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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作者:雪桃酒酒
沈惠惠回福水村就是代替绣芬看看沈千恩過得如何,沒想到沈千恩压根就不在福水村内。

  此时天已经黑下,沒有什么车辆通往外界,索性便留在福水村住一晚。

  沈勇都打算把她卖掉了,沈惠惠自然不可能回沈家,在周婶的邀請下,直接去周家住了下来。

  同样在福水村内,不同居民的房子還是有些不同的。

  沈勇住的一直都是老房子,家裡居住环境停留在了几十年前,九十年代本来就不发达,沈勇家又比普通九十年代的房子要更加破烂一些。

  相当于在九十年代的人,住着六七十年代的房子,可不就居住环境恶劣么。

  周婶家近几年重新装修過,虽然和城裡的房子沒得比,但不论是采光還是房屋结构上,都更贴近现代化,房屋整体也崭新许多。

  唯一令人遗憾的,就是厕所問題了。

  有過上一次在福水村待過的经验,這回沈惠惠不至于二次被吓到,不過内心還是忍不住怀念起城市的房子来。

  沈惠惠所在的后世,经過几十年的发展,大部分农村都已经实现了现代化,新农村建设,家电下乡等等政策扶持,令后世不少农村看起来,宛如世外桃源。

  這一切不仅仅和全国经济发展有关,与当地居民的经济收入也挂钩,也不知道福水村有沒有這個发家致富的机会。

  因为在农村住不习惯的缘故,次日一早,沈惠惠就醒了過来。

  让她意外的是,福水村的居民起得比她還要更早。

  沈惠惠走出房门的时候,不少村民已经坐在路边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当看到沈惠惠出来后,当即招呼着沈惠惠吃点东西,准备出发离开。

  沈惠惠惊讶地看着他们:“不是要除草摘果子装箩筐放到车上,然后用拖拉机运出去卖嗎?”

  “对啊。”徐叔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对沈惠惠道,“弄完了啊。”

  “弄完了??”沈惠惠瞪大眼睛,沿着徐叔手指的方向往旁边一看,這才发现拖拉机上已经重新装满果子。

  对比昨天卖剩下的果子,今天重新放上去的果子新鲜脆嫩,一看就是刚刚采摘下来的。

  “县裡早晨有早市,逛早市的人多,早点把果子拖到县裡去卖,卖出去的多一些,赚的钱也多一点。”徐叔解释道。

  为了能赶上早市,原本天亮后才集结的村民,改成了三班倒。

  也就是說,一部分村民深夜就得山上开始干活摘菜,在天亮之前就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再由另一部分人带去县上。

  這样辛辛苦苦地劳作,只为了能多赚几毛几块钱。

  沈惠惠从来沒有如此清晰直观地感受到,农民们赚钱的辛苦。

  更让她震撼的是,整個福水村,似乎只有她觉得這样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大部分村民都十分满足于现状,毕竟在此之前,他们空有满身的力气都沒法赚钱,现在好歹能赚個几毛几块,也算改善生活了。

  “人的力气,是最不值钱的,只要吃饱了饭就有力气,干点活又算得了什么呢。”徐叔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個憨厚满足的笑容。

  今天還是周婶徐叔林叔去县裡卖果子,恰好村长有事要去县裡,跟着沈惠惠一起乘坐了一趟顺风车。

  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村子裡的活,村长同样要参与,他刚刚和大伙一起处理完野草,爬上拖拉机的时候,身上還带了不少草根叶片。

  见沈惠惠正看着他,村长赶紧将自己身上的杂草一股脑抓下来,扔到了一边,然后对沈惠惠道:“老徐說你有事跟我說,什么事啊?”

  沈惠惠盯着那被村长扔到一旁的杂草。

  “惠惠?”村长见沈惠惠发呆,又叫了一声。

  沈惠惠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回過神来,她忍不住指着那被扔在路边,已经看不清模样的杂草,道:“那些草是……”

  “南边山头的杂草,挖了一晚上,才挖空了一小片,明天還得继续,否则一個不小心,又长了出来,這些草吸收土裡的营养,搞得果树都长不大,必须除干净了,才能有好收成。”村长道。

  刚刚村长跳上车的时候,沈惠惠抬头一看,隐约瞧见了那挂在村长身上的杂草,叶子呈圆盾形,微微皱褶卷曲,表面有金黄色的網状图案分布,不像是普通的杂草,倒是像名贵草药金线莲。

  然而還不等沈惠惠看清,村长就已经把身上的杂草全部摘下,扔到了路边。

  拖拉机已经开始行驶,距离福水村越来越远,那被丢在路边的杂草,自然渐渐看不见了。

  村长见沈惠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询问道:“怎么了,那些杂草有問題?”

