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块令牌
山道的尽头,传来一阵低低的喘息和急促的脚步声,正是苏凌和杜恒,两人快步疾走,如风似火。
苏凌虽在赶路,但心中却不住的回想着方才的事情,那三個人想来定是京都龙台城司空府的人,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這偏僻的三河镇苏家村裡,而自己方才情急之下說的那些话,也不知他们是否起疑,或者說,苏凌不知道這個空间裡出现的這些人的命运是否同那個时代的风云人物一般不二,或许基本的走向同那個时代一样,只是個人的命运不尽相同?
管他们相信不相信,自己一個山野少年的身份能說出那样的话本就让人起疑,然而不管如何,命保住了便是万幸。现在這個情形,也容不得苏凌多想,眼前棘手的事情是他爹爹,那個老实巴交的苏季還被人用鱼兜網着,泡在大河裡洗澡呢,虽然天已入夏,但是泡的時間长了,总归是吃不消的。
苏凌清晰地记得,前阵子他娘跟自己老爹总是唠叨,程家村的人实在蛮不讲理,原本程家村、李家村和自己所在的苏家村将共有的三條河划分了各自的区域,程家村仗着人多势大,划分时自然得了便宜,占去了一大半,而且皆是鱼水丰沛之地,那個李家村斗不過程家村,但踩一踩苏家村還是容易的,将那剩下不到一半的区域又划走了一多半,只给苏家村留下了一半不到的地方,杂鱼不少,珍稀鱼类却是少的可怜。
原本苏家村已经忍气吞声了,這個战乱的年景,人多势力大就是王法,苏家村不過十几户人家,哪裡斗得過呢,好在還可以勉强打些鱼来,這段時間,程家村不知道脑袋犯浑還是喝了假酒,又蛮横无理的越過划定的界限,霸占了更多的地方,搞的苏家村人人愤懑。苏家村曾派了几個代表,前往程家村祠堂谈判,可是不是被骂個狗血喷头,就是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回来。
沒有办法,自古光棍不斗势力,程家村之所以如此霸道猖獗,是仗着宛阳城镇东将军张骁帐下有他们程家村的人,据說是程家村上层族中的一個叫做程万丰的人,這個程万丰有些学问,也有些半吊子的计策,如果仅仅是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被张骁青眼,程万丰安身立命的本事是逢迎拍马,阿谀奉承,偏偏张骁這人喜歡這一口,如今在张骁帐下,做了一個参谋,出点狗头军师能出的小计策,帮着张骁得点蝇头小利。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程家村从此趾高气扬,欺负你的人,霸占你的地盘,你能怎么滴,惹毛了我,咱上头有人,把你们這群刁民统统关进宛阳大狱裡去。
苏家村人就算各個都是忍者神龟,但总要吃饭活命,心裡都憋着一股劲,今天苏季去打渔,被人如此欺辱,苏家村自然是全村出动,怎么样也得跟程家村评一评理,要回来人,更要要回来点打鱼的地方。
苏凌一边问着杜恒河边渔港的情况,一边心中想着办法。他倒是不怕程家村的那些人,這些村民大多是狗仗人势,人多咋呼几句而已,他所虑者,乃是那個程万丰会不会出现,如果他出现了,這事就麻烦了。
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凌和杜恒刚来到出事的河边,远远望去,那裡早已人头攒动,数不清的火把闪着火光,将那一片方圆照如白昼。只是苏凌看得出来,那些人大体分为两伙,一伙站在左边,一伙站在右边。只是苏凌看得清楚,左边的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大多是壮汉小伙,体格精壮,火光照耀下,一個個神情跋扈,不可一世,這一大伙人自然是程家村的人。再往右边一看,稀稀拉拉的站着几十個人,這伙人实在是不够的看的,有男有女,還有拄着拐棍的老头老妪,還有光着屁股的的稚童,各個身形单薄,面有菜色,有些人脸上還露着怯。自然不用說,這是苏家村的人。
吵吵嚷嚷之间,早已吓坏了那些光屁股的孩童,哇哇的哭闹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只是苏凌却心中一凛,虽然苏家村的人這般光景,但人人都攥着拳头,脸上虽然有些惧色,但都透着一步不退的坚决。
所谓穷人不可欺大抵如此。
双方正吵得不可开交,眼见已经动起手来,有几個年老的苏家村老人,已然在推搡之间被推倒在地。
苏凌大喊一声,窜到了两伙人近前,杜恒也跟了上来。
“锵——”的一声,大菜刀直矗矗的插在地上,苏凌哼了一声,大声道:“都别吵吵了,退回去退回去,這菜刀刚磨的,我最近可有点犯傻。”
苏凌成了傻子的事情,苏家村知道,程家村的人也知道,都是邻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裡。
眼见的冲突,被苏凌插這一杠子,双方都是一愣,程家村的人看了看地上出了号大的菜刀,倒真往后退了几步。
双方顿时拉开了距离,将苏凌的身形闪了出来。
這招還真奏效,苏凌也有些意外,嘿嘿的瘆笑着,拔起插在地上的大菜刀,用嘴吹了吹刀上的泥点子,朝着程家村那帮人做了要砍的姿势,程家村的人竟然不自觉的往后又退了两步。
這也合乎情理,正常人谁跟二傻子比玩命呢。
苏凌转头,一眼看见了苏家村的裡正苏孝和,那是個50多岁的中年人,也就他的衣服還算体面。苏凌朝他道:“孝和大叔,我爹呢?”
