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仁勇副尉
“将军，我听程千裡将军說您找我？”
夫蒙灵詧喜歡提拔有才能的人，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程千裡、毕思琛、王滔、康怀顺、陈奉忠等人都是他提拔起来的，现在這些人就在镇守使府办差，例如程千裡现在就是游骑将军了，其他几人的军职、军阶也不低。
夫蒙灵詧自从昨天傍晚见到赵子良，又听說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对赵子良更欣赏了，他对赵子良道：“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說了，你不但及时护住了使者的安全，還协助城防军将突骑施安排在疏勒镇的细作一網打尽，功劳不小，以你的功劳，一個伙长的军职還是太小了一点，這样吧，本将军任命你为托云堡副堡主、队副、晋升你为仁勇副尉，兼任第三伙伙长之职！”
仁勇副尉是正九品下的军阶，赵子良却是知道队正才是仁勇副尉，队副的军阶一般都是从九品下，授予的是陪戎副尉，這是最低军阶，再往下就是流外了，所谓流外就是不入流的职司。
赵子良心裡尽管很高兴，脸色却是一脸的疑惑，问道：“将军，可据我所知，仁勇副尉一般只授予队正，我才是一個队副，就授仁勇副尉，這合适嗎？”
站在夫蒙灵詧左边的游骑将军程千裡此时也道：“将军，末将以为不妥，托云堡堡主席云庆也才是一個仁勇副尉，您现在授赵子良为同样的军阶，只怕席云庆那边······，另外赵子良之前沒有任何军阶，一下子就授予仁勇副尉，等于是连升三级军阶，這对赵子良今后的成长不利，容易让他滋生骄横之心！”
站在旁边的衙将毕思琛也說：“是啊，将军！越级提拔对其他将士也不甚公平，且赵子良年纪尚小，我看不如先授予他陪戎副尉，等他以后再有功劳，再行晋升也不迟”。
赵子良对程千裡和毕思琛两人恨得牙痒痒，心想老子跟你们无冤无仇吧，为何你等要這么给我使绊子？老子哪裡得罪你们了？我看你们這些人就是见不得不别人好，全是一群心胸狭隘、妒贤嫉能的小人！
赵子良在心裡大骂着，却听夫蒙灵詧笑道：“不妨事，以赵子良的功劳，授他仁勇副尉绰绰有余，我大唐以武立国，向来重视军功，而且我們边军参加武举被授予官职的机会不多，咱们這些粗人想要晋升，唯有立下战功，這是需要拿命来搏的！而且鉴于突骑施内乱，从這以后，托云堡的压力肯定会倍增，我准备给盖大人（盖嘉运，现任安西大都护府副都护、安西节度使）去一封公函，建议提升托云堡的建制等级和驻兵数量，如果此事得到盖大人的准许和支持，那么托云堡最少要提升为中堡，驻军五百人，如果提升为上堡，驻军数量就得增加到一千人，授予赵子良一個仁勇副尉不算什么，再說有功不赏，岂不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此事就這么定了！”
赵子良连忙行礼道：“谢将军，将军提拔之恩，属下沒齿难忘！”
夫蒙灵詧笑道：“這都是你应得的，以后還得继续为朝廷效力，不可滋生骄纵之心，不可辜负我的期望才好，你可明白！”
“明白，属下对将军的话铭记于心！”赵子良立即大声表态，话题一转，他又道：“将军，属下還有两件事情要向将军禀报！”
夫蒙灵詧抬手：“你起身說话！”
“是！”赵子良道：“第一件事情是属下从昨晚抓到的突骑施细作口中得知，其实突骑施内乱并非是如那使者所說的一般，真实的情况是因为苏禄可汗得了头风病，早已不能理事，時間久了，他手下的大臣们就滋生起了异心，于是突骑施大臣都摩度和处木昆部（黄姓部落）的阙律啜莫贺达干内外勾结杀死了他，都摩度拥立苏禄的儿子骨啜为吐火仙可汗，莫贺达干不同意，两人于是大打出手！”
