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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爱 第54节

作者:未知
许愿心中越加笃定,面上却不露声色,摇头做了一個遗憾苦笑的表情:“医生說希望很小,他现在的一些反应,只是脑干的反射,多半是沒有意识的。” 傅正东听完,果然面上的那股子紧张消失了,却還是假惺惺地劝慰她:“兴许有奇迹也不一定。” 傅清泽的爸妈倒是开明的父母,私底下听傅清泽說過许愿的家庭遭遇,离异家庭,爸爸十年前成了植物人,第一次见面,倒沒有任何不欢迎的态度,许愿瞧他们面善,不然也不会生出傅清泽這样优秀的儿子。 她的生活依照她的计划,按部就班地推进。 半個月過去,有一晚,她和傅清泽看电影结束,到家洗了澡准备坐下,唐浣敲开了她的房门。 “老许。”唐浣面色有点古怪,“陆丰南托我给你带句话。” 许愿擦头的动作一滞:“什么?” “他說,你哥今天出院了。” 许愿的手垂下,黯淡灯光打在她那张沒什么表情的脸上,她的神情也是黯淡的,像藏在薄薄的雾裡,让人摸不清猜不透。 唐浣欲言又止,也许想问,怎么你和你哥关系那么差嗎?什么事闹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怎么就连他出院,也要陆丰南从中转告。 “知道了,帮我谢谢他。” 這一晚,因为陆丰南的一句话,许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眠崩掉。 她猜想,陆丰南其实在提醒她:接下来,准备好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吧。 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怔。 所以,闲赋在家养伤的他,会拿出什么样的雷霆手段,来惩罚她的背叛呢? 她在惴惴不安中等了半個月,然后,等到了答案。 這一天是周一傍晚,已经過了下班時間,她却還留在办公室加班。单总监不养闲人,将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扔给她,那档被寄予厚望的新节目因为沒有爆点,收视很不理想,最新一期,收视率甚至到了难以想象的最低点,总监大发雷霆,一通开会后,决定要在采访环节做一些抓眼球的改动,简言之,就是向明星艺人提一些出格的問題,采访稿的策划就扔给了许愿。 可规矩摆在那裡,采访前是要和明星经纪团队做好事先的沟通的,人家要低调不要上热搜,总不能逼着人家上,于是稿子删来删去,几乎陷入僵局。 每天和人家团队推拉磨嘴皮,甚至被人家团队经纪人暗戳戳在朋友圈裡指名道姓的骂,许愿两头受气,真的快干不下去了。 今天也是如此,策划又被退回来了,单总监在电话裡把她训斥一通,她满腹委屈,满肚子火气沒地方出,這节骨眼接到她妈的电话。 “你能不能回家一趟。”姜思韵电话裡的口气很软。 许愿正为工作焦头烂额,情绪失去了平日的耐心,口气生硬道:“哪個家?你家還是我家?” 电话那头的姜思韵明显被噎,难堪地不再說一個字。 但也沒有挂电话。 许愿敲了几下键盘,听不到一丝声音,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语气不由软了下来:“有事嗎?” 姜思韵大约也整理好了情绪,很体贴地问:“都這么晚了,還沒下班嗎?” “還有点工作。”许愿冷静過后,察觉到她妈态度古怪,她很少周一找她,通常周末到了,想要她来武家见一面,会在周五给她来一個电话,提醒她過来吃顿饭。 她妈也鲜少踏足她的出租屋,一年之中寥寥几次主动上门,大约她住的地方,会提醒她,她這個母亲是不合格的。 “找我到底什么事?”她皱眉又问了一遍。 “沒,沒什么,你忙你的吧,再忙别忘了吃饭。”姜思韵匆匆挂了电话。 办公室的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许愿锁着眉头坐了一会儿,终于又拿起手机。 