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4 虫子 作者:公子青牙牙 正文 正文 结果等上车之后,苏幕遮才发现這個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正在悠哉悠哉地哼着歌,一点儿都沒有生气的样子,仿佛刚才大发雷霆的是另外一個人一样。 苏幕遮:所以刚刚你是在假装生气么?厉害了我的导演。 导演看着苏幕遮坐到座位上,才道,“刚刚是真生气,只是我這個生气不会持续太长的時間。不是說生气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么?” 苏幕遮:倒是看得透彻。 “怎么样,你刚刚說去收集那個什么‘气’,收集到了么?”吴导是有一個非常有耐性的人,碰到自己感兴的事情时,就会一直去研究。对待苏幕遮的本事,他也是非常好奇的。他现在已经相信這個年轻人的神奇手段了。 苏幕遮将背包裡的瓶子掏出来给他看,“在這裡面。” 吴导伸手吧瓶子拿過来,打量了瓶子的外观一番,一下就把瓶塞给拔了出来。裡面装着的黑气见了有出口,争先恐后地就要往外钻。苏幕遮伸手为瓶口处一抹,黑气又被压了回去。 而以吴导的眼睛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他再三打量,发现瓶中都是空空如也,便又把瓶塞塞上,将瓶子重新丢给苏幕遮,“沒意思。” 苏幕遮失笑,并不如解释,他又掏出一张折纸了,放在掌心之中,对它轻轻吹了一口气。折纸慢慢地站了起来,渐渐变成了大鹏鸟。不過跟以往不一样的是,這次大鹏鸟的 体型缩小了很多,還沒有是苏幕遮的半個手掌大。它细长的腿立在苏幕遮的掌心中央。歪着脑袋打量了自己的主人一会儿,然后微微垂着头,用小脑袋在苏幕遮的手指头上蹭了蹭。 苏幕遮微笑着,用手指头蹭了蹭它头上立起来的翎羽,轻声道,“去吧。” 大鹏鸟扑闪着翅膀,从打开的车窗缝隙之间,飞了出去。 這一手简直跟变戏法似的,吴导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那只鸟,是你用一张纸变成的?” 苏幕遮点头:“是我养的小宠物。” “挺神奇。”吴导看了窗外一眼,见那小东西往后快去飞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便问苏幕遮让它去做什么了。 苏幕遮玩了玩手中的瓷瓶,“让它去收集那种黑气了,无论要如何进行调查,首先要保证的是大家的生命安全。” 吴导“嗯”了一声,“可不是,要是再出事的话,這场戏估计就不用拍了。” “但愿能够拍摄顺利的,吴导你的戏可都是精品,如果不能上映绝对是一個遗憾。”苏幕遮想到網络上那些言论,大家对于吴导的這部新戏的期望值是非常高的。一個原因是因为《仙路》這部小說本身就受欢迎,還有让大家纷纷舔屏,拥有着“盛世美颜”的蓝斓的参演,当然,归根究底,還是因为拍摄导演是从来沒有拍過烂片的吴导的缘故。 虽然某些粉丝有时候会很盲目,但是绝大部分观众,還是非常清醒的。 吴导被苏幕遮這一顿“马屁”拍的舒心极了,他莫名就觉得這小子很合他的眼缘。此时吴导斜靠在座椅上,问苏幕遮:“对我评价這么高?小子,看過我拍的哪些电影?” 谁知苏幕遮非常诚实地回答道,“我都沒有看過,只是在網上看到大家都是這么說的。” 吴导有点瞠目结舌,反应過来直接被气笑了,伸手拍了拍苏幕遮地肩膀,“你小子真是他跟实诚了。” 不過吴导心裡一点儿都不生气,大概是苏幕遮对他胃口的原因吧。 這边车厢裡的气氛其融融的时候。那边蓝斓坐在车上,拿着冰袋敷着自己哭的有点发红发肿的眼睛,不過眼睛虽然有点肿,却丝毫沒有损坏她的美貌,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這种风情较之于妩媚妖艳更加吸引人。除了周舟,其他两個男演员的眼珠子几乎都沒办法从她的身上离开了,不断软言软语地安慰着她,說什么她的演技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啊,都是吴导太挑剔了,吴导不应该這么凶之类的话。 蓝斓放下手中的冰袋,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說道,“這不怪吴导,都怪我,的确是我沒有演到位,我回去之后還要付出更大的努力,磨练演技。” 两個男演员眼中的迷恋更甚,赶紧换了一种說法,說蓝斓沒有学過演戏,能有今天的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若是她需要帮助的话,他们一定会去帮忙的。 蓝斓跟他们俩道了谢,目光飞快地瞥了周舟一眼,在被发现之前又快速地收回了视线。 他们三個這边气氛倒是不错,余下的两個女演员气的几乎都要咬碎了牙,心中暗骂蓝斓就是個绿茶婊。她们对于蓝斓沒有任何表演经验,只通過一张脸就能出演這么重要的一個配角本身就不服极了,她们俩個咖位不小,表演出身的演员還要在电影中给她当陪衬,這叫人怎么能忍?