苏孝和忙一指不远处的河港处道:“苏凌,你家爹爹在河裡泡着呢。”
苏凌瞥了一眼,只见河港处的一根大桩上系着几根渔網绳,下面河水的網中兜着一個人,只露着一個脑袋,看脸色已然有些苍白,正是他老爹苏季。
苏凌火冒三丈,将菜刀一顺,指着程家村的那伙人,喊道:“哪個王八犊子干的,滚出来!”
连喊了三遍,那程家村竟无一個人答言。
苏凌气极反笑道:“敢做不敢认,以为你们程家村都是人物,原来都是草包啊!”又转头对杜恒說:“杜恒,你爹呢?”
杜旌在人群中走出来道:“大侄子,你吩咐。”杜旌年纪40上下,身形却不似苏家村人那般瘦弱,而是体格见状,胳膊上的肌肉更是肉眼可见,相貌也长得有些凶,左额之上還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看起来有些可怖。
苏凌冲杜旌道:“大叔,我看咱们苏家村也就你一個体格壮的,那帮草包不敢认,你帮帮忙跟杜恒下水,把我爹放出来先。”
杜旌忙点头,又招呼了几個年轻人,就要下河放人。
忽的人群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清喝:“哪個敢放人?你们动一下那渔網试试!”
程家村人闻声,眼前皆是一亮,同时朝两旁一闪,人群分出,一個灰衣中年人走了出来,身后還跟着七八個打手奴才,各個撇嘴横眉,七個不忿八個不服气。
程家村的裡正程退之忙迎上来,陪着笑脸,躬身作揖道:“哎呀,罪過罪過,這闹的,怎么惊万丰老爷来了。”
杜旌這伙人,显然也看到了這個中年人,有些犹豫的站在原地。
苏凌朝着那中年人打量了一番,但见這中年人一身灰衣,但皆是绸缎质地,身材胖大,宛如一头沒毛的大灰猪,皮肤泛白,满脸油光,鲶鱼大嘴,凑着胖到挤在一起的五官,活脱一只大蛤蟆。
這中年人派头挺大,自己行动自如,偏要被人搀着,迈着方步,手裡還拿把小扇,有一搭沒一搭的闪着。
他站在苏凌面前,不动声色,连眼皮都沒抬,只摇着拿把小扇。
苏凌心中知道這人八九就是那個镇东将军张骁的参谋,但权当不知,哼了一声道:“你是哪個货?怎么就不能放,不怕一刀砍了你?”
杜恒轻轻一拉苏凌的衣衫,低声道:“苏凌,他是程万丰,来硬的恐怕不好使。”
苏凌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自顾自的嚷嚷道:“什么程万疯,程千疯,有我疯么?”
程万丰這才冷冷一笑:“年轻人,勇气可嘉,只是拿個菜刀就想为所欲为不成?你不知道這裡是有王法的?”
苏凌知道自己的气势不能弱,要不然今天真就麻烦了,冲着程万丰嘿嘿一乐道:“王法?王法是什么?王法有用,還有人敢把大活人泡水裡的?”
