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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爱 第46节

作者:未知
作者有话說: 哈喽大家,顶着锅盖回来了,休息了很久,最近终于有一点码字的状态了,开始写结局。 不用每天来等我哈,每凑够一万字我就来更新。 抱歉抱歉,這本的更新真的很对不起大家的厚爱。 第43章 淋了一场秋雨, 就好像身心都被彻底洗涤了一遍,许愿身体底子不算好,毫不意外地生了一场病, 先是高烧了好几天,因为消极就医, 发展成急性肺炎,直到室友唐浣因为有事回来,开门发现她躺在家裡烧到胡言乱语,吓得赶紧打120, 這才紧急把她送进医院。 许愿在医院裡整整住了一星期, 還是唐浣在旁贴身照顾, 她跟领导請了病假,這时候做部门边缘人的好处来了, 领导很痛快就批了, 也沒有同事抱怨她的請假导致别人的工作加倍,总之眼下的生活很清静。 唐浣倒是有一肚子的問題要问她。 “老许,你都病成這样了,你家裡人怎么一個沒来?”她倒是聪明,很快想到症结所在,“哎, 你住院的事, 你不会压根沒告诉你妈吧?” 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许愿的家庭状况,也见過林季延, 紧接着追问:“你哥呢?你也沒通知?” 许愿已经退烧,只是大病一场, 又好几天沒怎么吃东西, 整個人消瘦一大圈, 苍白萎靡,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快要和床单一样白,病殃殃的沒什么活人生气。 “不想麻烦他们。”她不肯說实话。 唐浣表示不理解,她本来就是有一說一的直肠子,急眼道:“我就不懂了,你不愿意麻烦亲人,你就愿意麻烦我這個室友了?” “我……”面对室友的质问,许愿有些语塞。 “老许你這人……”唐浣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搁下,一屁股坐下要跟她讲道理,“我有时候真看不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裡藏了一肚子的事儿,我是你室友,关系可能沒那么近,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可是你生病了呀,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在家裡看到时你的鬼样子?” “我以为你快死了啊!” 她惊呼出声,一时沒控制住音量,引得隔壁床的大妈转头過来看热闹,她只好压低声继续数落,“我要不回来呢?你是不是就打算這么把自己烧死咳死饿死?然后让你家裡人這辈子都内疚的活着?” 许愿望着医院天花板无言以对,唐浣的话虽然刺耳了一些,但每個字都沒错,她看上去是自虐,其实是拿自己在惩罚她的家人。 可是,她還家嗎? “我要是你妈,有你這個嘴硬骨头硬的女儿,我還不得哭死?”說到這裡,唐浣有些哽咽,這些日子她其实也经历不少,苦难会令一個人加速成熟,就像今天的唐浣,短短几日就褪去了過去的天真,变得比過去成熟稳重,“真的,老许,跟你妈聊聊吧,有心结也跟她敞开說說,沒有父母的孩子就是无根的野草,你不要让自己那么不幸福。” 這番掏心窝的话语,成功勾得许愿泪湿了眼眶,她拉起了床单遮住整张脸,在被子裡很轻地抽泣,却不肯把懦弱示人。 无根的野草。 对,就是這种感觉。 她不知不觉被這五個字伤到了,完全压抑不住浓浓的鼻酸。 夜深人静睡不着,脑海裡总会浮现那晚雨幕下他的冷峻背影,明明是她伤他在先,可事实证明,她短時間承受不起。過去她沒有家,得不到父母的爱,是一株荒野裡的无根野草,是他给她温暖的怀抱,用爱滋养她,用最大的耐心等她回心转意,让她知道,這個世界上,至少有人深深爱着她,哪怕這爱,她一开始并不愿意接受。 他们互相伤害,可最后,到底還是她伤他多一些。 多到无力弥补,也不知该如何偿還。 那种因为失去而产生的绞痛感又袭来,许愿泪如雨下,躲在逼仄黑暗的被子裡哭得不能自己,哭声沉闷又压抑,她沒法告诉唐浣,如此的不幸福是她自找的,当他再三给她机会,而她执拗不肯回头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此生都将得不到幸福。 