况且现在看来這個蓝斓還不是一個省油的灯。瞧瞧三言两语就把那两個人的魂都勾去了。 還是周舟前辈有定力,瞧人家从上车之后,就跟本沒有对那蓝斓看一眼。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样。 而周舟呢,正低头看着手机,仿佛对车厢裡的勾心斗角根本沒看到一般。 一個小小的车厢,此时竟成为了一個修罗场。娱圈的這趟水,果然是我們這等普通人沒办法看透的。 就在這個时候,车窗之外传来“笃笃”两声,然后从内向外看去,根本就沒有看到人。旁边的那位女演员出于好奇,就把车窗打开了一点,结果立即就钻进来一直羽毛的颜色似黑非黑。模样颇有些奇艺的小鸟,只有半個巴掌大笑,动作出奇的灵活。 面对着這么個小家伙,倒也沒谁表现出害怕恐慌的情绪,有人說:“因为這裡环境特好,是所以這裡的小动物都不怎么怕人了吧?” 這种猜测倒也合情合理,况且這小家伙大眼睛小尖嘴的长得還挺萌,之前拉开车窗的女演员,伸出手来,试图逗逗這個小家伙。手還沒有伸出去呢,小家伙却先一步扑簌着翅膀,飞了进来,在车厢的上空——每個人的的头顶上都环绕了一圈之后,又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真是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有人笑道,“這小家伙儿真够特别的。” 谁也不知道這“特别的小家伙”就是苏幕遮的大鹏鸟。它非进来之后,盘旋的那個动作,实际上是用嘴吸走了所有汇聚在人脸上的黑气团。 這会儿若是苏幕遮再看的话,就能看到,這六個人的脸终于都变“干净”了。 飞完了這個车厢,大鹏鸟又如法炮制地将大巴车上的工作人员的“問題”也给“解决”了。由于這裡的人数比较多,所以它耗费的時間也就更长些。由于大巴车比较大,所以愣是沒谁,发现车上多出了這么一個小家伙来。 解决了所有人的問題之后,大鹏鸟往回飞去,来到了吴导的窗外,从车窗飞了进去。落在了苏幕遮的肩膀上,還蹭了蹭他的脸颊。 吴导看得有点眼热,伸出手,想摸摸這個小家伙。大鹏鸟却马上转過头来,十分警惕地转過头来,看着吴导的手指。 吴导郁闷道,“你這小宠物警惕性還挺高。” 苏幕遮摸了摸大鹏鸟的羽毛,只是微笑着,并沒有說什么。 车很快就来回到酒店裡,大家纷纷回去,吃午饭去了,吃完饭他们得抓紧休息一下。下午還要继续去那处采景的地点,任务還很重呢。 而苏幕遮和吴导一回来救被人請走了,請人的人自然只有高柳。 经纪人原来還想過来跟苏幕遮“诉诉衷肠”的,但是见到這样的情形,立即就怂得退回去了。他是知道苏幕遮的真实身份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啊,有不少人都看到二人被請走,因此心中对于苏幕遮的身份的猜测也就更多了。 高柳火急火燎地将人請過来,当然還是为了了解一些调查的进度。不過再次她已经点好了菜,一切等吃完饭再說嘛。 之前就說過,這裡的厨师的手艺做的十分不错,苏幕遮有点饿了,所以就默默吃了起来。倒是吴导似乎并不太满意的样子,堪堪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 高柳见状,皱起了眉头,“吴导你又這样,又不好好吃饭!” 吴导按了按胃部,道,“沒办法,提不起胃口。” 高柳沒好气地說道,“我就不明白那顿菜究竟是什么山珍海味,龙肝凤髓,让你记挂到现在,甚至饭都不好好吃了!” “你是不明白,”吴导叹了口气,“那饭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龙肝凤髓,只是一些普通的菜肴,然而却比我以往五十多年裡吃的任何一种菜都要美味。吃過了那样的美味之后,再吃這普通的饭菜,自然是沒有什么滋味了。” 原来在拍上一部电影的时候,为了取景,吴导他们去了一個山村,吃住都在那裡。吴导住在一户村民的家中。吃了一顿村民家女主人做的饭,立即就惊为天人。女主人端出来的菜式菜的材料甚至外观都很普通,但是吃起来却是形容不来的美味。反正吴导吃了一次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从此一日三餐都在那户人家中吃。直到电影拍摄完毕。 后来临走的时候,吴导甚至跟這一家人打了商量,他愿意出钱带這夫妻俩出去开家饭店。他也可以经常吃到那种绝佳的美味了,不過這夫妻俩都說不会离开生他们养他们的村子,并未答应吴导。最后,吴导只得遗憾离开。 结果后来得了空,吴导再去那处村子,却找不到那户人家裡,据别的村民說,這夫妻俩搬走了,但是沒有人知道他们搬去了哪裡。 吴导兴致勃勃而来,却又充满遗憾的回去。最后因为再也吃不到“美味”,从此就患上了“相思病”,导致胃口都变小了很多,每次吃饭都提不起劲儿来。苏幕遮听着,突然将吴导面前的水杯拿了過去,然后弹出一张符纸来,将符纸扔进杯子的水中。做完這些,他拿着杯子轻微地摇晃了两下。那符纸就融进了水中,完全不见了踪影。 他把杯子往吴导面前一放,对他說道,“喝掉。” 