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村(2) 作者:未知 “你的名字,是秦始皇的秦,金字旁一個戊的钺嗎?”盲人青年說。 “对。”秦钺有些奇怪,他的名字有些冷僻,不知道为什么這個人能准确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盲人青年嘴角上翘,扯出一個怪异的笑容,对着秦钺伸出右手,似乎想和秦钺握手。 秦钺心中浮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盲人青年的手。 盲人青年感觉到了秦钺的手,他收紧了手指:“秦钺,好久不见,我是牟晨星。” “牟晨星……”秦钺听到這個名字,惊讶的几乎說不出话来。 八年了,他曾经无数次想過和牟晨星再次见面的情形,可从沒想過会是這样满是尸体的偏僻山村。 “你就是那個高三毕业的晚上,和老牟喝酒喝多了,回家路上见义勇为,然后被那些流氓给打了,然后沒义气的丢下老牟自己跑了的那個秦钺?”陈艺可突然抬头看了這边一眼,一脸嫌弃的摇摇头。 秦钺沒時間在乎陈艺可的态度,他紧紧的握着牟晨星的手,好似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牟晨星就会消失一样:“我听說你眼睛受了伤,我有去找過你,可你家裡都沒人,后来听說你家裡人卖了房子搬走了,我就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 他很紧张,紧张得有些啰嗦,紧张的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晚上。 高三毕业全班同学聚餐,吃了饭還去了ktv,大家都喝了酒,从ktv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和牟晨星沒有打车,而是一路唱着歌往家走,半路上看到前面一個女人,在路過一個小巷的时候,被一個男人拖了进去,他们两個一时热血跑上去…… 对方有四個人,一番拳打脚踢之后,秦钺和牟晨星落在了下风,他们两個不得不跑,对方追了過来,他们跑到一個分岔路的时候,牟晨星对秦钺說:“你左我右,能走一個算一個!” 当初他们沒有分开跑,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牟晨星把自己的手从秦钺的手裡抽回来,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說:“当初我爸妈为了给我做手术把房子卖了,可两次手术以后我還是失明了,听說你拿到了北外的录取通知书。” “我沒去。”秦钺的心情很复杂:“我当时很懊恼,我想起来我們约好一起去北京上大学的,可你却……我撕了录取通知书去当了兵,我的老班长老家就是這附近的,我来喝满月酒。” 他有很多话想对牟晨星說,也有很多問題想要问,更想要知道牟晨星這些年過的好不好,可看到牟晨星脸上的墨镜,就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陈艺可把单方相机装到相机包裡:“你每年在老牟生日的时候都给他qq邮箱发一张贺卡,一直坚持了八年,說不是真爱也沒人信啊,老牟,你就从了吧。” “废什么话,做正事。”牟晨星說着将手裡的盲杖甩直了,转身走了出去。 陈艺可把自己的箱子往李晔面前一推赶紧追上去:“帮我拿车上去。” 李晔看着他们的背影:“這位就是牟晨星?” 和秦钺当了八年的战友,对于秦钺放弃读大学的原因,他知道的很清楚。 這么多年都沒有消息,怎么就在這裡遇上了? 秦钺沒有回答,他跟在牟晨星和陈艺可身后走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有种迫切的想和牟晨星聊聊的欲望,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牟晨星仿佛不知道秦钺跟了上来,他自顾自的和陈艺可說话:“你那边查出了什么?” “虽然只对三家人做了初步的检查,可根据李晔拍回来的照片,我觉得所有人的死因都应该是一样的。”陈艺可将自己腕表的上面那层转开,露出藏在普通腕表下的罗盘,然后一边盯着罗盘一边走:“死者的颈部有明显的勒痕,死因是窒息死亡,可這個勒痕有些奇怪,不是普通的绳子,大概有四五岁小孩的手臂粗细,而且不是惯常的从后面用力的方式。” 她的手在牟晨星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好似被整整缠绕了一圈,這一圈都是着力点,因为力气太大了,所以颈骨都骨折了,凶手的力气很大啊。” 牟晨星說:“刚才我在村子裡走了一圈,到处都有阴气,可却沒看到任何鬼魂。” 沒看到鬼魂? 看到? 秦钺愣了一下。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陈艺可說:“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死亡应该在两天左右,可你看那些家禽和狗,都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而且有些小型的還有死亡,饿了两天应该不会這么惨才对啊。” 她在一栋两层小楼前种的银杏树下站住,伸手拉了一下牟晨星:“结合死者沒有反抗痕迹来說,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凶手在行凶前,对村子裡施放了大量的麻醉性气体。” 牟晨星用盲杖点着地面:“为了杀一個偏僻的山村的普通村民用麻醉性气体?不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嗎?而且這個山村不算很小,要运那么多麻醉性气体进来,那也很难掩人耳目吧?” “如果运进来的是浓缩液,用水稀释的话也不用太多的。”陈艺可說:“不過一般吸入式麻醉的效果都不太好,可在差不多的時間裡,凶手杀了五十四個人,這五十四個人都沒有任何的防抗,這就太奇怪了点。” 這個时候传来警笛声,乡派出所的警车来了,来的還有一老一少两個警察,那個四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就是乡派出所的所长了。 年轻的那個乡警看到那么多尸体,顿时脚发软了。 所长的脸色也变了:“咋死了這么多人啊?” 死了這么多人,這案子就不是他一個乡派出所所长能够办的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沒信号,赶紧去村委会用座机给县裡打电话了,他也沒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对乡警說:“给他们做笔录。” 秦钺看着一边摸出小本一边走過来的乡警,心裡盘算着该怎么說,可陈艺可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