听她哭得那么伤心,在床边的唐浣也慌神了,她扇了自己一下,迭声向许愿道歉:“老许我错了,我不该胡說八道的,哎我這嘴……我向你道歉,你别這样,我……我……” 许愿扯下被单,露出一张糊满泪水的脸,黑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很可怜。 “唐唐,谢谢你。”她伸出微凉的右手,覆在唐浣手上,“我不是无根的野草,至少,我還有你這样的朋友。” 在医院住院一周后,许愿病愈出院,還是很虚弱,回家稍稍爬了個楼梯就喘,唐浣笑她未老先衰,五六十岁的老太太都比她健壮。 许愿笑笑,她不知道一次情伤、一次生病,会将一個人击垮到這种程度,需要她花很大的力气才能重新在原地爬起来。 好在生活沒有一直凄凉下去,唐浣重新搬回来了,有了她這個话痨,家裡又恢复了人气。原本因为妈妈生病,唐浣决定回老家找工作,但父母不同意,坚决要求她去大城市发展,一家人坐下来商量了一下,打算等唐浣以后工作稳定了,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两老過来投奔她,一家人团聚。 “老许你不知道,我现在特别有干劲,马上我就博士毕业了,等我找好工作我就把爸妈接過来,我們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以后都在一起。” 唐浣挥舞着勺子开做两人份的面條,整個人的状态一改過去写论文时的颓丧消极,清新自然的皮肤不再蜡黄,像打了一层高光,通透饱满,“老许你听我的,年轻人有家就有奋斗的方向,幸福感也就跟着来了。” 這观点许愿认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正是为了家。 为了家庭,为了万分之一的渺茫希望,却舍弃了百分百的爱,她知道自己失去理智,可此时此刻,這确实是她心之所向。 两人在厨房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闲聊,唐浣的信息不少,煮面這会儿功夫還有人在找她,低着头回复那人的信息,嘴裡嘀咕着:“谁要跟你吃饭哪……” 看她那娇憨的语气,又不像是真不愿意跟那人吃饭。 许愿觉出一点小女儿动心的味道,心想该不会是陆丰南那厮吧? 休整两天后她回去台裡上班,部门同事对她請病假数天反应冷淡,毕竟是一個领导都不重视的同事,也沒必要他们花時間心思攀交情。反倒是齐晓暮重情重义,许愿住院期间来探望過一回,她出院后還特地上门送了她妈煮的滋补鸡汤,這份心意许愿不敢浪费,鸡汤全喝完了。 确实是妈妈的味道,她一滴不剩地喝进了肚裡,胸口和胃都暖了很久。 来探望的還有傅清泽,许愿住院期间他出差进修了,几乎和许愿同一天上班,還是从齐晓暮那裡知道许愿肺炎住院了,炙手可热的大主播不顾身份,第一時間冲下楼来找她。 “生病住院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我說一声?我就只配做和你搓夜宵的狐朋狗友,不配做你朋友?” 他是真生气了,许愿可真能瞒,這期间两人微信也联系過,他给她晒京城的烤鸭,她過了很久回复說‘真香,想吃’,真是個骗子,她那时病的正厉害,她吃得下才怪! 生气归生气,他仔细端详许愿的脸色,又懊恼地发现自己沒有火眼金睛,沒法透過她脸上的淡妆发现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征兆,這让他挫败感更重,因此神色凝重,怪自己在她虚弱时出差缺席。 来自他的关心许愿感受到了,语气满含歉意:“你当然是我朋友,可我的朋友在高高兴兴吃烤鸭,我怎么好意思扫你兴呢,清泽,换成你,你也会這么做,对吧?” 她少有這么叫他的时候,因過去一贯客气疏离,這一声“清泽”几乎是立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令他在短暂怔楞以后心花怒放,他的脸色不那么沉重了,有了笑容,且笑得又帅又精神:“对什么对,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能一样嗎?