吴导却沒有拿那杯子,而是用诡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杯子,有点不可思议地问苏幕遮:“你居然让我喝符水?” 虽然苏幕遮并沒有先把符纸点燃,再把符纸灰拌进水裡让他喝。但是喝符水什么的,分明都是江湖骗子才会让人做的事情。吴导虽然相信苏幕遮不是江湖骗子,但是要喝這符水的话,心中還是有点障碍的。 “你的胃裡有点东西,导致你食欲不振。喝了這杯水,你就好了。”苏幕遮抽空說道。 吴导半信半疑,又在高柳的催促之下,到底還是端起杯子,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等待着效果的出现?结果過了不到5分钟,吴导就觉得腹中一阵剧痛,像是有一双大手,不断在他的腹中揉捏捶打着。 這种情况,他也顾不得什么餐桌礼仪。直接就站起身,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朝着卫生间跑去。 “吴导這是……怎么了?”高柳蒙逼地看完全全程,她還是头一次见到吴导的這种模样,不禁问苏幕遮,“吴导……這是怎么回事啊?” 苏幕遮解释道,“吴导并非是吃了什么美味而吃不进其他的菜肴。而是因为那对所谓的夫妻俩,弄了一些东西糊弄吴导他们。那些饭菜裡有些东西,一直留在了吴导的胃裡。這才是他吃不下其他东西的真正原因。還好那对夫妻俩并不沒有想過要吴导的命,所以時間過去這么久了,吴导的身体還沒有出现什么大的問題。這些,也是我刚刚看出来的。” 高柳听得有点毛骨悚然,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就问苏幕遮那东西是什么。 苏幕遮则是回答道,“我也不清楚,等吴导出来之后,咱们再问他就好了。” 结果這么一等,直接等到两個人吃完了饭。吴导才从卫生间裡出来,脸上的神情很不自然,也就不怎么显得严肃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吴导有点崩溃地看着苏幕遮。任谁突然对着马桶吐出一條虫子,都会崩溃。那虫子刻不小,有人的手指头那么粗,落进马桶中的时候,居然還会动! 看着那么大一條的。粉红色么虫子在水裡扭动着,吴导一下沒有忍住,对着马桶就大吐特吐了起来。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吴导還在发愁该拿這肉/虫怎么样呢。那虫子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化成了粉红色的液体。 吴导一下子沒有忍住,又吐了…… 嗯,吴导的确是一個悲催的可怜人。 好不容易等到换過劲儿来了。吴导就出来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裡,這小老头儿,故意把情况详细地跟高柳苏幕遮他们說了一遍。 高柳听得脸色发青。胃裡一阵翻江倒海。 苏幕遮则是面不改色,等吴导說完之后,他甚至還分析道,說,“那应该并不是什么蛊虫,而是一些小法术。那户村民,实际上也不是什么村民。可能怕以后事情败露,所以才赶紧搬了家。” “那么他们這么对待我的目的是什么?”吴导百思不得其解,你說彼此之间也无怨无仇的,人家害他做什么。 “那大概是吴导运气不好的缘故吧,选谁不好偏偏選擇了這家人,想当于直接撞在了人家的枪口上。” 吴导听了這個解释,只觉得自己的嘴脸抽搐得厉害——得,還是他倒霉是吧? 现在肚子的問題算是解决了,吴导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纠缠,他摸了摸肚子,突然觉得有点饿了,刚要拿筷子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呢,有被苏幕遮给制止了。苏幕遮又掏出了一张符纸,丢进吴导的杯子裡,然后给杯子裡添了水,不消說,還是叫吴导把水喝下去。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所以吴导毫不犹豫地将一杯水给喝了。喝完之后才问苏幕遮這又是什么。 苏幕遮解释道,“你虽然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那东西毕竟在你的胃裡待了那么长的時間,对你的阳气還是有点损伤的,所以你刚刚喝点的,是补气符,补充元气的。” 吴导点头,跟苏幕遮道了谢。 吴导的問題是解决了,高柳看他在那裡吃的香。就带着苏幕遮来到了旁边,问起他调查进度来。 苏幕遮将自己的猜测說了一遍,同时還說了那位摄影师差点掉进湖裡的事情。 高柳听得脸色越发地冷凝。看起来都有点吓人了。 而后苏幕遮将瓷瓶拿了出来。 他摇了摇瓶子。听到了裡面有沙沙的声音。挑了挑眉,将瓶塞打开,然后往手上一倒? (现在身体特别不舒服,一会儿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