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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爱 第57节

作者:未知
“希望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她口是心非,努力掩饰失落,“希望……我和哥哥,都能得偿所愿。” 一声微苦的“哥哥”,令林季延转過身来。 他蹙眉,仍旧面带不悦。 “真心的嗎?” 看着他的双眸晶亮,像是夜空裡遥远的星子在闪耀,许愿“嗯”一声,主动站回妹妹的位置。 “就算我們沒有结果,也要……也要好好的。”她强颜欢笑,又转移话题,“等這裡的事了了,我想买一台房车,带爸爸去各地环游。” “他年轻时很爱出去跑,沒想到老了,反而在床上被拘了十年。” 越难受,越是话多:“我不想让他再這样了。” 她絮絮叨叨努力掩饰心事,林季延也不搭腔,沉甸甸的目光看着她,审视她,就在许愿快要无所遁形、被他逼得鼻尖酸胀时,原本安静下来的手机又开始唱起来,大有不接起来就不罢休的架势。 他不发话,许愿不敢动,林季延终于让了让,只是神态還是掺着厌恶。 “去接吧。” “别在我跟前,去房裡接。” 电话一直在响,其实许愿也沒心情接,傅清泽這人有点沒定性,有时候忙得几天不联系,闲下来就很黏人,电话信息不断。 她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却在骤然见到屏幕上“护工李叔”几字时,脸色大变。 李叔很少大晚上找她,若是找她,就必定是她爸哪裡不好。 她神色紧绷接通,几乎在一瞬间,心脏就开始不听使唤地狂跳不止。 “喂,李叔,怎么了?” 听說是护工打来,一直站在窗边的林季延诧异转身,两人目光相接,都默契地预感有事发生。 “好,我马上来。” 许愿挂了电话,神色焦急对他說:“我爸突然发高烧,人在抽搐,我得赶紧過去。” “走。”他早在她挂电话钱就取来车钥匙。 两人以最快時間赶到医院,主治医生原本已经下班回家,被电话叫回来了,只比她早半個小时到,做了一些对症措施,又交代了护工李叔一些护理上要注意的地方,与许愿在病房外简单聊了聊。 聊天的內容许愿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到,植物人最怕并发症,如果高烧一直不退,就有肺感染的危险,她爸躺在床上這么多年,生命力正肉眼可见的减弱,脆弱的免疫系统已经经不起一次高烧打击。 她急着进病房看她爸,林季延不知道有什么事,拉着医生走到了远远一角,不過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暇关心其他。 盐水挂上,她爸安静躺着,還是烫的,好在已经沒了抽搐的症状,听李叔描述,刚才的情况很凶险,突然高热,還伴随很强烈的抽搐,她爸牙关紧咬,口腔中发出含混不清的类似嘶吼的声音,李叔照顾他很多年了,也沒见過這种情形,吓坏了。 许愿也沒见過她爸有這样反常的时候,习惯了他总是安安静静,突然动静那么大,很令人忧心忡忡。 她看一眼窗外湿答答的天色,对即将到来的寒冷冬天,心生畏惧。 前两天才来看過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李叔是多年的老看护了,平时尽心尽力,许愿也不好开口责备,只能委婉提醒:“李叔,以后尽量少开窗吧,我爸吹不得风,可能受凉了。” 她直到李叔闲时会抽几根烟,這也是人之常情,每周六天日夜照顾不能說话的植物病人,情绪上难免烦闷,抽烟這种小爱好无可厚非。 当然他抽时会避开他爸,大多去外面抽,偶尔许愿见他开窗,倚着窗快速抽完一根。 通常這种事,只要她爸身体沒問題,许愿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私心裡,她也希望他能呼吸到外面流通清新的空气,而不是整天呼吸着医院裡压抑的空气。 但现在她爸高烧不退,她就不得不提醒。 好端端的照顾的病人突然生病,李叔心裡有愧,喏喏应“好”,就准备出去打了凉水,再给她爸擦身降温。 许愿余光一扫地面,面色沉了沉。 地上就有根现成的烟蒂。 李叔瞧出她脸色不好,忙撇清:“這不是我抽的,是下午来探视你爸爸的人留下的。” 下午有人来探视過爸爸? 许愿不禁诧异,這一两年,探视她爸的亲友越发稀少了,一年到头加起来也就那几张熟面孔,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许昱峰”這個名字确确实实正在被人们淡忘,就连以前每年稳定来探望的杂志领导同事,随着這几年杂志行业的凋零,都四散到其他城市,很少再露面了。 她盯着那根被吸得只剩烟头的烟蒂,心裡被刺了一下似的不舒服。 什么人探望了不送礼品不說,還在一個呼吸道虚弱的植物人身边吞云吐雾? 是仇人還差不多。 她心念一动,问李叔:“是個什么样的人?您跟我描述一下。” 李叔描述了一通那人的外形外貌,和许愿猜想的那個人逐渐对上,她神色阴沉,放在床单上的手攥成拳。 是傅正东。 他当然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是借着探望的名义,来探她爸有沒有苏醒的可能。 上次在傅清泽家裡碰到,她虚虚实实了几句,果然他就寝食难安坐不住了! 许愿沉吟片刻,联想他爸今晚反常,心裡有了猜想。 植物人不是完全对外界无感,不然過去也不会有植物人被家属唤醒的例子,他爸是听得到的,大脑对外界有反应,平时对他說话,他会流泪眨眼皮,傅正东的声音,甚至他說的话,也许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他的大脑,才会令他出现這种类似应激反应的症状。 