程万丰哈哈大笑,看了苏凌一眼,冷声道:“你想知道王法是什么?我就是王法!你砍一個人试一试!”
苏凌有意气他,嘿嘿笑道:“你是什么?王八?我看不像,长得倒像一只大蛤蟆。”
程万丰也不生气,淡淡道:“年轻人,斗口是沒有用的。”然后转头对身后的几個爪牙道:“你们几個,把那河港入口给我围了,谁敢過去,给我往死裡打!”最后三個字用了些许力气,一字一顿。
那几個爪牙闻言,朝着河港的入口处一字排开,這下谁也過不去了。
苏家村的人一阵骚动,却也无人再敢去救苏季。
苏凌见玩横不行了,這才嘿嘿一笑,朝着程万丰唱了個喏,道:“程大老爷,你可是镇东将军的红人,跟小子這样的山民何必一般见识,你把我爹放了,程家村、苏家村的人各回各家,這多好啊。和谐社会嘛!”
程万丰想了一会儿,淡淡道:“放了苏季,也不是不行。”
苏凌闻言,忙做了個大揖,嘿嘿笑道:“谁說咱们程大老爷狗仗人势,這多通情达理的一個老爷爷是吧,苏家村的人,都听到了吧,走,放人去。”說罢,便要砖头去放人。
程万丰淡淡道:“慢!人就這样放了,我有什么好处?”
苏凌闻言,翻了翻眼睛,心中暗想,我就知道沒這么容易,忙道:“好处,要不然您說個地址,我過两天给您送過去几只肥美的石斑鱼,您尝尝鲜,您要是觉得见面不方便,我可以包邮寄過去啊!”
程万丰哼了一声道:“胡說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缺你那几條烂鱼不成?”
苏凌一摊手道:“那您說,您想要什么好处,我也不是女孩,要不然我指定嫁给你儿子......”
程万丰对苏凌滚刀肉的招数不为所动,缓缓道:“苏季放了,只是从今往后,你们苏家村所有打渔的区域全部划给程家村罢。”
苏凌還沒說话,苏家村的人早已喊了起来道:“那怎么行,打鱼的地方全部给了你们,我們吃什么?”
程万丰不紧不慢道:“不是還有地能种,要是真想打渔吃,也好,可以打,一條鱼五文钱,這個价格公道吧!”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這样跟抢有什么区别!”苏家村人的愤怒早已到达了极点,几個年轻人更是气血上涌,大喊道:“跟他们拼了,乡亲们,跟我們打!都上!”
呼——苏家村的人就要往上冲。苏凌心中知道真打起来,苏家村讨不到半点便宜,可是不打也沒有办法,只得一横心,抄起手中大菜刀,大喊一声道:“奶奶的,乡亲们,跟他们拼了,我看那群货谁敢来,我先剁了他!”
双方一阵推搡,程家村人沒什么损伤,苏家村的人已然被放倒好几個,躺在地上不断呻吟。
眼看就要乱套,忽的有人大喊:“哎呀,大家有话好好說好好說,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话音方落,一個人气喘吁吁的跑了過来。
众人這才又停手,朝话音处看去,却见是一個书生模样的人,穿的虽然破旧,但也朴素干净,手還牵着一個稚气未脱的女娃,那女娃也是一路跟着跑来,小脸通红,气喘吁吁。
正是苏家村唯一的一個书生——白书生和他的妹妹小兰。
白书生跑到众人中间,低头对小兰說:“兰儿,去找杜大叔!”
小兰乖巧的点点头,来到杜旌面前,杜旌一把将她护在怀裡。
白书生安顿好小兰,這才冲苏凌道:“苏兄弟,你退退,把這事交给我了。”
苏凌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白大哥,你有把握么?”
白书生无奈的笑笑道:“有沒有把握能怎样,总得试一试。”
說罢,向前迈了两步,朝着程万丰一拱手道:“程老爷安好,晚生有理了。”
程万丰先是一愣,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白书生,良久淡淡一笑道:“我原以为苏家村都是那些不懂礼数的野人,你倒是有点不同,年轻人,你又是谁?”
白书生淡淡一笑道:“小可贱名,不值当污了程老爷的嘴,再者我是外乡人,落难来到苏家村安身,程老爷,您看能不能看在小可的面子上,放了苏大叔,至于捕鱼区域的事,說日方长,咱们再议如何?”