男人病了就得一個人死扛,女人生病就该有人嘘寒问暖,你又不是男人,你死扛做什么呢?喊一声‘我需要帮助’就那么难嗎?” 傅清泽這番看似责备实则关心的话语,不知道哪一句戳中了许愿的泪腺,她像是一個被老师严厉批评完的小学生,短暂怔楞過后突然湿了眼眶,小鹿一样的眼睛红红的,再加上一张大病初愈后的消瘦鹅蛋脸,又委屈又可怜。 满脑子都是那句“你死扛做什么呢”,她想哭又想笑,曾有人牵着她的手,她却又一意孤行選擇独行,倔强总会付出代价。 见她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傅清泽一时乱了阵脚,口才了得大主播竟然手足无措到结巴:“瞧我這不饶人的嘴……许,许愿,你别哭啊,我错了我不该這么說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跟你道歉……” 许愿也不知道自己在自怨自艾什么,好像大病一场以后,连泪腺都虚弱到不堪一击,现在居然当着傅清泽的面出洋相,她迅速别开眼,抬手抹去眼尾那一点点恼人的湿意,暗自调整呼吸,才恢复正常。 “对不起清泽……”她朝他扯了一個称不上自然的笑,极力检讨,“我心情不太好,刚刚知道了新节目主持人的选拔结果……” 那档炙手可热的新节目主持人人选已经出炉,当然不可能有她,总监属意了一個刚毕业的小姑娘,個性爽朗,长相明艳,是天生吃這碗饭的女孩。 许愿其实也在诸多候选人行列,只是内部竞聘那两天,躺在医院裡的她虚弱到甚至站不起来,自然是错過了,等她回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副总监其实一直很看好你,坚持說你才是最合适的。”现在部门裡和她走得最近的小姑娘暗地裡和她耳语了几句,许愿倒是看得淡,她原本就志不在此。 只是现在,却是個搪塞的好借口。 傅清泽当然信了,忙不迭安慰:“你别气馁啊许愿,這种机会以后還会有,老话說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看十有八九這档节目要扑街……” “噗……” 许愿破涕为笑,湿润的眼睛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直把傅清泽瞪得心跳加速,眼睛都有些直了。 暧昧像一颗甜糖,被热烘烘的眼神熏着,在两人之间一点点融化开,许愿察觉到他眼裡的热意,有些羞赧移开眼,可看在傅清泽眼裡,又另有一分楚楚动人的美。 把话說开后,两人的联系比以往更加密切,约饭频频,中午时不时做饭搭子,台裡对男女关系比较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汇集所有人视线,更何况傅清泽是台裡的当红主播,许愿也有過去的光环,關於两人的流言迅速传播,甚至有同事直接来问许愿和傅主播的关系,就连齐晓暮也好奇,许愿思索一晚后,连着三天拒绝了傅清泽一起吃饭的邀约。 這以退为进终于令傅清泽按捺不住。 “许愿,普通朋友好像沒咱们這么约饭那么勤。”某個周末,他在微信裡又是卖萌又是卖惨,终于顺利把许愿约出来吃饭。 只是這回约饭的地点不再是以往接地气却也陈设简陋的街边夜宵店,而是一家坐落在城市顶楼、格调高雅的西餐厅。 大周末的,傅清泽却穿着讲究,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仿佛下一秒就要赶赴电视台上镜,他显而易见的在紧张,說完那句话后,端起桌上的酒杯“咕噜咕噜”喝下去半杯,喝完,望着对面许愿娇俏却茫然的脸庞,像是终于下了莫大的决心,一鼓作气地大胆表白。 “许愿,我工作以后挺自律的,但是今年這几個月,我吃過的夜宵比前几年加起来都多,为了上镜,我每回吃完夜宵都加大运动量,我們散了以后,我在微信裡骗你說我睡了,其实我沒有,我每回篮球都要打到12点。” 他洋洋洒洒一堆,果然见许愿脸色涨红开始尴尬,赶紧抢在她前头开口:“许愿,我說這么多不是想让你内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因为是你,我心甘情愿這样折腾自己。” “我們,可不可以……”他停顿片刻,只是忐忑又深情地凝望许愿,英挺的眉眼裡漫出真诚,“把朋友关系升级一下?” “比如,升级成男女朋友。” 