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
林守山一邊說着,一邊往透明的玻璃杯子裏倒酒,黃澄澄的啤酒翻滾着撞進了杯子裏,撞出了一串白色的泡沫,像是海邊細密的浪花打起來的白沫。
酒杯送到了手裏,段章他們也不好推拒,只好接了過來,先放到了桌子上。啤酒冰涼,杯子壁上凝出了一滴一滴的小水珠,順着杯子壁滑落,在桌面聚成了一灘小小的水漬。
烤肉還要一段時間,沒有烤肉配的啤酒,總是缺了些意思。在等烤肉的過程中他們聊起了很多事情,說起了高三,說起了同學,也說起了這兩個周都做了些什麼,或是突然想起來,就聊一聊日常生活中的瑣事。少年的聲音乾淨又清澈,說起閒話來也是動聽的。
“等着回學校拿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一起吧,去看看鶯姐,那麼久沒見還怪想她的。”林守山拿着筷子一下一下敲着玻璃杯的杯口,忽然說起來了錄取通知書的事情。
傅餘和他鬥嘴鬥成了習慣,下意識就接了句“這還沒出成績呢這就開始肖想錄取通知書的事情了”
林守山眉毛一挑,趕忙往地上啐了幾口“呸呸呸你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咱們幾個肯定能去心儀的大學啊,你可別在這時候給我烏鴉嘴”
傅餘這才反應過來,擡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皺着眉頭輕聲罵道“哎呦,叫你嘴快、叫你嘴快呸呸呸我剛剛在放屁,咱們肯定都能上線哈。”
說完,傅餘就舉起了酒杯,招呼着“來來來,碰杯,提前預祝我們金榜題名”
雖然段章和曲逸並不信這些,但是看在他們兩個這麼虔誠又認真的樣子上,也舉起了杯子,和林守山他們碰了一下杯子。
曲逸笑了一下,說道“金榜題名。”
林守山的咕嘟咕嘟地就把啤酒喝下去了一小半,然後十分豪邁地往桌子上一放,咂摸着嘴巴樂道“借曲哥吉言,肯定沒有問題。”
“你喝慢點。”段章看着他杯子裏晃盪着的酒液,提醒道,“空腹喝酒小心難受。”
“哦”林守山乖乖地把手從酒杯上挪開,起身又去催了一下烤肉。
很快,烤肉就上來了。剛烤出來的五花肉油亮亮的,孜然均勻地灑在肉上,熱氣蒸着香氣飄向了天上,在空氣中慢慢散開了。
“我操好香啊”傅餘抽了抽鼻子,給林守山點了個贊,“林子你在哪兒發現的這家店”
林守山對於傅餘的誇讚照單全收,拿起一根肉串扯了下來,在嘴裏咀嚼着回答“唔我奶奶家原來不就在這邊住嗎,當時她和我爺爺就帶我來這兒喫餛飩來着,不過搬家之後,就很少到這邊來了。”
“我記得這邊這條路再拐過去,原來是個帶湖的公園,現在湖都填平了,公園也拆了,重新建了美食街”
林守山頗爲懷念地和剩下三個人分享着自己的童年趣事,說一會兒,喫一會兒,再喝上一口冰涼冰涼的啤酒。夜風習習,融進了香氣四溢的小店裏。
不一會兒,烤肉喫下去了大半,啤酒也喝下去了大半。大部分時候都是林守山在喝,段章陪着他。曲逸腸胃不好,也不喜歡喝酒,傅餘不敢喝多了,他還得負責送醉鬼回家。只是段章的酒量是被段父和段文鍛煉出來的,說不上千杯不醉,但是喝倒個林守山還不成問題。
“唉你們是不知道,我當時根本就沒想過來雲山上學,”林守山的臉上喝得紅彤彤的,眼睛雖然睜着,但目光卻有些散亂,他抓着一根烤麪筋轉轉轉把籤子上的麪筋全都轉進了嘴裏後,才繼續含糊不清地說,“我媽和魚腐他媽商量了一下,就把我倆打包扔進來了,嘿你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別說,我現在還真挺感謝我媽。”
林守山打了個小小的酒嗝,對着段章和曲逸傻笑“要是她沒把我扔進來,我也不能認識你倆,那就太可惜了”
段章和曲逸悄悄對視了一眼,笑了一下。曲逸擡手要去拿林守山的杯子,哄道“林子,別喝了。”
誰知道林守山把酒杯往懷裏一藏,蠻不講理地張嘴制止道“不行,這是我敬我哥們的,你別搗亂”
曲逸的手停在半空,最後尷尬地又收了回來。
林守山這就是喝上頭了,酒量這麼差先前還豪言壯語地說什麼不醉不歸,讓曲逸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段哥啊,這杯兄弟我敬你。”林守山雖然醉了,但還不至於認不出人來,他的座位本來就和段章面對面,他一把抓住段章搭在桌子上的手腕,把酒杯和段章手裏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才又說道,“哥,你知道不,我高一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咱有緣,我覺得我賺大發了,真的,哥,你信我,啊你信我啊。”
段章拍着林守山的胳膊,好聲好氣地哄他“信你,信你,我當然信你。”
“你放屁”林守話音一轉,突然看向了段章手裏的酒杯,問他,“那你怎麼不喝酒”
