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胡乱地将所有的衣服杂物收拢,往箱子裡塞,东西太多太杂,我用了最大的力气,才将箱子关上。
此时,门铃响。我开门,林启正站在门口。我忙說:“等一下。”回身拖了箱子出门。
他伸手要接,我用手阻挡,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他沒理会,执意将箱子接到手中,对我說:“走吧,那些领导已等在楼下。”
电梯门开了,裡面空无一人。俩人走了进去,密闭的空间,再次与他并肩而立。我转头看他,他表情淡淡地,正抬眼望电梯上的数字。见我望他,他回头问:“怎么了?”
我沒有回答。他转回头,却忽然牵住我的手。
我的心裡,终究是甜蜜的。
电梯行至一层,我再次伸手去接行李:“我来拿吧,别人看见不好。”
他摇头,拖着我的行李出了电梯。
大厅裡已有一众人等,都是昨天宴席上的熟面孔。见到林启正拿着行李,一位官员忙指挥他的手下:“快接過来,快接過来,怎么让林总自己拿行李。”
马上有人冲上来,接下了我的行李箱。
林启正转头对我說:“你先上车。”
我看了下四周,问:“傅哥呢?”
“我让他先去机场了。”
我往门口走去,那辆奔驰停在大门口,司机打开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我坐了进去。
从车窗裡望過去,林启正還在和那些人微笑道别,频频握手。
過了许久,告别仪式终于结束,车子驶出酒店,往机场方向开去。
刚拐上大马路,林启正突然喊停,车子减速停在了路边。
我正纲闷,他走下车,打开我侧面的车门說:“坐到后面来。”
我抬头望着他,他立在碧蓝的天下,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撑着车顶,俯身等待着我。我乖乖地走下车,站直身子,正在他张开的双手间,他只是看着我,眼神温柔,好一阵才似回過神来,扶着我的肩,将我送进后座。
一路上,碍着司机,俩人无话,只是各自望着窗外的风景,他却悄悄握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膝上。
车子很快到了机场,傅哥已经在路边等着我們。我走出车子,见到傅哥脸上明了的笑容,竟红了脸。
傅哥将登机牌和证件交到林总手裡,接過司机递来的行李,往机场裡走去。
林启正直接将我带到了头等舱的候机室。我奇怪地說:“我不能从這边登机的。”
“已经办了升舱了。”他挑着眉头打趣道:“這次应该沒什么事要哭吧?”
我嗔怪地打他的手臂,他伸手紧紧搂住我。
“那次你真的不记得我嗎?我又是递水,又是递纸巾,只差沒借個肩膀给你了。”他又问,用难以置信的表情。
“也许借個肩膀给我,我会记得你哦!”
“可是我长得這么帅,你应该過目不忘啊?”他大言不惭。
“错!比你帅的多了,比你有钱的就少了。你当时应该挂個牌子,写上:‘我超有钱!’那我一定会過目不忘。”我边說边比划。
他笑,抗议道:“不公平!”
“为什么?”我不明。
他俯身到我耳边:“在你還完全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他說话的气息呵在我耳边,我痒到轻笑不止。
在满是陌生人的喧闹的机场裡,我們像两個普通的快乐的情侣,窃窃私语,打情骂俏,這时光,让人依依不舍。
飞机起飞后,他拿出电脑,抱歉地对我說:“下午的董事会,我要介绍项目执行情况,所以要整理一下发言提纲,不能陪你聊天。”
“沒关系。”我体贴地說。
他开始埋头认真工作。我无聊地翻阅着杂志报纸。
過了许久,我探头看他的电脑,一屏幕的英文。
“說的是中国的事,干嗎用英文写?”我问。
“我的中文很差劲,读和說還可以,不能写。”他不好意思地答。
“那你下午发言的时候不得要翻译?”
“不,我說的时候再把它换成中文的。”
“那你和我說话时,是不是也先想好英文,再把它转成中文的?”我好奇地问。
他看我,突然低声說一句:“Iloveyou!”
“什么意思?”我装傻:“請你翻译一下。”
他笑了起来,露出了脸上的酒窝。认识他這么久,从来沒见他如此开心地笑過。也许我真的有魔力,能让他快乐。
飞机即将落地,空姐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云云。
我从窗口看去,地面的建筑物已清晰可见,耳膜由于飞机的降落,开始隐隐作疼。现实劈面而来,我忽然感到自己勇气尽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将为這偷来的幸福付出多少代价?未来又会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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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会走向何方?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入神。
林启正必是看出我的不安,伸手从后面环住我的脖颈,将脸紧紧地贴在我脸上。
“不要想以后。”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說:“以后,让我来想!”