许愿安静地坐着,其实今晚傅清泽约她出来,她心裡已经有所预感,钩子和饵都已放出去很久,就等着鱼上钩,可当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的心情,也压根谈不上轻松惬意。 一個决定,沧海已变桑田,现在的她,早已满身疲惫。 但内心的真实情绪一丝一毫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就像已经孤注一掷做好的决定,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许愿表现得惊喜又意外,细微之间,可见小女孩似的忸怩,片刻后她小声地问:“傅清泽,你不问问我喜不喜歡你嗎?” 這問題显然在傅清泽意料之外,作为本市电视台的当家男主播,他无疑是有资本骄傲的,长得帅赚得多,有好房有好车,父母健在,且都是告知,若不是他放话不同意相亲,否则,相信多的是女孩挤破头要和他相亲。 “你……不喜歡嗎?”许愿的问话令一贯自信的他,罕有的怀疑起自己的男人魅力,表情也难得露出紧张。 “保持身材的热情,我可不低于你呀。” 许愿双手捧着脸,故作俏皮的凑近他,一双黑玉般晶莹的眼裡藏着一丝狡黠,“让我心甘情愿吃油腻小龙虾的男人可不多。” “我是喜歡吃夜宵,還是喜歡和我吃夜宵的人,這還用說嗎?” 她一番卖关子,令傅清泽如释重负,神情也是轻松愉悦的。 漂亮女人說的漂亮话,哪個男人不爱? 许愿一双大眼笑成月牙形:“恭喜你啊傅主播,升级成功。” 傅清泽颇上道,从座位下方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毕恭毕敬地呈上,点头感谢:“多谢领导批准。” 手裡捧着玫瑰的许愿很享受地吸了一口玫瑰花的芬芳,此刻的她,美丽不输玫瑰,气氛如此美好,傅清泽很想一亲芳泽,却到底怕吓到了每人,只是像個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伸出食指,慢慢地向许愿靠近。 這时的许愿与他心意相通,嘴角是羞赧的微笑,也同样伸出食指,两根指尖在桌子中央小心靠近、触碰,当指尖碰到的霎那,就像仙女点了点手中的魔法棒,春光灿烂,一切都不一样了。 两人相视一笑,绵绵的情意流淌开,而他们的背后,是城市炫目的夜景。 夜幕下,偌大的城市裡,有人得意,也有人失意。 两人谈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姜思韵的耳裡,她当然坐不住了,一通电话把女儿叫回家,想要问個清楚。 许愿還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今年她爸的住院费用,数目比往年高出不少,姜思韵不大愿意付了,打电话跟许愿抱怨自己過得不易,武强出手沒有往年大方了,她的积蓄消耗的厉害,两人离婚多年,這本不是她的义务,许愿也不想求她,自己出了。 這下子她的积蓄也去了一大半,她不得不为明年的费用焦虑。 女儿很久不主动登门了,又因为医疗费的事,姜思韵心裡有愧,這回态度比上次好很多,温言细语问她新男友的情况,平时因为许愿的关系,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她都有关注,对傅清泽有印象。 哪裡会想到,這個男主播有一天成了女儿的男朋友,将来還很有可能做她的女婿。 姜思韵挺满意這回女儿的眼光,关切地问:“跟邢绪林什么时候分手的?” “好几個月了,不太合适。”许愿不想多說。 姜思韵点头,男人就那回事,不是不够体贴就是花花肠子多,分了也好,那個姓邢的浮躁自大,她一直看不顺眼。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多是姜思韵在问,许愿低垂眉眼乖巧回答,现在她工作和感情都落实了,姜思韵這個做妈的,也沒有别的追求了,母女俩能這样时不时坐下来平心静气聊一聊,她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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