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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新秩序

作者:普祥真人
暴雨滂沱。 一连热了多日,京城终于迎来了一场透雨。大街小巷,各买卖门面,并未因暴雨而受多少影响。每一间门面裡,都挤满了人,萧條多日的市面,随着战争的结束而恢复繁荣,這种繁荣并不是暴雨所能影响的。 整场战争于京城百姓而言,影响最大的实际是最后阶段,张员的复辟。各家各户都插上了黄龙旗,又要求留辫子,把老百姓吓的魂不附体,以为天下又要迎来君王时代。 好在這场闹剧前后持续時間不到半天,赵冠侯就带着卫队出现在京城以外,随即,百姓自动开城迎接鲁军,京城卫戍部队大规模反水投鲁,各国外交官也纷纷表示,不接受君主正体,于是一切,就又恢复了正常。 徐菊人自知总统做不下去,但是却又不想這么痛快的让出地位,带着印离京出发,想要等和联军谈谈條件。不想总统专列刚出京,就被王斌承带着雇佣兵截住。洋人仗着自己外国人身份,拒绝承认徐是总统,也假装不认识他的车。王斌承持手枪登车,演了一出夺帅印的好气,徐菊人受褥于一旗人将弁,心内郁结,生了一场大病,看来這位北洋元老也沒面子再出江湖。 住在普鲁士医院的黎黄坡,在此时忽然宣布痊愈,并援引共合法律,认为自己才是合法总统。宣布以赵冠侯为新任总裡,曹仲昆为副总统,只是聲明刚发出不到半小时,就接到了一枚拆除引信的炸蛋以及一张出国船票。黎黄坡此时方知,直鲁联军這次进京,并非是清君侧,而是要皇袍加身。 国不可一日无君,至于谁是君,要取决于民意,眼下共合最大的民意,就是打残了边防军的直鲁联军。外界一些人已经在开盘口,赵曹這对结拜手足,到底几时翻脸成仇,直鲁联军几时内讧。 但是山东议员在国会明确为曹仲昆站台,于重新召开的国会裡,率先提出支持曹仲昆当选总统。大批鲁军打出横幅“一定要曹仲帅当总统”,其他各省议员便已明白山东立场,曹仲昆這個总统,已经无可动摇。只是有人趁夜把條幅上的文字移动位置,把一定要曹仲帅当总统,改成了曹仲帅一定要当总统。 這种反抗终究沒什么用,毕竟山东是给了每位议员二百大洋润笔费的,這选票倒也不是白投。不過另一件事的发生,還是让议员们心裡,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曹仲昆进城之后,梨园界为表达欢迎之意,举办了一出大戏,在演出时,曹仲帅看上一位女老生,为了庆祝直鲁联军胜利,共合恢复和平,决定以结婚的方式表达自己喜悦心情。有闪亮的指挥刀在,自然轮不到女演员說不,不過還是要了五万大洋的聘礼才肯過门。 区区一個如夫人何德何能,身价怎么比得上两百五十個议员。此事一发,不少议员想要变卦,给曹三傻子点颜色。但是眼看大批北洋兵封锁会场,又扬言要抓皖系特务,议员们就只好认可,一個为未来大总统侍奉枕席的女老生等于二百五十個议员這個事实,捏着鼻子在神圣的选票上写下曹仲昆的名字。 等到投票之后,议员们决定找一個高雅之地净化心灵,于是纷纷前往八大胡同。饮宴酬酢之际,有人提议联句,当场联诗一首 要铜钱 万选青钱 日日启华筵 几人口角流涎 衮衮诸公望若仙 锋刃铁骑谁堪周旋 八百罗汉說来真可怜 当然,直鲁联军进城,也并非沒有好处。比如霸工霸市取消,鲁货又摆上了各商家的案头。四恒等银行恢复营业,老百姓的积蓄不至于打水漂。战局上,也是直鲁联军全面上风。 陆彬部队打进娘子关,一路攻取太原,阎易山被迫通电下野,到五台山吹家研究佛学。据說其寺庙与某位泰西教会将军所住的小教堂相去不远,山西和尚每日必骂泰西神甫全无信义,临阵脱逃,土洋和尚每每对打,全无体面。只要由陆彬暂代山西之职,以做调停。原河南原赵傥也主动辞职,让出之位。曾经的团势力,在這次战后已经不复存在,未来必然迎来新秩序。 或者說,叫直鲁的秩序更为恰当。 陕西杨玉竹、山西陆斌、直隶王斌承、河南李纵云、山东孙美瑶、安徽程月、江苏张怀之、松江镇守使龙扬剑…… 看着一系列任命书,接任共合陆军总长一职的吴敬孚不禁皱起眉头“几郡城市无我地……”但是随即,自己又住了口。 