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高度贡酒
张大仁着急忙慌的叫贾一出来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個信封,伸手递到了贾一的面前,信封的封泥已经去掉,這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那就是让贾一看看這封信。
满脸疑惑的打开信,看了一遍,脸上顿时如同开了五色染坊一样,什么颜色的表情都有,不過最多的還是无奈,封建社会,地位就决定了一個人享有的特权,别說秦琼要的每年一百坛佳酿,就算人家想要你的蒸馏酒的方法,你也得乖乖的双手奉上,不然揍你丫的。
缓缓的合上信件,又小心翼翼的放回信封,贾一满脸幽怨的看了张大仁一眼,心說看你出的這馊主意,两小老虎躲過去了,沒想到引出来一头猛虎,唉,可怜每年的一百坛高度酒啊,就這么沒了。
张大仁看到了贾一脸上的表情,嘿嘿一笑从怀中又摸出了一张纸,也不說话,伸手碰了碰贾一,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再看看這個。
“干嘛干嘛,那是你家老爷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就好,有啥事就直說,别默默唧唧的。”
“咳咳,我家老爷让人带话来說這是给你的,杜曲县的一個酿酒作坊,每年的佳酿他也不白拿,而是以售价收购。”
猛回头,贾一的脸上已满是错愕,要是秦琼巧取豪夺的话,贾一的心裡或许還不会太過紧张,毕竟虽然一百坛佳酿不少,可只是算成本的话也只是二百贯钱,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如今這秦琼又是送酿酒坊又是花钱买酒的,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一旦给钱,這就算是正经的商业流程了,给的钱少也還好說,可這一给就是按售价给,這分明就是留给自己喝的节奏啊。想到這裡,贾一這才狠狠的给自己脑袋上来了一巴掌,贞观二年了,秦琼基本上已经动不了窝了,早年的征战让這個铁打的汉子浑身生满了锈迹,别說喝這种烈酒,就算是次一点的,他喝着也跟喝慢性毒药沒太大区别。既然不是给他自己买的,那就一定是给别人买,像程咬金這样的好兄弟,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位置告诉程咬金,沒必要找秦琼代购,而要說天地之间還有一個人能够让秦琼心甘情愿的帮他买东西的话,那就剩下一個人了,李二,李世民。
得,一不小心成了贡酒了,贾一的脸上再次爬满无奈,不過也好,至少每年都能从這赚上不少的钱,只是苦了百姓们,喝不到极品佳酿了。当然孙老道拿的酒精已经脱离了酒的范畴,那是治病的药,不能喝的,谁喝谁死,酒精中毒也不是闹着玩的。
既然條子已经下来了,那么今年的一百坛佳酿就得尽快赶制出来,然后给秦琼送過去,让皇帝等酒喝,這得多大的脑袋,才敢這么干。
“走吧,去看看酿酒坊。”贾一盯着张大仁,直看得他浑身发毛,麻溜的前面开路,贾一则是在他的身后缓缓的走着。
杜曲县不小,可也不是很大,找一個酿酒坊還费不了多少時間,贾一原以为這個酿酒坊会在县城的周边,沒想到這個酿酒坊竟然在县城正中,商业最是繁华的地段,這年头倒是沒有炒房产的,但這裡若是换成店面的话,效益一定比其他地段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酿酒坊的门沒锁,张大仁只是轻轻一推,门就打了开来,接着直接走了进去,一股淡淡的酒味在贾一进门的一刻钻入了他的鼻腔,只是酿酒的作坊难免充斥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竟然私自闯进来。”一個酒糟鼻子的中年大叔,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酒坛,跐溜喝了口酒,对着走进来的贾一和张大仁說到,說完還打了個酒嗝,就那股子臭味差点让贾一吐出来。
“這是這间酿酒坊的房契,从今天起,這裡将由贾一来接手,你们先放下手头的活,過来见過你们的新东家吧。”张大仁从身上摸出房契,在酒糟鼻子面前晃了晃,接着大声喊了一嗓子,把整個酿酒坊裡面所有的工人全都招呼了過来。
所有人都走過来了,只是酒糟鼻就像是沒看到张大仁拿出来的房契一样,嗤笑一声,說道:“就你们這個伎俩也想在這裡用,你们可知道這是谁的产业,竟然骗到這裡,真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贾一的脸黑了,张大仁的脸也黑了,他俩谁也沒有想到這個酒糟鼻竟然這么油盐不进,房契都拿来了,還扯那些有的沒的做甚,别說是秦琼的产业了,就算是皇帝的产业,只要送给别人了,那就是别人的产业,有房契为证,你那产业裡面就是住着一個公爷,也得收拾东西把产业让出来。