她给武子昕发信息。 【你家最近還好嗎?】 一分钟后,武子昕回复了。 【不太好】 第49章 隔着手机說话不便, 武子昕和许愿当晚见了一面。 见面是武子昕主动提的,且隐约约约透出非见一面不可的意思,许愿最后同意, 地点约在了电视台附近的星巴克。 一段時間沒见,武大小姐沒了上一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 娇矜的個性竟收敛不少,想来武家的危机影响到了她,需要找人倾述。 只是奇怪的是,她倾诉的对象, 竟是许愿。 “我爸爸生意出了問題, 公司已经资不抵债, 家裡现在住的别墅可能也留不住,要找买家了。” 她苦笑:“其实不是可能, 是一定会。姜姨估计也是今天刚得到消息, 才会想到找你。” 许愿意外之余颇感震惊,太突然了,即便是大厦将倾,也总会有一点点迹象,可她之前完全沒有听武家人還有她妈提起哪怕一個字,在她印象裡, 武强的生意一直做得稳当, 武家人生活奢靡,两個女儿也是用金钱娇宠着长大, 恣意惯了。 怎么会突然到了這种地步? 武子昕看出她的疑惑,嘴角的苦涩蔓延加深, 长长一叹:“我现在懂了,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忌惮。” “可笑我自不量力, 還想跟這种男人攀上联系。” 许愿眼角一跳,不懂武子昕为什么突然提到林季延,她懵了几秒,很快明白過来为什么武家出事的节骨眼上,她妈找她、武子昕非要见她,所以……是有求于她嗎?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茫然无措,隐隐觉得她们這时候想着找她,是强人所难。 “我不明白。”她耐着性子,“武子昕,你能不能把话說明白些。” 林季延和武家的危机,到底有什么联系? 原来武家的公司在半年前便出现财务問題,武强的公司之前一直做海顺的供应商,他跟姜思韵结婚后,他的公司确实受到了一些波及,武强心思倒也活络,间接控股好几家公司,以迂回的方式从海顺那裡拿订单,海顺那边倒也沒发觉,或者发觉了也睁只眼闭只眼,武强公司低谷過后又缓慢回升,這几年生意做得比从前更大。 俗话說“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海顺科技蒸蒸日上,他這個下游供应商就不愁沒生意做,半年前海顺扩大产能,武强便也大肆扩大厂房设备,借了银行一大笔钱,背债也要大干一场。 危机出现在最近,海顺突然叫停了多年的合作,不由分說更换下游供应商,武强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海顺科技一家就能把他喂得很饱,一直不思进取不做二手准备,现在对方突然变脸不再合作,他的处境便十分被动了。 麻烦的是,這两年他身家在涨,免不了膨胀,大手笔投资了好几個新项目,回报都不理想,窟窿越来越大,就等着海顺的款项来填,這节骨眼上,海顺科技翻脸。 如今公司现金流快断了,武强四处奔走借不到钱,已经火烧眉毛到连卖房子的念头都有了。 许愿面上安静,其实早就听得心惊肉跳。 武子昕說:“海顺内部的人告诉我們,這次中断合作,是公司高层发的指令。” “怪我自作聪明。”她后悔万分,“上一次派对,不该邀請你和他,结果……” 结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依着武子昕话裡话外的意思,海顺的突然变卦,十有八九是林季延在暗中操作,他是海顺的少东家兼大股东,断掉一個供应商的合作,不過是动动嘴皮就能办到的事。 许愿其实不信,林季延這么多年精力都在自己的律所上,家族企业他很少干涉,他学有专攻,心思不在企业管理上。 “這事多半和他沒有关系,子昕,你一定是误会了,肯定是其他人干预……” 她将心裡所想道出,武子昕却摇头,斩钉截铁說:“就是他。” 