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曲逸和段章下了高鐵,打了個車到他們租住的地方一個沿河的小二層,一樓的窗戶幾乎要和水面齊平,坐在牀上透過窗望去,滿江春水就要涌進來了。
他們剛到懷江鎮的時候,天上就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地打在稍稍飛起的屋檐,再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青石板的小路上。路兩旁有人家也有商鋪,倒沒有什麼商業氣息,雕花木門大開着,露出了裏面寬闊的正堂,門口掛着油紙傘,老婆婆坐在門前搖着紙扇子。左鄰右舍往來,嘴裏說着外來遊人聽不懂的方言,軟軟糯糯的,像是江南生來的溫婉。
他們住的地方對門就是一戶酒家,青梅酒、桃花釀,清淡的酒香在巷子裏飄遠。
青石板的小路被雨水沖刷着,透出來一股清亮,段章和曲逸兩個人撐着傘,一前一後地走着。細密的雨水被雨傘遮擋住,順着傘面落在地上崩濺起小小的水花。鞋子踩在小水坑裏,濺落在腿上的雨水冰涼。
下着雨的懷江鎮是有些涼的,熱氣都被雨水打散,不知道藏去了哪個角落。鎮上乾乾淨淨,牆角的青苔也綠盈盈的喜人。
“冷不冷”段章站在原地舉着傘回頭問道。
曲逸正在看手機,不留神就撞到了他的身上,手裏的傘被撞歪了,兩把雨傘撞在一起彈起來的雨水落到了他的臉上,順着臉頰滑落,倒像是被欺負哭了一樣。曲逸用手背隨意抹掉了臉上的雨水,纔回答說“有點。”
剛下高鐵的時候天上的大太陽還毒辣,曬得皮膚生疼,誰知就半個小時的光景,風雲就變了模樣,涼颼颼的,裸露在外的胳膊都沒了什麼感覺。
段章聽他這麼說,就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曲逸披上,被曲逸眼疾手快地拒絕了,他說“別折騰,馬上就到了。”
曲曲折折的小路交錯在一起,段章按着導航的地圖帶着曲逸七拐八拐地繞到了租住的房子。屋子不算太大,白牆黑瓦,一扇小小鐵門鎖得緊緊的,鎖也是古樸,雕着如今不常見的花紋。
懷江鎮就像是被時代遺忘的一個角落,安安靜靜地保留着古舊的生活,塵世喧囂間,它獨立其外。
段章正要開門,對面坐着的酒家婆婆笑盈盈地用方言問了句什麼,段章和曲逸並沒有聽懂,婆婆笑了一下,又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了一遍“是來旅遊的嗎”
段章努力辨認了一下,才笑着回道“是啊。”
“那祝你們玩兒得開心。”婆婆搖着扇子這麼說道。
“謝謝。”段章打開了門,回身應道。
租的小二層並不高,一樓有一個小廚房和一間帶衛浴的臥室,通向二樓的樓梯又窄又陡,扶着牆往上走,是一間帶衛浴的臥室和一間放着電視的休閒區域。二樓對於他們來說是用不太上的,行李直接放在了一樓。
曲逸盤腿坐在牀上,看着窗外密雨斜織,悄無聲息地打皺了一江綠綢,水面上氤氳着霧氣,不知道是雨水還是霧,隔絕着對岸的房屋,看不分明。
段章收拾了一下廚房,趴在門框上招呼道“咱們沒有買菜,今天中午就找個餐館對付一下吧。”
曲逸扭頭看他“都行。”
外面雨正下得急,兩個人就在牀上打了會遊戲,快樂雙排了幾把,其中林守山驚喜發現他們上線了還甩過來了好幾個組隊申請,不過都被段章毫不留情地拒絕掉了。
等到外面雨稍稍停了下來,段章和曲逸才出門去覓食。這條路上的餐館不多,繞了好久纔在一條小巷子裏找到了一傢俬房菜館。雖然地處偏僻,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但是這家人做菜的手藝卻是不錯的,段章和曲逸喫飽喝足後,又在這條街上散了會步。
雨停了,太陽又出來了,原先被雨水驅逐的悶熱也重整旗鼓,兩個人走了一會兒身上就出了不少的汗。段章帶着曲逸在超市裏買了點菜,回到房子裏休息了一下,就開始準備晚飯了。
曲逸本想進廚房幫幫忙,但是這個廚房實在是太小了,一個人在裏面忙活已經不太寬敞,他也不好意思再進去給段章添亂,於是拖了個椅子坐在廚房前面乖乖地看着段章忙前忙後。
有時候當個廢物也挺舒服的。曲逸隨手點開了俄羅斯方塊,玩一會兒擡頭看一會兒,心裏這麼想道。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曲逸被段章真的是要養廢了。
等到斜陽西墜時,段章端着兩盤小菜和兩碗粥走到了客廳,擺好碗筷,給曲逸解釋說“時間不夠就只做了兩個菜,來嚐嚐吧。”
曲逸接過了碗筷,夾起一片青菜送進了嘴裏,不油不膩,清淡適宜。
“沒事,做多了喫不上也浪費。”曲逸倒是不在意這些。
曲逸照顧着腸胃,不敢喫得太快,段章也遷就着他放慢了速度,兩個人磨磨蹭蹭地吃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放下碗筷。
段章負責做飯,曲逸就主動負責了洗碗的活計。段章看着曲逸一臉冷漠地衝洗着碗裏的洗潔精泡沫,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曲逸和廚房格格不入又分外可愛。
