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李元嘉下了馬,站到了高臺。
嘈雜的人羣立刻安靜,暴民的視線都集中在年幼的太子身。
崔瑩站在臺下,逐漸從剛纔木然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不禁感到害怕——
周圍是成千萬的暴民,這區區幾十衛戍,能保護她嗎?
見鬼,太子殿下到底在想什麼!一頭扎進了暴民中間,還站在最顯眼的地方!
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就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全場一片安靜。
衆人各懷心事,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臺的七歲幼童。
只見李元嘉自信地擡起右拳,高呼:
“打土豪,分田地!我們是自己的主人!”
什麼?太子殿下在說什麼?!
崔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脫口而出:
“太子殿下在說什麼?!這不是在慫恿暴民造反搞事嗎?!”
房玄齡淡定地說:
“基操,勿驚。”
飢餓的農民雲集響應,莫不搖旗吶喊:
“我們的土地,我們的糧食!元嘉同志萬歲!”
此時的李元嘉意氣風發,張開雙臂,滿意地享受着徐州百姓的歡呼。
過了一會還意猶未盡,用紙捲成喇叭狀,高八度大喊:
“聽不見!沒有精神!這麼小聲還想分田地?!”
民衆更激動了,扯着嗓子山呼萬歲:
“元嘉同志萬歲!元嘉商社萬歲!”
崔瑩:(⊙x⊙;)啥?
不對不對,太子殿下?
您是不是搞錯了自己的角色?
您是大唐太子吧?
沒有錯拿黃巾軍的劇本吧?
怎麼聽這臺詞,比“蒼天已死”還刺激?!
“這位先生,太子殿下究竟在做什麼?”
她忍不住問房玄齡。
豈料,連看似最冷靜的房玄齡,此時也深受感染,緊握拳頭高呼:
“再大聲點!元嘉同志說聽不見,就是聽不見!”
崔瑩徹底懵逼了:
“難道不正常的,就我一個?”
她撓着頭皮環顧四周,看見縣令也硬着頭皮擠進人羣。
這位仁兄臉掛着麻木的微笑,已經完全放棄了思考。
這也難怪,太子他惹不起,暴民他不敢惹。
而現在,兩股勢力合流了!太子居然在自己地頭煽動暴民造反!這誰遭得住啊?任誰都得懵逼啊!
而在縣令身邊,一匹馬橫躺着一個綁成木乃伊的傢伙。
一看見他,崔瑩渾身的血液立刻冰冷——
那傢伙正是她的混賬二叔,崔弘業!
李元嘉暫時留了他一條命,把他從徐州一路帶到了宿縣!
“太子殿下真是......心狠手辣啊!”
崔瑩感嘆着,但嘴卻浮現出大仇得報的微笑。
她隱隱猜出了李元嘉的意圖,血液也逐漸沸騰起來了!
李元嘉正在臺,義憤填膺地演講:
“爲什麼我們辛賣命勞作,卻還要賣兒鬻女?而地主老財什麼都不做,卻能喫香喝辣?
爲什麼辛辛苦苦種出的糧食,我們自己喫不到?
爲什麼士紳豪強家財萬貫,卻不交一文稅?而農民自己連飯都喫不飽想,卻要供養全天下?
爲什麼我們的糧食,被他們偷走了?!”
農民高喊口號,震耳欲聾:
“打土豪,分田地!打土豪,分田地!”
李元嘉雙手微微往下一翻,人羣就像開了靜音,瞬間安靜下來。
他接着說:
“今天,騎在大家頭的大山,崔弘業,已經被扳倒了!
這些,就是那廝許多年來套在鄉親們頭的枷鎖!”
一名衛兵推着車,在臺倒了一堆紙。
竟全是借據和地契!
百姓們看着這些紙片,莫不握緊雙拳,恨得牙癢癢!
李元嘉淡定地舉起火把,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作廢。”
接着,把火把往紙堆一丟。
轟!
竄起了漫天大火,火光映紅半邊天!
百姓怔怔地看着大火,百感交集之下,不禁掩面而泣。
李元嘉振奮地吼道:
“崔氏的土地已全部充公,加入元嘉商社,免費領取土地,耕者有其田!”
“萬歲!萬歲!”農民涕淚縱橫,入社的熱情高漲!
“但最後,還有一份小禮物想送給大家。”
李元嘉神祕地一笑,向臺下招招手。
趙建軍像提溜死豬一樣,把崔弘業提了臺,隨意丟在地。
衆人立刻聒噪起來,眼睛都要噴出火了!
在萬雙灼熱視線的炙烤下,崔弘業面如死灰,下身一股熱流。
李元嘉走下了臺,臨行前瀟灑地一擺手: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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