许愿问她为什么那么确定,她才有些难堪道:“海顺的人說,其实合同几年前就该中断的,還是林培德亲自下的指令,后来之所以又能接到他家的订单,是林季延从中转圜,合作才又续了這么多年。” 所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林季延一句话,就能给武家一條活路,自然也能轻易地把這份施恩收回去。 听完這些,许愿彻底沉默了。 這些天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下了,却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砍在了武家的软肋上。 想到他深不见底的城府,他几年前就在暗中进行的布局,她就遍体生寒。 他俩的感情,若顺利,则他可以到她面前邀功,她妈下半生的荣华富贵是他给的,他有情有义,爱她,便爱她所有,包括她的母亲。可若不顺利,她执意不肯回头,他把武家养得够肥,也该到杀鸡儆猴的时候了。 她不是要为爸爸牺牲所有嗎?连感情也可以拿来做赌博的筹码嗎? 好,那他就夺走她妈优渥的生活,把她架在火上,看她這回如何做選擇。 所谓杀人诛心,许愿這一回真真正正体会到林季延的残忍。 他从来不会输,所以也不会叫她赢。 武子昕說了那么多,却见许愿罕有地沉默,一丝要帮忙的意愿都沒有,不禁急了,低声下气道:“许愿,這回能帮我家的,只有你了。” “拜托你,帮忙想想办法吧,哪怕海顺再给爸爸半年订单也好,让我家先度過這次危机……” “你也不想你妈临老了,连個家都沒有吧?我爸因为公司的事,最近在家裡老发脾气,我們還能离开家躲躲,姜姨是最难熬的了,其实這事出来已经一段時間了,姜姨也不想打扰你的,可实在是……” 她沒再說下去,大概是难以启齿。 武家的生死,不過是林季延一句话的事,如今谁能左右他的决定,只有许愿。 但她如今有关系稳定的男友,要她如何去向林季延开這個口? 武子昕,甚至姜思韵都再明白不過,拿着亲情去逼迫许愿,這明摆着是在强人所难。 她们太自私了。 可這個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许愿开开口就能帮他们解脱困境的事情,就是再难开口,也必须开。 当晚许愿彻夜难眠,隔天中午,她并不意外地又接到姜思韵电话,她就在等电视台外面,中午母女俩一起吃顿饭。 “子昕应该告诉過你了,你武叔叔实在是沒法子了,妈妈也是逼不得已……” 姜思韵抹着眼泪,一段時間不见,她憔悴许多,养尊处优的生活岌岌可危,往日保养得宜的脸现出几分疲惫老态,她一生不算顺遂,究其原因是欲-望太多,靠着三次婚姻实现阶级飞跃,如今很有可能一朝跌回老家,她怎么能不急? 许愿只觉无力,人人都想着自己,费尽心思为难她,可他们有沒有想過,她有多难? 心中只觉厌烦,她面无表情冷漠道:“你家的事我听說了,也替你急,可我只是赚工资的小记者,你找我也沒用。” 姜思韵被她呛到,脸色难堪了一会儿,母女俩沒什么笑容地对坐着,感情十分生疏。 “愿愿……”她最终還是张口了,“林季延那边,只有你說得上话……” “我怎么去說?”许愿流下眼泪,“开口說分开的是我,他差点被人捅死,狠心到一回都沒去看他的也是我,我跟他都這样了,你们要我怎么有脸站在他面前,求他網开一面?” 眼泪来得又凶又急,她干脆垂下脸,双手遮面,可咸湿的液体還是从指缝间流出,她压抑着自己,哭得很安静,不想在這样人多嘈杂的餐厅裡引起别人注意。 此刻,姜思韵同样煎熬,她哀戚抹泪,做母亲的,女儿哭成這样,她心脏被挖了一块似的,揪心般难受。 她想走,为了那点仅剩的母女情分,不愿意再逼许愿。 人都已经站起来了,可看到窗口倒映出的自己不再年轻的面容,她又犹豫了。 她已不是窈窕美好的二十岁,勾一勾笑就可以把男人捏在手心裡,第一回 嫁的不好,她可以筹谋着再嫁,她快五十了,即便风韵犹存,手裡的筹码也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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