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捕頭羅鬆
在這個小鎮上,醫館,私塾,賭場,錢莊等等應有盡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凡是大城裏的娛樂場所它都是全的。只是羅天陽一行人到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鎮上的夜市自然比不上謫仙城,這座小鎮也安靜了許多。
羅天陽熟門熟路地走進一所客棧,門上掛着“江湖”二字,也便是江湖客棧。
客棧裏此刻已經坐了不少人,他們有光着膀子在喝酒划拳的,有圍在一起偷偷聚衆賭博的,有的單獨的客人則坐在一角安靜地喝酒喫飯。
“掌櫃,給我們來三間客房,然後三份白粥配小菜,給我們送上來。”洛清水三人剛剛踏入客棧走到前臺。
羅天陽就高聲吩咐,他去過很多鎮子,也住過很多客棧,所以早就習慣了。
可是燕瑾瑜是太子,客房和粗食他怎麼可能習慣。
燕瑾瑜衝着羅天陽淡淡地笑一笑。
“天陽兄,客房住的怕是有些不舒適吧?”
然後他轉過身衝着那個正在記賬的中年人禮貌地抱了下拳。
“掌櫃的,剛纔我那位兄臺說錯了,我們要三間上房。還煩請掌櫃的給我們留三間雅閣。”
羅天陽沒說什麼,只是聳聳肩,然後退到了一邊靜靜地看着燕瑾瑜裝逼。
“上房是吧?”那個掌櫃右手捻了捻自己的鬍鬚,然後左手在算盤上扒拉了兩下。
“一間上房是五兩銀子,三個人一共十五兩。”他伸出一個巴掌五根指頭。
“這麼便宜?”燕瑾瑜有些驚詫。
他平日裏都是住在頂尖客棧或者山莊裏的,就像龍溪山莊,一夜的租金要用萬兩來計算,相比之下這小小的十五兩實在是再便宜不過了。
燕瑾瑜說着就去懷裏掏錢,羅天陽抱着雙手在一邊看着。
只是燕瑾瑜扒了許久,終於他擡起頭來尷尬地看了看身邊的洛清水和羅天陽。
“我好像忘記帶錢了。”他苦笑了一下。
平日裏管錢的都是南宮天問,他總是帶着百萬兩銀票,而燕瑾瑜也自然而然地養成了遊手好閒一分錢不帶的習慣。
這次他要去天山派拜師本就是突然做出的決定,從小沒有體會到沒錢的窘境的他自然而然地忘記了問南宮天問要錢一事,而南宮天問激動地想要早點回天都城稟告聖上竟然也忘記了要留盤纏給燕瑾瑜。因此便有了實在尷尬的一幕,堂堂的一朝太子竟然會被15兩銀子難住了。
燕瑾瑜看了看洛清水,又看了看羅天陽,可是羅天陽扭過頭去似乎沒有看到燕瑾瑜的窘境。
“喲呵,沒錢還想住上房?你們怎麼不去住馬廄呢?馬廄還得500文呢!”那個老闆原本看着衣着華貴的燕瑾瑜以爲他是一個富家公子,此刻連15兩都拿不出來。原本討好的神色瞬間變得冷若冰霜,他低下頭去繼續打着算盤,似乎不想搭理他們了。
如果他知道他給臉色的這個人是大夏王朝的太子,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倘若燕瑾瑜動怒了,他這個小小的客棧很有可能一夜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洛清水衝着燕瑾瑜眨眨眼,然後伸手去拉身邊的羅天陽。
“天陽哥哥,人家也想住上房,我們就住上房好嗎?”她搖頭晃腦地不停地將臉湊到想要躲避的羅天陽面前。
“好好好好,姑奶奶,我真是怕了你了。”羅天陽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掌櫃,三間上房,再給我們切兩斤牛肉,一壺燒酒。”羅天陽不想再被洛清水纏着,趕忙抽身衝掌櫃的吆喝。
洛清水鬆開了羅天陽的胳膊,衝着燕瑾瑜俏皮地眨眨眼,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一共十八兩。”掌櫃敲了兩下算盤,攤開了手。
“這是二十兩,不用找了。”羅天陽倒也大氣,他從懷裏掏出一小錠銀子放在掌櫃的手心。
“得嘞,客官裏面請,您要的牛肉馬上就來。”那個掌櫃的眼見羅天陽出手闊綽,立刻又眉開眼笑起來。
燕瑾瑜無聲地笑笑,他平日裏花費動輒上千上萬,而這小小的店鋪老闆僅僅因爲白的了二兩銀子就如此笑容諂媚,他實在是不能理解。
他們三個人跟着老闆上了樓。