程万丰轻轻哼了一声道:“看你的面子?只是不知道你這面子值不值钱啊,你說說你是個孝廉還是個秀才啊?”
白书生不卑不亢道:“在下既不是孝廉,更不是秀才,一介白衣书生而已。”
程万丰冷笑道:“书生?你好大一张脸啊!你這出身也只当我赏你個脸面不成。”
白书生丝毫不意外,一字一顿道:“既然我沒有這個本事,我有一同窗,如今也在张骁将军帐下听候差遣,你们同一個主公,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知程老爷可否赏脸?”
程万丰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這书生如此不慌不忙,原来背后也是有人的,倘若是比我的位置高的人,就算是职位跟我差不多高的人,我今天所为也不好交代啊,差一差他跟那個贾军师告我一状,我也不好收场啊。
想罢,忙换了一個柔和可亲的笑容道:“哎呀呀,原来自家人啊,哈哈,看来是有所误会,那敢情好,你们去把苏季捞上来吧。”
苏凌一阵反胃,他這一笑,那五官比不笑更难看。小人嘴脸!苏凌暗骂道。
杜旌招呼人刚想去救苏季,那程万丰似乎想起来什么,朝白书生道:“敢问,你那同窗是张将军帐下哪位啊?”
白书生忙道:“正是行军曹掾属李归。”
“哼!我当是谁,原来芝麻大点的沒名沒号的人也敢拿出来卖!怕是這苏季放不成了!”程万丰咬着牙挤出這句话。
那群爪牙闻言,各個挥舞刀枪,苏家村的人只得僵立在当场。
白书生一愣道:“程老爷,你這是何意!”
“何意,程裡正,把這读书读傻了的穷酸书生打出去!”程万丰闭着眼睛,显然是沒有了一丝耐心。
程家村裡正程退之闻言,招呼人一拥而上,就要来打白书生。
苏凌岂能袖手不管,也大喝一声,举着大菜刀挡在白书生身前道:“乡亲们,别杵着,给我上!”
双方又是一阵大乱,扭打成一团,一时之间叫骂声,嚎叫声不绝于耳。
白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得退到人群之后,踱着步子,不断地絮叨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圣人之言全部都不管用了啊!”
眼看苏家村的人势单力薄,要吃大亏。
苏凌已然打红眼了,轮着大菜刀,左拍右拍,拍倒了好几個,他知道怎么打都行,但不能用刀刃砍,真把人砍死了,事情就麻烦了。
只是他拍倒了几個,呼啦一声上来十几個大汉,三下两下就将其摁倒在地,這十几個大汉手各個举起大棒,朝着苏凌身上拍了下来。
苏凌心中咯噔一下,完蛋,這下彻底吹灯拔蜡了!
一瞬之间,苏凌就觉得眼前青影一闪,冷风拂過,一人已挡在他的身前,双掌轻轻一拂,那十几個大汉如遭重击,齐齐的倒在地上,爹妈嚎叫,满地乱滚,却是再也起不来了。
苏凌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住他家客栈的青衫公子。
“是你!”苏凌低声道。
“小子,這仗我替你打了!”那青衫公子低喝一声,身形陡然激射而出,一道残影从人群之间直穿而去,刹那之间出现在程万丰的身前,程万丰感觉眼前好像有人,還未及反应,只觉的自己的气息一紧,已然喘不過气来,暗道不好,想要喊人救他,已然說不出话来。
顷刻之间,青衫公子的左手如鹰爪一样狠狠的掐在程万丰的脖子上!
青衫公子冷冷道:“让他们停手!”
程万丰想要說话,但发不出声音,只得点头如小鸡啄米。
青衫公子這才将掐他的手送了些许。
程万丰立马杀猪一般叫道:“都停手,都停手!”
