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对联 作者:未知 茴香道:“只能這样了。小說mm会员手打娘,我陪你去采办吧?” “不用,有忠儿陪我就行了,這還有半天的時間,怎么都来得及的。你也该回去准备年夜饭了,一家人都等着你的吧。” 茴香眼见娘家的危急暂时度過了,心中稍安,道:“那好,我先帮着剪一些窗花贴上,然后就回去。大年初二我們来给二老拜年。” 茴香剪窗花,梁氏带着左少阳出门采办年货。因为是除夕,好多商铺都关门准备過年了,绕了大半個城,才把需要的买齐了。也就三刀肉,分别是猪肉、牛肉和羊肉,而且這三刀肉,薄得跟的跟菜刀差不多了,举起来都能透過光去。這是为了象征用三牲祭祖了,要不然,梁氏也不会下狠心买肉的。 除了三刀肉,他们還买了一小袋黑面,一葫芦烧酒,几块年糕,一颗大罗卜。還有一对红烛,一些香、纸钱和几個爆竹。還有两块桃木板桃符,也就是现在的春联,不過只在上面画了两位门神的象,下面是空白的。 桃符是古代用来给门户镇邪的物件,后来人们为图省事该用桃木板,上写“神荼”、“郁垒”二神的名字,或者画上二神的图像,挂在门上,祈福消祸。桃符展到五代,人们在過春节是开始在桃符上写一些对偶联语吉祥话,代替了神荼和郁垒的名字。展到宋朝,便成了现在的春联了。 贵芝堂以前的左右两块桃符上分别写的吉祥联语是“竹爆平安,春迎新岁。”是写在桃木板上的,自然不能再用。唐宋以前的桃符都是年年要换的,有王安石脍炙人口的《除日》一诗为证:“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人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回到家,茴香已经把煎好的窗花贴在了窗户上,然后回去了。 左贵也已经把供桌摆好,祖宗牌位都請出来摆好了,古代家家户户都有供桌的,一般都設置在进门大堂正中位置。平时供奉天地君亲师,過节用来祭祖,不過祭祖用的供桌要比平时的大得多。只是,药铺裡大堂是用来诊病的,所以供桌要小很多,设在柜台边上。除夕和大年初一药铺是不开门营业的(急症除外),所以可以摆大的供桌。尽管祭祖的东西很少,但這架势還是要亮的。 梁氏忙着准备供奉食物和年夜饭的时候,左贵让左少阳把药铺门外的桃符拿了下来。准备换上新的。新的桃符是要写上吉祥联语的,左少阳将新的桃木板放在长條桌子上。左贵老爹一边研墨一边思考如何写,墨研好了也沒想好,随口问旁边左少阳道:“你說,今年写什么好?” 左少阳对春联沒什么研究,不過,学中医的平时看书到记得一些中医方面的对联,想了想,遂意背了一副: “寒霜過处有亲人,不论生地熟地。 春风来时尽著花,但闻藿香木香。” 左贵捋着胡须回念了一遍,摇头道:“不通不通!” “哪裡不通了?” 左贵道:“這生地黄熟地黄是什么意思?” “就是生的地黄和熟的地黄啊。” “熟地黄?谁告诉你把地黄炒熟了可以药用?” 左少阳一拍脑门,想起来了,熟地黄是一百多年以后中唐时期《本草拾遗》才记载作为药材使用的。在唐初之前,地黄只有一种,就是生地黄,《神农本草经》称为干地黄。难怪老爹不知道,讪讪道:“我也就随口這么一說,嘿嘿。对联嘛,不用太较真的。” “什么不用较真,学医不较真,会治死人的!” 左少阳听左贵上纲上线了,不敢再争辩,道:“那我再重想一個就是。嗯……,有了: 桃仁杏仁君子仁,仁心救人, 天仙凤仙威灵仙,仙方济世。” 