近辰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那弟子,是否需要练习画画?”楼近辰问道。 “若你有時間,自然可以练一练,儒门有礼乐书御剑数六艺修持,其中的书便不仅是读书识字,還有指的是书符箓,丹青描画。” 楼近辰发他這個儒家六艺与自己知道的差不太多,但是想来解释定然有不同。 不知不觉竟是已经中午了。 有人做好了饭菜,這一次并不有端到這风雨亭中来,而是喊他们入堂屋中之中去吃。 两人吃饭,沒有說话,但是吃完之后,季夫子则是說道:“今天跟你說的這些,足够你感悟一段時間了,你回去吧,下月再来。” 楼近辰行礼,谢過夫子。 第34章 :画楼 火灵观是平静的,但清冷的山边道观,多了几缕烟火之气。 楼近辰买了二十只小鸡,還有一只母鸡,部共一窝,主家原本不愿意卖,但被楼近辰用银子后就同意了,他的银子都是来自于几次摸尸。 小鸡买回去,最高兴的是南南,而商归安看着這些小鸡,却有一种悲伤的感觉。 楼近辰知道他想起了他自己說這個话时,他的家仍然在泅水城,但是在他的父亲带着二娘离开了,却說都沒有和他說一声。 楼近辰能够感觉到他的心鬼在他的情绪之中成长。 “归安,你修行需要一個灯盏来辅助修行是不是?” 因为楼近辰看過《点心化煞法》,知道這一门功法,化出心中煞鬼是需要寄托于身外,要不然的话,心鬼形成妄意会让本人陷入迷妄之中,因为這一本功法沒有降服妄念的那一步,反而是利用了情绪来壮大心鬼。 而心鬼在身外则需要有一個寄托的地方,那個寄托之处就是灯盏。 观主有一盏灯就在观主的身边案台上,时常躁动的跳跃着,而他曾带着去的那一盏马灯,他后面也看到了,就挂在那裡,上面并沒有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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