众人這才反应過来。程家村的人看到自己的靠山被人掐住脖项,都想過来救人。
只是他们刚想近前,青衫公子冷声道:“再往前,我掐死他!”說完,已然满脸杀意。
這下程家村的人都不敢动了。
青衫公子淡淡道:“算你们识时务!”說罢這才轻轻的松开手。
程万丰大口喘气,知道眼前這人不好惹,忙陪笑道:“這位壮士,不知你突然现身,有何事情啊。”
青衫公子似乎也不太想把事情闹大,淡淡道:“自然找你放了苏季。”
程万丰似乎觉得危险解除了,這才稍微硬气道:“呵呵,壮士,你武功高,我放了苏季倒也无妨,但你就不怕,等你走了,我带宛阳的兵士屠了苏家村满村,這年头,匪兵横行,被土匪屠了村子的事也是常有的!”
青衫公子似乎不想跟他废话,转身来到苏凌身边低声道:“你把這個给他看看,记住只能给他一人看!”說罢,从怀中拿出一物。
苏凌接過来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枚金色的令牌。那令牌之上写着一個大大的“敕”字,敕字的下面,雕刻着一头怪物,那怪物虎头蛇身,身体上還有两对偌大的翅膀,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似乎要飞出這金令之上。
“這是個什么?”苏凌不解的问道。
“是什么不重要,管用!”青衫公子淡淡道。
苏凌点头,走到程万丰近前,嘿嘿一呲牙道:“程......蛤蟆......额不是程老爷,我這位朋友让你看個东西,但說了只让你一個人看!”
程万丰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东西?”
苏凌将這金令放在掌中遮着,给程万丰看去。
程万丰看到那金令,如遭雷击,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连身体都有些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但见他紧走两步,那小扇也一把扔了,朝着青衫公子一施礼道:“方才惊扰公子了,我這就带着程家村的人离开!”
說完程万丰回头朝着程家村的人喊道:“诸位,天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說完当先朝人后走去。程家村的人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程万丰身旁的一個不长眼的爪牙刚才打的正兴起,见自己的主人要走,忙迎過去低声询问:“老爷,真不打了?這可是個机会,能把苏家村打渔的地方全部吞下啊!”
程万丰冷笑着看着這不长眼的东西道:“来,你附耳過来......”
那爪牙以为自己的主人要面授什么机密,忙谄媚的笑着,将那张脸凑了過来。
那成想,程万丰突然脸色一变,抡起巴掌“啪——”的狠狠的打在那爪牙脸上,把那爪牙打的原地转了三圈。
“打?打你個大头鬼啊?叫上所有人,都给我滚回去!”
程家村人见靠山都要走了,也都三三两两的低头散去。
未成想,青衫公子却叫住了程万丰道:“怎么,這就要走了?”
程万丰闻言,脸色煞白,转身一字一顿道:“不知公子還有何事吩咐。”
青衫公子朝着不远处的大河努努嘴,程万丰忙道:“苏季自然是放的......”
青衫公子淡淡笑着摇了摇头。
程万丰想了想,一拍额头忙高声道:“程家村的人,先别走,我有事要宣布!”
程家村的人闻言,都停了下来。
程万丰高声道:“从现在开始,這三條大河捕鱼的区域重新划分,程家村捕鱼区域的一半划给苏家村,任何人敢越界,我程万丰第一個不饶!”
程家村人闻言,皆是一脸不解与惊愕,站在那裡,满脸惊讶的看着程万丰。
程万丰见他们如此,把脚一跺,沒好气的道:“都看着我干嘛,還不散去,马上就天亮了,难道要我管你们早饭不成!”
說罢一挥手,带着那群爪牙灰溜溜的走了。
待到程家村的人都走了,苏家村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的欢呼,大家都太激动高兴了,谁也沒想到,他们不但沒有出事,還得到了更多的捕鱼区域。
裡正苏孝和拉住苏凌的手道:“苏凌啊,那位青衫公子是你朋友么,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他!”
苏凌嘿嘿一笑:“我哥们儿!”
只是众人再找那青衫公子,已然消失不见。
苏凌忽的想起来。大喊一声道:“各位搭把手,我爹還在水裡泡着呢!快救我爹!”
“爹啊——”
众人七手八脚的下河去救苏季。只是苏凌觉得远远的河对岸处,似乎有人影晃动。
苏凌抬头朝河对岸望去。
月亮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天空中,借着昏黄的月光,河对岸似乎影绰绰的站着三個人,夜风拂過,那三人的衣衫随风飘动。
那一瞬间,仿佛定格般永恒。
两位翩翩公子,一個如守护神一般的黑塔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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