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铮、铮、铮!”
三声清脆的琵琶声响起,众人只觉得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上。
就连喝得有些微醺的李孝恭也被這突如其来的杀气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阎立本手中的琵琶,心中暗想:這他娘的,琵琶還能弹出声杀气来?這小子莫非是什么妖孽?
阎立本继续弹奏起来,那琵琶声时而如金戈铁马,气势磅礴,时而如泣如诉,凄婉动人,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李孝恭只觉得這温柔乡裡的杀气越来越浓,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這《十面埋伏》可是琵琶曲中的巅峰之作,又名《淮阴平楚》,是以楚汉相争的歷史为题材创作的琵琶独奏曲。
乐曲分为十三小段,分别是: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埋伏、鸡鸣山小战、九裡山大战、项王败阵、乌江自刎、众军奏凯、诸将争功和得胜回营。
从名字就能看出,全是有关战争得,怎么会沒有杀气呢!至于那杀气怎么来的,就是用琵琶来模拟出军营裡的鼓声,战场的厮杀声和刀剑的相击声。
這些都是需要独特的弹奏技法。
這些弹奏技法,非高手无法掌握的,這才是刚才紫烟看呆了的地方,那可是要秘传的。
阎立本很快就陷入了十面埋伏的意境之中,那叫一個如痴如醉。
不光李孝恭,连江枫也被乐曲感染,不知不觉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而本来站在阎立本旁边的紫烟,不知不觉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阎立本的双手。
房间裡的气氛,随着乐曲的起伏,也跟着变化万千。
每個人的心,都随着乐曲的演绎,不停地起伏着
一曲终了,阎立本猛地睁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样子,就好像他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似的。
房间裡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還沉浸在乐曲的余韵中,久久回不過神来。
過了好一会儿,李孝恭才第一個反应過来,他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叫好:“好!好!好!真他娘的過瘾!阎老弟,你這琵琶弹得,比那战场上的厮杀還要精彩!”
小翠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阎公子這琵琶技艺,真是神乎其技,奴家听得都入了迷了。”說着,還抛了個媚眼给阎立本。
阎立本被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李兄過奖了,還是江兄弟给的這曲谱好啊,小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江枫笑着打趣道:“阎兄,你這‘皮毛’可够厉害的,让紫烟姑娘都方寸大乱啦。”
紫烟這才回過神来,她脸色绯红,低着头,不敢看阎立本。
李孝恭哈哈大笑:“紫烟姑娘,怎么样?服不服?”
紫烟咬了咬嘴唇,小声說道:“奴家…奴家输了。”
江枫得意地点点头,笑着說道:“愿赌服输,那你就选下一個项目吧!”
紫烟又咬了咬嘴唇,自信地說道:“那就比棋艺吧!”
阎立本哈哈一笑:“好好,在下愿意奉陪!”
“慢着,老阎,這次就让我来试试吧。”江枫突然打断了他。
阎立本一愣,他是来当枪手的,怎么,江枫有本事亲自出马啦?
江枫冲他眨眨眼:“阎兄,知道你是高手,杀鸡焉用牛刀,看我来跟她较量一番。”
說完,就戏谑地看着紫烟,可惜,這年月還不知道鸡有第二种含义。
那紫烟只是听江枫在言语中有轻视她的含义,心中不由气恼,她暗暗打定主意,一会儿下棋的时候,一定要杀他個片甲不留。
江枫此时也有些心痒,他小时候,就被父母逼着上了個围棋班,老爸老妈被围棋班骗了好几万块钱呢!
结果,他获得的最高荣誉不過是少年宫“小太阳”杯围棋大赛冠军。
再后来,上了中学,陷入内卷,也沒有机会继续深造了。
今天,他就想看看,自己的水平,跟古人比起来究竟如何,反正输了也无所谓,還有两局,有阎立本在,怕她個鬼哟!
丫鬟们送上围棋和棋枰,两人对坐。江枫做了個請的手势:“紫烟姑娘,請吧。”
紫烟也不客气,拿起白子,径直落在了棋盘中心的天元位置。
江枫一看就有底了,古人下棋果然好厮杀,不像现代围棋讲究的是圈地盘,這局棋沒准能赢。
他拈了一颗黑子,不紧不慢地放在了白子旁边。
紫烟不甘示弱,立刻落子对這黑子开始剿杀。
江枫才不理她這套,第二子下到了角上的星位,這是摆出了要抢边角的架势。
谁知那紫烟根本不理江枫的落子,第三子继续去围攻江枫中间那那颗孤子。
江枫也不恼,继续抢占星位。
等到紫烟第四子落下,吃掉了江枫在中腹的那颗黑子后,江枫已经抢占了棋盘上的三個星位了。
江枫這“诡异”的下法,不仅紫烟沒看明白,连坐在一旁观战的阎立本也是云裡雾裡。
紫烟沾沾自喜地将江枫的黑子提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道:就這点水平,也敢跟我叫板?
她信心满满地朝江枫的另一個黑子攻击而去。
這回,江枫沒有再弃子,而是稳稳地守角,摆出一副要和你持久战的架势。
不過,江枫始终落子和白子保持距离,白子如果贴上来就弃子,先手抢占地盘。
盘面变得很诡异,双方变成了游击战,江枫再前面抢地盘,紫烟在后面摘江枫的桃子。
一来二去,江枫已经丢掉了五六颗棋子。
紫烟吃得心花怒放,得意洋洋,而阎立本旁观者清,已经隐隐感觉出了不对。
他发现,江枫虽然丢掉了六颗孤子,可是,紫烟为了吃掉這六颗孤子,却消耗了二十四颗,江枫多了十八颗子用于抢地盘,這效率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李孝恭也看不懂,他凑到阎立本身边,小声问道:“老阎,這…這江兄弟,行不行啊?怎么净送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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