夫蒙灵詧听了大惊，立即追问：“你所言当真？那被抓的细作在哪儿？”
赵子良道：“此时千真万确，那被细作說完這件事情之后就被隐藏在暗处的同伙杀死了，他的同伙随后也被属下杀死，将军可以向那使者询问，看看他怎么說！我在這裡說出来，只不過不想让将军和朝廷被莫贺达干当傻子一样欺骗”。
夫蒙灵詧的脸色阴沉下来了，他思索片刻，便对毕思琛道：“你去使者那裡，看看他怎么說，本将军要听的是实话！”
“是，将军！”毕思琛答应一声离去。
這时程千裡问道：“如果事情真如赵子良所說的這样，那我們该如何应对？”
夫蒙灵詧摇头道：“兹事体大，這事只怕不是我等可以决定的！最终還是要朝廷来决定，皇帝下了诏令，我等奉命执行就是了，只不過我等不知道朝廷在此事上的态度”。
赵子良拱手道：“将军，属下以为，即便那使者說的是假话，只要都摩度拥立了苏禄可汗的儿子骨啜为吐火仙可汗，那么朝廷必然会出兵讨伐！”
程千裡见状大怒：“放肆，军国大事岂是你這小小队副能够议论的？哪裡有你說话的份？站到一边去！”
夫蒙灵詧闻言却很惊讶，对程千裡摆摆手，问赵子良道：“为何？你为何如此肯定？”
赵子良拱手道：“将军应当知道，周边各小国、诸部落都尊我大唐皇帝陛下为天可汗，外藩的可汗之位一向由我大唐皇帝陛下册封，不经過我大唐册封的可汗之位就不合法、不被认可，一旦有人擅自自立为可汗，就等同反叛！现在突骑施大臣摩度擅自立骨啜为吐火仙可汗就是公然藐视我大唐天威、這是反叛！如果我朝這次对這件事情不管不问，那以后其他各小国、各部族必然会有样学样，皇帝陛下乃是一代明君，不会不明白此事关系重大，想要向各国显示我朝的态度和决心，出兵平定突骑施叛乱是唯一的手段！让其他各国不敢妄动”。
夫蒙灵詧听了心神大悦，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子良你分析得不错，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才能！对了，你要說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赵子良說道：“将军，我們托云堡的兵士每天只吃一顿饭，因此每天例行的操练力度就大为减少，否则将士们的体力无法支撑下去，這种情况已经很长時間了，席堡主一直不想给将军添麻烦，所以一直忍着沒向将军提過。但是现在不同了，突骑施叛乱，必然会侵袭我安西四镇之地，而托云堡是距离碎叶城最近的边防关口，一定会遭到突骑施的攻击，所以必须要加强将士们的操练，還請将军多拨付一些粮草！”
夫蒙灵詧沉吟片刻就說：“席云庆那小子也真是的，有难处也闷着不說，让将士们每天只吃一顿饭怎么行？這样吧，王滔！”
“下官在！”王滔站出来拱手道。
“你去跟参军大人說一声，就說是我的意思，让他每個月给托云堡增加两倍的粮草和马料，另外，弓弩、箭矢也多拨付两倍！”
“是，将军！”
不久毕思琛回转，对夫蒙灵詧道：“将军，赵子良說得不错，在末将的逼问下，那使者說了真话，与赵子良所說一般无二！”
夫蒙灵詧听了大怒：“哼！莫贺达干竟然把我等当猴耍，本将军定饶不了他！”
毕思琛劝道：“将军息怒，为這等人生气不值得！”
夫蒙灵詧平息了一下情绪，又对赵子良道：“你回去告诉席云庆，让他给本将军好好守住托云堡，万万不可有失，一旦托云堡失守，突骑施人必然会兵临我疏勒镇城下，我会向盖大人建议提升托云堡的建制等级和增加驻防兵力，让他耐心等待，小心谨慎”。
赵子良立即挺身道：“是！将军放心，突骑施人想要越過托云堡进攻疏勒镇，必将先跨過我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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