此刻在謫仙城內,一個穿着靛藍色官服的男子手握大刀出現在了衙門口,衙門的門虛掩着,裏面露出微弱的燈光,似乎在等什麼人。
藍衣男子推門走了進去。
白天剛剛出庭的時候,衙門的偏廳裏躺着五個人的死屍,到處是噴灑的鮮血都快把劉縣令大人給嚇壞了,於是他趕忙派人飛鴿傳輸去請羅鬆捕頭回來。
羅鬆先前去追捕殺人犯雷驚了,他踏進大門的時候卸下了腰間掛着的一顆人頭。
那顆人頭留着絡腮鬍子,左邊臉頰上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正是洛清水先前在懸賞令上看到的殺人犯。
劉縣令大人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他的手下也都站在一邊低着頭昏昏欲睡,直到羅鬆將頭顱擲在了地上,他們這才從昏睡中驚醒。
“羅捕頭,你可算回來了。”劉縣令是一個看上去五十歲的老人,他不是修仙者,所以早上看到那一幕的慘狀嚇得要死,直到羅鬆回來了,他吊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裏發生了什麼事?”羅鬆大步走進了偏廳,稍微觀察了一下,地上的血已經擦拭過了,但還是留着些許殘留的血漬。
“羅捕快啊!你怕是有所不知,我們今天早上剛過來,就看到這幾個昨晚守夜的官差全死在這裏了,懸賞的官銀也不翼而飛。”劉縣令着急地將事情大概地告訴羅鬆。
“是誰這麼大膽,敢殺官差?”羅鬆皺着眉。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雷驚已經被他殺了,難道是千手佛?還是笑面狐?可是官銀只有一萬多兩,千手佛只是盜賊,犯得着殺他們嗎?而笑面狐更不用提了,他只是一個淫賊,怎麼可能對李熊一個糙漢子感興趣。
“這個,就是不知道嘛!”劉縣令爲難的搓了搓手,要是他有辦法處理也不會等羅鬆回來了。
“你帶我去驗一下他們的屍體。”羅鬆吩咐劉縣令。
他雖然只是一個捕頭,可能他的品級還不如劉縣令,但是從劉縣令對他的恭敬程度就可以看出他的地位絕對不低。
在整個謫仙城中,除了城主,修爲最高的統領者就是羅鬆了,只是那位城主一向神祕莫測,而且不管朝中之事,不然什麼千手佛和笑面狐早就被他抓到了。
劉縣令帶着羅鬆在陰暗的地下室裏走着,很快就帶着他來到了停屍間。
剛剛離屍體不到數尺遠,劉縣令就聞到了一股惡臭,按理說屍體才死了一天不至於這麼快就變臭了纔對,他趕忙用自己的衣袖遮住鼻子。
“就,就在那裏了。”
羅鬆並沒有遮住口鼻,他是修仙者根本不在意這點氣息。
藉着燭光,羅鬆彎下腰來仔細檢查着李熊他們的屍體。
他們的屍體乾癟,簡直瘦成了皮包骨頭,有幾處的胸口被尖銳的指甲貫穿,有的則是在腦門。
而李熊,他的脖子上有着五個猩紅的指印,他是先被人捏碎了脖子再洗乾淨元神而死的。
此刻的他還瞪着眼睛,瞳孔裏寫滿了不甘與驚恐。
羅鬆皺着眉頭,他與這李熊接觸不多,但也知道他不是個好人。可是不管羅鬆討不討厭他,現在他死了,自己都要追查下去。
“羅捕頭,你看這。”劉縣令的眼中此刻充滿了厭惡的神色。
他早就聽說過這李熊仗着自己有點權勢就欺壓百姓收刮保護費,不過看在他有時還會將欺詐來的財物衝公,劉縣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可是現在他死了還惹得一身麻煩,活着的時候不消停,到死了也不讓他安穩,劉縣令已經不想管這事了,現在他只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怎麼,這就忍不住了?你這個縣令是怎麼當的?”羅鬆看向一旁的劉縣令,目光中透着一股寒意。
劉縣令好歹也是一個正品官員,而羅鬆只是一個捕頭而已,按理說是歸縣令管制的。
捕頭這一官職看似沒有權利,但他只接受天都的直接管轄,所以在這個謫仙城,除了城主,其實二把手就是羅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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