  沈惠惠缓缓摇了摇头。

  金线莲又名金线兰,金草,药理研究显示有保肝、抗炎、镇痛和镇静的作用,现在临床用于治疗肺结核咳血,糖尿病,支气管扩张咳血,风湿病,泌尿道结石等等,运用范围极广,素有“药王”,“鸟人参”,“神草”等美称。【注1】

  沈惠惠虽然不是学医的,上一世也沒有管理過家族企业,但金线莲盛名在外,即使沈惠惠沒有涉猎相关领域,也算有所耳闻。

  作为名贵药材,金线莲又有人工种植和野生品种的区分。

  根据品相的不同,也划分出了不同的价格区间。

  人工种植的功效远远弱于野外自然生长的草药,因此价格最低,根据品相分档,便宜的大概两三百一斤,品相上佳的,大概五百到七百元左右。

  野外的就不一样了,即使是品相较差的野生金线莲,一斤价格也要两三千,普通的野生金线莲,卖到三五万都有可能。

  由于研究表明金线莲還有一定抑制肿瘤的作用,因此品相好的野生金线莲,简直可遇而不可求,可以說是有市无价。

  而那些杂草……

  根据村民所說,生长在福水村附近的杂草,生命力非常顽强,必须要连根拔出后焚烧得彻底,才能彻底除掉杂草,否则风一吹,雨一下,分分钟又生长出来,和果树抢占土地的营养……

  身为“神草”的金线莲,应该不至于如此顽强,覆盖了福水村的漫山遍野吧……

  脑补一下那個画面,满地的野生金线莲,简直就和满地的金子差不多了。

  沈惠惠甩了甩头,将這個浮夸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

  不至于不至于,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认得金线莲。

  沈惠惠很快将這個念头抛到脑后,和村长讨论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在她看来,村民们每天這么辛苦的种植采摘果子,只能拿去县城裡卖一天就收回来扔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卖不出去的果子虽然不够新鲜,但也不至于变成坏果,从县城把剩余的果子拖回来掩埋,更是费时费力。

  与其如此,不如到了晚上,直接把卖不出去的果子低价处理,但凡能多卖個五毛一块,也总比拖回来要好一些。

  村长闻言,摆了摆手道:“這個我們也考虑過,但现在正是夏天,全县都是水果丰收的季节,大家水果吃多了,不差這一点,就算降价也卖不出去,白送的话,连带着第二天新鲜的果子都不好卖了。”

  “水果太多,居民人数不够,导致供過于求,這种时候降价,不仅不能回本,反而容易扰乱市场,影响以后的销售。”沈惠惠恍然大悟地总结道,片刻后又道:“那可以换一下目标群体嗎,南省气候潮湿温暖,但不同的县气候差距很大,也许在福水村卖不出去的果子,去别的县就能卖出去呢?”

  這点不是沈惠惠胡乱揣测,而是根据她這几天的实践得出的结论。

  南省山多,不同的市县镇,隔着個山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候。

  宁平县雨灾就是個很典型的例子。

  暴雨只汇聚于宁平县境内,出了宁平县,外界一片阳光灿烂,别說暴雨了,连毛毛细雨都沒有。

  福水村所在的县城盛产果子,供過于求,但换個地方,可就截然不同了。

  至少這种果子,沈惠惠在省城和宁平县内,都沒有见到過。

  不仅新鲜的果子可以运到异地零售,而且還可以和食品加工厂合作,将果子卖给饮料公司进行榨汁售卖等等……

  做生意初期最困难的就是起步初期,一需要囤积大量货品,增加成本;二则是需要亏本让利,打出名气。

  福水村的优势就是,完全沒有這两個困扰。

  果子不需要太多人工培育,就能自然而然长成,村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摘果子,完全沒有成本問題。

  亏本让利就更不用說了,现在這個价格,已经是超级超级低的价格了,村民们对金钱压根就沒有野望,都不需要别人砍价,他们就已经提前让利了。

  “别的地方,太远了,一来一回,一天都過去了,大家也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做生意,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会被别人欺负的……”村长道。

  沈惠惠闻言,怔了一下,沒再往下說了。

  做生意的那些困难,放在福水村都不算困难。

  但福水村却有一個自己建立起的最大障碍。

  村民对外面的世界,是充满担忧和恐惧的。

  他们的思想束缚住了他们的脚步,令他们并不想去新的领域,去做大胆的尝试。

  這种时候,需要有一個人带头,给村民们打個样,取得初步成功之后,再号召村民一同勇敢地迈出福水村。

  当初如果沈千恩選擇去豪门,把沈惠惠留在福水村的话,她也许可以当這第一人。

  毕竟沈惠惠上一世真正的家裡,是做生意发家的。

  她虽然沒亲自下海做過生意,但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对做生意這种事并不排斥。

  如果生活所迫,沒钱吃饭沒钱上学,她肯定要努力赚钱养家。

  但现在,绣芬還在省城等她。

  沈惠惠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城市中。

  她手裡有白琴给她的钱,足够负担她和绣芬接下来很长一段時間的生活费。

  对于现在的沈惠惠而言,找到一所好学校学习,才是更要紧的事。

  拖拉机载着人,缓缓离开贫困的小山村。

  沈惠惠扭過头,最后看一眼福水村,将心中那些想法和遗憾,暂时都压了下去。

  ……

  傍晚,沈惠惠回到省城。

  当沈惠惠重新走进别墅的时候,与此同时,沈千恩交完钱,从宁平县的警察局裡浑浑噩噩地走出来,乘坐车辆朝福水村驶去。

  這一趟行动,对沈千恩而言打击甚大,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不为過。

  不仅沒有找到霍廷,钱全都花完,和苏家大婶打了一架,除了去警察局挨一顿训斥,交了一笔罚款之外,沒有半点儿好处!