“你可知我是谁?”张大仁朝前一步,来到酒糟鼻的跟前,直视着他的双眼,逼问道。
“我管你是谁,這裡乃是翼国公的产业,识相的赶紧给我滚,不然,哼哼……”
“哈哈,我還真就不走了,我倒想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张大仁怒极反笑,双手背在身后,高高昂着头颅,轻蔑的眼神看着酒糟鼻,看那意思仿佛就是在說,你动我一個试试。
“好胆,来啊,把這人给我绑了,送到县令那裡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了公堂之上是不是還能這么嘴硬。”說完,這酒糟鼻倒是朝后退了一步,而那些被召唤過来的人则是慢慢朝着张大仁围了上来。
贾一从法治社会過来,啥时候见過這拿着房契過来收房子還能被人打一顿的事情,眼瞅着张大仁就要吃亏,明知道這会儿退出去会更好一点,古语不是說明哲保身,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么?可一瞅张大仁那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架势,贾一知道,今儿他要是掉头跑了,那么张大仁這么朋友這就算是交到头了。
贾一硬着头皮走到张大仁的身边,二话不說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只是冷不防张大仁的一张大手直接把贾一揽到了身后,接着大脚猛的一抬,狠狠踹在了一個最先靠近過来的工人身上。
“啊……”
一声惨叫从那個倒飞出去的工人嘴中传出,足足飞出去两三米的距离,這才落地,有两個倒霉的被他拉了一把,也一块躺在了地上。
欺软怕硬,甭管是放在什么时代,這话都很准确,贾一看到围過来的工人们脸上都表现出错愕的神情,接着集体后退了一步,见识了张大仁的武力值,贾一刚才還浑身紧绷的肌肉顿时放松了下来,开始摇头晃脑活动四肢,一副老子也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只差嘴上喊一句:“過来送死。”
见到张大仁威猛如斯,酒糟鼻也是被吓了一跳,不過一想到自己身后站着的可是秦公爷,就算是今天挨了揍,明天也会有人帮着他找回场子,自己那個在翼国公府当小管事的堂兄可也不是吃素的。
“大……大胆贼人,明知這裡乃是翼国公的产业,還胆敢在此撒野,难道你们就不怕被砍头么?”
看着色厉内荏的管事,贾一很想笑,自己身边站着的就是秦琼的手下,你在秦琼手下面前拉秦琼当靠山,這還是在秦琼首肯這酿酒坊送给自己的前提下,当真是不知道作死为何物。
张大仁似乎也觉得這么下去沒啥意思,更何况身边還站着贾一這個外人,更是觉得他们的表现严重丢了秦琼的脸,阴着一张脸,看着不住跳脚的酒糟鼻,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個金质的令牌,花纹很是特别,贾一描述不上来,可上面那個大大的“秦”字,他還是认识的。
所有工人看到這個令牌的一刻,全都双腿一软,接着跪坐在了地上,酒糟鼻子更是不堪,四肢酸软的躺倒在地,满脸的死气。
“贾一,既然這個酿酒坊现在成了你的产业,那么這些人也将由你說了算,你且看看如何处置吧。”张大仁看都不看跪倒在地的众人,把手上的房契放到了贾一的手中,然后斜瞥了一眼众人,站在了贾一的身后。
說实话,贾一有点尴尬,要知道他现在還是林家的一個家奴,還从未听說過一個家奴能够管理一個产业的,這事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指不定造出什么反来。
“你,对就你。”贾一伸手指着躺在地上的酒糟鼻,十分嚣张的說道:“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這裡干了,该回哪回哪去,剩下的人要是還想留在這裡,那就继续留下,若是现在想走的话,我也不阻拦,不過你们离开這裡去哪,我就不管了,现在给你们一盏茶的時間,想走的站在我左手边,想留的站在我右手边。”
贾一话音才落,刚才還跪在地上等待着处罚决定的众人,第一時間从地上蹦了起来,站在了贾一的右手边,只有酒糟鼻依旧躺在地上装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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