念完這副对联,左少阳有几分得意,這对联是用了六味药连成的,其中桃仁就是核桃仁,杏仁中药上叫苦杏仁,君子仁是指的驱虫药“使君子”的果实,而“天仙”中药正名叫“莨菪”,凤仙就是凤仙草。用六味药组成对联,而且能切中悬壶济世,仁心救人的医者最高境界,堪称妙联,只可惜不是自己想出来的。 他正得意,忽然瞧见左贵老爹疑惑地瞧着他,愣了一下,莫非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嗎?心头默想一遍,顿时不停叫苦,核桃仁和使君子仁作为药材,都是在宋朝之后才出现的,唐初并沒有作为药材使用。而凤仙草作为药物使用,更是在明朝之后的事情。难怪老爹乖乖地瞧着自己,忙笑道:“错了错了,這個不好,我再想想……” 左贵道:“你都搞不清哪些是药哪些是花,真是半桶水响叮当,唉!别用中药组对了,你先把中药搞清楚之后再說。” “哦,那我想個别的吧。” “嗯。”左贵尽管嘴上教训左少阳,心裡還是有些惊诧,以前儿子别說出口联句了,连上下押韵都沒弄明白,刚才儿子连說了两個联句,尽管其中颇有不通之处,但至少对仗還算工整押韵,尤其是能用中药联句,這么短時間裡连续想出两個联句,也算得上才思敏捷了,心中暗自欣喜。提着笔等他慢慢想,也不催他。 他却不知這些对联都是左少阳平时看书记下来的,不是自己想的,所以才如此才思敏捷。左少阳摸着下巴把肚子裡记得的中医对联快過了一遍,终于想到一個对子,還算适合,轻咳一声,道:“ 只愿世上人莫病, 哪怕架上药生尘。” “好!”左贵禁不住赞了一句:“這联句好,听着似乎太俗,却是俗中见雅,难得的是其中悲悯苍生的高风医德。呵呵,只是,用這对子写在我們家药铺上,好象太那個什么了……,嘿嘿” 左少阳笑道:“爹,我到觉得這是你的真实写照,你老人家宅心仁厚,宁可感受清贫,也不弄虚作假,骗人钱财。這对子正是恰如其分。” 左少阳這几句马匹拍得左贵老爹很是受用,捋着胡须微笑:“這样,你来写這付联句好了!” “我?”左少阳吓了一跳,他只是在小学的时候写過毛笔字,這书法简直沒法看的。 “嗯,你想的你来写,为父看看你书法有点长劲沒有。”左贵把手中毛笔递给了左少阳。 左少阳硬着头皮答应了,接過毛笔,轻轻在砚台上舔了舔笔尖,提着笔瞧着面前的桃木板,這可是母亲花钱买回来的,就這么两块,写坏了,可就沒有了。自己這一落笔,可就沒得挽回的。苦笑道:“爹,要不,我先在纸上写,写完之后您看可以,我再往桃符上写,行嗎?” 左贵捋着胡须瞧了他一眼:“也行。” 左少阳忙取来一张包药的纸,放在长條案上,镇纸压住,悬腕提笔,一笔一划费力地写了起来。 刚写了两個字,耳边就听到左贵呵斥道:“行了!你写的什么玩意?鸡爪狗爬似的?你以前字虽然难看,却還不会如此糟糕,现在怎么回事?嗯?” 左少阳提着笔垂着头不敢接腔。 左贵一把抢過笔,冷哼了一声:“越学越沒长劲!真是個沒用的东西!”一边训斥着,一边提笔在桃木板上写下這副对子。把毛笔一搁,对左少阳冷声道:“還傻站在那做什么?瞧热闹嗎?還不赶紧把桃符挂上?” “哦。”左少阳架着板凳,把两個桃符挂在了大门两边,后退几步,看看方正,虽然作弊套用现代的对联,应付了老爹的考察,可這毛笔字又让左贵老爹大失所望,挨了一顿训斥,心想古代毛笔字那可是必修课,看来自己得尽快把這一课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