到了晚上,曲逸和段章又帶着林守山他們一起打了幾把遊戲,聽林守山在麥裏控訴他們兩個見色忘友的禽獸行爲,聲嘶力竭感天動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就是竇娥轉世來哭長城的呢。等段章好不容易安撫完林守山,掛麥下了遊戲後,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
段章皺着眉頭無奈地嘆道“是真的太吵了”
結果他擡頭一看曲逸毫無異樣,倒抽了一口涼氣,反問道“你就不覺得耳朵疼嗎”
曲逸收起耳機,撩起眼皮看了段章一眼,隨口解釋說“我把隊內喇叭關了。”
也就是說林守山控訴了兩個小時他一句話都沒聽見。
林守山慘
第二天天才微亮,晨光刺破了雲層落在地上,黎明遺留下涼意還沒有散去,路邊的細長的草葉子上凝起了露珠。段章關掉了手機的鬧鐘,低頭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埋在他懷裏熟睡着的曲逸,撩起他額前的頭髮,輕輕地落下了一個早安吻。
段章儘量動作輕緩地移開了曲逸的手臂,悄無聲息地下牀洗漱,然後去給曲逸買早餐,順便探探今天要去的景點的路。
早晨七點,太陽慢慢醒了過來。
段章拎着小籠包和米粥回到了房子裏,叫醒了半睡半醒的曲逸,然後找了兩雙筷子放在了小籠包的旁邊。曲逸洗漱完,興致缺缺地靠着門框,睡衣的領口鬆鬆垮垮,露出了脖頸和胸口的幾處咬痕。
“來喫飯。”段章主動走上前去替他攏好了衣領,然後和他說起了今天的行程,“你上午好好休息一下,上午的行程就取消了,等中午吃了飯之後我們再去古鎮,晚上的話聽說那邊會有夜市,我們可以在外面吃了飯再回來。”
曲逸叼着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神情懨懨地打了個呵欠,挑了挑嘴角,只是問道“哦,上午行程取消這算誰的”
段章自知理虧,只好乖巧地蹲在曲逸的腿邊,扯鬆了領口擡頭說道“那讓你補償回來好不好”
曲逸擡腳踢了一下段章的小腿,罵道“滾這到底是補償誰”
段章笑吟吟地不說話,安靜地喫完了自己的早飯,和曲逸又回到牀上開始打遊戲,曲逸打了一會兒就有些困了,靠着段章的肩膀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段章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頭髮,乾脆把手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機一扔,抱着曲逸又睡了個回籠覺。
“睡醒了嗎”睡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段章拍了拍曲逸的後背,輕聲地問道。
曲逸無意識地拍開了段章的手臂,把頭往他的懷裏鑽了鑽,段章看着曲逸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擡手給他順了順,輕笑着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樣子像極了主子,主子撒嬌的時候也喜歡往我懷裏鑽。”
曲逸的動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清醒了一下睡迷糊的腦子後,才啞着嗓子說“段章,你離捱揍只有一點點了。”
“好了,不開玩笑,快起牀吧,都十二點多了。”段章沒把曲逸的威脅當回事,畢竟他都被口頭威脅了那麼多次了,不還活蹦亂跳着嗎
那句歌詞寫得真是太對了“被寵愛的都有恃無恐”。
曲逸抓起牀上的枕頭就砸向了段章的後背,然後煩躁地又躺了回去,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愣神。段章撿起地上的枕頭拍了拍,走回了牀邊,放下枕頭後蹲在牀邊摸了摸曲逸的頭髮,說道“乖,起牀去喫飯了。”
曲逸的肚子也餓了,和精神掙扎了半天,他還是屈服於了口腹之慾。
真的是喫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兩個人在古鎮的街上隨便找了家麪館,一人點了一份拉麪,拉麪館靠近河邊,河上有人在划船,一槳盪開了碧波,一槳推走了獨舟,撐船的人把船靠在了岸邊,高聲問着“有人坐船嗎”
曲逸心下一動,抓着段章的手腕,笑着說道“我們去坐船吧”
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像是蹭上了太陽的影子,叫段章一下就晃了眼。
段章也不問緣由,就點了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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