這次直鲁皖大战虽然结束快伤亡少,三方合计死伤不满万,但并不意味着边防军是无用之辈,如果是直军独立面对边防军,多半不是敌手。之所以能打的這么顺遂,实在是鲁军太過能战,经济和动员力量也远在对手之上。 苏寒芝以山东省掌身份亲自救护伤兵,让鲁军三军皆肯出死力,轻伤不下火线,重伤者甚至直接拉手留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不管是战术素养還是单兵素质,吴敬孚都要承认,直军远不及鲁军。 大战期间,军需副总办李彦青趁机中饱,被邹秀荣发现之后,更想要侵犯她将她控制在手中。不想邹拼死反抗,惊动了卫兵。事情闹到赵冠侯那,赵只說了一句,就地枪毙。曹仲昆心头第一爱宠,就這么吃了枪子。 从這件事就可以看出直鲁联盟裡,鲁系实际是居于主位,直军想从裡分点蛋糕,就不容易。奉军张雨亭挥师进关,本来是想为奉军开辟新地盘,扩充实力。可是看到鲁军的战斗力后,却主动表示关外之人不习中原水土,主动撤离。 這当然不是奉军良心发现,而是根本不敢与鲁军来一次武力冲突。十余万边防军被鲁军吸收后,更是让山东如虎添翼,直奉两家即使合作,都不够山东一只手打,曹仲昆就只好做這個无地总统。 对這一点,当事人自己倒是异常豁达 “老四让张雨亭做副总统,自己连总裡都不肯当,只做個挂名司法总长实际還是在管山东。我還跟他计较地盘,不是太沒做兄长的样子了?直鲁一体,我即是他他即是我,我們就是一個人。谁有地盘,谁掌兵权不一样?再說,你還是共合的陆军总长,天下的兵都是你的,還计较什么?我跟你說,這几個也是做不长,都是老四的媳妇,难道要他坐着火车去挨個临幸?无非是给太太们弄個当当,哄老婆高兴。在他眼裡,也好大总统也好,都是玩具,只要媳妇高兴,想当什么就当什么,他不在意。凤芝還闹着要当玩玩呢,過几天說不定她就是。等到都闹够了,她们也就不当了……慢慢等,我估计最多半年,這些就都是山东军官,到时候他们找你闹饷,你就让老四骂他们,多省心。歪鼻子那时候都沒這好日子過,别不知足。要是咱手下的人谁想当,回头我跟老四說,商量着办,好在咱的人少,弄一两個省就够玩了。” 吴敬孚心知,這位主公就是這种性子,跟他說也是說不明白的。只看了一眼正府阁员名单,内阁总裡由孟思远的遗孀邹秀荣担任,张雨亭于奉天遥领副总统之职。陆军总长吴敬孚、海军总长赵汉娜、财政总长陈冷荷、交通总长戴安妮、外交总长赵简森、教育总长苏寒芝、司法总长赵冠侯……一眼看去,赵氏当道,内阁实际上是鲁军囊中之物,這個总统更像是橡皮图章。 他又问道:“大帅,今天是您在国会发表演說,接任大总统的日子,冠帅呢?他怎么不见人?” 曹仲昆哈哈笑道:“老四啊,他在太和殿陪十格格当皇上玩呢。這当总统就是走個過场,那帮孙子拿了我的大洋,還敢不让我当总统么?老四来不来沒关系,晚上我們两家一块在居任堂吃饭。贺喜的话,留着那时候說,我們得商量商量,怎么把总统任期改了,光当十年,沒意思啊。我得跟他聊聊,怎么把這個任期改成三十年……又怕张雨亭不干,二十年我也认了,总之到时候细說,现在来不来不吃劲。” 他得意的摆弄着手裡的白翎帽,站在穿衣镜前反复转来转去,又问吴敬孚道:“子玉,你看看這衣服怎么样,有沒有点皇上的意思?可惜啊,這总统不许穿龙袍,要不然我就找格格那借衣服……” 太和殿内,头戴三层顶戴,每层一座金龙托子口衔东珠的礼冠,身穿上衣下裳,前后左右,用金丝绣得有二十七條龙,外加日月星辰,黼黻藻火,五色云头,八宝立水大礼服的完颜毓卿,用戴着金甲套的手指,轻轻抚着宝座扶手,眼神迷离。 空荡荡的金銮殿,随便咳嗽一声,都会有回音。丹陛之下,只孤零零地跪着一個身穿前金一品服制的赵冠侯,按着规制对女天子行跪拜大礼。 毓卿眼前,现出无数幻象。空荡荡的大殿内,一班看不清面目的大臣在自己面前跪倒参拜,面色苍白如同僵尸的太监在身旁持蝇甩站立,仿佛自己真的成了皇帝,失去的江山又回来了。 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情景,身登九五,再兴大金。可是……她却惊讶的发现,在這些大臣中,居然找不到自己的丈夫,他去哪了?沒有了他,這万裡江山又有什么用?她开始变的焦急,眼睛四下寻找着,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妈妈,妈妈!