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跟松赞干布一起吃面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然后又被魏砚赶了下去,而且,魏砚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折叠起来,垫在了对方的脑袋下面。
松赞干布把這些都看在眼裡。
不過当时并未說什么,直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格桑终于悠悠转醒。
有了意识跟反应,眼睛還能向两人眨动两下。
松赞干布這才松了一口气。
“格桑,你沒事吧?”
格桑现在還說不得话。
脸颊跟头,都源源不断地向他传来疼痛的感觉。
他蠕动了两下嘴唇。
魏砚便让人开始就在這裡放下营帐。
现在以对方的状况,還是不移动比移动好,一番操作過后,紧接着便把对方移动到了就近的营帐之中。
后续的床,也被松赞干布找人去伏俟城送来了。
当吐蕃士兵进入伏俟城的时候,還吓了城中的百姓一跳,不過還好,最终也沒有发生什么冲突。
除了把一张胡床给抢走了。
而此时城中的慕容诺曷钵等人,似乎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過魏砚不是去谈判去了嗎?
怎么现在反倒是要床?
难道……
這谈判還需要床的。
慕容诺曷钵本来可以跑得远远的,但不管怎么說,魏砚也救過他。
他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魏砚被吐蕃杀了。
所以,他還是带着兵留在了伏俟城。而如果不是魏砚的坚持,他现在应该站在魏砚的身后。
从吐蕃士兵的口中得知,他们现在赶時間救人。
然后……
李雪雁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关键那些吐蕃士兵也沒說救谁。
弘化公主看出了李雪雁的担忧,便道:“妹妹别担心,說不定是吐蕃的赞普呢。”
慕容诺曷钵听完了以后,只能說无语。
那更完了好吧!
李雪雁眼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随后便找了离她们最近的一匹马,翻身上了马,眼看就要冲出城去。
结果沒等她夹住马肚跑起来,一骑熟悉的身影就回来了。
正是魏砚。
李雪雁眼眶裡的泪水逐渐充盈,而且差点就忍不住要掉下来。
众人自然也是纷纷迎了上去。
问道:
“怎么了?”
“如今是什么状况?”
魏砚便道:“小白一不小心把一個吐蕃兄弟给踢晕了,還好還能救,可能就是有点脑震荡,再加点外伤。你這裡有沒有什么擅长医术的人沒有,不過算了……”
一想到此时還是巫医盛行的年代。
信巫医,魏砚還不如信自己。
跑過去,看了看李雪雁一脸呆呆地坐在马上,而且眼眶似乎還越来越红。
魏砚也是擦了擦她的脸道:“怎么了?怎么還哭了?算了!”
随后魏砚又转過身对众人道:“沒時間跟你们說了,借你衣服我用一下。”
魏砚走到了慕容诺曷钵的面前,随后就取下了他的外套。
把外套打了個结,做成一個包袱,动作很是干脆利落。
紧接着……
魏砚便重新骑上了马。
临走前還不忘說一句,“今晚不用做我饭了。”
這才潇洒离去。
沒多久。
魏砚便又重新回到了营帐。
此时,包袱裡已经多出了跌打药,止疼药,止晕药,止恶心药,止吐药。
這脑震荡已经算是最轻的了。
一般只要恢复個一两周,便能恢复過来。
至于格桑的脑内有沒有出血,那魏砚也只能說,最好是沒有。
有他也做不了什么。
不過這倒是让他今后有了要好好学学外科手术的打算。
回来后。
只见魏砚便给对方上了药。
问清楚格桑有沒有觉得头晕,恶心,想吐。
如此对症下药一番。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被撞击昏迷這种东西,不好說的,可能你现在沒什么,過一会就又头疼也是有可能的。
松赞干布只好命令手下在在山口以及倒淌河两岸全部原地扎营。
晚上。
满天繁星。
魏砚這才有功夫空闲下来。
吐蕃士兵都生火做饭了。
吃的主要是青稞,也有小麦。
其实吐蕃自己也有小麦,只不過,可能吐蕃的小麦并非什么良种。
而且……吐蕃能种植小麦的地方也极为有限。
只有少数地区比如山谷和盆地,這才能种植。
所以像是大臣這些,就可以吃上小麦,甚至是小麦粉加工以后的面食。
而其他大部分的人,则只能是吃青稞。
只要魏砚不觉得尴尬,那松赞干布就会把他的食物分给他。
“给。”
那是一碗做好的面食。
也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在行军途中,也如此讲究。
此时。
他对魏砚已经沒什么怨恨。
而且……
从一开始来的时候,他就对魏砚沒什么怨恨。
因为……
你会跟一個小小的马匪,小喽啰,怨恨,還有发脾气么?