信他和喝酒有什麼關係段章想不明白,不過天大地大醉鬼最大,爲了哄林守山,段章只好在他的注視下把酒杯裏的酒喝了個精光。
林守山這才又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和段章說起了掏心窩子的話。
傅餘和曲逸就在一旁事不關己地看戲,傅餘和曲逸透露說“你是不知道,林子喝醉了之後情緒就格外亢奮,又一次過年我去他家玩兒,他偷他爹的酒喝大了,然後非要抓着我在他家陽臺看什麼月亮。”
“那天是個陰天,沒有月亮,他就開始號啕大哭,說什麼魚腐你他媽是不是把爹的月亮偷了,月亮呢,給爹整個月亮去啊我當時差點沒把他從樓上扔下去,哭完了之後他又拿了兩個掃帚讓我和他華人論劍算了不提了,簡直是人間噩夢。”
曲逸十分心疼地看了傅餘一眼,也真是難爲他了,還真就陪着林守山鬧到了凌晨三點多。
而那邊的林守山說着說着就哽咽了起來,他把自己的馬紮挪到了段章的身旁,語重心長地拍着段章的手背,說道“剛剛說到了周暢,我真的氣啊,你說他怎麼能這麼對你和曲哥,操,你倆這麼好,他怎麼能這樣”
“沒事,都過去了。”段章拍着林守山的後背安慰着。
林守山屈起手肘撐着頭,垂着腦袋重重地嘆了口氣,啞着嗓子囑咐道“段哥,你和曲哥不容易,這條路不好走,兄弟都知道,真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說着他擡起頭看向了曲逸,眼睛裏淚汪汪的,嘴脣動了動,面部肌肉緊繃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哭腔對曲逸說“曲哥,你們一路走過來咱們兄弟都知道,你倆可得好好的知道不,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們,或者以後有什麼事,你們就給兄弟打電話,誰唸叨你們不好,我替你們把他罵到他祖宗都不敢讓他上族譜”
說着說着,他就哭了起來,抱着個空酒杯,哭得像個丟了最喜歡的玩具的小孩子,嘴裏還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好好的啊”“以後也得出來聚聚”之類的話,哭得周圍人都轉過頭來看他,弄得段章和曲逸既是感動又是好笑,只好先順着林守山的話頭哄着他,偏偏這邊雞飛狗跳的,傅餘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給林守山錄了視頻,笑得不行,用顫抖的手把視頻發到了他們四個人的小羣裏。
好不容易等林守山安分下來之後,曲逸才給自己斟了杯酒,和林守山的空杯子碰了一下。
他將啤酒一飲而盡,然後說“你放心。”
這句話就像是有魔力似的,一下就把林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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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也喝了,烤肉也喫完了,幾個人看看時間不早也就打算這麼散了。傅餘扶着林守山和段章他們在岔路口分開,林守山已經睡過去了,壓在傅餘的肩膀上,呼吸平穩且綿長。
傅餘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看着段章和曲逸,四周都很安靜,遠離了熱鬧後傅餘心裏的情緒才慢慢跑了出來,他有些哽咽地對段章、曲逸說“段哥、曲哥,你倆不容易,以後有事兒別忘了找我,我都在。”
段章笑了一下,拍了拍他另一邊空着的肩膀,輕聲說道“謝謝,路上小心。”
傅餘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曲逸,見曲逸也對他輕輕點了點頭後,才又笑了出來,說了幾句閒話把有些沉重的氣氛打散“得嘞,那你們兩個也早點回去,等明天林守山睡醒了看着羣裏的視頻估計能氣瘋了,哈哈哈”
段章事不關己地攤開了手“視頻是你錄的,小心他找你真人掰頭。”
“嗐,多大點事,走了啊。”傅餘把林守山往肩膀上又提了提,空出手來和段章他們揮手,說着。
段章也擡了擡手,回道“嗯,路上小心。”
看着傅餘扶着林守山上了叫的車子後,段章和曲逸才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快出成績了吧。”段章看着樹影,忽然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林子真的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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