這样的话,让我感动。我反头与他轻吻,带着有些绝望的心情,其实我的心裡很清楚,不论谁来想以后,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下得机来,站在传送带旁等行李,林启正靠近我身边說:“待会儿先送你回去,我下午要赶去开会,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笑着点点头。约会开始了。
他将我的行李从传送带上拎下来,我不由分說抢在手裡。這次他沒有与我争,想必是回到本地,自当注意分寸。
傅哥也将他们的行李拿在了手裡。
三人一起走出接机口,好几個眼熟的人迎過来,都是他的那些跟班。
然后,我竟在人群中发现了高展旗,他笑嘻嘻地迎上来,热情地向林启正伸出手說:“林总,辛苦辛苦。”
林启正望了我一眼,有些诧异地与他握手:“不辛苦,高律师怎么過来了?”
“接我的女朋友啊!”高展旗边說边接過我的行李厢,亲昵地对我說:“怎么样?是不是感到惊喜?”
“你发什么神经啊,怎么知道我回来?”我奇怪地问。
“我问了欧阳呗!”他答。继续转身与林启正搭话:“林总,您這几天可不可以安排一個小时時間,深圳的那個案子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林启正有些敷衍地点头:“我回去让他们安排個時間,再通知你。”
“好的好的。那林总您慢走,我和邹雨先行一步。”高展旗不由分說拥着我向外走去。
我一边偏着身子躲开他的胳膊,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林启正,他也看着我,但脸色颇有些不悦。
我转头对高展旗說:“先行一步?怎么行啊?难道走回去嗎?”
“我有车啊!”
“你又……”我想起上次他借左辉的车来接我,不禁叫起来。
“NO,這次不关左辉的事,你放心。”高展旗依旧推搡着我向前走去。
正在和高展旗讨论中,這厢,林启正一行已经超過我們,快步走进了停车场。——我和他,终究是背地裡的事,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来打岔,高展旗,不過是個开始罢了。我望着林启正远去的身影,在心裡无奈地想。
我随高展旗走进停车场,他猛跑几步,站在一部崭新的蓝色小车前,做妩媚汽车女郎状。
我大叫:“你买车啦?”
高展旗很骄傲地掏出一把车钥匙,把车门打开,然后对着我漂亮地用手划了一個弧线:“欢迎你成为我的新车的第一個乘客。”
這家伙,一声不吭,真的买了台新车回来,我也挺为他高兴,兴致勃勃地坐进了他的车裡。
高展旗将我的行李放进后备厢,也坐进驾驶座,眉开眼笑地看着我說:“马自达六,怎么样?還可以吧?虽然比不上林启正的宝马750,不過比左辉的本田可不差哦!”
我横了他一眼:“這么多人,你怎么光和他们俩比啊?”
他嘿嘿笑着,将车向出口驶去。
“怎么突然想到买车了呢?”我问:“不是要留着钱娶老婆嗎?”
“原来是這么计划的,但是我后来发现,如果沒有车,可能连老婆的毛都捞不到!”
“真恶心!你這是什么形容词啊!”我叫。
突然我包裡的手机震动,我掏出一看,是林启正。
“高律师开车来了嗎?”林启正在电话裡问。
“是。”我简短地答。
“不会又是那辆沒手续的车吧?”
“不是。”继续简短。
“……那好,晚上我再和你联系。”
“好的。”我把电话挂断。
高展旗问:“是谁啊?”
“一個朋友。”我支吾。
“什么朋友?說话這么简单——是、不是、好的。听起来怪怪的。”
“有什么怪啊?别人问件事,答案就是‘是’与‘不是’。”我有些心虚地掩饰。
“你看過电影《手机》嗎?”高展旗突然问。
“看過啊,蛮好笑的。”
“那裡面有一段经典情节,就是一個人开会时接手机,只是嗯嗯啊啊,结果被严守一编了一段:开会呢?对。說话不方便吧?啊。那我說给你听。行。我想你了。噢。你想我了嗎?嗯。……”高展旗一句女声一句男声,学得不知多起劲,在旁的我听得有些坐立不安。
“你又不是我老公,我沒有必要装吧?”我狠狠地打断他。
“那也是哦,我還不够格儿呢。”高展旗做垂头丧气状。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低落。自己心中有鬼,听别人的话,句句都是讽刺,我现在就是這個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