  霍廷這條路子走不通了,为今之计,只有重回福水村,抱紧福水村這棵发财树才行。

  车站内人来人往,沈千恩被困在宁平县数日,不仅沒洗澡,浑身上下還被臭馒头光顾了一遍,整個人都臭烘烘的。

  此时太阳一晒,不仅浑身的污垢都快结痂了,還奇痒无比,恨不得找個水池跳下去彻彻底底洗干净才行。

  遭受了宁平县的雨灾后,沈千恩对比了一下,竟然觉得福水村竟然也不错了。

  有吃有喝,還可以穿小洋裙美美地打扮着,气死那群妒忌她的村姑。

  就在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片刻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徐,我是不是看花眼了,那個人……怎么有点儿像惠惠?”

  “惠惠?我看看……衣服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有点儿像……但這体型……”

  “這不是惠惠吧,這個像是大一号的惠惠……”

  “大一号的惠惠那不就是……千恩?”

  沈千恩听到“惠惠”两個字,就已经抬起头,当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更是直接站起来朝后方看去。

  只见福水村的周婶老徐老林等人,正站在她的身后,震惊地看着她。

  然而沈千恩脸上的表情,却比他们要更加震惊。

  “惠惠?你们看到沈惠惠了?!”沈千恩說着,立即走上前问道。

  伴随着她起身走动,连带着一股恶臭飘来,周婶等人被吓得,忍不住后退几步。

  “我问你们,你们看到沈惠惠了?沈惠惠回福水村了嗎?!”沈千恩紧张地道,深怕沈惠惠在豪门待不下去,要回福水村和她抢這個机遇!

  苏心怜那個贱人技高一筹,把霍廷抢了去,她不是对手,错過了這個时机,沈千恩无奈之下,只能认了。

  但沈惠惠要是敢和她抢福水村,她可不干!

  沈千恩带着浑身的恶臭,满面凶恶地质问,周婶等人想躲都躲不掉,无奈之下只好把之前沈惠惠回村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說了一遍。

  沈千恩越听越震惊:“你說,她带了一千块钱回来给我?”

  “对啊,說是代替绣芬回来看看你。”周婶道。

  “不可能!”沈千恩道,绣芬什么性子,怎么可能让沈惠惠坐這么远的车,独自一人回福水村。

  沈千恩想到一個可能,脸色怪异地问道:“沈惠惠脸色看起来,怎么样?”

  周婶被沈千恩身上的恶臭熏得快吐了,多余的话半句都不想說,只好匆匆回答道:“和以前一样,小脸蜡黄蜡黄的。”

  “那就对了。”沈千恩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惠惠虽然身体底子不好,但毕竟活到了十几岁,這個年纪的人,是最好调养身体的。

  但凡沈惠惠最近日子過得好一些,都不至于還是蜡黄小脸。

  只有一個可能,她们在豪门的生活,和她猜测的一样,過得痛苦无比。

  绣芬之所以沒亲自過来看她,也许已经生病了,病得走不动路了……

  這样一来,她们能拿出一千块钱,也解释得通了,也许這钱,是白琴施舍给绣芬看病的。

  绣芬担心她在福水村被人欺负,所以挤出了這一笔钱,让沈惠惠带回来给她。

  想到這,沈千恩不由得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猜测。

  上一世她一直怀疑,绣芬去豪门后,暗地裡一直接济在福水村的沈惠惠,不然就沈惠惠那沒用的东西,哪能被福水村宠上天。

  這一世她留在福水村,果然,绣芬让沈惠惠带钱回来给她,不仅证实了她上一世的推测是成立的,更证明了,她這一世的選擇,是完全正确的!

  沈千恩回忆了一下,上一世這個时候,绣芬虽然已经开始生病,但還不至于這么严重。

  這一世沒有她在身边,沈惠惠果然靠不住,直接加速了绣芬的死亡。

  上一世绣芬死后不久,福水村就开始发财了,也不知道這一世万一绣芬走得早,福水村能不能提前暴富……

  两千块钱在宁平县挥霍一空,沈惠惠带来的一千块钱,也沒进到她的口袋。

  沈千恩心裡虽然很遗憾,但一想到福水村有可能提前发财,這股喜悦又瞬间充盈全身。

  接下来很可能将是福水村暴富的关键时刻,既然霍廷那边沒有缘分,那她也不用再過多关注,還是把注意力先放在福水村裡,千万要把握住這一笔横财,死也要留在福水村,跟着福水村一起飞黄腾达!

  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沈千恩又恢复了干劲,无视周婶等人对她的嫌恶,催促着周婶快点收工把她带回去。

  拖拉机吭哧吭哧启动,上午刚载着妹妹离开福水村,晚上又将姐姐载了回去。

  姐妹两擦肩而過后,再次一南一北背对着两個不同的方向,走向自己選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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