這不好玩,我害怕。我要回家,我要找姐姐,我要念祖跟我玩。”一声孩童的惊叫,驱散了无边幻象。一向胆小的宝慈见爸爸远远的跪着,以为爸爸准又是罚哪位阿姨脱光衣服时被妈妈抓住,在那裡赔罪,倒不觉得奇怪。可是孤零零地大殿裡,只有他一個小孩,总觉得心惊肉跳,仿佛哪個角落裡就会冲出一只妖怪,把自己抓走。 毓卿眨眨眼睛,满朝文武,万裡江山尽皆不见,只有他孤零零地跪在丹陛之下。只要有他有儿子在,那些东西,沒了也就沒了吧。她温柔的把儿子抱到身前,朝丹陛下虚点道:“赵冠侯!” “臣在。” “本女皇今日登基,你跪那么远,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不想看见咱儿子。是不是心裡现在又飞到那個松江贱货那去了?她今天要参加正府大典,你是不是想去那边啊?” “臣不敢。” “那就過来,替我抱着点儿子,真是的,沒個眼力见,沒听见儿子說害怕么?赶紧過来,哄着咱儿子。你這差事是怎么当的,要放到大金那时候啊,我才不让你当山东巡抚。” 赵冠侯见毓卿挪开身子,便笑着坐到宝座正总,把一大一小都抱住了 “不让我当山东巡抚,当什么?” “当……皇夫,当朕一個人的皇夫,其他贱人全都赐自尽,一個不剩!你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毓卿将头靠在丈夫怀中,听着远方风雨之声,喃喃道:“张员是個疯子。明知道做不成,也要這么折腾一回,還把個濮仁吓的够戗。可他也是個忠臣,等知道事不可为,就回家了,看他這意思,怕是沒几年寿数。到时候,怎么也得给他請個忠字谥号。比起忠心来,我不如他。人說女生外向,我终究是個女人,在我心裡,還是丈夫儿子占的重些,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你肯陪着我疯一回,我很高兴。” 赵冠侯笑道:“這沒什么。不就是借大殿玩会么,现在京城是我們的天下,想去哪就去哪,沒人能拦的住,想去哪玩就說,我带你们去。张员就是一煳涂蛋,要想复辟,也该让我的好格格做皇帝,而不是拿個小孩子顶缸。宗室想要杀歪鼻子,报陵墓被掘之仇。可是自共合以来,哪有杀阁揆的道理?此例一开,将来其他阁揆该怎么办?所以让他回家养老,不追究刑责是我的主张,反正离了小扇子這個灵魂,他也闹不起什么风浪。如果不是我坚持,可能他就要死,這件事上,算是我对不起宗室。你和福妞替我分担了很多压力,我为你做些事也是应当的。” “不,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孙金魁用大批随葬珠宝打点上下,沒有你坚持,他肯定可以免除死刑。现在他要和齐英一起上刑场,我還有什么理由生你的气?我只是想到祖宗的地方来看看,来過一過皇帝瘾,也只有你,肯陪着我发疯。” “做也好,做总统也罢,都是为了活的畅快。如果人生一世,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让她开心,那做总统做又有什么意思?等過两年,美瑶不当,你来当山东怎么样?” 毓卿摇头道:“不了,累。我只想做你的妻子,给宝慈多生几個弟弟妹妹。” 宝慈大叫道:“我要弟弟,妹妹总是抢我玩具還打我,還是弟弟好。要是妈妈能生几個姐姐就更好了,姐姐不欺负我,還能带我玩。” 赵冠侯哈哈大笑,摸着宝慈的头,“你可不像你妈妈,你妈妈是欺负人的,你是被欺负的,這可不成啊。” 毓卿白了他一眼,“少冤枉无辜,我可沒欺负人。”她抬头看了看大殿的雕梁,忽然道:“额驸,我們回吧,這大殿空荡荡的有点吓人,還是回家裡舒服,人多热闹有人气。” 一家三口向大殿外走去,望着殿外雨幕,毓卿微一皱眉“三傻子怎么非赶今天当总统啊,這什么倒霉天气,不是好兆头啊。” 书友: 小說章節“”由(吧)转载于網络。 AllRightsRe色r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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