一开始,他只以为魏砚就是一個不知死活,胆敢挑衅他的马匪而已。
就像是他在路边看到了一只蚂蚁。
甚至說实话,他還有点担心,万一真的按对方所說,自己真的把对方抓到了,而且公主也找到了。
那大唐皇帝会不会直接就原封不动地继续把這公主嫁過来。
嗯……虽說也不是不行吧。
但是,這总觉得有点膈应人了。
想到這裡,他便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你笑什么?”
魏砚问道。
松赞干布便稍稍地收敛了一下笑意,“我在想,格桑是我的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卖力救他?”
魏砚便道:“我抢公主,那为的是国,我救他,那是为了人与人之间那最原始的,看到别人受难,便会忍不住上前伸出一把手。”
“如果是在大唐跟吐蕃的战场之上,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松赞干布觉得他的這番言论,有点不切实际。
“那如果你现在救了格桑,而格桑日后又杀了大唐的人,那你该怎么办?”
魏砚也沉默了。
“這我沒有办法跟你解释,不過我知道,有一群人,肯定能解答你的疑惑。”
松赞干布便道:“什么人?”
“剃了光头的人。在大唐,有一個叫做辩机的和尚,這和尚佛法還行,你把他請到你们吐蕃去,相信他早晚能解答你的疑问。”
“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這杀戮将由你来亲手造成,你会怎么想?”
魏砚想了想。
“我会敬重他。”
“什么意思?”
“他上战场,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国家、百姓過得更好一点。只不過……這并不能說,我会认同他的做法。”
魏砚继续道:“有人曾对侵略别国发表過评论,說侵略别国好不好。如果說好,那叫沒有良知,如果說不好,那叫罔顾事实。”
“你应该不懂中国,也就是如今的大唐。在一千年前的中国,小国林立,征伐不断。”
“各国之间打了数百年的战争,最后,還是依靠一個人,以雷霆的手段,征服各国,才有了如今中国的大一统,才有了如今,虽說也還是征伐不断,可总的来說,却远不如当年那么残酷的日子。”
“大唐的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粮食丰收,衣着华美,一家团聚。甚至,才有了像是某一些朝代,几十年,百姓都已经不知道打仗是什么。”
顿了顿,魏砚又看了一眼松赞干布接着道:
“你能统一吐蕃,也差不多算是這种人。吐蕃百姓,也必然会因为這样,而对你无比感恩,而且世世代代都会记住你。”
松赞干布沒想到,拍他马屁的人多了去了,可最终還是魏砚這马屁拍得最好。
“但是如果你選擇继续连年征战……那就不好說了。”
怎么感觉像個陷阱。
松赞干布听到這裡。
“你這是在劝我罢息兵戈?不要与大唐为敌?”
松赞干布不禁心想,我還怕大唐与我为敌呢。
這吐谷浑一天安插在高原的入口,他就一天睡不着觉。
因为他不知道吐谷浑什么时候,就会過来打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我是想說,只有大一统,才是正道。只有实现了大一统,不管是大唐百姓,還是吐蕃百姓,才有可能過上好日子。”
說到這裡,魏砚忽然又道:“当然了,有的人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只管自己享乐。我知道你不是。”
這倒让松赞干布觉得有点意外。
“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因为你根本沒有那個享乐的時間。說起来,你现在有几個妻子?”
“你问這個做什么?”
“好奇。”
“四個。”
“都分别是?”
“芒妃墀嘉、象雄妃勒托曼、木雅茹妃嘉姆增,泥婆罗的尺尊公主。”
“你是想打探我吐蕃的国情么?”
松赞干布问道。
“沒有,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是人都会有好奇心。”
松赞干布又道:“那你什么时候把大唐公主给我送回来?”
“不可能,大唐公主已经是我的了。”
松赞干布:“那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杀了?”
魏砚不屑一顾:“如果你真想那么做,那早就做了。又何必在這虚张声势?吐蕃的面跟大唐的面不太一样,口感有着很大的不同。”
吃完,魏砚還砸了咂嘴。
竟然還有心思說起面的口感来。
松赞干布也不知道他是那裡来的底气。
只不過……
這却也更让他对魏砚感兴趣了起来。
随后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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