躺了十年,他一定想醒過来,手刃仇人! 许愿已经完全坐不住了,在病房裡踱步几個来回,随后交代李叔,以后再见到這人,不要让他进病房一步。 她只是隐晦地提到,這人可能目的不纯。 李叔慢慢的也琢磨出不对劲,细细回忆說:“怪不得我觉得這人有点奇怪,我打水回来,窗缝裡看到他绕着床走了一圈,看你爸爸的表情怪奇怪的,也不說话,我還想呢,這什么朋友,阴阳怪气的。” 心裡沉甸甸的,许愿出了病房,见到林季延就倚靠在门外,在這個彷徨时刻,他的存在,无疑对她是一种无形的安慰。 有他在,至少她不是孤独一人。 疲倦如潮水涌起,她默不作声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倚靠走廊墙壁上,目光虚空,脸上有无尽的疲惫。 “白天傅正东来過了。”她的声音也疲倦,“爸爸也许受了刺激。” “护工怎么說?” 许愿便把李叔的描述复述给他听,想象了一下当时场景,愤怒又无力。 两人心裡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林季延静默后說:“他手上掌握的当年调查对象的资料,可能還沒销毁。” 许愿看向他:“为什么這么說?” 她的眼睛出卖了她,她迫不及待想听到他的分析。 “因为人性贪婪。”林季延也许想掏烟,摸了一下口袋才发现空的,便作罢,继续說下去,“如果你是他,手上有一個大富豪的把柄,但把柄都在你爸爸电脑裡,這些资料关乎你将来会不会坐牢,你删還是不删?” 這是個好問題,值得许愿深思熟虑,因此她花的時間有点久。 但头脑风暴显然是有用的。 她很快找到一点头绪,结合這段時間从傅清泽口中得到的信息,顺着思路猜测:“如果是我,既然已经沒有人证,爸爸活着,在他心裡已经当他死了,东西留着虽然有风险,但這风险值得冒。” “为什么不呢?”她脑子转得飞快,已经把自己代入成傅正东,“他快退休了,儿子却是個收入一般的普通人,留着那些东西,有朝一日他還能靠着它们讹到一些好处,如果彻底删了,那就沒有了。” “他很谨慎。”林季延补充,“那些东西,他要确保每天都看到。” 两人又同时沉默着,最重要的物证,也是最难寻觅到的,就算傅正东敞开家门,也不会任由许愿轻而易举拿到。 他们都沒有把握,连一成都沒有。 時間很晚,许愿要留下守夜,林季延先走,他眉目冷淡,甚至吝啬于给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在他转身之际,许愿禁不住拉住他衣角,她垂着脸,有求于人的模样。 林季延沉沉看着她。 “我继父那裡……”她不擅长开口求人,已然說不下去了。 走廊冷清,天花板昏暗的顶灯将暗淡的光线投在两人沒有笑容的脸上,這一幕,和雨夜一样凄清。 “知道了。”他冷面转身走掉,又只留给她一個昂然的背影。 第53章 再连着两天高烧后, 许愿她爸终于退烧,虽然過程惊险,好在一番及时治疗后, 身体各项指标逐步向好,清晨医生给出的诊断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许愿即便两天两夜沒怎么睡好,也還是开心地全身充满力量。 然后医生突然說:“去美国之前,尽量保持病人情绪稳定。” 许愿猛地一怔,一问之下才知道, 林季延前天晚上和医生聊的, 便是她爸飞往美国治疗的可行性。 到美国以后会有那边医院接手, 棘手的是飞往美国的路途之中可能会有突发情况发生,所以一路需要有经验的医疗小组陪同, 包机加上人员陪同的费用, 不是许愿這個工薪阶层能够支付得起的。 林季延曾经跟她提過這個打算,两人关系破裂后,许愿就沒敢往那個方面想了,沒想到,他不计前嫌地惦记着這件事,以他只做不說的個人作风, 或许已经联系好那边医院, 各方面也差不多敲定下来了。 医生走了,许愿陡然间被卸去一身压力, 坐在她爸床前,眼泪就情不自禁的, 扑簌簌掉下来了。 這种亏欠, 该怎么弥补? 他最难的时候, 她沒有陪在身边,每每想起,她還是难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爱需要勇气,她不缺勇气,可却始终沒有拿出最大勇气,去直面他们之间割不断也舍不掉的感情。 始终,是她辜负了他。 姜思韵又联系她,许愿告诉她自己在医院,她声音疲惫,姜思韵听出来了,问她怎么了? “我爸這两天不太好。”许愿不想說太多。 姜思韵便来了,见到了快一年未见的前夫,见他越发瘦骨嶙峋,到底做過几年夫妻,掩着唇,眼裡泪光闪烁,同情不忍都有。 “去花园吧。”许愿不愿她爸听到姜思韵的声音,冷冷淡淡,领着她往外走。 雨终于停歇,久违的太阳洒在肩膀上,阴霾被一一驱散,泥土的青草香被日光蒸发出来,這是人间的味道,许愿想着,要推他爸出来晒晒太阳,也来闻闻這味道。 “我找過他,也尽力了。”她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不管结果怎么样,這是最后一次。” 姜思韵心痛地看着几步以外面目疏离的女儿,她生下许愿,养育過程中却沒有付出太多心力,反省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一味只想着自己,令這孩子寒心了。 大错已铸成,她后悔又无力,只能唯唯诺诺讨好:“你武叔叔早上刚接到海顺那边的电话,合同续签一年,妈妈今天来,就是想感谢……” “用不着谢我。”许愿打断她,“你生了我,我不忍心你到晚年還流离失所,看男人脸色。” “仰人鼻息的日子,只是眼前看着好,让武叔叔早做打算吧,吃過一次亏,总该记住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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