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不通 作者:未知 “你那边怎么样?”陈艺可一边刷牙一边问。 “要的东西多,還要人手,二大爷正帮我找人呢,可能還要耽搁两天。”牟晨星說。 “行,记得按时吃饭。”陈艺可說完挂上电话。 這一天她也累得够呛的,倒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江路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电话从电话另一边传来:“快点来局裡,出事了!” 陈艺可翻身坐起来,将手机开成免提,手脚麻利的穿衣服,语气却懒洋洋的:“我還沒睡醒呢。” “死人了。”江路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糜家湾那几個……全死了,就死在局裡。” 公安局裡面死了人,那可是大事。 “我马上到。”陈艺可挂了电话,也顾不上梳洗,往嘴裡丢了一颗口香糖当刷牙了,抽了一张湿巾纸擦了一把脸,她从挎包裡变戏法似的拿出各种化妆品,等她从电梯裡出来的时候,已经妆容整齐了。 陈艺可走进县公安局,立刻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還有无处不在的火药味,她随便找了個人问法医科的位置,对方的态度像是看倒潜逃多年的通缉犯一样。 法医和法证有单独的一栋两层小楼,就在办公楼的后面,两栋楼之间有几棵树。 陈艺可刚走到楼前,就看到一個国字脸的中年人正在斥责周学军。 国字脸努力压低了嗓门,可语气還是很激动:“你要人我给人,你要设备我给设备,人不够我去市局给你借!這件案子你要立刻给我查清楚!人都死局裡了,說出去,上面会怎么想?记者会怎么写?群众会怎么议论?” 周学军低着头沒說话。 陈艺可借着一棵树的遮挡跑进法医科的楼梯裡,她看到小夏猫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偷看,看到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招手示意她赶紧上去。 “我們局长火气大得能烧房子了。”小夏领着陈艺可往解剖室走:“昨天糜家湾那七個人全死在局裡,我們局长暴走了。” “具体怎么回事?”陈艺可站在解剖室门口沒急着进去。 小夏点了一支烟:“昨天大家都在熬夜弄糜家湾那個案子,审来审去的一直弄到凌晨两三点,時間太迟了,就把糜家湾那七個人都安顿在拘留室裡,然后我們還开了個会,就在开会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睡着了?全睡着了?”陈艺可觉得很蹊跷。 “全部!”小夏很肯定的說:“只怕连局裡的蟑螂老鼠也都全睡着了。” 他吞了一口唾沫:“今天查监控,发现昨晚局裡两点多开始有雾,那雾到三点左右浓得连摄像头都一片模糊了。” “雾?是瘴气吧?”陈艺可皱着眉头。 “我也觉得是。”小夏点点头:“排查了所有的监控,发现這瘴气的来源是值班室,最开始能排到值班室的门缝下面冒烟出来。” “他们怀疑是被我留在值班室的小梅。”江路从裡面打开了门,阴沉着一张脸說。 “小梅?她人呢?”陈艺可对這個怀疑也挺意外的,那是個明显智力有問題的孩子。 江路往旁边侧了一下身,露出后面解剖台上的尸体:“死了。” 把小梅带回来是他的主意,将小梅留在值班室過夜也是他的安排,现在出了這么大的事,虽然沒人来责怪他,,可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陈艺可走进解剖室,从门边的柜子裡拿解剖衣穿上,她看了一眼关门动作有些粗暴的江路:“做法医,冷静,客观,是基本素质。” 她走到解剖台边,伸手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在看到解剖台上的尸体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解剖台上小梅的衣服已经脱了,瘦小的身体苍白又可怖。 可怖的是从小梅的下颌到腹部有一條撕裂的伤口,从伤口可以看到断裂的胸骨和搅成一团肉酱的内脏。 陈艺可眨巴了几下眼睛,稳住了情绪:“死因倒是挺直观的。” 她查看了一下伤口的情况:“這伤口……不像是被人从外面伤的,倒像是从裡面向外造成的。” 江路端着解剖盘走過来,指了指屋角一個透明的大塑料袋:“在她身边发现了這些藤蔓。” 藤蔓? 塑料袋裡装的是一团纠结在一起,约莫有篮球大小的藤蔓,藤蔓的很多地方還沾了血。 江路說:“我們刚发现的时候,這藤蔓還有一端在小梅的肚子裡,看上去像是……像是从她肚子裡长出来的一样。” 陈艺可隔着塑料袋翻看了一下藤蔓,她沉吟了一下,猛地站起来,走到门后从自己的挎包裡拿出一瓶沒有标签的眼药水,然后走到解剖台旁边,打开瓶子将眼药水滴在小梅睁开的眼睛裡。 江路想要阻止却沒来得及:“你這是做什么?你滴的是什么?破坏了尸体怎么办?” 陈艺可不搭理他,目光紧紧盯着小梅的眼睛,观察着用药以后的反应,小梅的眼白变成了灰色,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将整個眼睛都笼罩住,過了大约十秒钟雾气才慢慢的散去,凝集到眼角滑出来,在小梅的脸上形成两道黑色的眼泪。 江路忙用棉球沾干净:“你在做什么?!” 陈艺可从挎包裡拿出一支棒棒糖,一边拆包装纸一边对江路說:“张嘴。” “你……”江路刚一說话,脸上的口罩就被陈艺可扯了下来,直接将棒棒糖塞进了他嘴裡。 陈艺可目光坚定的說:“含着。” 江路发现自己嘴裡的棒棒糖不是甜的,也不是水果味,而是一种淡淡的中药味,仔细一品還有点薄荷的清凉感。 陈艺可已经开始动手解剖小梅的尸体了,嘴裡对江路說:“做好记录。” 江路只好拿起了记录本。 陈艺可一边做尸检一边问小夏:“昨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說這個案子是失踪的黄茜做的,她痛恨糜正义一家很正常,恨人贩子也很合理,可她为什么要杀了糜家湾全村呢?难道她心理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